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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子宁更是一怔,这蒙面妇人的声音好熟悉,自己好象在哪里听过似的。再看她使出的刀法,竟然是马大侠的夫人,马大娘子俏夜叉的刀法。心里更是惘然起来,俏夜叉怎么会与蒙面人一结在一块的?就算马大侠是劫镖大盗,为青衣女魔所杀,可与武夷派人没结怨呀!她为什么要勾结这伙蒙面人来袭击师兄师妹,不!这绝不可能是俏夜叉。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她的刀法,不过与俏夜叉同一门派而已。同一门派,有好有坏,武陵不是也出了象冯老五这样心术不正的小人么?
这时,双方激斗突然起了变化。那四个蒙面人听了蒙面妇人的指点三人联手围攻赵子荣,蒙面妇人和另一蒙面汉子力战肖小琳,一下将赵子荣和肖小琳分开了。两人一分开,双剑配合的威力顿减,赵子荣仍可以应付,可是肖小琳却危机四起了,剑招发出,竟有些力不从心。蒙面妇人一声娇嗔,只见刀起如练,刀锋将肖小琳的左肩划开了一条伤口。幸而肖小琳轻功甚好,闪避及时,不然一条左臂将给砍了下来。眼见肖小琳危险,董子宁大急,这真是人急智生,他赶着骡子,骤然从林中冲出,直朝蒙面妇人冲去。蒙面妇人见一头骡子朝自己冲来,一时愕然不解。另一蒙面人本来一剑要了结肖小琳,也一时怔了怔。就在这一刹间,肖小琳从刀剑下脱险出来,忍痛回手一剑,将那一位蒙面汉子刺倒了!
蒙面妇人闪身避开冲过来的骡子,顿时大怒,一刀朝骡背上的董子宁劈来,吓得董子宁从骡背上滚了下来。而那匹骡子,叫蒙面妇人一刀劈为两段。董子宁眼见刀锋又朝自己劈来,自知再也无法闪避,便闭目待毙。忽听到蒙面妇人“哟”地一声,弯刀落地。董子宁睁眼一看,蒙面妇人手腕上一丝鲜血流出。董子宁还以为是师妹肖小琳用剑挑了蒙面妇人的手腕,将自己从刀下救了出来。仔细一看,那不是剑伤,显然是中了什么细微的暗器,是谁发射暗器救了自己?是师妹?可是武夷剑派的人从来不使用暗器,也不会使用暗器,绝不会是师妹子的。董子宁正惊疑中,又见眼前白光一闪,一团白云骤然飘落,一位用白纱蒙了面孔的白衣少女仿如仙女降落,出剑如风,一招醉剑招式,向蒙面妇人挑去,吓得蒙面妇人急向后跃,一转身,向林中逃去了。
董子宁惊喜万分,这蒙了面孔的少女一定是小魔女了,刚才她以梅花针救了自己,又一招韦妈妈的醉剑招式,吓走了蒙面妇人。她为什么要蒙面孔?是了!一定是她不愿自己的师兄师妹认识她,所以蒙上了白纱。
蒙面少女并不去追赶蒙面妇人,身形骤起,宛若惊鸿,一下飘落在与赵子荣交手的那三个蒙面汉子面前。原来赵子荣见肖小琳受伤,生死攸关,急想抽身相救,可是给三个蒙面人缠得无法脱身。正所谓高手交手,心无旁鹜。赵子荣一分心,身上一下中了对方一剑,幸而不是要害之处,仍能力拼,但已处于下风。蒙面白衣少女一到,剑招一发,辛辣刁狠,招式诡异无比,转眼之间,已将三个蒙面汉子—一刺翻,再也不能动弹。那蒙面少女回头朝董子宁望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身影一闪,一下子又消失在树林里,宛如云中神龙,倏然而来,倏然而逝,不留踪影。董子宁等三人惊讶异常。赵子荣和肖小琳惊讶的是这位身负绝技、武功惊人的少女不知是何许人氏,救了自己,却不留姓名就走了,而董子宁惊讶的是这位蒙面白衣少女,在转眼之间就取了三个蒙面人的性命,剑法之辛辣刁狠,小魔女万万不及。她不是小魔女又是何人?
