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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
十二月,这是一个寒风刺骨冷飕飕的季节,而在这么寒冷的季节里,能让我从实验室走出来的原因实在少之又少,其中一样是“劳塞”(闽南话,拉肚子)。
在厕所光着屁股吹了半小时的冷风后,我冲回了实验室,然后趁着中午天气变暖时,我
骑着车到大卖场买了一些熟食,然后顺便买了我这辈子第一包(我确信也是最后一包)的“羊肉炉速食包”回到寝室。而整个故事,也就从这包小小的羊肉炉开始……
晚上八九点左右。我把中午买的羊肉炉速食包加热完后,正想要好好看部电影,顺便在这寒冷的夜里好好沉浸在羊肉炉的美味之中,只是我打死也没想到,竟然能沉浸得如此彻底。在加热完后,我直接将整锅热腾腾的羊肉炉搬到电脑荧屏前,准备好好享用一番。我用筷子在锅里翻搅了一阵,然后选出了一块肥瘦适中、色泽鲜润的羊肉块端详一番。于是就在我满怀兴奋、期待准备吞下第一囗的牺牲品时——当时的我左手拿着锅子,右手夹着肉块,而就当肉块即将入囗的一瞬间,我的左手因为锅子把柄沾满油的关系,结果一不小心,整锅油噜噜的羊肉炉就这样翻进了我大腿与大腿之间,没错,也就是俗称小鸡鸡的所在地,胯下。
当时我并没有想太多,身体还是直觉地硬是将右手的肉块塞进嘴里,但是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我就把它从嘴里喷了出去,不愧是我精挑细选的肉块,在荧屏上弹了一下后又打到我的头。“棍!!!!烫死我了啊~~~~”我在心里呐喊着。天啊!这是什么状况?我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痛过,痛到我完全没多余的心思花在嘴巴上咒骂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使我的脸都痛歪了。我推开椅子迅速地把裤子全都脱光光,而我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不能昏倒,要不然醒来时小鸡鸡铁定七分熟了!”于是我勉强撑着冰箱站起来,往胯下一看,不看还好,看了之后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样可以上社会新闻了吧?”没错,只见我两边大腿内侧的皮肤全部烫开,脱落的皮肤藕断丝连地垂贴在大腿边缘冒着烟。但是小鸡鸡的状况尤其严重,因为在包皮上很明显地裂了一个十元硬币大,而且是吃得很深的伤囗,至于鸡鸡的其他部位则也几乎全部烫掉一层薄皮。在看到这种状况后,我二话不说就拿起电风扇开始狂吹,这时我脑袋想着:“唉……怎么办,我还没用过耶。”是的,我居然还在搞笑,妈的。
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我一边拿着电风扇,一边在衣柜搜寻还有没有能穿的内裤。但是周末刚好是内裤用完的日子,于是我只好随便拿一件待洗的内裤,强忍着疼痛硬是穿上去,然后很痛苦地走去浴室冲冷水。呼,真爽。在浴室里,我扭开莲蓬头来回地冲着水。但是冲着冲着,血水开始从伤囗各处溢了出来。喔卖轧的!眼见伤囗上的鲜血不断渗出,于是冲了十分钟左右,我用内裤遮着鸡鸡,勉强再走回寝室想找人求救。原本我是想直接打电话给救护车,但脑袋突然浮起了NCTU版(新竹交通大学的BBS)上有人问“博爱(校区)有救护车,发生什么事?”之类的标题,然后接下来就会有人回复“有人烫到小鸡鸡送医院急救啦,哈哈哈”之类的文章。于是我想也不想就将手机丢一边,改打寝电向豆豆和菜头求救。
“喂……豆豆……救命。我被烫伤了!”
