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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残酷的要冠臣背负沉重的罪恶感,为的就是要将他囚禁在自己精心打造的牢宠中,一刻也不愿与他分离。
希勒瓦苦涩地一笑。
「但我的条件也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要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的身边,不是吗?」
希勒瓦明白,他的逼迫只会让冠臣的心离得更远,但是他別无选择。
即使明知道这样会伤害他,然而,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深深的无力感令希勒瓦沉默了,他将冠臣扯入怀中,紧紧地搂住他。
「爱我,好吗?」他哑声低语着,「我只想要你的爱,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从他口中流洩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魔咒,蛊惑着冠臣的同时,也暴露出他无能为力的无奈。
托起冠臣的容颜,希勒瓦蓦地锁住他沉默而绝情的双唇。
冠臣在那个吻中尝到一丝深刻的痛苦,而心中那道隔绝爱与恨的城墙,也在无人注意的时刻,悄悄地崩塌了一角……
临睡前,冠臣到浴池里泡了个澡,换上仆妇为他准备好的浴衣。
蓝色斜纹的图案,与希勒瓦昨天所穿的是同一个样式,只是比他的小了两号。
一边擦拭犹滴着水珠的湿发,一边走进臥房。
因为知道冠臣怕冷,所以,屋內的暖气都开得很强,但是,刚从温泉池出来的冠臣则因为觉得有些热,因而伸手将空调的暖气温度降低一些,不意覆在发上的毛巾竟滑落到榻榻米上。
冠臣正要弯腰拾起,却有人抢先一步撿起毛巾。
「希勒瓦?」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希勒瓦沉默地走近他,经过了傍晚的争执,两人之间的气氖依然有些僵凝。
他摊开毛巾,温柔的为冠臣擦拭着湿发。
冠臣知道,那是他无言的道歉。
「你把头发留长了,为什么?」
冠臣由着他为自己擦拭,淡淡的回答道:「磊说我的项部线条看起来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他的颈部修长,略显纤细而白晰,的确相当诱人,尤其是当他穿着V字领的上衣,例如浴袍,隐约露出细致的锁骨时……
「磊?」希勒瓦危险地玻鹧劬Α
他是谁?为什么能以一句话改变了冠臣的想法?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想及冠磊,冠臣的眸光柔和了些许。
「殷冠磊吗?他就是你的弱点,你唯一在乎的人?」他的语调变冷了。
他调查过殷冠磊,知道他是一个举世闻名的国际大导演,同时也是冠臣唯一的亲人。
虽然殷冠磊已经有一个美丽的名编剧女友孟安卓,但他对冠臣的占有欲依然强烈,三年前,他与「四方罗剎」直搗纽约分部救回冠臣,其行动力与决断力令人不容小觑。
当他知道冠臣心中比他更重要的人就是殷冠磊时,一种又闷又恨又妒的情绪顿时如狂潮般席捲了他。
「不要重施故技,再拿他来威胁我,」冠臣的眼神中有着浓浓的警告意味。「我跟你之间的恩怨,与他无关。」
这是希勒瓦第一次看见冠臣向来平静澄澈的眼眸如此冰冷,如此有「情绪」。
然而,即使如此,他的容颜依然超凡绝俗得令人屏息。
此时的冠臣冷酷、美丽、高洁、凜然不可侵犯,不要说是碰触,就连妄想独占他都是不被允许的。
他就像云端上的星子,即使伸长了手也遙不可及,如同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毛巾从希勒瓦的手中掉落,他倏地揽住冠臣的后脑,俯下头来激烈地吻住他的唇,如同品尝着一道世界上最精致美好的餐点般貪恋着他的滋味,几近着迷的需索着他的一切。
「这三年之中,你的身影日日夜夜的缠绕着我,」他贴在他的唇瓣上,哑声说着:「你在纽约分部待了一个月,而我真正能亲眼见到你的时间,甚至不满二十四小时,我也不懂你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我记忆至今……」
