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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刁婵知他没有听过花妖那番话,接腔道:“你说那魔头疯不疯,他准备把我们一个个打成半死,又医好了再打,如此打打醒醒,直把咱们全给折磨死去!”
耿鹤翔剑眉一扬,叹道:“咱们当真遇到魔星了!”
话声未落,陡听花妖叫道:“来,来,来!你们三人一起上,老子和你们大战三百合!”
三人面面相觑,端然不动,看得花妖好生奇怪,斜挂脖子,凝眸注视一会,忽有所悟道:“唷啊,你们刚才和老子打了半天,又与那群扁毛畜牲玩了好久,想来已是累了,再打必不精彩,也没意思!”
忽地咦了一声,花妖又道:“自今晨抵午,你们都不曾吃过东西,嗯,肚子饿了怎生打架,喂,你们也该吃饱肚子,方有气力打我!”
那魔头的举止,全出常规,这刻竟将敌人怜悯起来。话才说完,但见他回身便跑,边跑边叫道:“你们别躲起来,教老子难找去,待老子弄点吃的给你们吧!”
但见他身如轻烟,往岛上陡坡直溜,转瞬间,已然踪影俱杳。
花妖一走,赛刁婵忽想起一事,噙着眼泪对铁笔书生和千手如来道:“可怜雪儿此刻不知是生是死,好歹赶去瞧瞧,若有不测,咱就把她埋了吧!”
语至悲怆,令人不忍卒闻,雪儿瑰玉之资,天生丽质,又是一身武功,却落得如此收场,两人听了,也自感戚然,默默无语,紧随赛刁婵,往雪儿卧地处走去。
方才两拨人打斗一起,辗转追逐,已然转过一个山头,雪儿卧地之处,适在陡坡那边,三人要走去看觑,势须转过这个山坳,才能得见。
三人心慌意乱,生怕花妖一到,又生枝节,不料才赶到当地,登时齐齐变了颜色。
陡坡所在,已然影绰绰站上一人,此人竟是那魔头,他已先各人而到,手里捧着一大堆香喷喷的鹿肉,这等鹿肉为凶禽岛上盛产,凶禽岛上虽属小岛,却是多产梅花野鹿,花妖在这儿,亦赖以生存,海龟野鹿,正是他活命粮食。
花妖一见各人奔到,咧开了口道:“你们也来啦,想是耐不下饥饿了!”
三人一顿足止步,蓦地里,眼前乌光四起,花妖已然把手里的干鹿肉掷到。
赛刁婵两袖一卷,全给抄在袖里,便分给两人共食,铁笔书生面现踌躇之色,久久不敢投入口中,赛刁婵笑道:“尤兄弟可别怕,花妖为人虽狂,却不使用诡计,他要胜咱三人,易如反掌,何必下毒使诈!”
当下,三人皆不理会花妖,坐地上大嚼起来,却是吃得津津有味,要知这三人自船破身沉,沧海漂浮至此,已然十多个时辰,加以经过两场打斗,此刻已是腹如雷鸣,鹿肉虽粗,这时却成美馔,不消半刻,那大堆鹿肉,已然尽数吃光。
饱餐过后,精神陡振,铁笔书生偷眼看了花妖一下,但见他蹲在雪儿之前,呆呆出神,雪儿脸色金黄,气若游丝,已然奄奄一息。
铁笔书生心念一动,想道:“何不如此如此,教这魔头救了雪儿!”
当下,引吭呼道:“花老儿,你欺侮一个孩子,逞什么好汉?”
花妖双眉一皱,道:“我不但欺侮她,还要杀她呢,她是我的仇人,你瞧,她多像凤儿,天下女人都是老子的仇家,越年轻,越美丽的,仇恨越大,哈哈,老子可不让她快死,好死!”说时,竟是咬得牙齿格格作响。
凤儿必是这魔头年轻的恋人,那狠心小师妹的名字,铁笔书生一琢磨,已然明白,不由低低欷嘘叹气一下,又道:“花老儿,我不管你仇恨谁,但这女孩子是咱的朋友,你是不是怕她活转来,我们添了力量,你打不过!”
陡地一声长笑,花妖怪叫道:“好啊!原来是你们的朋友,怪不得也会武功,哈哈,你们再多来人,老子也不惧你!你们没瞧到天上的扁毛畜牲!”
铁笔书生笑道:“要是不怕怎不把她治好救活?多了一人,再和你打架还不更有趣!”
花妖双目凶光一敛,呆想了片刻,点头道:“你这小子的话倒不错,反正我也想把她救活,既然与你们一路的,那更妙!”
给铁笔书生一激一捧,竟激出结果来,也是雪儿命不该绝,合当有救。赛刁婵心中感激万分,也自暗里佩服铁笔书生机智,对狂人心理,恁地捉摸得头头是道!
