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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徐神仙要告辞,凤女侠说:“哎!你别走,还有两位受伤的人你还没有看哩!”
徐神仙摇摇头:“这两位施主的剑伤,用不了老衲看,有你们的金创药就够了!”
“不行,你既然来了,不看看,就别想离开这幽谷山庄。”
柳子仙也说:“徐神仙,俗话说,为人为到底,送佛送到西。就麻烦你给他们看看吧!”
徐神仙笑了笑:“好吧!既然两位这样说,老衲也只好破一次例规了!谁叫老袖贪吃狗肉。”
柳子仙夫妇也笑起来。
徐神仙看了看谭平川身上的剑伤,又按了按谭平川的脉搏,说:“谭施主,你这剑伤不重,可你还有内伤,这内伤已有七八年了,你怎么不及早请人医治?”
谭平川愕然:“我有内伤?”
“对!这内伤不在筋骨,而在腰部的脾脏,七八年前,你与何人交手了?”
“没有呀!”谭平川茫然地回答。
“谭施主,你再想一下,老衲绝不会看错的。”
谭平川想了半晌,猛然一拍自己:“是了,在八年前,我曾上山打虎,给虎尾拦腰横扫一下,当时疼痛难当,后来擦了些药酒,便不见痛……”
徐神仙点点头:“这就对了!幸而谭施主身体健壮,不过若再过四五年,恐怕就难以医治了,老衲给你开一张处方,连服三天,自然药到病除,不留后患。”
谭平川慌忙谢过。
董子宁在旁听得暗暗惊讶,这真是人间少有的神医,不但可以给人换心,还能看出人家八年前的内伤。三不医徐神仙果然名不虚传。
徐神仙开了处方后,又看董子宁腿上的剑伤,一时眼露惊讶之色,便诊断董子宁的脉搏。突然问:“董施主,你服过谁的药了?”
董子宁一怔:“我没服过谁的药呀!”
徐神仙摇摇头:“你一定服过谁的药了!”
凤女侠在旁吃了一惊:“我兄弟身体怎样?有危险吗?”
“不,我奇怪董施主这剑伤好得异常的神速,这不是一般药力所能达到的。”
董子宁说:“这是凤女侠给我敷了金创药的缘故。”
徐神仙又摇摇头:“不对,凤施主的金创药老衲还认不出来的?你一定还服过别的什么药了。”
“我从受伤到现在,除了凤女侠给我上药外,就没敷服过什么药。”
“不!你再想下,这两天来,你服过什么药了?”
董子宁一下想起:“对了!在昨天,我曾服过九转金创还魂丹。”
徐神仙感到惊讶:“九转金创还魂丹?是韦氏的九转金创还魂丹么?”
董子宁也奇异:“正是韦妈妈的九转金创还魂丹,禅师……”
“慢点,施主所说的韦妈妈,是不是面孔黧黑、两目如电,使得一手好醉剑的韦氏女侠?”
“正是。”
徐神仙愕然:“她没有死么?”
董子宁也愕然:“禅师怎么说她死了?”
“是这样,老衲在十五年前,在江湖就听人盛传韦氏的九转金创还魂丹灵验异常,便专程北上拜访,想不到在途中,我听闻她夫妇两人双双遭到碧云峰人的毒手,死于非命,后来又听人说韦氏女侠没有死,只是不知去了何处,众说纷坛,不知是真是假,但十五年来,韦氏女侠一直没在江湖上露面,老衲以为她死了,想不到她还活在世上。施主在哪里见到韦氏女侠了?”
“在下就在昨天,在林中酒店见到她了。”
“莫不是施主仗义不避亲疏所救的人,就是那位韦氏女侠?”
“禅师过奖了!在下只不过相劝双方罢战,谈不上仗义。”
徐神仙点点头说道:“善哉!施主心存仁厚,自有善报,怪不得施主腿上剑伤复原得这样神速了,原来服了韦氏女侠的九转金创还魂丹,可喜,可喜。”
凤女侠问:“徐神仙,韦氏的九转金创还魂丹真的那么灵验?”
