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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争最尖锐、最激烈的是汉口。要使这座华中重镇免受穷凶极恶的敌人的破坏,不
仅要有勇气,而且要有智慧,不仅要有决心,还要有周密的组织和果敢的措施。
42、誓与机器共存亡
“保卫城市、迎接解放”的临时指挥部,设在林逸圣的家中。林逸圣在国共合作的大革
命时期,原是个中共党员,“四·一二”和“七·一五”蒋、汪镇压革命、屠
杀共产党人之时,他成了可耻的叛徒,当了桂系十九军军长胡宗铎手下的一个师长,因镇压
革命志士有功,胡还让他兼任了汉口市公安局局长。在那血雨腥风的日子里,这个血债累累
的刽子手,曾杀害过不知多少共产党人。李汉俊、詹大悲烈士就是他带人逮捕和亲自指使人
杀害的。现在,他看到国民党反动派大势已去,为了逃避党和人民对他的惩罚,早已逃之夭
夭。这幢寓所,结构严紧,地处汉口市中心,而且,在其寓所的前后,都驻有国民党的军事
和特务机关,所以,特务、宪兵、警察,从不过问和光顾其间。黎云波之所以把临时指挥部
选择在这里,是受周捷与他接头的何成浚别墅的启示。他通过关系,对看房子的人做好了工
作,并暗中作了些应急的安全保卫措施,在征得地下党组织的同意后,周捷于前天,秘密由
武昌搬进了这幢房屋内。
屋子里,电话等通讯设备齐全。周捷一到,即根据武汉大城市的特点和电信局内有我地
下党员掌握要害岗位的情况,设计了在汉口利用自动电话建立秘密指挥系统的方案,将汉口
地区的党员和进步分子可以控制的电话统一编制,由地下党组织的指挥系统全盘掌握。在临
近解放的关键日子里,周捷就一直守候在电话机的旁边,仔细听取地下党员从各战斗岗位报
告情况,指挥他们勇敢机智地为保卫人民的城市而战斗。
此刻,已是5月15日的清晨,周捷桌子上的电话铃又响了。是电信局的地下党员打来
的。据报说:鲁道源五十八军工兵营的一个排,在其连长率领下,包围了汉口市电信局,强
迫职工将没有拆卸完毕的重要机器、设备立即拆卸装箱,连同有专长技术的职工一起,随军
抵达武昌徐家棚火车站,乘车迁往广西柳州。违者,就地正法;来不及拆运的大件,就地实
施爆破。情况十分危急。
接罢电话,周捷清醒地意识到,敌人已经狗急跳墙了。
毫无疑问,电信局是现代大城市的神经中枢。无论是眼下斗争的需要,还是解放以
后,它的重要作用都是不言而喻的。可是,现在怎样切实地对这一重要部门采取保护措施呢!
周捷心急如焚!他首先想到的,是把工人武装纠察队调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敌工兵
排实行包围、缴械。但,继而一想,觉得风险太大。因敌五十八军尚未撤完,万一走漏风声,
敌军反扑而引起大屠杀、大爆破,后果就不堪设想了!那么,怎么办呢?他在临时指挥部里
踱着踱着,忽然眉头一皱,孔庆凡的影子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于是,周捷拿起话筒,拨
通了汉口市警察局秘书室的电话。原来谭炳坤也没回家休息,而是和衣躺在沙发上,守候在
秘书室的电话机旁。周捷在电话中用暗语和谭炳坤商量了片刻后,谭炳坤急命孔庆凡去电信
局解围。
敌人破坏电信局的企图,是地下党组织和该局职工都已意料到了的。职工们都十分
清楚,国民党的彻底灭亡是无法挽回的了,此时此刻,谁还愿意把自己的命运和他们联系在
一起呢?所以,在该局内部的地下党员和进步人士的鼓动下,全局上下提出了一个“誓与机
器共存亡”的口号!职工们都奋不顾身地把六七百斤重的发电机、马达从三楼搬到了底层地
下室。5月12日,敌人发出拆迁到广西柳州的命令后,大家又把三千多个电话号码,磨磨
蹭蹭地拆下千把个做样子;与此同时,他们把搁置在仓库里不能用的破烂机器,分别装入几
十个漂亮的大木箱内,让敌人搬走,运往柳州;而把贵重的较轻的重要设备藏在天花板上。
此外,电信局的心脏———地下电机室,是水源、地下线、长途电话线的总枢纽,既不能拆,
也不能卸,职工们就进行伪装,在入口地方堆满梯子、瓶子及破烂家具,门外走道里又放了
三四寸深的水,窗户用沙袋堵死……大家原以为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却不料,在这最后的关
键时刻里,风云突变!
