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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看完了紫府魔君的信,心头反而轻松好多。南星元对史三娘道:“情之为物,当真邪门得紧,像紫府魔君这人为了一个女人,却甘冒此大险,倘被阴阳门知道,那还了得,即使不为所杀,也是等削实力!这玄冰美人,听说有迷人心魄之美,究竟美到什么程度,我却未曾见过!”
史三娘微有酸意,嗔道:“你也不是好人,放着正事不想,却去想人家美与不美,端的坏透!”
南星元连声陪了不是,史三娘回嗔作喜,正待再说话,忽听铁笔书生击掌自语道:“这样也好,咱可少了一个劲敌,玄冰美人我虽未见过,但在江湖上听来,却说此人不但艳若桃李,却是冷如冰霜,故得此绰号,但生性淫邪,迷人不在颜色,而在另有妖媚之术!”
最后两句,听得史三娘莫名其妙,笑问道:“尤前辈,女人迷人也有妖媚之术?”
铁笔书生端容答道:“不错,淫邪之妇,她会迷人除了美色之外,便是这种烟视媚行之态!”铁笔书生的话,如果以现代人来解释,所谓“妖媚之术”,大抵是一种手段和态度。
三人一问一答,李固本一旁只是呆呆听着,却不插嘴搭腔,这时忽道:“史姑娘,这事既与你无干,不理也罢,那纸儿不知可否还给在下?”
此人倒是守信,史三娘点点头,正待把那书信交回给李固本,在她心念中,此书乃私人函札,与群雄上长白找阴阳二怪,紫府魔君,雪恨清理门户无关,身为武林高手,偷人隐私,传出去面上无光;又缘李固本此人对她在此刻说来,是有恩无怨,他既矢志守信,不如索性成全了他。史三娘手里书信才递到,猛可里眼前人影一晃,手中那纸儿已给一人夺去。
夺书此人并非别人,乃是史三娘心上人儿南星元。待得史三娘瞧清楚时,不由顿足呼道:“南哥哥,你夺此信做甚,要陷我于不义不成?”
南星元脸色一整,正容对史三娘道:“史妹子有所不知,此书与将来尤前辈他们上长白之事有莫大干系?”
史三娘一怔,问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南星元笑道:“天机不可漏泄,将来你自分晓!”
才一旋身,放柔声调,对李固本道:“李香主,可否借该书一用?相助之德,当不敢忘!”
李固本心下讶然,虽不愿意,却不敢不从,呐呐道:“南公子既有用处,我也没话可说,将来到了江南,只好不去寻玄冰美人罢了,反正我已安排好再创基业之计,此刻只求史姑娘救我一命,至于那信儿,怎敢多予计较!”
史三娘憬然呼道:“李固本,你不说我倒忘了,唉,给这封信弄胡涂,我不是答应过你替你治伤么?”
李固本又说了些感恩戴德的客气话,史三娘毅然道:“好,现在就给你治去!”便教李固本盘膝坐,自己也坐到他的对面去,两相距只离咫尺。
铁笔书生一瞥,心中好生奇怪,他素知阴阳门许多奇奇怪怪的邪门武功,但混元一气功却是正道,不过用混元功治蛇毒还是破题儿第一遭见到,竟是全神贯注,看着史三娘运功疗毒。
史三娘坐下之后,不即治毒,却向李固本道:“把你剩下的解药都拿出来!”
李固本一怔,瞬即依言掏出仅存的两颗丸药来,把蜡丸壳捏破,放在掌中,听候吩咐行事。
史三娘喝道:“把它吞下去!”
这一回李固本却踌躇起来,求生是动物的本性,即使蝼蚁也是如此,虽然延命丹丸仅得两颗,顶多也只能支持二十四个时辰,活多一刻算一刻,史三娘要他把所有解药全吞下,不啻孤注一掷之举,万一治不好,岂不糟透,难怪李固本迟疑不决,没勇气把丹丸纳入口中了。
史三娘也瞧料到他的心事,笑道:“李固本,你不听我吩咐,怎生治好你?信人勿疑,疑人勿信,也罢,你不信我,我也不耐烦治你,只好让你自生自灭,多活两天!”
这话一出,李固本顿觉为难起来,要知这一刻,正是他抉择生死存亡的关头,待听史三娘吩咐,又恐事情弄得不好,适足加速死期;如不听虽不即死去,只能支持多两天,好难逃一死,一念及此,万念俱灰,咬了咬牙,把心一横,颤声道:“史姑娘,我信你,全依你的话好了!不过,你这治法,也当说个明白,万一不灵,我死了也瞑目,决不恨你!”