“凤施主,它何止灵验,而且它还具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功力,可以在人的身体内保持半年以上的功效。一个人服了它,就是在半年之内受到刀砍创伤,也可以不用服别的药,自然而愈。老衲自从北上无缘见到韦氏女侠,一直苦思想制成这种神丹妙药,以造福武林,可是屡试不成,想不到韦氏女侠仍在世上,那真是太好了!这也是武林人士之福。”
众人一听,相视愕然。董子宁更惊讶不已,想不到韦妈妈的九转金创还魂丹,在武林中这样闻名,自己却有幸服了!
徐神仙说:“好啦!老衲该告辞了!”
凤女侠说:“徐神仙,狗肉你还没有吃完哪!怎么就走?”
“够了!”徐神仙说着,看了看小剑和小琴,笑着:“两位小施主,老衲下次再来,可别抢老衲的狗肉呵!”
小琴说:“我才不跟你争狗肉吃哩!”
小剑说:“徐神仙,还有狗肉剩哩,你不带点回去吗?”
“那老衲更多谢了!”
小琴说:“你怎么拿呀!”
“不妨,老衲这个药箱,倒还可以带上一碗狗肉。”
徐神仙毫不客气,真的带了碗狗肉,说声:“多谢!”两袖一拂,人已跃出窗外,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
董子宁在幽谷山庄住了一天,见梁平山的伤势渐有起色。而谭平川的剑伤大有好转,可以行动自如了,心事便转到韦妈妈和白小姐身上。虽然他知道韦妈妈和小魔女已化装前往衡山,但一颗心总有点放不下来,害怕她们遭到意外。于是,他便对谭平川说:“谭大哥,你暂时留在这里,照顾梁三哥,我想先走……”
谭平川愕然:“你不等梁三哥好了一块走?何必那么急?”
“六哥,我想师父师伯们这时已到了衡山,我们的遭遇,恐怕巳传到衡山去了,我想先走一步,向师父师伯们说明,也使他们放下心来,岂不更好?”
谭平川想了一下,说:“贤弟说的也是,那你先走也好,我留下就是。”
董子宁大喜,便去向风女侠告辞,凤女侠奇怪道:“兄弟,你怎么就走了?姐姐得罪了你吗?”
“姐姐言重了!小弟不过想早点赶到衡山,向师父师伯们禀明情况,使他们放心……”
“嗳!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兄弟怕师父师伯们不放心,那我叫你姐夫到衡山走走,你给我在这里安心住下来,等你梁三哥全好了一块走。”
“姐姐,我还有一件事……”
“呵!什么事?”
“这——”董子宁一时不知怎么说。
“咦!?你怎么啦?难道你还有什么心事不便跟姐姐说的?将姐姐当外人了?”
董子宁忙说:“小弟怎敢将姐姐当外人呢,小弟在这世上除了师父师母,姐姐就是小弟的唯一亲人了!”
“那你有什么心事的?呵?”
“姐姐,事情是这样的。”
董子宁使将自己碰到韦妈妈和白小姐的情景、韦妈妈的身世、她们去衡山的意图、山城之夜的遭遇以及自己的担心,—一都在凤女侠面前摊开出来。凤女侠听了又惊奇又喜欢,她想不到自己所认的这位弟弟,竟有不顾生死、一往为人到底的热心肠,这的确是武林中少有的人物,便说:“兄弟既然这样一片热心为了武林,姐姐也不留你了!兄弟,你先走一步,姐姐等你梁三哥伤势一好,便随后赶去衡山找你。”
董子宁更是大喜,慌忙一揖。凤女侠笑起来:“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董子宁说:“这件事,姐姐肯出面相助,实是武林人士的福音,小弟在此相谢了。”
“哎!什么福音不福音的,姐姐主要不放心你,同时,姐姐也想看看那位韦妈妈和白小姐。兄弟,你打算几时走?”
“小弟现在就想动身。”
这时,小剑和小琴闯进来,听到董子宁要走,好奇地问:“舅舅,你要去哪里?”
“衡山。”
小剑惊喜:“衡山?舅舅,我也去。”
小琴也说:“那我也去。”
凤女侠喝道:“你们又想胡闹了?”
小剑说:“妈妈,我们怎么胡闹了?”
“不胡闹,你们去衡山干什么?”
小琴向:“那舅舅去衡山于什么?”
“你舅舅去衡山有事。”
小琴说:“那我也有事。”
凤女侠忍不住笑起来,“你有什么事了?尽说傻话。”
“那舅舅有什么事了?”
