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里大多是酒精,烧起来很省事。
李卫兵说我喝醉了就想泡妞,有点夸张。我最多算个爱好者。为培养我的 “爱好”,李卫兵没少费心思。 头一次,他带我到郊区吃“野味”,以便补养我离婚后的饥渴,可我心理有障碍。其实,我是个行动的矮子。那些有“野味”的地方,我凑过热闹,一般都是在酒后,在李卫兵的吆喝下。我可以脱掉身上的衣服,但脱不掉文化的外衣。文化使我高尚还使我尴尬无比。
周小雨的出现,我男子汉的自信心才得到了彻底的恢复,始终处于摩拳擦掌的状态,让我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用周小雨的话说,离了婚的男人真可怕。我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你想想久旱无雨的田地,会有怎样的浸透力,遇到一点水就要冒白烟。我知道周小雨是在表扬我,在她面前,她还真希望我更“可怕”一点呢。面对周小雨的表扬,我感到无比喜悦,比我小时候第一次戴上红领巾还要喜悦。
唐局长说,好嘛,作家没点爱好,哪有灵感写东西呢?
唐局长算是深知文人这一真谛了。许多文人都有这一“爱好”——好色。我想这不完全是身体的需要,如果仅仅是身体的需要,那人人都有这一需要。而文人肯定还有内心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需要。比如美女养眼,这是高级的说法。美女也是稀有之物,得到养眼的也非我之辈;而大众的说法是,他们的内心需要激情需要滋补需要感动,还需要唤醒不同于常人的思维。但是如果有了这一爱好,常常是要冒道德风险的,被社会误解不说,还得忍受道德的唾沫。
我非常庆幸我遇到了周小雨,她不反感我这一“爱好”。如果是我前妻孙妮,知道我还好色,我怕早已被她阉了。
我对唐局长说,男人嘛,只要色而不淫就行,您说是不是?
唐局长算是我遇到的最开通的官员了,说,是是是。你们可赶上好时光了。对我们这代人来说,政策好了,身体却不行了。
这是一家星级酒楼。我走进来,感觉像是到了一处水族馆。宽大的走廊两旁是巨大的玻璃器皿,里面游动着海洋生物,五颜六色的海鱼有的像仙女曼舞,有的像绅士似地款款漫步。里面巨大的海虾和许多不知名的海洋生物,应有尽有。我不知道它们是用来展览的,还是供食客们挑选的动感食谱。
我记得我曾在一个并不起眼的小酒店吃过一次公款。那酒店的墙上贴着一张彩色的珍稀动物图,这显然是公安部门张贴的严令禁止捕杀的宣传图。可是,据说食客们就是奔这张图而来的,他们指着彩色图上的动物点着菜(据说,越是珍贵的被点的频率就越高)。于是这张严令捕杀的宣传图就成了这家酒店的菜谱。那天我吃着穿山甲、熊掌等,吃得我心惊肉跳。晚上我还做了个噩梦,梦见穿山甲在我的胃里打洞,最后从我的喉咙里钻了出来……
显然,这家豪华的酒店不是工薪阶层能够随便进入的。据说这里有上万元一桌的美食,生意火暴。还据说,开这家酒店的是一个不到30岁的大老板,原来靠卖汽车起家,后来到澳门豪赌了几次,赚了上千万。这种个人奋斗史在我听起来像天方夜谭,可实际上,在中国大地突然暴富已非常正常,在电视里我们没少看见那些成功人士大谈“起家史或奋斗经历”的表演。过去在我年轻的时候,还为他们成功的秘诀所感动,那时,我还有个人奋斗的远大抱负,梦想着一夜之间走入富贵的上层阶层。不过对我来说,这仅仅是酒后的白日梦。现在我根本就不会做这些梦了。在电视里一看见成功人士大谈什么成功,我感觉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不知为什么,我们的时代为何要极力鼓吹这样的典型。现在,年轻的大学生在这样的鼓动下,物欲膨胀,不说道德沦丧,至少已没什么人文精神和道德理想了。在一个物欲膨胀的社会,在少数人暴富的时代,社会的病态就会渐渐显露出来。再说,一个心知肚明的事实是,暴富的人他们的原始积累充满了灰色的东西或邪门歪道的东西。我们的贪官们之所以前赴后继,是因为滋养他们的土壤实在是太肥沃了。
他妈的!我又开始正义了忧患了,我的心里竟还有“社论”式的高谈阔论。这只能说明我的唾沫星是高贵的,并且狗屁不值!