花妖想了想,端详了雪儿一眼,忽地里自树上摘下几片大树叶子,但见他手拈叶子,在雪儿身上连连拂去。赛刁婵一瞥眼,已然知他是用拂穴功夫救治雪儿,那手法却与替耿鹤翔解穴时不同。
待得半盏茶光景,花妖低呼一声:“有救了!”
一抬头,疾扫当前三人一眼,叫道:“你们谁是女的?来替这害人精推血过宫,她的穴道,老子已给解开,猫鹰血早才也给喝过了,只须一推血过宫,便会苏醒!”
“他不会推血过宫?”耿鹤翔不胜诧异地问。
铁笔书生笑道:“想不到这魔头虽狂妄,恨绝女人却还守礼,他自知是个汉子,不便在女孩子身上摸索,所以连解穴也用树叶代指,倒也狂得可爱!”
耿鹤翔一听,也自恍然,赛刁婵爱女情切,也不顾厉害,虽花妖当前,还是迈步前行,给自己爱女推血过宫去!这一下又当真冒险,狂人在侧,稍不留神,便为所伤。
事出各人意料之外,赛刁婵一行近,花妖却连连倒退,仿佛把赛刁婵看成不祥之物,退开约百步之遥,只顾嘻嘻傻笑,双臂一交,袖手而立,却不发作。
赛刁婵迈步而前,才一蹲下,已然涕泪交流,悲不可抑,强咽了一口真气,定了定神,便给雪儿推血过宫起来。
约莫过得两盏茶光景,雪儿却是动也不动,毫无反应。
赛刁婵心下一震,细细端详了她女儿一眼,但见雪儿面色惨黄之极,气息也见增精,看去似是绝望,赛刁婵五内如绞,倏地一长身,戟指花妖,怒骂道:“你这魔头,竟把我女儿害了,你,你……好!”
但见她唇颤身抖,话才说完,蓦地往前一仆,已然晕了过去。
要知赛刁婵也是江湖成名人物,武林好手,对推血过宫这一道,已然滚瓜烂熟,怎料对雪儿按摩,久久不见生效,痛爱女之惨遭毒手,一时想不开,急怒攻心,骂声未落,竟自倒下。
赛刁婵晕厥当前,铁笔书生和耿鹤翔二人,一瞥失色,也不顾花妖武功厉害,双双只一晃,便已扑到。
陡听站在百步外的花妖,冷冷的声音叫道:“把那老害人精移去,留下小害人精,让我瞧瞧出了什么毛病!”口里虽没好话,声调却不凌厉,这魔头,始终视女人为害人精,其恨之深,不问而知的了。
两人闻言一怔,心知这魔头的话此刻不好拂逆,只缘为救雪儿一命,逆来顺受,也是无法!
铁笔书生大袖一拂,把赛刁婵轻轻带起,便和耿鹤翔合力搀扶,将赛刁婵扶出十来丈外。
赛刁婵悠悠醒转,一醒来又是一阵急怒交迫,正待破口大骂,蓦地见铁笔书生在耳畔呼道:“赛前辈且休动怒,那魔头正要为雪儿诊视不治之症,嗯,看来此事未必与他有干?”
分明是伤在花妖手里,铁笔书生竟说与他无干,赛刁婵一听,热泪夺眶而奔,簌簌而下,哀声叫道:“唉,你你你…
…竟帮了那魔头?“
铁笔书生安慰道:“谁帮那魔头?且看他怎样医治雪儿,再作道理!”
又道:“话可不是这么说,赛前辈,咱是生死与共,攻守同盟的人,怎会帮着一个狂人,不过,我倒看出其中必有蹊跷!”
赛刁婵泪痕满面叫道:“是什么蹊跷?”
铁笔书生道:“这事看去很简单,伤在五禽爪下,能否救活,那魔头哪会不知?方才他全神为雪儿拂穴解闭,看来并没有诈,再让你去推血过宫,又出诚意,唉,依那魔头性子,要杀人何必费这般大的手脚?狂人虽是性情乖谬不近人情,却比神志清醒的人耿直,不会使诈的!”
赛刁婵早已知此人对狂人心理深知有素,这刻听了言语,心中一琢磨,已是明白。陡闻在一旁的耿鹤翔叫道:“你们瞧,那魔头在干什么?”
铁笔书生、赛刁婵闻言一怔,急展眼前望,但见花妖此刻已然又退回百步,那雪儿僵卧之所,那双眸如炬,棱光四射,注目打量雪儿好一会,忽地里,那只又枯又瘦的右臂一伸,揪着雪儿的耳朵,长指甲略略一挑,已然把耳珠戳破,血涔涔下,流出来的血,竟非鲜红,却是略带青靛。
花妖指头把血珠一辗,忽地里,面现异色,怪叫了一声:“咦,小害人精竟是中了蛇毒!”
