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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殿下道:“西门兄请看。”摊开他方才一直放在掌心观察的一件物事,道:“这是我进来后在秋姑娘身上发现的。”
那是一只红纸剪成的蝴蝶,双翅描有黄色的圆斑和绿色的条纹,十分好看,此刻在颜必克看来却有一种无比诡异的感觉,喃喃道:“这就是那凶手留下的,他是谁?”
他问凶手是谁?本是自言自语,没有希望萧殿下答的,不料萧殿下却说出了二个字作为他这句话的答案。
萧殿下说出的那二个字是:“蝶舞。”
萧殿下和颜必克一起站在翠玉居天井内一排怒放的茶花前,茶花开得妖娆多姿,二人看在眼里,心里却都是思潮起伏。
萧殿下道:“蝶舞是近来江湖上出现的杀手,西门兄可曾耳闻过?”颜必克摇摇头,萧殿下道:“其实我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杀手,他每杀一个人,便在那人身上留下一妹蝴蝶标记,其它的知之甚少,至于蝶舞的武功路数、师承来历以及怎样致人于死命,则更加由于他一贯行动诡秘神出鬼没而一无所知了。”
颜必克喃喃道:“蝶舞,蝶舞。”楼上传来连流岚的声音:“呜呜呜,我要回家,我再不在这里住下去了。”杨雄飞在旁劝道:“连姑娘回了凌绝观,令尊连伯父必定要将你许配给比武胜出的江湖人士,你愿不愿意嫁人?”
连流岚道:“我不嫁人!但是我留在这里,一闭上眼,就看见……秋姑娘的……”杨雄飞道:“鬼魂!”连流岚“啊!”地一声尖叫,窜到杨雄飞背后。
杨雄飞拉着她春葱玉藕般的小手,拍拍她的肩膀道:“别怕,不如连姑娘就和在下回敝处暂住一段时间,寒舍虽然不怎么样,然周围山青水秀,风景清幽,有许多好玩的物事,连姑娘一定喜欢。”
连流岚一把甩开她手道:“哼!你想趁人之危,你不是好人。”
杨雄飞道:“我对连姑娘一片赤诚,绝无半分非份之想,此情光明磊落,天日可鉴,务请姑娘放心!”
他说得极是坚定,神色庄严,连流岚“哼”了一声道:“说得真好听,可是我,就是——不相信!”吐了吐舌头跑开了,留下愣在那里的杨雄飞。
颜必克在下面听他们二人讲话,耳中传进流连岚宛若莺歌燕语的声音,暗自道:“她讲话可真好听,这个世上自然是十三妹最好,可是,我怎么感觉对连姑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我以前竟见过她?”突然“啊呦!”一声,萧殿下问道:“怎么?”。
颜必克道:“那枚纸蝴蝶,我见过的!”
萧殿下道:“什么?”
颜必克道:“有一个人的身上也有这种蝴蝶,一模一样,绝计没有错!”
萧殿下道:“谁?”
颜必克正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来,有一个人正向这边翩翩走来,颜必克便住口不语,来的是“岭南四王”中的媚王。
媚王笑道:“二位公子好兴致,在这欣赏茶花,还是在推断秋姑娘的死因?”颜必克道:“兼而有之,边赏花边想问题,媚夫人也懂得茶花吗?可否给我们指点一二?”
媚王扫了一眼面前的茶花道:“这些都是产自大理的茶花,我恰好蒙人指教过,还懂得一些。”指着一株开有十八朵花,朵朵颜色不同,红的全红,紫的即是全紫,决无半分混杂的茶花道:“这一株有一个很好的名字,叫‘十八学士’,乃是所有茶花中的极品,你看它十八朵花每一朵形状都各有不同,开的时候便一齐开,谢的时候又一齐谢,实在有些意思。”
萧殿下和颜必克均点点头,媚王又道:“那一盆是‘八宝妆’,只可惜少了深紫和淡红的花,不然就可以叫‘八仙过海’,那可高出一个级别了。”
颜必克顺着她指的方向,果然见那盆茶花有八种不同颜色,就是没有深紫、淡红,问道:“为何要有这两色才称得上是‘八仙过海’?”
媚王道:“那是因为深紫代表铁拐李,淡红则象征何仙姑,加上其它六色各有代表,才算‘八仙’。”颜必克道:“原来如此。”
媚王往右边走了几步,指着一株大白花中隐有些微黑斑的茶花道:“它叫‘满月’,那些小黑点,就是月亮上面的桂枝了。”颜必克点头道:“果然有些形似。”
媚王侃侃而谈,又指给二人看,哪一株是“眼儿媚”,哪一株是“倚栏娇”,哪一株叫“红装素裹”,讲得头头是道,最后指着一本只开有一红一白两朵花的茶花问二人:“你们可知这一本叫什么吗?”