第38节:怎么都是短裙女孩呢
在唐局长面前,在这样的豪宴上,我的首要任务是让我的胃适应贪官们的美食,除此,再适应他们感慨人生短暂和及时行乐时的放达。
酒后的唐局长一点也不原则了,他的人生哲学也是奋斗的哲学,所以他坐到了局长的位置,是该享受奋斗后的幸福了。他肥肥的身体和喝酒时的姿态,让你感到了有权有势的好处。其实,当我沾到什么好处的时候,内心的原则也许会荡然无存的。我想。
我们喝着喝着,唐局长居然还来了几句唐诗,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到有点不舒服了。吃着生猛海鲜,喝着五粮液,是应该有点感触的,但我害怕他再朗诵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诗句。这可是某些官员常常要挂在嘴边的诗句。我害怕这样的诗意。
唐局长说他喜欢李白,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有气派有气派。
李卫兵摇晃着酒杯(估计有点多了)说,唐局长,你说的是古代版本,现在的版本是,短裙直下三千尺,疑是女孩落九天。是不是更符合时代特色嘛?
唐局长说,有意思有意思。这家伙兴奋得连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额头上的青筋蠕动如蚯蚓。
李卫兵来了精神,接着把高雅美丽的诗句改成了所谓“文雅的黄段子”:
李X:女孩短裙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袭短裙随风抖。
唐局长说,李卫兵的脑子好使,这是叫李什么的皇帝写的吧。
李卫兵说,是是,我也不知道那个字怎么读了,一个皇帝丧国了,就会伤感了。
接着,李卫兵“诗意”的发挥就更激情飞扬了:
苏轼:月有阴晴圆缺,裙有长短厚薄,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裙短。
李清照:短裙无计可脱除,才下臀部,又上腿部。
柳永:长裙渐短终不悔,为伊脱得人憔悴。 今宵女孩何处?杨柳岸,短裙残月。
白居易:犹穿短裙半遮臀,此时无声胜有声。
……
李卫兵,怎么都是短裙女孩呢?我说。
唐局长马上接过我的话说,短裙好,布料省一点是一点,我们国家还不富裕嘛,应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说完,他居然大笑了起来。
这家伙果然把这具有高尚人格的诗句“诗意”地表达了出来。我想笑,但没笑出来。
李卫兵也不叫唐局长了。他说,还是老唐风趣。说完,举着杯就跟老唐一干而尽。
老唐对我说,我年轻的时候,贺敬之、郭小川的诗我还读过呢。后来就读不懂了,什么“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云里雾里的,看不懂。
我突然感到有点反胃,大脑晕晕的,只好借机往厕所里跑。
他妈的!在厕所里,我莫名其妙地狠狠地骂了一句。
冶ё乓欢呀煌局的文件材料回家,像抱着一堆沉甸甸的垃圾,往沙发上一放,就毫无兴趣翻看了?
送我回家时,李卫兵说,你先看看材料,找出有用的素材,脑袋里有个大概的思路,至于细节还得找唐局长进行采访,这十年都是他在领导交通局,围绕他写就行了。
我说,怎么写,你他妈比我还明白,你怎么不写呢?
