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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我发现你这人越来越可恶了,他只是来给我送文件,你凭什么就要杀他?”失望的吼完便搀扶着伤痕累累的男人向医务室走去,眼眶微红,凭什么他就可以随意交朋友,而她就不可以?走了一半才止步,吞吞口水瞅着地面冷漠道:“如果再有下次,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男人眼睁睁看着妻子带着敌人离开,没有去多做任何的解释,捏紧拳头直奔大门口,极冷的性子此刻配上阴沉的表情,到了人见人怕的地步,手下们看这架势,大气儿都不敢喘了,大哥这是怎么了?很少见他将怒气表现在外的。
医务室
“哎哟好痛哎哟”
男人躺在病床上不停的哼吟,斜飞入鬓的剑眉紧紧挤在一起,仿佛真的很痛一样。
砚青全身摸了一遍,焦急道:“你他妈的哪里痛啊?伤口不深,陆天豪,你别吓我!”当初中弹都没这么痛过,别的伤口在哪里?
陆天豪喘息着指指胸口:“内伤,他打得我五脏庙都要移位了,砚青,你赶紧看看,我内脏是不是被破坏了!”牙关紧咬,额头汗珠连连。
“你先别急,我给你揉揉,应该没事的,我检查过了,没有太大的内伤!”解开道袍,平滑强壮的胸膛上,有着一块乌青,愧疚道:“对不起,我都说去你家取了,还痛吗?”拿过药酒边揉边道歉。
青葱五指在胸膛上轻柔的抚摸,还是心口位置,摸过龙爪时,有短暂停留,闭着眼的话,真看不出此处有纹身,皮肤真滑,嫉妒死个人了,白如美玉,后定格在淤青上,这柳啸龙一拳够狠的,要是她,恐怕已经嗝屁了。
男人没有回话,衣物已经被全数褪去,张狂的猛龙永远都那么斑光粼粼,为主人增添了更多的狠戾,龙眼直视着前方,几乎看到这刺青的人,都会不由生畏,别说是女人了,但还就真有这么一个从来不惶恐的人存在着。
小手带着薄茧,却刮得肌肤很舒爽,特别是清澈大眼里的忧虑,令他不自觉就勾起了唇角,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带着柔和。
“我问你还痛不痛,你看什么看?”这个时候还心不在焉,哎!
“砚警官亲自给我疗伤,哪能不给面子?”撑着床铺坐起,令女人能更加方便给他包扎。
纱布围着腋下绑了一圈后才来处理手臂上一条半尺长的伤口,并不深,应该四五天就能愈合,可还是很细心的包好,一切都处理完毕后才好奇道:“你不像是那种会任由他人欺负的,为何不拿武器?”
陆天豪靠到床头,扯过西装拿出一个珍贵的铁盒子,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吸了一口进肺里再吐纳,唉声叹气的回道:“公平嘛,他刚出院,我哪能不忍让?”
“呸!你以为我会信吗?”都签下生死状了,如果刚才他要杀了柳啸龙,根本不会有人秋后算账,他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要统战云逸会吗?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但事实就是如此,即便他拿了刀,我也能大获全胜!”高傲的单手托起侧脑,深切的望着眼前人英挺的穿着,抬起夹着香烟的大手捏了捏其小鼻子:“别想了,我是故意受伤的!”
“啊?故意?你为什么要故意受伤?活腻了吗?”但这样更具备说服力,仔细想想,柳啸龙为人很自大,是不会让陆天豪手无兵器的,可陆天豪为何故意让人砍?
男人若有所思的眼瞳好似两把锐利的刀,正试图挖开女人胸口的肉,看看里面的心到底在想什么,许久后才又坐好,双臂大张,偶尔抽上那么一口香烟,雪茄这种东西已经无法满足他了一样,亦或许想换换口味
砚青还等待着回答,也不知道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可被灼灼的直视着,有些不自在,该不会问她一些无法回答的问题吧?其实他的爱看似很真实,但却使她感到很遥远,很梦幻,这是他从小的梦,总会有醒的一天,所以她很是担心他问出关于这种无法应对的问题。
“想让他明白,有些东西,无法兼备,砚青,除非有一天我真的把你遗忘了,否则永远都不会害你!”