此语一歇,陡听他暴怒道:“是谁使她中了蛇毒?”
三人齐齐一楞,铁笔书生怦然心念一动,寻思:“这魔头果然不凡,也知雪儿中了蛇毒!”亢声应道:“是谁使她中了蛇毒又怎么样?反正你对她也没好感!”
花妖暴躁如雷,狂吼道:“什么人都不许伤她,唉,她只许老子弄死,别人害了她,老子要替她报仇!”
这话一出,铁笔书生正中下怀,冷笑道:“你真有这个本领,敢到蛇岛找俞公典那老贼去!”
“俞公典那老贼是谁?咦,是蛇帮,莫非便是蛇帮帮主,火鸦子那小子,嗯,对了,小害人精中的是火鸦散之毒!”花妖自顾喃喃,目光不离雪儿,颜色大变。
耿鹤翔挪前低声道:“尤前辈,花妖和雪儿并无渊源,况此人对女人深恶而痛绝之,怎地一听她被人所害,竟会生这么大的气?”
铁笔书生笑道:“这是迷了心性的人才会有的,大抵那魔头恨女人,是恨从前的情人对他不起,怒积成恨,故对世上一切女人,都视为他的情人,但他虽欲杀绝她们,却不许别人沾手。犹之乎妻子对不起丈夫,做丈夫的在报复,只有自己动动手,绝少假借外人,若外人害了做妻子的,丈夫反会不高兴。丈夫与妻子深仇大恨是一件事,那是家庭内的过节,别人一插手,便变成外人欺侮妻子了!花妖会生这么大的气,全因这点狂性造成!”
耿鹤翔恍然大悟,一仰首,叫道:“你敢找俞公典那老贼报仇?”
陡听一声长笑,笑声凄厉可怖,花妖凶光露目,怪叫道:“火鸦子算是什么东西,老子不看阴阳叟面上,早已荡平了蛇岛,也罢,待老子把你们这个畜牲收拾了,再到蛇岛找火鸦子算账!”
看样子,花妖狂性又待发作,向当前三人攻击,铁笔书生眉头一皱,急叫道:“花老儿,且休动手,待我说去!”
花妖本来已然缓步朝三人跟前走去,闻叫嘎然止步,斜挂脖子,问道:“什么话?快说!”
铁笔书生双眸一转,笑道:“花老儿,你也算是武林中绝顶高手,咱几人不是你的对手,这个你也知道,所以你才要救活所有伤了的人,合力与你一战,但现在放着那小害人精还没救活,你打胜了我们有什么意思!”
他也学着花妖的口吻,叫雪儿做“小害人精”了。花妖想了想道:“你不提起,老子倒忘记了!”
说这话时,花妖颜色已然和缓许多,迷了心性的人,喜怒无常,就是这样一弛一紧。但听铁笔书生又道:“枉你是什么绝世高手,连个中了蛇毒的人也不能医治,还逞什么英雄,到江湖上露脸!”
花妖低首喃喃,自言道:“谁到江湖上露脸,我本来就不是个英雄,要是英雄,自困孤岛做甚?是你们不好,带着两个婆娘到孤岛上来害我,你们不来,我会找你们去?”
陡然间,花妖面有喜色,大声呼道:“你这小畜牲出言无礼,敢小觑老子不会医治蛇毒,我就救活那小害人精一遭给你们瞧去!喂,不许你们走近。”
三人闻言一怔,俱各大喜过望。但见花妖说完了话,头也不回地自顾向岛上峭壁一掠,瞬即已失身影。
赛刁婵愁道:“尤兄弟,耿兄弟,那魔头不救雪儿,却自去了!”
铁笔书生安慰道:“赛前辈休愁,花妖必是去寻什么药物来治那孩子,歇会儿自见端详。”
赛刁婵又道:“趁此魔头不在,咱们就走近去瞧瞧雪儿又何妨!”
耿鹤翔忽道:“别忙,花妖性情乖谬,反复无常,咱走近了如来不及退开,给那魔头看见,反为不妙,对雪儿并无好处。”
这话当真有理,铁笔书生也交口劝道:“赛前辈,不可造次,横竖等待时候不久,花妖必会再回来,且看他来后怎生医治雪儿,再作道理!”
几个人正商量间,蓦地里,半空中一阵绿光闪动,只见花妖,那用树叶蔽体的身影,已如大鹏横空,自空而降,端的去时如风来如电,来回不过顷刻间事。
继而一阵桀桀怪笑,如枭啼鹰鸣,笑声中,听得花妖大声叫道:“谁人敢小觑我不能治蛇毒,小畜牲,老子便治给你看去!”
花妖一下地,众人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