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们走来。
一九九零年元旦,胡乃一邀请温尼去上海看“焰火”。
温尼竟然就大着胆子去了。
当温尼怀着少女的羞涩俜兮伶兮地出现在胡乃一面前时,胡乃一觉得眼前的女孩比照片上还美丽。温尼当时用一薄薄的红纱巾围在她的脖子上,一脑乌黑发亮的头发瀑布般地散落在脸庞后,脸上因寒冷的风吹得红朴朴的,跟红纱巾的颜色合在一起,就成了一团跳动的篝火。
而今,这团篝火,正在复旦大学校园里灿烂地燃烧。
如果说,胡乃一对温尼有一见钟情的激情的话,那么,温尼对胡乃一却稍稍感到有一点失望:胡乃一比他的文字“丑”多了,瘦高瘦高的个子,长长的鼻孔,狭窄的脸面有些僵硬,眼球有点发黄,头发零乱,衣冠不整。尽管如此,但当胡乃一跟她谈起文学时,温尼从他那并不动人的眼睛里去发现了闪光的东西,那是一种智慧,一种风趣,一种幽默。只有通过交谈,你才能感觉胡乃一的优秀。
这是一种内在的美,而温尼认为,这样的美是可以超越时间的。
当胡乃一将一本自己制作的爱情诗集《有风的日子》送到温尼手中时,温尼见封面上题写着:“这里的天空,只为一个人开放/这里的玫瑰,只为一个人芬芳/有风的日子,你向我走来/无人的时候,我向海张望——献给湖洲温尼小姐”,温尼陶醉了,她踮起脚跟,在胡乃一脸上轻轻地印下了少女纯情的吻。
吃完晚饭后,胡乃一带着温尼到上海外滩去看节日焰火。人潮汹涌,喊声震天。胡乃一对温尼说,“这里一句话都听不清楚,太吵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两人便搭了一辆公交车,跑了回来。
在校园后的假山上,胡乃一拉住温尼坐在一块石板上,后面是一丛雪松。胡乃一喘着粗气,抱住温尼一顿乱吻,令温尼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们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接吻。不停地吻啊吻,温尼真没想到,胡乃一是这么没经验,她自己当然也没经验。男女接吻竟然是这么有味!
两人就傻傻地坐在那块石板上,吻了大约一二个小时。直吻得嘴唇发干,发涩,屁股反冷,发麻,胡乃一才站起来,搂着小鸟依人的温尼往宿舍走去。
听胡乃一说,所有作家班的学员都住在南区研究生宿舍。而与胡乃一同住的另一名学员已回河南老家去了。
第三章 爱情杀手
爱情杀手,在燃烧的肉体上“阳萎”(2)
但房间还有一名写散文的同学。不过,当胡乃一搂着温尼走进房间时,里面空无一人。
胡乃一冲温尼笑笑说,男学员的狗窝,就这么脏乱差。
温尼帮胡乃一整理他的床铺。时间不早了,胡乃一没有说要送温尼去招待所或别的女同学的房间。温尼也没有提出来,不知道是羞于说,还是心里另有想法。
弄好了床,胡乃一就搂着温尼坐在床沿上,显得很激动。两人继续接吻,胡乃一的手慢慢伸进温尼的禁区,她用手轻轻地推了一下,但当胡乃一的大手抓住她时,她乖乖地不动了。
于是,胡乃一便不大老实地继续往纵深扩展。
温尼感觉有一种神迷。她头脑有一点乱,不知道下面就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然而,就在胡乃一冲动地要将温尼扳倒到床上时,房间那个写散文的朋友回来了。
敲开门,当他看到胡乃一和温尼一脸惊慌的样子时,就大度地说:你们慢慢啃吧。别慌。
出门后,他又特地提示胡乃一:我到老丁那里去住。同学一走,屋子里静下来。胡乃一感到特别静。温尼坐到了房间的写桌前,将头埋桌子上。
胡乃一就走过去,轻轻地抚摸她。
然后再吻,吻得舌头都起了泡。仍然要吻。
温尼当然知道,胡乃一想要她。强烈地。
她不同意,虽然她的心被吻得热热的、痒痒的,但她还是理智地说:她来,只是想看他,想同他交朋友。对他希望的那种事,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胡乃一听竟然哭了。而且越哭越伤心,泪珠子大颗颗地往下掉。边哭,他还边说,他写了很多很感人的爱情小说,可他从来没有性经验。他真可想要、真想,他都快三十的人了。他太压抑了。有时觉得自己都要爆炸了。
胡乃一的泪水令温尼手脚无措起来,她心动而且心疼:一个她渴望见到的梦中情人怎么能当着自己的面流泪呢?