肖小琳这时已认出是董子宁了,惊喜地叫道:“宁哥,是你么?你这一身郎中打扮,我几乎认不出了。”
赵子荣一怔,也认出了董子宁。惊疑地问:“宁弟,你怎么来到了这里?你没北上么?”他看了看董子宁,见董子宁面色虚弱,完全失去了昔日英气,又问:“宁弟,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好象你的武功全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同时一边迅速为肖小琳包扎伤口。
董子宁鼻子一酸,险些滴下泪来,他强忍泪水,苦笑一下,“荣哥,小弟不幸得了一场怪病,病后便武功全失了,变成今日的样子。”
肖小琳吃了一惊:“宁哥,你真的武功全失了?莫不是服了化功丹吧?”
董子宁摇摇头:“琳妹别乱猜,我没有服化功丹。想师父对我情同父子,怎么会忍心叫我服化功丹呢?”董子宁怕肖小琳听了难受,从而怨恨父亲,才故意用话搪塞的。
赵子荣心里难受,他已看出董子宁的确是服了化功丹。世上哪有这么一种怪病,会将武功病掉的?他也不敢明说,怕伤了肖小琳的心。肖小琳却叫起来:“宁哥,你跟我们回武夷去,爸爸敢不收你,我就跟他闹个没完没了。”
董子宁嘴角浮现一丝苦笑。他了解师妹的性子,一向娇生惯养,活泼任性,别说众师兄让她,就连师父也迁就她三分。可是给驱赶出来的弟子,再入师门,那非得玄武派三大掌门人一致同意才行。这事怎能用耍小孩子脾气解决的?他十分感激师妹的好意,连忙摇手说:“琳妹,你千万不能这样,再说,也是我的不肖,怪不得师父……”
“宁哥,你做错了什么事?妈妈说你完全是无辜受屈。我和荣哥这次出来,完全是受妈妈之命,一来查明王平野到底死于何人之手;二来也打听你的去向下落。”
董子宁这时才明白他们在这里出现的原因,同时心里一阵感动,师母徐女侠并没有将自己忘记,仍时时挂在心上。压根儿没有将自己视为不肖之徒,便说:“师母恩深似海,我恐怕来世才能报答了!”
肖小琳问:“宁哥,你不跟我们回武夷么?”
董子宁说:“我现在武功全失,有何面目回武夷?只有令师母伤心。琳妹,请你们回武夷后,别把我的情形告诉师母,以免令她老人家难受。”
肖小琳问:“宁哥,你不能重练武功么?”
董子宁心里苦笑:我服了化功丹,怎能重练武功?即使重练,那也是四、五十年后的事了!不知我到那时还有命无命?便摇摇头说:“琳妹,恐怕我今后再与武林无缘了!”
赵子荣黯然地说:“宁弟,你何必这样?目前你武功虽失,只要重练,又有何难?”
董子宁长叹一声:“我今世也不想重练什么武功了,但求安分守纪,做一个解人百病的郎中。”
肖小琳惊讶:“你真会看病?”
“我跟三不医徐神仙学了三个多月,一般小伤小病,倒也能看。”
“噢!我还以为你故意扮成个郎中模样哩!不行,宁哥,你这个样子我更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了。跟我们回去,你要看病,不能在武夷山一带给人看病么?”
董子宁不愿在这件事情上与师妹纠缠下去。转了话头说:“荣哥琳妹,你们的伤怎样了?让我看着。”
肖小琳肩上的刀伤虽重,并没伤筋骨,虽然流血多一些,在谈话中,赵子荣已给她服下了药,并已包扎好。而赵子荣的创伤,更是轻微,只伤一点皮肉而已,早已无事。
赵子荣说:“宁弟,我们的伤并不要紧,而是你受了伤没有?你在这种情景下,仍舍生忘死地来救我们,几乎丧在刀下……哦,对了,那一位救我们的蒙面白衣姑娘是谁?你认识不?”
董子宁摇摇头:“我也不认识。”
“她不是小魔女?”
肖小琳怔了一下:“什么?她就是小魔女?”
董子宁不由心里震动了一下,原来师兄也认为她是小魔女了!从心里说,董子宁真希望这位蒙面白衣少女是小魔女,一来可以省得自己去云南;二来更可以化解碧云峰人与武夷派的误会。他摇头说:“不会是她,白小姐的剑术没有这样的精湛奇绝,而轻功也不及这位神奇的姑娘……”他说到“神奇”两字之时,脑子一下闪现出一个少女的形象,自语地说:“莫非是她?”
赵子荣问:“谁?”
“甘氏三煞!”
“什么!?甘氏三煞?”赵子荣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肖小琳也吃惊起来:“那位姑娘是甘氏三煞?”