史三娘陡然笑了起来,但见她捧着缎劣,前仆后仰,笑个不停,笑得花枝乱颤。笑声才落,叫道:“李固本,你还是不相信我,唉,世上就有像你这般傻的人,罢了,我一发告诉你,好让你知阴阳门混元功的奥妙!”
当下,乃把她的治法说出。原来史三娘深知中了蛇毒的人,非比寻常受伤,要用真气治他,舍了迫出毒液毒气一途,别无他法,但是这混元气功最怕蛇毒,要迫它也委实不易,因此,史三娘想起了李固本所藏的解药来。这种解药虽无根治蛇毒之效,却有抑毒功能,抑毒对她运功驱毒有帮助,因而也就拟借助这解药来辅导而行。她是个精细的人,听说李固本能苟延残喘,活到令天,全靠日服一颗丹丸,心知一颗丹丸功力不大,故只能支持十二个时辰,行起功来,非同小可,故有要李固本尽服丹丸之事,好让她顺利治好此疾,李固本那知其中奥妙。
一席话就把李固本说得心悦诚服,依史三娘吩咐,把仅剩下的两颗丹丸,扫数吞下。史三娘见他已然照自己的吩咐做了,也就不再罗苏,只叫道:“李固本预备好了,我要行功哩!喂,闭上你的眼睛,运气周天,力迫毒气,本姑娘自当助你!”
李固本的内功本来不弱,也是江湖上内家高手,听了史三娘的话,那敢怠慢,神志一摄,闭目运气,按史三娘的嘱咐,把体内真气,运行周天,紧抑毒气。
忽地里,史三娘把嘴一张,一口罡气夺口而出,李固本丹田穴乍觉热腾腾地好不难受,就如适才晕去醒转时一般,心中陡然一喜,安然抵受,不消片刻,热气由丹田穴冉冉上行,瞬经遍体,连手足都是热烘烘,如置身于烤炉之上烤着,闷热难禁,却是汗流如雨。
过得半个时辰,李固本昏沉迷惘,反觉怪舒服地,蓦可里,肚里剧痛起来,先是一阵连珠响的臭屁撒出,这阵屁气好臭,弥漫空间,南星元和铁笔书生一旁观看,连忙不迭地掩鼻躲开,已而又拉下一大堆的稀粪,那些稀粪,具呈深黑色,也是臭气冲天,而李固本的神志已渐恢复。
不消说,这阵屁,这堆稀粪,都是含有剧毒的,史三娘驱毒离体已然成功,混元功也当真神妙,给它一迫挤,蛇毒在体内停留不住,只好往外排泄了。
再待两盏茶工夫,陡见史三娘将口一闭,复启齿道:“好了,李固本你体内的毒质已除,旬日之内即可康复!”
此时,李固本神志已复,理智一复,突张眼看看身前身后,心胆俱萎,偶一扪手身上汗珠,更是骇然,那些流出的汗竟是黑如浓墨,浓得可怕,不由惊叫一声:“好厉害的蛇毒啊!”
但听史三娘又道:“到河里洗个澡,把毒汗洗刷干净,找个地方疗养十天,便可无事,至于所受内伤,你也晓得怎样自疗,当不待我吩咐!”
李固本自地上爬了起来,心里感激,膝行而前,朝向史三娘当前跪下,叩了三个响头,口里称:“姑娘救命大德,在下永不敢忘,图报无门,只好俟诸来世,含环结草,替姑娘做牛做马也是甘心!”
史三娘挥挥手,笑道:“别废话,姑娘也不稀罕你报答,走吧,洗个澡再疗养,夹痢了!后会有期!”
李固本心里感激,自地上爬了起来,又自顾拱手抱拳,依依不舍而别,便向南面陡坡远引。
待得李固本背影消失,三人同声轻轻叹息,史三娘低声道:“这里的事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铁笔书生心中佩服,口里赞道:“混元功当真玄妙,姑娘功夫不弱,将来倚畀正多,老夫先此奉谢!”
史三娘一笑而行,两人紧跟在后,也不打话,朝着赤城山继续赶路。
到得翌午,赤城已遥遥在望,照三人行程计算,再过两个时辰便可抵达。这时,红日当空,骄阳似火,与赤城景色相闪掩,映出万道金蛇,千丈霓红,晶亮夺目,煞是壮观。
史三娘久处关外,一生尽在冰天雪地里过活,几曾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色,不由看得呆了,啧啧叹道:“古人道:”赤城霞起如建标‘此话委实不虚。似此胜地,赤城老儿当真有福气!“
一片彩霞,猛可里陡见一人疾驰迎面而至,至人身段好熟,铁笔书生等欲待闪避已是不及,来人已到当前,只一瞥眼,已然没口大呼道:“尤前辈,师傅等得你好苦也,快上山去,他老人家等着你呢!”
