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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毒断肠-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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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紫衣立刻还礼,见这老者衣衫虽然破旧,却洗得干干净净,况且举止斯文有礼,该是一个读书人。
  当下含笑道:“如此,打扰老丈了。”
  青衣老人将三人引入房中,屋子倒有两三间,虽然家俱破旧,却收拾得整整齐齐。
  打满补丁的床单上,也是一尘不染。
  三个人方才落坐,老者已经打来热水,供三人洗漱。
  卫紫衣取出一锭白银,微笑道:“有劳老丈操劳,这些纹银,算是一点心意。”
  青衣老人微笑道:“客人相貌堂堂一定是个知书之人,君不闻孔子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宝宝笑道:“孔子又云:”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既是兄弟,何分彼此?“
  青衣老人含笑道:“小公子快言利口,好生乖觉。”
  当下不再推辞,收了银子,却出门去,道:“我去备些酒食,家中无米无蔬,无以待客也。”
  老人一走,席如秀不由道:“别人都视我等如仇,这老儿却客气得很,莫非有诈?”
  卫紫衣笑道:“这老人饱读诗书,自然懂得事理,你这个人却怪了,别人对你好些,就犯了疑心病,非要人人都对你横眉冷眼才开心吗?”
  宝宝落井下石,道:“他犯疑心,马上不给他吃饭,让他吃西北风去。”
  席如秀笑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和两兄弟开战,可谓不智了。”
  宝宝道:“这么说,一旦我落单,就要欺负我吗?”
  回头拉卫紫衣,道:“大哥你今天可看清席领主的本来面目了,动不动就告我状,其实是恶人先告状。”
  席如秀苦笑,看来以后有宝宝在场,绝不可轻惹战端。
  正说着,老人已经提着一些酒食回来,众人肚中早已饿了,又有宝宝这个小神仙在,不担心食物中有鬼,当下放心去吃,不一刻,酒无一滴,菜无一屑。
  青衣老人待众人吃罢,笑问道:“刚才客官在街上经过,可否遭人白眼?”
  席如秀道:“正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这样呢?”
  青衣老人叹了一口气,道:“本来这个镇子倒也富庶,地产的绸缎,在各个府县也受欢迎,可是──”
  当下长叹了一口气,宝宝着急,道:“后来怎么样?”
  青衣老人道:“后来镇上来了一个恶人,不但勒令每家每户日日上贡,就连丝绸生意,也一并抢了去。”
  秦宝宝怒道:“这太不象话,这厮太无礼了。”
  青衣老人叹道:“他有人有势,且练有拳脚,百余名汉子,近不了他的身,平凡百姓,又能对他怎样?”
  席如秀道:“就算这样,那些百姓为何仇恨我们呢?”
  青衣老人道:“凡是来到镇上的体面人,无不是那恶人的朋友,镇上百姓,这是错怪了你们。”
  卫紫衣笑道:“那老丈怎知我们不是富人的同伙?”
  青衣老人笑道:“若是恶人的相熟,必已投到他家中去,又怎会来来去去找客栈住?”
  卫紫衣点头微笑,宝宝已抢道:“大哥,这几天安静得很,没有事做好难受,今天晚上,去放一把火,烧了恶人的家。”
  席如秀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宝宝说得对,这样的恶霸哪能在我们手上溜过。”
  卫紫衣笑道:“才闲了几天,就骨头痒了,好好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和宝宝去办?”
  青衣老人却道:“不劳英雄动手,今夜那恶人必有一劫。”
  卫紫衣道:“为什么?”
  青衣老人道:“镇上的百姓几天前打听到了一名侠士,那侠士今天晚上,就要来抄恶人的家了。”
  秦宝宝道:“是什么侠士,是什么名字?”
  青衣老人微微一笑,道:“说出那人来,走江湖的人,一定知道他的名字。”
  说到此处,却住了口,宝宝急了,道:“快说呀,是谁?”
  青衣老人捻须微笑,朗声道:“便是大名鼎鼎的侠盗方自如。”
  这一下,卫紫衣和席如秀、秦宝宝是又惊又喜。
  方自如居然没有死去,居然来到了这里。
  可是宝宝还是有些怀疑,方自如中的“碧天蚕”之毒,虽然自己为他延缓了毒性,但只能捱过七天。
  十天过后,若是没有解药,方自如就会变成一具殭尸了。
  可是施毒者已被林若飞杀死,解药却在自己手上。
  那一夜,自己赶回小屋时,方自如已经失踪了。
  宝宝当时以为,方自如一定是被敌人害死了。
  难道有人救了他?并且也得到了解药?