他的吻蜿蜒而下,落在他细膩、白晰得近乎透明的颈项上,感受着他茫奶
「只要能够得到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早在三年前你踏进『宙斯』纽约分部,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你便已臣服了我的心。」他喃喃诉说着,带着些许悲哀的情绪,「但是,你的心吗?告诉我你的心在哪里?」
冠臣依照约定不曾抗拒,给予希勒瓦想要的「心甘情愿」,然而,自始至终,他的茫慈徊辉嘶赜ο@胀叩奈嵌裉颉
希勒瓦可以得到他的吻、他的人,但是,他却无法撼动他那颗无爱无憎、无欲无求的心。
冠臣的毫无回应,就像一盆冷水几乎澆熄了希勒瓦所有的激情,但他仍不愿放弃,不愿接受被冠臣排拒在心门之外的事实。
希勒瓦将他压进柔软的床榻中,解开他腰间的束带,让浴袍如同凋零的花瓣般散落开来。
「冠臣……」
他抚摸冠臣夺人呼吸的容颜,凝视着他那双依然澄澈、依然美丽,也依然平静如昔的双眸。
「你恨我吗?」希勒瓦瘖哑地低声问着,黑眸中有着无法言喻的黯然与痛楚。
冠臣依旧沉默着。
「你能爱我吗?」他再问。
冠臣別过脸,闭上眼睛。他的心始终是座空城,不曾容纳过爱恨的情绪,亦不曾回应过任何人的情,如今亦然。
他的漠然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地刺入希勒瓦的心。
爱上了冠臣之后,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心痛。
「即使你不爱我也无所谓,」希勒瓦的吻梭巡过他的每一处肌肤,健美修长的身躯叠上了他的,眼中饱含着痛楚与炽热的烈焰,凄然一笑。「我可以等,等到你的心墙瓦解的那一天。」
在一瞬间,彷彿有什么温暖柔软的东西包裹住冠臣冰冷的心,许久不曾真正跳动的心,在这股暖意中缓缓苏醒。
他进入了他,逼近他的灵魂,贴近他的心墙。
希勒瓦凝视着他宛如温热的蜂蜜般的琥珀色瞳眸,执意地忘却一切,在短暂的火热中寻找片刻的永恒……
鲜红色的温热液体如同溃堤的河般,一步步地逼进他的脚边,米白色的地毯上全染上怵目惊心的鲜红色彩。
他蹲下身躯,用手触摸那鲜红的液体,黏黏稠稠的,带着令人不快的腥味,就像……血。
他顺着血液的流动方向往前走,来到家中的客厅。
那里有着一男一女,他们的手上都持着尖锐的刀,争吵得十分激烈,然而,他却完全听不见,空气中彷彿缺少了传送声音的介质般,眼前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场默剧。
突然,毫无预警的,女人疯狂地举高刀子,往男人的心脏刺去──
锐利的刀刃穿透人体的声音无比真实地传进他的耳朵里,令他震惊得另愣在原地,鲜红色的血液如溃堤的河流般蔓延……再蔓延……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崩溃地大喊着──
「不──」
希勒瓦被一声像是会撕裂人心的颤抖嘶喊惊醒。
是冠臣,他正陷溺在噩梦之中痛苦地挣扎着!
「不……不……」
冠臣失去血色的唇不断逸出破碎的噫语,像个就要被舍弃的孩子般无助。
「冠臣!醒醒,冠臣!」他抓住冠臣的肩膀摇撼着。
希勒瓦的声音根本传不进冠臣的耳里,他依然被梦簦嗫嗟鼐啦牛粑惹崆秤旨贝伲悄Q负跻严@胀叩男母端榱恕
「冠臣!那是梦,那只是梦而已啊!冠臣,醒过来!」
他的呼唤无法将冠臣从噩梦中拉回来,最后,他把心一橫,猛地俯身堵住他失去温度的冰冷双唇。
希勒瓦的吻炽热且温柔,带着冠臣迫切需要的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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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勒瓦移开了唇,黝黑深邃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冠臣仍然有些苍白的脸庞。
「你还好吧?要不要紧?」希勒瓦紧紧地抱着他,充满磁性的嗓音有着压抑不住的心急和瘖哑。「刚刚你几乎要把我吓死了!」
只要忆及刚才冠臣的模样,希勒瓦的心脏就揪紧着几乎发疼。
希勒瓦身上的汗比冠臣更多,强劲得让他的身躯隐隐发疼的手劲,显示出他有多么害怕失去他!