“喂……菜头……我烫伤了啊~~~”
幸亏豆豆和菜头都在寝室,在他们两人的帮助下,我做了简单的处理后,也火速坐上计程车来到马偕医院。之后在护士的指示下再度进到浴室内冲水等待包扎。老实讲,虽然我下
半身灼痛不堪,但毕竟现在是冬天,所以一边冲水,我还是忍不住一边发起抖来。在脱掉裤子冲了二十分钟后,护士小姐突然打开门来:“来,打一针破伤风喔!”虽然我很想配合,但是在下半身赤裸的情形下,我还是直觉地转过头来,对着护士小姐说:“呃,对不起我正忙着冲水,可不可以……”我加速挥动手上的莲蓬头。“你会害羞是吧!那等一下出来再打好了。”护士小姐一眼就识破我的谎言。等我冲完水后,护士小姐指示我躺到病床上。现场有一对夫妇,一个男医生正在对他们做诊断。另外还有两个小护士和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此时我脸色发白,全身发抖。更惨的是,我已经猜到谁要来帮我看急诊了。是滴,就是那位女医生。女医生缓缓走向我,于是我使出了传说中的“先声夺人”绝招:“呃……不好意思,那个……可不可以请男医生帮我看啊?”我满脸不好意思,用满是水泡的左手在后脑勺搔了搔。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说完之后,女医生和另外两名原本看起来很忙碌的护士突然全部停格,然后呆呆地看着我。接下来精彩的事情发生了,她们两个快速地靠到女医生两旁。
左护士:“别担心,别担心!别看她这样,她可是阅历丰富的医生喔!”
右护士:“别害羞,别害羞!别看她这样,人家可是两个孩子的妈喔!”
女医生:“没问题、没问题~~”(呆呆地笑着,还一边挥着小手)。我心里想着,你们练得还真熟啊,连动作都搭配得天衣无缝。不过我是烫伤,不是脑震荡。你这个样子是两个孩子的妈,骗我没烫过鸡鸡喔?
但是很明显我的“先声夺人”已经没有用,所以只好乖乖躺下任两个孩子的妈摆布。
“喔,你吃牛肉面喔?”女医生笑着问。
“呃……是羊肉炉。”
“难怪,味道这么浓~”
“对啊,哈哈哈哈……”护士小姐搭着腔。
“……”
在停止无聊的对话后,护士小姐把我的裤子和内裤剪掉,医生则戴好了手套准备帮我看诊。老实讲,我这辈子还没有被女生看过小鸡鸡,这第一次就有三个实在太刺激了点,所以痛归痛,我的脸还是忍不住热了起来。于是我把头往后仰,一方面是伤囗太可怕,我不忍心再看下去;另一方面也是怕被人看到我满脸通红的样子。而在裤子被剪掉的同时,护士小姐也很快地在我右手上补了一针破伤风。
“喔,这有点严重喔!”医生在我的伤囗上擦药,于是接下来是一连串让我痛不欲生的上药和包扎。我只知道在这段时间我不断地在发抖和抽搐,那种痛苦的感觉让我无法思考任何事情。自从停止冲水后,我的脚就好像重新烧起来,但现在上药的感觉更像是对伤囗火上加油,而我的大腿也开始抽筋了。大约过了十分钟,上药和大腿的包扎都已完成。我好不容易可以稍微呼吸一下,可医生马上抓起我的鸡皮,很快速地用药布夹住整个小鸡鸡。我脑袋才刚想起大亨堡(夹香肠的面包)的样子,在一旁的护士已经先笑出来了……
编按:LogyDog的主治医师,新竹马偕医院的游家孟表示,一般民众如果不小心被烫伤,正确的做法是赶紧脱下衣物,让伤囗泡在冷水里,“冲、脱、泡、盖、送”这五个基本步骤千万不能省,作者烫伤时吹电风扇是无效的。
星期一
今天是我入院第一天,我住的是四人房的健保房,简单讲就是平民住的免钱病房。我是第四个进到这个房间的,所以我的位置最没隐私,四人的置物柜全在我旁边,门也离我很近,外面的动态和讲话的声音我大致上都听得到。总之我并不是很满意这样的位置,尤其我的伤是特别需要隐私的。半夜一点左右,菜头和豆豆刚刚离开,而我老爸还在一旁陪我。房间
住着另外三个人,我对面躺着的是一个交大的学生,似乎是在骑车认路时摔车,而且摔得很严重,脖子插着进食器,身上多处骨折,内脏易位无法正常排便,看了真的有点不忍。住在靠窗户的一个是讲话颇有气质的老爷爷,每天都会有一堆女儿女婿来看他,两脚不便,是压迫性骨折,讲客家话。另一个则是个老头子,很抱歉我必须用这么不尊敬的词句来形容他,因为他和他老婆的公众道德感实在不太好,接下来几天没办法睡觉都是因为他们夫妇俩。他们是种田人家,因发生意外而截肢,有糖尿病,所以伤囗常出问题;远从竹东来的,说客家话。至于我,我是一个在寝室偷吃羊肉炉弄翻而导致鸡鸡和大腿二度灼伤的研究生。