  可是宝宝知道“碧天蚕”的配方很复杂,同样的几种药,因为成份的份量不同,毒性也不同。
  也就是说,除施毒者的解药,其它治“碧天蚕”的解药不但救不了人,反而加速毒性的发作。
  宝宝不相信有人恰巧也得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解药。
  见宝宝惊喜过后又沉思起来,席如秀不禁问道:“宝宝,你在想什么?”
  宝宝抬起头来,道:“方伯伯也许还活着,但是那个自称是侠盗方自如的人绝不可能活着。”
  席如秀道:“管他是不是方自如,今天晚上不就可以见到了吗?”
  转眼天已经黑了,三个人收拾妥当,问明了路径,走到镇东,果然看到一家巨宅,和四周的低矮破旧的民居一比,更显得壮观华丽。
  宝宝道:“这才真正叫民脂民膏。”
  席如秀道:“大当家,是不是等到三更天再进去呢?”
  卫紫衣尚未答言,宝宝已道:“一个小恶霸有什么好怕的,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进去,随机应变就是了。”
  卫紫衣笑道:“不错,我们也算是强盗,何必用偷的手段,从正门进去就行了。”
  宝宝一马当先冲到了门口,长这么大可从来没做过强盗,这一次,一定要把瘾过足了。
  拉动门环敲门,不一刻,门开了一缝,一壮汉恶声恶气地道:“干什么?什么人?”
  宝宝嘻嘻一笑,道:“我们是强盗,来抢钱的。”
  恶汉不由愣住。首先,世上有秦宝宝这么小,长得这么漂亮的强盗吗,其次,有自报家门的强盗吗?
  正在发怔,席如秀早已提起一脚,将大门踹开。
  那恶汉也被大门撞倒在地,一骨碌爬起,大叫道:“不好啦,强盗来啦!”
  刚才死气沉沉的院子,一下变得热闹起来,脚步声、叫喊声、兵器碰击的声音,久久不绝。
  卫紫衣最后一个走进了院子,看到檐下已经站了一排入,个个提刀拿杖,神情慌张。
  等他们看到只有卫紫衣一个人走进来,连前面进来的一老一小才三个人时,便一起笑了起来。
  原来对方只有三个人,三个人又能成什么气候?
  卫紫衣如电的眼睛四下一扫,淡淡地道:“你们家的主人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
  一个管家打扮的人笑嘻嘻地道:“主人一听说强盗来了,害怕极了,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了。”
  其实他的意思恰恰相反──主人不会出来的,因为凭你们三个人还不配见到他。
  他这一句话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忽觉面前人影晃动,脸颊士重重地遭了一击。
  并且,他身边也“劈劈啪啪”地响起了耳光声,就像过年放鞭炮一样热闹。
  再看前面,那个长得很俊美的孩子正握着手腕笑道:“这些人的脸皮可真厚,把我的手都打疼了。”
  卫紫衣和席如秀不由大笑,宝宝的话,可谓一语双关。
  管家不相信刚才打自己耳光的人是那个小孩子。
  他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动过嘛。
  可是脸颊上火辣辣地疼痛,分明是拜耳光之赐。
  难道,这些人会妖术?
  越想越怕,禁不住转身就跑,高叫道:“老爷,强盗会妖术。”
  他奔进内屋,不一刻,从后面走出来三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锦衣汉子,手指上戴着硕大的斑玉戒指,想必就是此间的主人了。
  第二个人是一个年近六旬的秃头老者,鼻子像鹰钩一样弯起,嘴唇颇薄。
  看到这副相貌,卫紫衣忽地想起一个人来。
  他向身边的席如秀,道:“你看是不是他?”
  席如秀缓缓点头道:“很像。”
  秦宝宝不知大哥和三领主玩什么玄虚,便问道:“大哥,三领主,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卫紫衣笑道:“大哥教你认识一个人,昔年江湖上有一个人,一生中入了四个帮会,无不被他反叛出去,一辈子拜了十一个师父,被他杀了十个。”
  宝宝道:“还有一个,他为什么不杀呢?”