是啊,他的爱情和恩情无法兼备,谷兰看似在说不介意,如果柳啸龙真的对她有感情后,那么她又岂会不在意?只是现在被逼到无路可走才会这么委曲求全而已,一旦翻身了,恐怕就会变了张嘴脸。
不管他在谷兰那里,还在自己亦或者将来别的女人那里,他都无法让两方和平共处,感情这东西,容不得被污染。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害我,倒是希望你早点把我给遗忘了,找个大美人快快乐乐的白头偕老!”打趣完拿过手下们送来的服饰道:“我帮你穿!”
陆天豪抽了最后一口,熄灭烟蒂,没有起身,而是抿抿唇瓣挑眉道:“在你心里,真的这么想?”
砚青抓抓后脑,烦闷道:“差不多是吧!”
“呵呵!”垂头笑了两声,苦涩划过眼底,再次直起腰杆后,又恢复成了那个放荡不拘的人,乖乖的伸手穿好,待西装加身时,已经看不出身躯内有什么不妥,仿佛一位带着无穷力量的破坏之神,伸手拨弄了两下头发才搂住女人的小肩膀以开玩笑的口吻道:“现在我有点想把你遗忘了!”
某女讶异的仰头,俊美绝伦的五官上并没有所谓的发自肺腑,笑得还是那么的豪放,但她知道,这表情就是掩藏住他内心里所想的工具,其实他和柳啸龙都没什么区别,喜欢把真心包裹在壳子里,看了半天,才发现不光柳啸龙,连这个男人她也看不懂,举起拳头轻轻锤了锤刚刚包扎好的胸口:“我所说的遗忘是那份不现实的感情,不是”
“要忘当然要彻底忘掉,我这人,其实最讨厌藕断丝连,断了就是断了!”察觉到怀里的身躯僵了一下就抓住马尾辫摇了摇:“什么时候这么禁不起开玩笑了?”
“呵呵!你吓死我了,陆天豪,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你说要彻底将我遗忘,心居然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一样!”
“那是因为我对你太好了,而且有问必答,又能帮你忙,生死关头也会豁出一切救你,这么一个朋友突然没了,谁都会难过,好了,别想了,就算我哪天真被砍死了,也会把孩子交给你照顾的!”再次摇摇马尾辫,发质真不错。
砚青竖起中指鄙视:“所谓千年王八万年龟,你这老王八还是个祸害,准贻千年,对了,我后天就去横店了,明天我妈过生日,她不喜欢铺张,就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你要有兴趣可以”
陆天豪瞪了一眼,将西装掀开,双手插在腰间,边向大门口走边拒绝:“我要去了,那老小子还不得直接炮轰?”
“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总之这次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刚好也不用去跟你道别了,总之希望这期间你能好好照顾一下柳家,不要想着趁机使坏”怕就怕他一下子将孩子们全部抓走。
“哎!到现在你都提防着我,太伤心了,算了,去上班吧,已经迟到很久了,我也还有事,就先走了!”瞅向周围的兄弟们,抬起右手挥了挥,就这么被拥簇着离开了大伙的视线。
砚青摸摸肩膀,还残留着余温,是那话太奇怪了吗?心里怪怪的,他已经开始想退缩了?这是好事还是不管怎么说,对陆天豪来说,忘记这段感情是好事,自己哪能那么自私看着他孤独终老?
该看期待他被人疼爱着的,如果那一天来了,我会真心祝福的,加油!
南门警局
缉毒组大队长办公室,女人正坐在桌子后拿着毛衣针轻轻松松的编制,一件纯白色羊毛条纹毛衣早已成型,桌子上放着一张传授经验的编制图,拿起一只袖子禁锢向肩膀处,几个月的成果,虽然领口似乎有些紧,且花纹乱七八糟,袖子也有些但千金难买心意诚。
外面李隆成拉拉李英的袖子偷笑道:“看见老大织的毛衣了吗?一个袖子长,一个袖子短噗”
“而且一个胖一个瘦!”蓝子也打趣,脸儿上有着复杂,已经农历六月二十四了,还有十三天,就要结婚了,为何没有半点要做新娘的喜悦呢?反而还有婚前恐惧症,但聘礼已经收了,没有返回的余地,其实只要那人以后不打搅到她工作,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李英却没有笑,反而闭目陶醉道:“哪怕她弄得再难看,只要是送给我的,我都会一辈子保管,不过是送给她婆婆的,老大还是第一次这么细心,真羡慕啊!”