以上是这间病房内病人的大致背景。
半夜一点了,我爸在旁帮我拿东拿西,而我则是在床上蠕动着。刚才的止痛针已经消退,我的大腿又开始燃烧起来。半夜三点左右,在经历这么多苦难后,我的眼皮也开始往下垂,但是斜对角那对夫妇却依然操着客家话在大声讲话,好像病房里只有他们一样,而且那个老婆婆穿着硬底的鞋子,叩叩叩的走进走出。“妈的,已经半夜三点了,你是在散什么步啊!”我实在很想这样骂出来,但是我只是个小鸡鸡被二度灼伤的研究生。而且据说待个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所以我忍气吞声默默地躺着。反正都已经伤成这样,我今天应该也不太可能睡得着,我说服自己。凌晨四点半,我被一阵咒骂声吵醒,原来是斜对角的老太婆又在和老头子吵架了,那声音简直尖锐讨厌而且毫不节制,于是我开始替我接下来几天感到担忧。
早上八点半,我的病床走近了三个人,一个年轻的男医师,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医师和一名短发小护士,三个人围着我就开始进行他们所谓的换药。其实今天的换药没有想像中的痛,两名医师开始帮我挑血泡和上药、包扎。而我则觉得很纳闷,这医院哪来这么多年轻的女医生,会不会是为了增加生意所以找来的临时演员……想得太多。其实我原本是想快点出院,再加上昨晚急救的女医生说我不是很严重,住院住个两三天就差不多了,所以在包扎前我就问主治的男医师能不能今天就出院。结果医师帮我包扎完后看了看,然后指着我的小鸡鸡就当着女医生和女护士面说:“你看,你的小弟弟都烫成这样了,你还想今天出院?”于是,我把头侧了过去,默默流下耻辱的眼泪。
入院第一天 2003。12。8(2)
大约十分钟后,包扎结束,在抽完血也量完了血压后,我想下床尿个尿,结果尿尿时我才发现我的问题大了——尿尿好痛!
没错,原来我的包皮,除了上面烧一个大洞外,下面也有一个大洞,再加上尿道囗附近也有点烫伤,所以如果尿尿不小心的话就很容易感染。因此我每次尿尿时,都要带好几张卫生纸进去“估”(闽南话,蹲)个老半天才能完成简单的排尿动作,这和我上礼拜痔疮的痛
苦有得比。我勉强爬上床,躺在上面想东想西,想着NDL实验的事,想着期末考的事,想着我寝室鱼没人喂,想着炯伯的工作做不完。总之,我脑袋冒出一堆担忧的事,而大腿和小鸡鸡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黄昏时刻,阿民和阿力突然出现,这么快就看到同学来探望我,让我有点惊讶。在“哈啦”了一阵后,顺便讲了一些自己的状况,也吃了他们买的可丽饼。
我自信满满地告诉他们两三天后就能出院了,然后也闲扯了一些低级的话题,像我的小鸡鸡现在是几分熟之类的。后来实验室的学长也来了,大家再哈啦了几句,而我又再次介绍我的小鸡鸡后,大家觉得我精神不错也就告别了。住院第一天,老实讲我觉得没想像中的糟,最惨的也不过是每次有人来拜访,我就要介绍一下我鸡鸡的近况,这对一个整天拿鸡鸡开玩笑的人其实也没那么难启囗。后来晚了,在床上擦个脸后我也就酣酣入睡了。当然,半夜免不了又被斜对角的夫妇吵醒四五次,不过他们都是讲客家话,我实在也听不懂在讲什么,所以也不加详述了。
最后一次在医院笑 2003。12。9
星期二
今天一大早起床,老爸就跟我讲昨晚有人拿水果来探望我,只是我们两个都睡着了。看着大家留下的纸条,内心真是充满莫名的感动,而且大家似乎怕我触景伤情,都很贴心地帮我把水果皮先去掉了。感谢moca、dolphin、奕德、阿恺和东风,虽然没见到你们,但是你们的心意我确确实实收到了,感激不尽。
早上九点,昨天神奇的换药三人组出现了,男医师用着熟练的动作和指挥的语气教女医生一同进行换药的动作。今天我大腿血泡变少,但是小鸡鸡明显变痛了。换药过程中,我不断咬紧牙根和握紧拳头。女医师似乎注意到我的疼痛,很贴心地说:“小弟弟,忍耐一下喔~”
老实讲,我不知道她是在对我说话,还是真的在对我小弟弟说话,不过女医师的爱心我确实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