  卫紫衣道:“他的最后一个师父听说自己的徒弟这么恶,又气、又急、又怕,最后活活气死了。”
  宝宝道:“这个徒弟可真是天下最大的恶人了,他是谁呀?”
  卫紫衣道:“他的名字叫王盼盼,外号则是‘九反神龙’。”
  宝宝眼睛看着秃头老人,口中问道:“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秃头老人喝道:“老子就是王盼盼。”
  宝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王盼盼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听名字想起她的容貌来,一定又多情、又温柔,想不到呀,王盼盼却是一个秃顶老头,嘻嘻嘻。”
  王盼盼知道自己的名字很不好,如果给他取名字的爹娘在世,他早已将他们活活饿死了。
  如今名字又遭人调笑,这口恶气哪里能咽得下,双臂一张,便如苍鹰振翅一般,扑向秦宝宝。
  卫紫衣人影闪动,已来到两人中间,提起双掌,接了王盼盼一招。
  “轰”的一声,王盼盼被震退了七八步之多,卫紫衣脸带笑容,身子纹风不动,缓缓地放下了双手。
  王盼盼大惊道:“阁下是什么人?”
  卫紫衣淡淡地道:“卫紫衣!”
  就这三个字便已足够,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耸然动容。
  只有一个人脸上没有表情,这个人一直跟在王盼盼的身后,脸上一直痴痴呆呆的,像一个白痴。
  一个白痴,当然不知道卫紫衣的威名,也不懂得害怕。
  卫紫衣也向白痴看了一眼,这一看,目中已有惊容。
  因为白痴固然是白痴,但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充盈着一股凌厉的剑气。卫紫衣从没有看到过,一个人身上有这么旺盛的剑气。
  卫紫衣隐然明白,这个人为何会一脸痴呆了。
  剑术是一门极高深的学问,智能、勤奋少了一样都不可能练出绝妙的剑法来。
  更重要的是,剑几乎等于道,不练到忘我,是难以登堂入室的。
  可是人事繁杂,红尘滚滚,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忘我。
  一个人纵然可以在练剑时达到忘我之境,可是一个人除了练剑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白痴就不同了,当然,这个白痴不算真正的白痴,他只痴于剑。
  他无时无刻,心中想到的不是剑,他也随时随地都可以做到“忘我”。
  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充盈的剑气。
  王盼盼转身拉过那个白痴,温言道:“穿紫衣的人是个剑客,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剑客。”
  一提到“剑”,白痴的脸上立刻有了神采,目中也尽失痴呆之色。
  他抬起头来,看着卫紫衣,此时此刻,他哪里像个白痴?
  卫紫衣忽然想起,江湖中有一位奇人,叫“剑痴”,莫非面前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剑痴”?
  他正沉思着,“剑痴”忽地冲了过来。
  他的身法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潇洒自若,卫紫衣从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步法。
  在不停的变幻中,“剑痴”腰间的剑“呛”然而发,剑出鞘时,宛若惊虹横空。
  卫紫衣足尖一点,已离了地面,跃上身旁的一棵大树上,因为“剑痴”的那一剑太完美了,自己的武功中,没有一招是足以与之抗衡的。
  “剑痴”现在已变成了卫紫衣的影子,卫紫衣到哪里,他就跟着到哪里,他的动作之快绝不亚于卫紫衣,身法灵动处,竟有超出卫紫衣之势。
  卫紫衣自出道以来,从来没有这般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剑痴”的动作太快,剑招更急,令自己根本就来不及拔出剑来。
  两个的人身影就像两道旋风,在偌大的院子里来回奔驰,忽而在左、忽而在右,没有人能看清其中的变化。
  王盼盼哈哈大笑道:“卫紫衣纵横天下,也有今日。”
  宝宝火起怒道:“臭秃头,小爷打你的秃头。”
  说到做到,宝宝忽然围着王盼盼急速地游动,王盼盼四周,立刻就出现了十几个秦宝宝。
  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王盼盼看胡涂了。
  “叭”的一声,秃头上早着了一记,清脆悦耳,十分动听。
  再看宝宝,早已退在席如秀身后,对王盼盼扮着鬼脸。
  王盼盼刚要发作,身旁的锦衣汉子道:“王师父且忍耐,等‘剑痴’击败了卫紫衣,这小子绝逃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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