董子宁本想将自己遇上那位诡秘少女的事情说出来,但一想到那位少女警告自己千万别将她的事跟任何人说,自己也曾答应过的。他并不害怕那位行事乖张的少女会杀了自己,而是感到自己说了,便变成了不守信约的小人了。于是说:“我也是听人说罢了。”
“宁弟,你一定弄错了,甘氏三煞从不与武林人士来往,更极少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可是黑道上的人物,却对甘氏三然极为害怕,愚兄虽然没见过甘氏三煞,却与黑道人物交过手。听他们说,甘点三煞是位英俊男子,绝不可能是位少女。至于甘氏三煞是一个人,还是三个人,就没人清楚了。”
董子宁心里说:“说不定这位诡秘的少女,就是甘氏三煞的一个。”他不便驳赵子荣,只好说:“那么说,是我想当然了!”
赵子荣说:“宁弟,你打算去哪里?不如跟我们在一块,路上也有个照应。”他不敢说回武夷,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驱除董子宁,这是玄武派三大掌门人议定的,并非师父一个人作主。
董子宁一揖:“多谢荣哥、琳妹的好意,我是玄武派的弃徒,与你们在一起,恐有诸多不便,万一传到了武陵、武当二大掌门人耳中,更连累你们了!”
肖小琳说:“那怕什么?我不信他们吃了我!”
董子宁说:“琳妹,话不是这样说,但愿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至于师母、师妹和各位师兄的恩情,我虽然浪迹天涯,也不敢相忘。”
董子宁临别时,想起了在枫叶林和在祁阳县城遇到那人的事,便—一告诉他们,要小心应付才是。
肖小琳仍希望董子宁与自己在一起,问:“宁哥,你真愿与我在一块?”
“不是不愿,我怕因此而使你招人非议,我就更对不住师母了!”
赵子荣知道董子宁是位外柔内刚的人,他既然决定,便再也劝不回来的。只好说,“宁弟,你今后在江湖上行走,千万莫与人相争,能忍则忍,不能忍也要忍,有什么事,你托人捎信给我,让愚兄来为你出气,吐冤伸仇好了。”
董子宁说:“小弟今后怎敢惹事生非?我已不是武林中人,料想武林人士也不会找我的麻烦,倒是师兄、师妹,要格外小心才是。”
最后,他们分手了,董子宁望着他们远去,黯然长叹,看来今后,恐怕再难以与他们相见了!他从死骡身上解下行囊,正想离开,蓦然白光一闪,那位白衣少女婷婷地立在自己面前,面纱早已除下,果然是那位诡秘异常,在金家大厅上扮鬼坏自己的姑娘。她盈盈一笑:“糊涂蛋,没想到我会出现吧!”
董子宁一怔,跟着深深一拜:“多谢姑娘三次救了在下。在下也的确没想到姑娘再次会出现。”
“糊涂蛋,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险些走进了鬼门关?”
“要不是姑娘及时出手相救,在下恐怕早已死在那蒙面妇人的刀下。”
“嗨!我说的不是那蒙面妇人,而是刚才,你懂吗?”
董子宁愕然:“刚才!?刚才我有什么危险了?”
“糊涂蛋,幸而你没将我的事告诉了你师兄、师妹,不然,我的无影剑早就取了你的性命,连你那师兄、师妹也不会放过。”
董子宁不由惊出一身冷汗,问:“姑娘刚才在林子里?”
“你以为我会走远吗?糊涂蛋,你人虽然糊涂,却蛮守信用的,果然没将我的事告诉任何人,一路上我一直不放心,现在我可以放心了!”
“姑娘今后请放心好了,那怕我就是死,也不敢背约,将姑娘之事说出来。”
白衣少女点点头:“看你不出,武功全失,却侠义过人,竟不顾自己生死去救人,怪不得凤女侠认你为兄弟。”
董子宁不由惊喜:“姑娘认识凤女侠?”
“要不是她相托,我才懒得理你的生死哩!也不会从衡山跟踪你到这里了!”
董子宁又惊又喜,原来是我那结义姐姐凤女侠相托她来暗中保护自己,于是又是深深一揖:“多谢姑娘的高义,在这里,我为凤姐姐多谢姑娘了!”
少女嫣然一笑:“好了!糊涂蛋,我再叮嘱你,千万别去过问姓金的事。今后,你不论在任何地方、任何场所见到我,就当我们素不相识,知道吗?”
董子宁感到这位少女诡秘异常,行为叫人不可理解,但心里还是感激她三次救了自己,便说:“既然如此,在下遵命就是。”
少女嫣然一笑:“好,糊涂蛋,你走吧,到了前面,自然会有人再送一匹脚力给你,要不然,你怎能去得了云南,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