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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因为那男孩子是附近中学的一名高中生。当这位高中生弄明白了玲玲才是位初一生时,就主动放弃追求了。玲玲发育早,有不少好处,比如在同班同学中,每次体育比赛、文艺活动,她总是被选上,而且由于她长得又漂亮,学校或年级有什么对外社会活动,总把玲玲抬到前台。玲玲也不负众望,总把自己的角色扮得合适到位。但比别人早熟的玲玲也有烦恼,那就是她的学习成绩总不稳定,有时考到全班前三名,有时差得连中游都勉强。从初中到高中,玲玲自己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高三“一摸”时,她得了全班第二名,老师也对她给予很高期望,“二摸”时玲玲却一下掉到了全班第二十三位。吓得她自己直发高烧。正在班主任和她老爸老妈着急时,“三摸”时玲玲又不声不响地得了个全班第四名。最后父亲和她的老师一致给玲玲“会诊”,结果是:这孩子心理素质有待提高。
前年高考前十天,老根问女儿怎么样?玲玲说感觉一切正常。孩子的妈是街道清洁工,没有多少文化,关于女儿的学习问题都是老根把关,所以老根对女儿高考前的一举一动最放在心上,甚至最细微之处他认为都得关照到,比如买点“脑黄金”,比如备个临场要用的氧气袋,只要能想得到的,只要别的考生家里有的,他老根也全都为玲玲备好了。
7、8、9三日,老根天天陪女儿考试,但每一门考完出来时,玲玲都怨自己没考好,那烦劲比谁都厉害。
别急,也许你自己判断有误,说不定成绩还是不错的。父亲用这样的话安慰女儿,玲玲就是摇头。8月初,高考成绩下来了,玲玲的同学大半考上了,甚至平时比她差不少的同学也考上了大学,而玲玲则没有考上,而且成绩差得让同学和老师都感到意外。
老根没有让女儿放弃再考。因为玲玲的老师和同学都认为玲玲是一时的失误,只要放平心态,来年一定能考个重点大学。落榜之后的玲玲经过老师和同学的鼓励,在父母的支持下,重新走进了复读课堂。复读班对许多同学来说是压力特大的,可玲玲一点也不感觉,因为她的成绩一直在复读班里名列第一。第二年高考的硝烟开始重新燃起前的一个月,老根跑到学校间老师,玲玲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没有问题,绝对。老师肯定道,说不定玲玲今年能考上北大、复旦。
老根乐滋滋地回到家,又重新拾起头年为女儿买的氧气袋和没有喝完的“脑黄金”,还为女儿备了几只大王八。
新一轮的高考又来临了,老根见女儿临阵时怎么又犯躁?
哪儿不舒服?
玲玲摇摇头,没有回答父亲的话。
走进考场,玲玲感到自己头一年的心焦口燥的毛病又上来了,她越想越紧张,越紧张就越心焦口燥……不用问,与上一年结果一样,气人之处是两年的高考分数不多不少,竟一模一样:
老根气得直骂:“没出息!”