二人都摇了摇头,媚王脱口吟道:“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萧殿下疑道:“这是杜工部所作借古讽今的七律,如何与茶花有关了?”
媚王道:“殿下难道没发现这一红一白两朵很像江东乔国老的二位千金小姐‘二乔’吗?”颜必克道:“这就是‘二乔’?传说二乔乃是天仙般的美人,这两朵虽僭她们之名,却一点也不逊色。”看了媚王一眼,又道:“不过比起媚夫人来,还是差着那么一点了。”
媚王眼波流动,娇笑道:“西门公子取笑小女子了,也不怕给人听见肚子笑疼了。你们继续看吧,我要回房间了。”说罢,浅浅一笑,盈盈走了。
将近傍晚的时候,众人下楼聚在大堂内吃饭。每个人都脸色平和,颜必克却看得出他们对发生过的事各有心事。
吃饭的都轻轻的啜着饭,轻轻地夹几口菜放入碗中,贪王夹菜夹得最勤,碗中已堆得满满的,一张大口已塞得双腮鼓出,双筷又伸出夹一块鸡腿在手。
除了连流岚。她把杨雄飞递过来的筷子摔在桌上,嚷道:“不吃!不吃!我不吃!”
杨雄飞道:“不是我要叫你吃,我还盼你少吃一份好给我留一点呢。”
连流岚道:“那是谁叫我吃?”
杨雄飞道:“是秋姐姐的鬼魂。”
连流岚“啊!”地一声尖叫,脸色吓得煞白,紧紧楸住杨雄飞衣角,颤声道:“不会的,不会的,秋姐姐……干吗要……叫我吃饭?她自己……不会吃吗?”
杨雄飞道:“因为你不乖,你瞧,她已经走到你身后了。”连流岚大吃一惊,往前一扑,抱住了杨雄飞,怯生生的娇躯不住发颤,显是惊惧无比。
杨雄飞怀中搂着连流栏柔若无骨的身子,闻到她身上一阵如兰似麝的芳香,受用无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别怕,秋姐姐只是要摸一摸你的手,看你瘦了没有。”
连流岚听说秋瑟的鬼魂还要摸她的手,早吓得魂不附体,连声道:“不要!不要!你叫她快走,不要过来。”杨雄飞道:“秋姐姐说只要摸一下。”连流岚道:“一下也不要。”
杨雄飞道:“她说连妹妹不好好吃饭,她要过来喂你。”
连流岚道:“连妹妹自己吃,不要她喂。”
杨雄飞道:“不行,她说要亲眼看着你吃。”连流岚道:“杨……大哥,求求你,快叫秋姐姐走吧,连妹妹会每天给她上香,祝她在阴间快快乐乐,给她烧很多的纸钱,让她花也花不完。”
杨雄飞道:“好,我跟她说连妹妹已经乖了,咦?秋姐姐呢。”连流岚听说秋瑟的鬼魂不见了,心头如同掉下一块石头,但仍不放心,道:“秋姐姐,她……真的走了吗?”
杨雄飞道:“真的,好像,差不多,似乎是走了。”连流岚道:“什么真的好像,秋姐姐……到底走了没有?”杨雄飞道:“走了。”连流岚这才如释重负,抬起头来,慢慢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那里没有鬼,长长吁出一口气,拍拍胸口道:“吓死我了。”
杨雄飞道:“还不吃饭。”
连流岚赶紧举箸夹菜,吃得比谁都快,杨雄飞连连道:“小心吃,别噎着了。”她也充耳不闻,专心地扒饭入口。
天上鸟坐在颜必克的身边,忽地站起来,把碗在面前重重一搁,道:“鱼兄,你他妈给我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水中鱼坐在他对面,杨雄飞的右侧,微微一怔,起身跟着出去了。颜必克琢磨着他们哥儿俩今儿怎么了,回过头去,两人远远站在庭院中,天上鸟指手划脚,似乎是在冲水中鱼发火,水中鱼也作出一副寸步不让的姿态和他破口大骂,只是隔得远了,他们的声音这边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两个人走回饭桌的时候,都是怒气冲冲,脸色难看。颜必克十分纳闷,正要调解几句,天上鸟突然拍着桌子大声道:“臭咸鱼!今儿是看在大哥在场的份上,你要再那么不是人,就不要怪做兄弟的不客气了!”
水中鱼霍地站起,卷起袖子道:“我就不是人了,你待怎的?有种出去单挑!”