铁笔书生呵呵地笑将起来,叫道:“赤城老儿怎不亲来迎接我们?”来人并非别人,正是赤城山门徒辛源鸣,也是数十年后名震湖海的剑魔。
见面的时候,宾主自是欢喜不迭,铁笔书生忙为两人引见,辛源鸣心中好生奇怪,这两位武林高手,怎地全不对劲,当真闻名不如见面,还以为是什么英风飒飒的人物,竟是一对行将就木年迈男女。
辛源鸣再一细研两人面貌,病容满脸,肤黄肌瘦,自不待言,连一双眸子,也呆滞无神,辛源鸣自忖道:“这两人也称武林人物?”目光才落下两人鬓间,不由地吃了一惊,这二人太阳穴坟起,大异常人,显然有内功精湛的修为,这是何缘故?把辛源鸣弄糊涂了,他那里知道,史三娘有易容妙术呢!
寒喧过后,三人便随在辛源鸣之后,迳上赤城,和赤城山主及紫府宫中人厮见。铁笔书生大毛笔轻摇,踞坐首席胡床之上,娓娓而道,便将这次误期赴约,与南史二人相遇各节,详说一遍,只略去易容一事不提。
赤城山主哈哈地豪笑一阵,叫道:“南老弟,史姑娘!是我这老头看走了眼,迷了心窍!”
他这一说,引起了哄堂大笑,南星元忙不迭谦逊起来,一时间,席上空气顿觉轻松起来。一阵嘻嘻哈哈过后,追风神叟唐古拉喀木登开了腔:“照南公子与尤英雄说来,本门逆徒,还住在长白之上,那么,我们便克日赶道,上长白山去会一会阴阳门,清理门户!”
在堂诸人,轰雷也似地齐声应诺,在末座里,只见一人,珠泪偷弹,低声啜泣,声音虽是极低,但在轰雷也似的响声中,赤城山主已然觉察,陡然咦了一声,叫道:“瑜儿哭了?”
但见旁着秦瑜而坐的唐古拉铁,眉尖紧蹙,忽吭声道:“师叔要上长白,为本门清理门户之事,侄儿无不赞同之理,不过,这事也不必急促而行。”
追风神叟忽地脸色一沉,斜挂脖子问道:“你说什么?清理本门门户不是当务之急?敢问贤侄,什么事比此更要紧?你且说说,待老夫考虑,考虑!”
唐古拉铁摇头苦笑道:“咱还是救人要紧!”
追风神叟还未答话,秦瑜哭得更厉害,席间方才轻松空气,立即改观,追风神叟既出名门高手,那有如此不通达。人情物理,只缘痛恨本门叛徒,胡为乱作,锄奸肃逆之志过切,才有忘了他人之痛!顷间一听哭声,心下一亮,也自觉歉然!正沉吟间,秦瑜哭声一仃,噎咽叫道:“小女子不敢阻挡诸位前辈办理正事,只是舍弟目前身陷水深火热之中,小女子拼着劫余残躯,也要往蛇岛走一遭,长白之行,恕不能相随了!”
这一番话,说得各人心中戚然,追风神叟默然无语,唐古拉铁颤声叫道:“师叔,你瞧这事怎办?清理门户固是大事,救秦亮那可怜的孩子也是急务,难道你老人家忍心瞧着他给蛇帮折磨而死!”
这老头赋性倔强固执,从来不肯口头认错,刻下心虽难过,嘴巴兀是不透半点口风,闻语只淡淡地道:“你瞧怎办便怎办,老夫依你便是!”
这一答话,无异已允诺先赴蛇岛,再至长白,赤城山主眼见义女哭得有如带雨梨花,也痛秦亮那孩子惨酷遭遇,只为身是此间主人,不便遽尔启齿争辩,这时见追风神叟已回心转意,正待开门打个圆场,陡然间,但听座中一人,声音嘹亮,叫道:“什么废话都不必说,咱大伙儿就立即动身前赴蛇岛救人,老朽不才,愿为前驱。我就瞧不过眼,侠义之门,竟有如此自私自利念!”
诸人惊视,发话的正是铁笔书生,尤文辉此人为人最是豪迈,尤爱孩子,喜抱不平,心中不服,口里便说出来,竟是语出讽刺。
唐古拉喀木登明知此老针对他来诉说,只为自己委实理屈,一时也不便发作,坏了和气,只轻描淡写地道:“我的话又不是圣旨,要上蛇岛有何不可,何必冷言相嘲!”
一阵大笑起来,赤城山主一笑过后,连声道:“两位别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