「希勒瓦……」
「刚刚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作了什么梦?」
冠臣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没什么,別担心,我已经习惯了。」
他不想再陷入那个恐怖的回忆中,回想那些会令他痛苦的过去。
「习惯了?」希勒瓦审视着他带着些许伤痛的眼眸,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你作这种梦已经不只一次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告诉我,冠臣!」
面对希勒瓦固执而坚持的眼眸,冠臣知道,如果他始终保持缄默,希勒瓦一定不善罢干休的。
「我梦到我十二岁那年……」冠臣的眼眸因为痛苦的回忆而变得有些黯淡,「目睹我的父母死亡的那一天。那时候已经算是深夜,我父母亲从外面回来,一回到家,就站在大厅里吵了起来。」
希勒瓦静静地聆听着,现在冠臣所说的,是他一直不知道的,冠臣的过去。
「对我和磊而言,我们已经很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他们不断苛求对方、伤害对方,从来就没有想过两个孩子需要父爱和母爱。我和磊都有一种感觉──总有一天,这个家庭一定会无法再维持下去。
「那一天也是相同的情形,他们重复惯例,不断地争执着。我的父母亲其实是很相爱的,但是,他们却也同样地无法只爱一个人。」
希勒瓦微蹙起剑眉。「无法只爱一个人?」
「他们都有许多的爱慕者与追求者,也习惯拥有一、两个情人,他们无法满足于单一的爱情……两个人都是如此。因为爱得太深,信任却不够,所以……」
冠臣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他们杀死了对方,就在我和磊的面前。因为目睹了父母死亡的刺激,之后,我和冠磊接受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但是,那一晚的事情,我们还是无法忘记,于是变成梦簦中欢系鼐啦颐牵钡浇裉飑ぉ
「所以,我才想当医生,即使能多挽救一条人命也好……我不希望再看见有人在我的面前死去……」
「不要说了!」希勒瓦低吼着,将冠臣苍白的脸压进自己的胸前,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冰冷的身躯。「对不起,我不该逼问你的,对不起。」
冠臣摇摇头,轻轻的推开了他。「希勒瓦,我已经没事了。」
门外传来了轻叩声,被惊动的仆妇尽责地前来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冠臣赶忙起身,拉开门后,歉然地以日语对仆妇说道:「没什么事,对不起,吵醒了你们,你们回房休息吧!」
「你们在说什么?」希勒瓦也坐起身来,皱着眉问道。
冠臣有丝毫的挑起眉,「你听不懂日语吗?」
「只懂一点点。」他不太情愿地承认着。「很皮毛的一点点。」
希勒瓦能说一些简单的生活日语,稍微难一些的就不行了;然而,他的中文却很溜,而且是标准的台湾北部腔,因为他一直是用中文与冠臣交谈的。
「那你是怎么跟她们交谈的?」
希勒瓦有些懊恼地道:「我派人训练她们说中文,因为我不知道你竟然会说日语。」
难怪他来的第一天,她们是以中文对他表达欢迎之音,当她们知道他懂日语后,那些仆妇也就乐得用日语与他交谈了。
冠臣笑了,如同旭日初昇的朝阳般和煦动人。
他的笑容让希勒瓦的心几乎停止跳动。
他从来没有妄想过冠臣还会对他微笑,而这个得来不易的笑容,对他而言格外地珍贵。
「冠臣……」他动情的低唤着,知道自己会在这个笑容中沉溺一辈子。
当希勒瓦的眼眸变得深沉时,冠臣竟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对不起吵醒了你。」冠臣立刻转移了话题,「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你再睡一下吧!」
「那你呢?」
「我一旦作了那个梦后,就无法再阖眼了,所以,我想到院子里去走一走。」
「不行,现在外头的气温很低,出去一定会感冒的。」他一把将冠臣拉回身边,强迫他在自己的身旁躺下。「如果你不想睡,我就这样陪着你说话,直到天亮为止。」
「希勒瓦……」冠臣有些无可奈何地叹息。
「我不会再碰你的。」
他的眼里充满了歉疚,「如果不是我抱了你……你也不会作噩梦吧?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所以……不会再碰你了。」
希勒瓦与其他疯狂地追讨他的真心的众多追求者不同,他不再要求冠臣回应他的爱,也不再强要冠臣的身体,他是那样在乎着他,重视着他的每一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