43、智送瘟神
工兵排把电信局包围之后,一面强迫职工把未拆完的机器拆下,装箱;一面从卡车上卸
下炸药、雷管,作爆破准备。气氛十分紧张。在地下党员的带动下,全局职工沉着应战,迅
速按值班、保卫两个组行动。值班的坚守各自的岗位;保卫的用沙包堆积在门内和窗户上。
部分纠察队员,手执木棍,拥到门口怒吼着:“谁炸电信局,我们就同他拼了!”而另一部分
老弱病残职工及家属,则两个一团,三人一伙,将一个个敌兵围住,递烟给他们抽,和他们
讲理,拉家常。气得敌连长直跺脚,,他拔出手枪,正要下达爆破命令,却被几个围上来的
职工推推搡搡地把他弄进了电信局办公室。递烟,不抽;泡茶,不喝。他硬是要立即执行爆
破命令!
正剑拔弩张,相持不下时,孔庆凡身着呢质警服,腰间一左一右挂着两支左轮枪,
跟着几名警卫,“橐橐”地走进办公室来。那工兵营连长,开始一怔。等他看清来者只不过
是个地方警官时,便不屑地继续大耍威风。而此刻正被那个连长闹得不可开交的电信局职工,
一见又来了一大帮军警,心中不觉连连叫苦,而脸上又不得不赔笑地把孔庆凡安排到一张沙
发上坐下。
孔庆凡不动声色,他跷起二郎腿看那连长闹。过了一会,他寻隙出其不意地问:“请
问连长,尊姓大名?”
“我姓什么,你管得着吗?”连长火冒三丈,对孔庆凡翻着白眼,众人哪里知道,
这连长被电信局的职工半推半就地拉进办公室里,大嚷大闹,以爆破相威胁,是想敲诈勒索
一笔钱财。如今,茅草林中又杀出一个什么孔副总队长,怎么叫他不动怒呢?
但是,这对刑警队长出身的孔庆凡来说,他在侦查破案的过程中,什么人物没与之
打过交道?所以,连长心里打的算盘,他早已看得一清二楚。因而,故意引而不发,不紧不
慢地道:“呃,有事好说,好说。发什么火嘛?”
连长一听,看看他身后侍立的几名虎视眈眈的警卫,正欲喊几个士兵进来,为自己
壮胆,可当他把眼光伸向窗外时———哟,保警总队足足来了一个连!常言道,好汉不吃眼
前亏。于是,连长的声音顿时低了好几度,态度也变了:“嗯,我姓……姓黄。请问长官高
姓?”
孔庆凡随即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黄连长接过名片一看,连声问:“请问孔副总队长,到此有何见教?”
孔庆凡这才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神情严肃地道:“刚才白总司令亲自打电话给
本总队部说,因车厢和车皮紧张,汉口电信局的职工、器材决定不往广西调运了。他命令改
由保警总队派员监拆,职工和器材在汉口就地上船,随省府机关迁往鄂西。”
“这……不可能吧?我们是奉鲁司令之命前来监拆,并执行爆破任务的。”
“黄连长,这样吧,请到总机房,要接线员接通白总司令的直通电话,你亲自问他好了。
至于你们鲁司令的命令,那好说,他能不听白总司令的命令吗?”
孔庆凡一席话说得黄连长神不附体。他一个小小连长岂敢直接打电话给白崇禧。他于是
连声说:“不必,不必!我信,我信……”
“信,就好。”孔庆凡趁机叫身边的一个副官拿出一张盖着汉口市警察局大印的、
由谭炳坤拟写的关于电信局职工、器材随迁鄂西的通告给黄连长看。接着,孔庆凡用眼睛扫
了扫办公室内,忽然问:“电信局局长在吗?”
“本人就是……”一个西装革履,戴无边眼镜的中年人站了出来。
孔庆凡对他说:“黄连长辛苦一趟,现在就要带着弟兄离汉南下,能不表示表示吗?
一双草鞋钱总还出得起吧?嗯?”