玲玲蒙着被子在床上三天没起来,两只眼睛哭得像桃子。骂归骂,哭归哭,可玲玲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老师比家长还着急。最后还是被一名从外地调来的女老师“诊断”对了一一
一定是孩子的经期给闹的。
经期,就是发育后女孩子的月经期。医书上说:月经是女子成熟的标志,大约每二十八天左右有一次周期性的子宫出血,出血时间持续三天到七天,这种生理现象叫月经。
老根虽说同家在农村的老婆结婚十几年了,但女人生理上的事他过去从来没有注意过。男人只管爱、只管娶女人做老婆,只管上床睡觉,只管等着抱孩子,如果是女孩子的话也就是少用拳头而已,所以老根压根儿就不知道女人的身子还有那么多“毛病”,比起男人可复杂多了。他翻开那本搁在抽屉里足有十几年的《家庭生活手册》一看,上面写着,许多女人在月经前数日起到月经中期出现很多反应,如下腹痛的就占百分之四十五,腰酸的占百分之二十七,情绪不稳定的占百分之二十二,有倦怠感的占百分之十六,还有什么患头痛的、目眩的、腹泻的、甚至狂躁的、记忆力差等等,毛病还真不少哩!老根长叹一声,过去咱们大老爷们看来还真没有少让孩子她妈们受罪哩。
玲玲的高考成绩就是被这该死的“月经”给闹的。老根把书本一扔,心想这回算是找到“问题所在”了。剩下的就是“对症下药”。
“这事本该你们娘儿们去做的,叫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开口?”半夜里,老根从老婆身上滚下来,长叹了一声,无可奈何地坐起来抽着闷烟。
第二天一早,他赶到市医院,像小偷似的左瞅瞅右瞧瞧走上三楼的“妇科”门诊部,老根感到所有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在审视着自己,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女人,向她投来的目光无一不是卑视的,老根越想越感到自己脸上发烧,心里越紧张,目光越是让人觉得痴呆呆的。
“你是干什么的?陪人来看病的?”突然,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医生瞪着两颗“卫生球”一样的眼睛向他发问。
“看看?这儿是你东溜西瞅的地方吗?快走!”女医生用严厉的口气责令他。
一连三天,老根天天来到三楼的这个医院“妇科门诊部”,却没有一次不是落魄而归。当第四天老根觉得必须要为玲玲“完成任务”,再次踏上三楼的妇科门诊部门口时,此次迎接他的不光是那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了,而且还有两个身强力壮的男士。
05
老根想笑又想哭,可就是说不出话来。当他最终把自己的心事“坦白”给两位医院的保卫干部听时,人家差点笑破了肚子。那位瞪“卫生球”眼的女医生,最后非常温柔地给老根介绍了一种办法,并特意为他开了一个处方。“连续吃上半个月中药,外加内服这些雌激素和孕酮混合剂,就可以把你女儿的经期调整过来。”女医生说完仍然认真地吩咐道,“关键要用药准确。”
“一定一定。”老根手捧处方和药单,连声向女医生致谢。
回到家里,老根就忙开了。考虑到必须“见效”,老根便对老婆说得租个地方让玲玲安下心来备考,所以他向一位亲戚借了一间闲着的房子,从6月份开始便按照医生的吩咐“实施行动计划”。老根可是费尽了心,先是早上起来到市场上买好一天的菜,然后是三顿饭,再就是上午必须煮好的三帖中药。玲玲讨厌吃中药,“一闻就想吐”,她说这话时,老根气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你不吃也行,能保证考上大学?”
女儿不再有话了。闭上眼睛,皱起眉头,一口口往肚子里咽苦水。老根呢,每天宁可晚到班上被扣工资也要看着玲玲一口一口将药吃尽。那些日子里,老根把女儿关在小屋里四十多天,总共吃了三十六帖中药。这事从头到尾,老根就没有跟女儿说过到底是为了什么,玲玲也因为有了两次落榜的经历,对父亲的任何有关为自己高考做的事,只有服从而根本没有了询问的权利。有一次她实在觉得药大苦,喝到一半就想倒了。老根差点抡起已掌往她脸上打过去。
“你知道我弄这些药被别人踩乎成什么样?”老根的脸都变了形。玲玲再也不敢说药苦了,只当是自己考不上大学命苦吧。女儿大了,老根也不好意思问女儿“例假”什么的,只好每天注意厕所篓里的脏纸是不是有血。从玲玲妈那儿知道女儿上次的“例假”是30号,如今已是2号了,老根见女儿仍没动静,他着急得连上班都停止了,天天留在小屋里守着玲玲。看女儿上一次厕所,他转眼就跟着进一惶燹所。7月3、4、5号三天,老根的神经简直快到了断弦的时刻。6号早上起来,老根第一句话问女儿的便是:你啥事没有?
玲玲摇摇头,说啥事没有。
身体有没有不适?
没有。玲玲还是摇摇头。
明天又要考了,紧张不?
不了。我已考了三回,这次感觉最好。
四十多天来,玲玲头一回朝父亲笑。
真的?
真的。女儿突然问父亲:你给我开的什么药方?好像挺管用,以前每次高考前我总是浑身不适,心里特别烦,这回好像特别平静。
“玲玲,爸为你……”老根刚想吐露真言,突然又戛然而止,改了口吻,“爸已经为你明天的考试准备了一辆车,送你到考场,中午再接你回来睡一会。你只管安心考就是了。”
女儿“嗯”了一声,默默地重新回到题海之中。
7、8、9号三天的考试,玲玲从从容容地走进考场,又从从容容地走出考场。当9号下午最后一门考完走出考场时,老根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出来。他急得真奔学校的17号考室。当他走近那儿时,他看到了玲玲呆呆地坐在教室门口的石条上两眼朝天痴情地望着苍天……老根吓坏了,以为女儿神经出了毛病。“玲玲,你怎么啦?怎么啦?是不是最后一场没考好?啊,你说话呀!”