颜必克一看势头不对,怎么这哥儿俩说翻脸就翻,急道:“都是自己兄弟,有什么话……”岂料天上鸟又是一拍桌子,拍得每个人的碗都跳起来了,连流岚吓了一大跳,张着嘴不敢再吃,但听天上鸟怒道:“你说什么?”
水中鱼道:“我就说了!”抡起胳膊朝天上鸟挥去,不料不知是二人隔得远了,还是这一挥势头太大,水中鱼的拳头迅速转了一个圈,一声闷响砸在杨雄飞头上,杨雄飞还在那里头昏眼花,天上鸟已经哇哇大叫:“好啊!你连我都敢动,今儿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抓起桌上的饭碗,朝水中鱼便掷了过去。
颜必克“啊呦!”一声,正待出手挽回,岂料那只碗掷得偏了,径向杨雄飞飞去,杨雄飞眼前一花,“砰!”的一声,那碗就砸在他脸上了,鼻孔中的血哗哗啦啦地流出来,混着满脸的饭团往下掉。
颜必克豁然开朗,敢情是一出“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双簧戏啊,心里暗暗揣磨杨雄飞怎么跟这哥儿俩结下梁子了,突然明白过来,杨雄飞乘人之危,对连流岚动手动脚,连哄带骗,又是恐吓又是搂抱,哥儿俩鄙视他的为人,给他稍作惩戒。
连流岚道:“哎呦!杨公子,你流血了。”掏出手帕替他擦去脸上的饭粒和污迹,杨雄飞正在懊恼之处,有心上人这几句话,已经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了,瞬间忘记了脸上的疼痛,见她白玉般的小手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握住了,柔声道:“我没事……”
突然手背上一痛,缩了回来,却是给一根飞来的筷子刺中了,另一只手握着痛处,道:“你们两个怎么不长眼睛,尽往我身上打?”
天上鸟和水中鱼还在破口对骂,暴王挥拳在桌上重重一捶,炸雷般怒道:“你们二个要打出去!别在这里聒噪,搅扰某家食欲。”
贪王也附和道:“二弟说得对,我们坐在这里乃是要吃饭的,二位要打架不妨到外面去,那里地方大得很,你们尽可以打个头破血流再回来。”
转头笑嘻嘻地看着十三妹道:“小妹妹,你们捉到蟋蟀没?”十三妹一愣,道:“什么蟋蟀?”贪王道:“下午我看见你和颜兄弟在那棵树下……”
十三妹双颊晕红,颜必克向贪王连使眼色,但他一个粗人,如何会领会这其中的关窍,还在那里絮絮不休,连流岚听了笑道:“十三姐,你和颜大哥去捉蟋蟀吗?那可好玩得紧,下次记得一定叫我哦!”
杨雄飞道:“连姑娘,你喜欢玩蟋蟀吗?我明天就去买几十只回来送给你如何?”连流岚道:“我不是喜欢玩蟋蟀,我是喜欢捉蟋蟀。”
杨雄飞道:“那好啊,我们一起去捉,我保准帮你捉到很多。”十三妹拍手笑道:“好呵!你帮我们提水,我和十三姐捉。”杨雄飞张了张嘴巴,道:“那也可以。”
连流岚道:“小时候,我有一个玩伴,有一次我打了他一下,他非但不怪我,第二天还捉来二只又肥又大的蟋蟀送给我。”
杨雄飞道:“看不出你一个女孩子家还会打人。”连流岚道:“因为他欺付我妹妹啊,不过后来我也不生气了,我说那蟋蟀会咬人,我不要,叫他赶紧扔掉,他把蟋蟀放到胳膊上,我看到确实不咬人,这才向他要了一只。”
杨雄飞道:“为什么不两只都要了,人家送你的。”
连流岚道:“人家那时候还小嘛,觉得好东西应该你有我也有。我那个玩伴说他有的是,叫我第二天一起去捉,他还送了我这个……”从怀内摸出一小块光滑圆润的鹅卵石,续道:“他本来还送了我一颗牙齿,是一颗蛇的牙齿,我真是吓坏了,他说是那是他杀死一条蛇后拔下来的,叫我不用怕,但我背后还是把它给扔了。”语气中甚为惋惜。
颜必克一直在静静地听连流岚讲话,一双眼睛炯炯地看着她,忽道:“你那个伙伴可是叫小花鼠?”十三妹道:“咦,你怎么知道?那是他的朋友们叫他的,我平时都叫他小土哥,因为他总是灰头土脸的,嘻嘻,有时候还是我舀来水帮他擦脸的。”
颜必克道:“你小时候可是在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