温尼温情脉脉地擦去胡乃一脸上的泪水,轻轻地说,别哭,别哭呵。
像哄一个小孩似的。这是女性特有的技能,哪怕很小的女孩都会。
温尼说完就躺到上床去,一件一件,主动脱掉了一切,并柔声呢喃而有些颤抖地说:我、我给你,我全给你……
淡蓝色的日光灯下,温尼裸露着少女的胴体,那种嫩白嫩白、极富弹性的肌肉,柔和起伏的曲线,高挺的乳房上一粒小小的玫瑰苞——真美啊。
温尼想象着胡乃一的勇猛和粗野,她既害怕又盼望,一阵阵冲动涌来又退去。她一动不动地伸展着四肢,浑身燃烧得像要冒出层层热气来。
然而此时的胡乃一竟然怎么也硬不起来了。他不停地揉摸着温尼肌肉,并不停地用略带胡须的嘴吻着温尼滚烫的躯体,温尼痒痒的发出轻轻的呻吟,她渴望胡乃一快刀斩乱麻,用坚硬的锋端直捣中心。
糟糕的是,胡乃一越急越不行。他的脸都气得有些歪了。温尼潮水四溢,将床单弄得湿湿的。见胡乃一还不能动真格,她也急了,要帮胡乃一。
可越是这样,胡乃一越受挫折。那玩意像木乃伊,怎么帮助都没有“阳气”。
潮水过去了。人也冷了下来。温尼突然哭了起来,哭得十分伤心。自己原本为爱情而来,并决心为爱情“献身”了,没想到竟碰到了爱情杀手,而且是一个可怜的得了“阳萎症”的杀手!
胡乃一的神圣的光环在温尼的心目中黯然下去了。她好像从恶梦中醒来,原来那些动人的诗歌、那些美丽的文字、那些让人流泪的情节都是假的,统统的都是假的!
那天晚上,胡乃一还一而再地运用臆念,希望能与温尼有实际性内容。但终于没能成功。到凌晨时,当胡乃一感到有些“情况”时,温尼却一把推开了他,并气呼呼地说:你还要折腾我多久?你逞什么能!
没料到,温尼这一番话大大刺激了胡乃一,他大叫一声,粗鲁地抱着温尼,那玩意竟然坚硬起来——也许“做爱原本就需要这种粗鲁”?温尼虽然没有准备,而且又气又恨,但胡乃一的猛劲她又怎能抵挡得住,只好任他摆弄。
万万没料到的是,胡乃一刚刚进入不到三分之一,他就失控了,一股热流喷射而出,脸都成了猪肝色……
“你真是一头猪!”温尼怒火万丈,她真没想到,这个“阳萎货”竟是如此的没用,如此的折磨人!因为她刚刚来了感觉,又被一把迟钝的刀子残酷地割掉了。
温尼赶紧穿好衣服,像躲鬼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从路上拦了一辆的士,直奔上海火车站。
后面,胡乃一绝望的喊叫像风中的冰棱,一截截散落在黎明的天空下,温尼不取回头一看,只觉得胡乃一的瞳孔比濒于死亡的猫头鹰还要恐怖……
第三章 爱情杀手
“淑女可以偷情吗?”(1)
温尼从上海逃回湖洲后,不到半年就跟本单位的一名会计结了婚,一年后,很快有了贝贝。
蒙田说,“美好的婚姻是由视而不见的妻子和充耳不闻的丈夫组成的。”
这话可是抄到了温尼的日记本里的警句。只不过,具体到生活中,温尼可一点都感觉不到这们的搭配会是一桩美好的婚姻。
丈夫是那种没有趣味的人,每天满足于做一个卑微的小职员,连对自己的科长都不敢大声说话。他的思想刻板而机械,不能越雷池半步。他同温尼之间的关系也就是那种温温吞吞,不冷不热,仿佛太亲热了就会显出灵魂的丑陋。
生活变得陈旧而简单,青春的激情也很快从少女的梦中跌落。
温尼努力做一个淑女。这是社会和丈夫希望她做的角色,也是中国许多妇女自我定位的角色。