老蔡喝了一口香茶赞同:“阿英这话说对了,这种礼物可比那些用钱买来的要更得人心,我都见到好几次她拆了打,打了拆,搞了这么多月,现在才稍微像个样子,老人想要的不是金银珠宝,像我,我女儿送我一个她亲手裁剪的领带,虽然不是很好看,可我心里高兴!”
“可这大夏天的送毛衣,会不会”蓝子摸摸下颚,还不如买件连衣裙呢。
翌日
柳宅门口已经停满各式各样的车辆,屋子内也笑声满堂,老人穿着喜庆,接过一个又一个的礼品,拉住皇甫离烨和林枫焰的手道:“你们来就来了,还送这么多东西干什么?都坐下!”
“老夫人,您过大寿,我们自然要孝敬您!”
“恭祝您福寿与天齐,永享安康!”
两人道贺完便走进了餐厅,并没多少的来宾,仅仅只有二十来人,都算是和李鸢有过老交情的元老,收到的礼物都相当高昂,一位老人更是拿出一颗碗口大的黑珍珠:“老嫂子,您真是越活越年轻了,不像我们!”指指自己和旁边的十位老者。
都是从年轻时一路走来的,虽然职位不高,可那层三十多年的感情无人能及。
李鸢长叹:“老了,想当初,老头子在的时候”
“老嫂子,别说这种话了,老爷即便不在,他在天上也是笑看着咱们的!”二十年了,大哥去世二十年了,这个嫂子一直拉扯着会长,真不容易。
“好!不说,今天不说,你们也进去吧!”擦擦眼泪,今天应该高兴,等都进餐厅后才抚摸着那些礼物,每一样是真的称心如意的,仰头望上二楼,为何还没下来呢?是不好意思吗?这孩子,今年忘了,来年再送也一样。
一步步踏上楼梯,到了主卧时敲门道:“儿媳妇?”
屋子内,砚青坐在椅子内沉思,手里拿着打好的毛衣,闻言立刻将礼物藏到了身后:“进来吧!”
李鸢和蔼的笑道:“怎么不下去?走,我们去吃饭,啸龙正在招待他们,你是这家的女主人,哪能缺席?”这样会不得人心的。
砚青捏着毛衣为难道:“妈,我我”
“没关系,我也经常忘了很多事情,比如你的生日,是二月一号,我也忘了!”一点也不在意的过去拉起女人的手就要往外走。
那是我自己离家出走的,就算您记得也没办法,其实您比我自己记得还清楚,捏紧毛衣拿了出来,面红耳赤的低头道:“我没忘,只不过我发现根本无法穿,妈,我去给你买一件吧?”
“哎呀,儿媳妇,这是你织的?给我的?”李鸢伸手抢过,这得织多久?好复杂的毛衣。
“妈,要我拿枪打人还行,这玩意我真不会,我到了横店再给您买一件回来!”
老人伸手推开要来抢的手,走到镜子前脱掉小西装和衬衣,将毛衣给套了进去,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幸福,用力的将手伸进袖子里,半点嫌弃都看不到。
砚青感动得伸手捂住了嘴,眼眶都跟着发酸了,过去坚持道:“妈,真不行,您看这袖子,伸不进去”
“进去了!”老人终于经过苦战后,全数穿戴好,对着镜子照了照:“袖子确实有点紧,不过穿着穿着,就会松的!”真好看!
“可领子好像”不觉得紧吗?
李鸢直乐:“不紧,我脖子细,走走走,我去给他们看看,我儿媳妇亲手给我织的毛衣!”天!有点热,都冒汗了,没关系,她一定给穿一天,哪能糟蹋了儿媳一番心意是不是?
砚青一听,差点跳起来,连忙摆手:“妈,不行啊,千万别穿出去,很丢人的,要不您脱下来我再改改?”干脆直接把袖子剪掉好了。
“没事,丢什么人?那些老头子想让儿媳妇亲手织还没人给他们送呢,走走走!”笑脸盈盈的强行拉着给拽了出去。
某女那个心啊,拔凉拔凉的,这可怎么办?她自己都觉得丢人,李鸢喜欢她当然欣慰,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织,连亲生父母都没送过礼物,干爹干妈那里最多也就是一些酒和水果的,但她真不想让李鸢过于没面子,哎!
‘砰!’
门被推开。
正在有说有笑的二十来人顿时哑口,就这么齐齐盯着门口六月天还穿着毛衣的老太太,甚至还带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