“不,爸爸,我考得挺好的。”玲玲突然抱住父亲,呜呜地痛哭起来。“爸爸,我、我现在感觉肚子有点疼。真的,哎哟,疼厉害了——!”
老根赶紧扶起往地下出溜的女儿,往肩上一背直奔医院……
玲玲被诊断为用药过度,当晚便住进了医院,而且一住就是两个星期。要是换了别的时候,老根的火气肯定不打一处来,这回他乐滋滋地一点也不心烦。因为从玲玲那儿他已经得知这次女儿的高考绝不会成问题。天遂人愿,玲玲出院那天,正好高考的分数下来,玲玲这回的成绩高出录取线32分,被西北某重点大学录取。
据说老根的“经验”一传开,在他那个小城就引起不小反响,好多女生家长都来向他取经。一时间,老根成了“考生名医”。你别说,还真有几个本来一直考得不好的女生,在老根的“调理”下高考成绩斐然,甚至还有当“状元”的。不过老根的“调理”也带来不少麻烦,有个女生因为“调理”过了头,不仅高考没考上,而且出现了罕见的“闭经”现象,半年没来过“例假”,那学生家长非要将“江湖加流氓医生”的老根告上法庭,最后还是老根出了三千元“赔偿”私下“了结”了。从那起,老根再也不为他人“行医卖好”了,问起他这些事时,老根咧咧嘴,说都是高考给灌邪的!
“被高考整邪的何止一个两个?你说我欠谁恨谁了?倒好,孩子送进大学,丈夫却要丢了!”杭州市的孙怡女士有一肚子说不完道不尽的苦楚要对我说,我自然愿意听她的倾诉。
她说:“如果不是丈夫跟我闹到法院死活要离婚,我也不会把自己这事倒给外人听的,尤其是你这样一个陌生男人。唉,可天底下谁知道今天和明天的事呢?你们当作家的,写了很多书,但正经百姓的生活你们知道多少?我看是最多知道些皮毛而已。你们知道现在我们普通百姓为了把孩子培养成一个大学生有多难?我和丈夫原来都是街道小厂的工人,后来我当了小科长,其实也就是管那么十几个人,大小负点责任吧。女人嘛,干啥事都不像你们男人那样随便,你要把女人套在犁上拉,准会直到喘不过气时也不歇脚。我就是这个脾气,啥事都愿意于得不让人说三道四的。可没想到的是孩子的事操心折腾得我反倒没脾气了。最早要从初中升高中的中考算起,其实你写高考当然是个大题目,但现在的中考绝对不比高考轻松,孩子们都说:高考是龙门,中考是鬼门,要想进龙门,先得过鬼门。孩子上不了一个好的重点高中,以后考大学就悬了。进了‘重点’,也就是半只脚进了大学门。
“我家的是个女孩,发育早,十三四岁时就像个大姑娘了。可家里条件不行,结婚时弄到一个一居室的单元房子后就没调过房,孩子小时候就习惯跟我睡,长大了还是跟我睡,他爸就在我们床旁边搭的行军床上睡到了孩子这么大。一居室,小客厅又小,放个沙发,吃顿饭就已经没有身子转动的地方了。自从孩子上初三后,我们就把房间让给了女儿,让她在房间的桌子上做作业,平时晚上她做到什么时候,我们夫妻俩就等到什么时候,等她做完作业,我们再进去各就各位睡觉。开始孩子还对大人之间的事朦朦胧胧,所以,孩子她爸想我的时候,就把我从大床上拉到他的行军床。不怕你笑话,有几次小行军床都塌了,弄出了很大的声音,把孩子都弄醒了。女儿就吵着说妈你干嘛又离开我了?我和丈夫只得偷着尴尬地笑笑。常常我一边的手被丈夫拉着,另一边被女儿扯着,说幸福也是,说无奈也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