淑女,多好听的一个名字啊。她正是像温尼这个样子的:一张眉弯目垂的脸,仿佛从一幅古画中走出,望着壁炉的文火,静静地想着心事。多数时候,她的腰际间系着花格围裙,在厨房里忙碌,无怨无悔地操持着家务。一旦客人来了,她立即不辞辛苦地张罗茶水,端着点心水果,做客人和丈夫的仆人,忙完了就坐在客厅旁边,听丈夫和客人聊天,偶尔插上一二句话,并且细细地笑,显得温馨而友好。与丈夫吵架了,自己主动忍让,特别是在公众场合,从不给丈夫难堪,总是给足丈夫的面子,让他自信而体面。而周末丈夫出去打牌去了,她照理着孩子,偶尔无人的时候,就斜倚在卧室内,掀开窗帘的一角,痴痴地守望着一个渐行渐远的身影,把少女时期的秘密深深埋葬在出嫁的箱底,无意的翻动,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封闭。
淑女是以赢得社会肯定和家庭和谐为最高目的,她没有大家闺秀的尊贵,没有才女的傲气,没有美女的亮丽。
有的只是云淡风清,清水芙蓉。
淑女不叛逆,不前卫,不夸张,她是本色的,低调的,内敛的。爱好文学、向往浪漫生活的温尼居然甘于做一名传统淑女,人的可塑性真是强啊。可是,在这个强调自我设计、不乏炒作和花样日新的现代社会,温尼这种淑女就不免令人怀疑是不是有能力,是不是有魅力。
真正的淑女就应该回到那幅古画中去,她只能生活在明月清山、风清日朗的古典意境中,浮漾出徐徐暗香和空洞而美好的向往。
温尼读过不少文学书籍,那些充满异国情调的爱情故事和衣香鬃影的罗曼史,游艇、白色亚麻布服饰、吻手礼,等等都曾经是那么深深地吸引着她。
然而,生活就是生活。它不能有幻想,哪怕是梦想。温尼天天要面对它,面对丈夫和孩子的一日三餐,面对工作的压力、同事的关系和领导的印象,她小心地守护着自己,守护着那个并不生动却又真实的家。为了给这个家增添一点生活气息,温尼不仅学会了制作泡菜和豆腐干等各类小吃,还学会了缝制小孩的衣服,丈夫的内裤和自己的袜子。
丈夫对温尼的能干从没有夸张一句,仿佛每个女人天生就会这些。他理所当然地吃着、穿着、用着,甚至还不时批评一二句,说是盐味太重了,或内裤太小了。
温尼只是默默地听着,似乎不以为意。
最让人吃惊的是,温尼居然能从书本上学会自制葡萄酒:她首先将葡萄洗净风干,一粒粒放进一个玻璃罐内,层与层用细冰糖相隔,一斤葡萄约四两糖,最后加进一小杯高粱酒后密封,最好使用软木塞盖,因为太坚实的盖子,容易由于瓶内发酵过速无法排溢而爆瓶。
如此密封半个月后,葡萄陆续地出汁发酵,三个月后,葡萄完全沉底,便会溢出香甜的葡萄及酒味,此时才大功告成。
暗红色的美酒,其酒精浓度仅十度左右。温尼对丈夫说,这样的葡萄酒,每天喝一点,有助于女性养颜。
没想到丈夫竟然这么回敬她:“你真是吃饱了撑得慌,花那么多的时间去弄葡萄酒,不如用它去读夜大,得个大专文凭每月还可以多几块钱工资。”
温尼听了,内心的火就被一捧冷水扑灭了。
丈夫是从浙江财政学院毕业的大学生,有着正规的本科文凭,而温尼只是个中专文凭,这就是丈夫高温尼一头的资本,温尼也并不计较丈夫对她的“数落”,她觉得自己的确不求上进。她宁愿在家做葡萄酒,而不愿去读夜大。
三十岁生日那天,温尼一反常态,不听丈夫的劝阻,当着前来道贺的两桌亲朋好友,她拿出三瓶自制的葡萄酒,请大家一一品尝。
第三章 爱情杀手
“淑女可以偷情吗?”(2)
当大伙一致说好喝时,温尼就颇为得意地说,朋友们都说她皮肤好,经常有女性朋友问她是怎么保养的。讲到这里,温尼笑笑说,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她经常制作这样的葡萄酒,喝了后有一种成就感,心情很舒畅。
“这样的酒比买的什么酒都好。”温尼最后总结道。
然而,客人一走,丈夫跟温尼大吵了一场。丈夫说温尼“太挑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