“是……”局长唯唯诺诺,旋即从财会室支取了一大百块现洋,送到黄连长的手上,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怎么样?”孔庆凡问黄连长,“不嫌少吧?”
“行,行了!有点表示,我,我也好向下面的弟兄们交代。”黄连长接过现洋,走
出大门,命令工兵排上了卡车,扬长而去。
44、章旺要炸抽水船
工兵排一走,孔庆凡马上命令副官把汉口市警察局的“通告”贴在了电信局的大门口,
留下一个排的军警,在电信局的房前屋后站岗放哨,并在楼上堵着麻包的窗口架设了机枪,
名为监拆机器,实为守护大楼。与此同时,电信局里的地下党员已将此处发生的事情,通过
秘密联络的电话向周捷一一作了汇报。周捷指示,要好好接待军警们。而原本蒙在鼓里的一
般职工,开始还忐忑不安地对这些荷枪实弹的军警心存戒心,渐渐地他们也看出蹊跷来,这
些人为什么只持枪守卫?不催逼他们拆卸机器呢?接着,在地下党员的带动下,他们给留守
的军警端茶、递烟,煮面条……不一会,就相处得十分融洽了。
电信局的爆破风波刚刚平息,周捷复又接到地下党员从江岸粤汉码头打来的电话,
称:保警总队队长章旺带着一伙人,在江边配合五十八军工兵营连续炸毁两条趸船后,现正
在粤汉码头往一条小火轮上装炸药,准备开往既济水电公司设置于江上的马达抽水船,将其
船炸毁,使汉口停水。
炸毁马达抽水船,使汉口停水所产生的严重后果,不亚于破坏电信局。周捷略思片
刻后,急忙打电话给既济水电公司的地下党组织,向他们告知了这一紧急情况。并要求他们
动员一切力量,发动公司的全体职工,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水塔,保护马达抽水船,不能使
自来水断流一分一秒!接着,他又分别打电话通知沿江各公、私航运公司和汉口轮渡公司的
地下党组织,要求他们严密注视章旺的小火轮的行动,最好设法在小火轮靠近马达抽水船前,
在江面把它截住,并将其引向下游。
既济水电公司的职工们在地下党员的宣传、动员下,早已组织成了一支能战斗的队
伍,他们得知敌人的破坏企图后,在地下党员的率领下,一个个都奋不顾身地手执棍棒,分
别站在两只马达抽水船上,敌人如果胆敢上船安放炸药雷管炸船,他们就缠住敌人与敌人在
船上同归于尽。
各航运公司和轮渡公司的地下党员接到周捷的电话,更是心急如焚!原来,航运工
人们在反破坏的斗争中,早已驾着拖轮,把一只只轮船拖到武昌近郊的鲇鱼套隐藏起来。汉
江上的船员,有的将船凿沉,有的将船开到解放区的内河与湖沼内,不使敌人把船抢走。所
以,眼下辽阔的江面上,只看见寥寥几只军用运兵船,载着军、民用撤退物资和国民党士兵
驶往武昌方向……正当大家望江兴叹,感到一筹莫展之时,轮渡公司的地下交通员老叶突然
一拍大腿,对身边的几个地下党员和进步分子道: “快,跟我来!”
老叶和几名工人找着铁锹,来到江边,从沙里挖出一台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柴
油发动机,并把它迅速安装在一只破旧的木壳帆船上。这条船,曾载周捷沿汉水到解放区汇
报工作,接受策反任务;更有不知多少次,为党递送情报,穿梭于浪谷波峰之间……现在,
老叶一边从容地擦拭和检查机器,一边请人提来两桶柴油。把其中的一桶油灌入柴油机的油
箱内,另一桶则放进船舱里。然后,揩了揩手,从腰间拔出一杆旱烟袋,抽起烟来。
却说此时此刻的章旺,眼看大势已去,已经发疯,发狂了!他自幼混迹码头,靠打
码头发迹!而今,汉口即将易主,他怎甘心哪!所以,他一接到大破坏的命令,就带着一伙
心腹小兄弟会同工兵营的一个排,来到了码头,把对共产党的刻骨仇恨,发泄在一台台机器
和趸船上。他们捣毁了一些机器和炸毁了两只趸船后,又把小火轮停靠在粤汉码头,指挥士
兵往船上装载炸药和雷管,准备炸毁既济水电公司的马达抽水船,使汉口因断水而陷入混乱!
不一会,小火轮拉响尖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