“你舅舅的事多了!”
小剑却拉一下董子宁的衣袖,低声求着:“舅舅,你带我们去吧。”
董子宁心想:怎么能带他们兄妹去的?一路上刀光剑影,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对得起姐姐呵!便说:“小剑,这次你们别去,下次舅舅带你们去好不好?”
小剑不高兴了:“这次都不带,下次还能带吗?”
“下次舅舅一定带你们去。”
小剑不出声了,小琴却扬起头问:“下次不带呢?”
“下次不带,舅舅是个大乌龟好不好?”
“是四脚爬吗?”
“对,对,是四脚爬。”
风女侠笑道:“你跟孩子们胡扯些什么呵!小心你未来的妻子要刮你的耳光。”
凤女侠送董子宁走了。小琴却问小剑:“舅舅答应下次带我们去,你高兴吗?”
“傻丫头,他是在骗你。”
“那他不变成了四脚爬吗?”
“不跟你说了!”
小剑独自走开去。小琴却缠着他:“哥哥,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你就知道问怎么办。”小剑生气了。
“哥哥,我们去不成衡山吗?”
“你——”小剑给她缠得烦腻了,想骂她,忽然眼睛一转:“那我们自己去。”
“自己去!?”
“对!自己去。”
“我们怎么去哪?”
“怎么去,我们没有脚吗?不会自己走?”
“你认得路?”
“我们不会问人?”
“我们走了,妈妈不会来找我们吗?”
小剑一下不出声了。是呀,妈妈回来不见了自己和小琴,不会把自己追回来?小剑想了半晌,一拍大腿说:“那我们给妈妈留张字条,说我们去了衡山,叫她不用找我们。好不好?”
“不!妈妈会骂的。”
“傻丫头,你怕骂就别去,我—个人去。”
“那我也去。”
“你要去,就听我的,别问七问八的!”
“问问也不行吗?”
“不行,再问,我不带你去了。”
“好吧!我不问,你带我不?”
“不问就带。”
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真的悄悄离开了幽谷山庄,要去衡山了。他们害怕爸爸妈妈会追来,不敢往大路走,却象两只小鸟一样,在丛林里飞跃,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没树林了,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道,他们只好沿着山道往北而去,最后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不知走哪一条路好。
小琴问:“我们走哪条路好呢?”
“别急,那不是有一个人来了,我们问问他去。”
前面,果然有一个中年汉子从小路上缓缓而来,小剑上前仰脸问道:“叔叔,你知道去衡山的路吗?”
那人惊讶地看看小剑,又看看小琴,再打量四周一眼,问:“你们要去衡山?”
“是呀!”
“你们去衡山干什么?”
“找舅舅去。”
“你们没大人带吗?”
“没有,是妈妈叫我们去的。”小剑怕他问起自己的爸爸妈妈来,便撒了个谎。
那人一听,心中暗喜,笑道:“好,好,幸亏你们碰上我了,我正要去衡山呵!”
小琴高兴起来:“叔叔,那你带我们一块去吧!”
“行,行阿!不过,一路上,你们要叫我做叔叔才行。”
小琴说:“我们刚才不是叫你做叔叔吗?”
“对,对,路上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我是你们的亲叔叔,懂吗?”
小琴说:“你不是我们的亲叔叔呀!”
“但是在别人面前,你们要这样说。”
小剑说:“好吧!只要你带我们去衡山,我们就说你是我们的亲叔叔好了。”
那人大喜:”这就对了!好!你们跟我来。”他带着小剑、小琴转上东边的一条小路上,直朝山坳里走去。
小剑问:“这是去衡山的路吗?”
“是呵!不过,今天晚了,我们先找一个地方住下来,明天再上路。”
他左转右转,转进了一条小小的村子,这条小村子只有三四户人家,他在一间茅屋前停下来,朝里面喊道:“二嫂,二嫂!在家吗?”
“谁呀!”
茅屋里走出一位马脸妇人,样子奇丑,却擦满了胭脂,头上还戴着一些山花,小琴看了几乎想发笑。她一见到中年汉子,惊喜地:“黄狗儿,是你呀!”
原来这中年汉子叫黄狗儿。马脸妇人一眼瞧见他身后的小剑和小琴,又惊讶:“咦!你几时又弄到两个小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