他说,我连汉字都不认识几个了,别笑话我了。老唐说了,专门安排你刚见面的那个女秘书配合你嘛,这待遇哪儿找?你也要自觉点,别字没写几个就把那丫头弄上床了。写完了,你们配合出感情了,怎么搞都可以。
我说,如果我写剧本可能会出高潮,写这种破文章,再好的美女来配合也恐怕不会出彩。
文秘科帮我收集材料的那个姑娘的确是个美女,细腰肥臀的,走起路来像蛇舞,尤其美的是眼睛,我怀疑至少是三眼皮。望着她时,我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
需要补充的是,我对太美的姑娘很不适应,她明眉皓齿地望着我时,我就很难产生邪念了,并且说话做事都有点不自在。“自惭形秽”这个词可能就是这样发明出来的吧。有诗人说,别和美女离得太近,小心她长长的睫毛扎痛了你。这话的寓意要慢慢品咂。在我的印象中,现在的美女是难以对付的,她们从小就生活在宠爱的环境里。在家里父母宠,在社会上男人宠,天性浪漫,无忧无郁,心性很高。她们有的(大多)虽然学历不高,但工作环境却很优越。而丑女们只好纷纷上大学了,只好用知识来提高自己的身价了。而男人的天性是,宁可选择美丽女性,也不愿选择知识女性,难怪社会上有种流行说法,清华、北大无美女,知识越多的女性越难找男朋友。以上都是社会上“正确的偏见”。
还需要补充的是,美女是最有说服力的产品广告,是时代最优美的风景,而那种传统的贬斥美女是祸水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这是我的唾沫。
老唐对小芹说,这是大作家,来写我们局里的先进事迹,他写作时有什么要求,需要什么素材,你要好好配合他。这两个月你的主要工作就是配合作家把这本书写完。
小芹的眼睛一亮,把我“激光”了一下,很大方地对我说,您贵姓?说完就主动伸出手和我握了握。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她的手好小好软。
我在家里看材料,翻了几页脑袋就大了。这些材料大多是些工作指标、计划和工作总结,干巴巴的,有用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要给这堆材料以血肉,的确是件头痛的事情。我看见公文,有种本能的反感,抱怨李卫兵给我揽了这破活儿。如果不是老想起小芹又小又软的手,我就真想罢工不干了。
看不下去材料,我就光着膀子在屋里徘徊,一会儿拿着蟑螂拍寻找蟑螂(很奇怪,我居然没找到一只,周小雨一走,连蟑螂也安静了);一会儿把电视打开,看球赛。甲B球赛,实在没劲,看几分钟就感到厌烦了,只好把电视猛地关了;一会儿趴在窗台上,看推土机轰轰烈烈地在废墟里拱动。
远处,新城区的楼房在一天天增高,电讯大楼像一根威猛的阳具直刺云霄。望着热电厂两个像公章一样的巨大的除尘水塔,我心里还暗自好笑。我记得,在我刚开始写诗的糊涂岁月,有个外地落泊的行吟诗人云游到此,突然灵感大发。他说,如果他当这个城市的市长,就要把这座城市建成一座诗人城,城府就设在这里,那两个巨大的除尘水塔正好当成诗人城里两座巨大的公章雕塑,具有威严无比的气派。在这座城市里,有烟工厂全部改为酒店和夜总会;户籍实行严格管理,凡来此市居住的都必须会写诗,美女来此,享受各种优惠政策,但决不准丑女赖在诗人城里障眼。在诗人城里,要实现真正的共产主义,一切按需分配,人们只允许做三件工作,喝酒,写诗和泡妞。
这无疑是行吟诗人酒后的玩笑,而每当我看见那两个“巨大的公章”,还真有点想入非非。理想的诗人城比柏拉图的理想国还要虚幻啊。在人的潜意识里埋藏着极端和疯狂,稍不注意它们就会冒出来。
现在,我的右手又感到有点潮乎乎了,仿佛又感触到了小芹柔软的小手。这是不是也有点极端和疯狂呢?
第39节:我看见她的脸色有点变化
吴迪拿着一瓶酒进门,一脸颓气地坐了下来。他说他想喝酒。我说,怎么了?遇到事儿了?家庭的还是外面的?有家有口的男人是不是也被红尘蒙住了眼?
蓝蓝回娘家有一个礼拜了,看样子也不会回来了。吴迪端着酒杯有气无力地说。
女人生气回娘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你委屈一点,亲自去接,她不就乖乖地跟你走了。
我去接了,她把我从她妈家里撵了出来。她父母也不是个东西,居然为虎作伥地帮她女儿说话。
到底因为什么吵翻了呢?我问吴迪。
多年前的一个女朋友从外地回来,到我家找我,被蓝蓝碰上了,就这样。他说。
我感到这事对大度的妻子来说,简直不是个事情,但如果对像蓝蓝小肚鸡肠的小女人来说,那就事关重大了。
我说,我害怕像蓝蓝这样的女人,她爱你,你就是唯一,这话听起来没错,但是当爱像一根绳子捆绑着你时,也是男人的最大悲哀。
吴迪说,如果仅仅是为自己活着,我早就跑掉了,老呆在一个地方真没意思,想想父母,我又不忍心。
你别说了,喝酒喝酒。你有多大的胆量自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