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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必克和皇甫云双双展开轻功,在一座座大屋之顶腾跳纵跃,不几时已窜出了富甲山庄。皇甫云突然一拍脑袋道:“糟糕,那个刘大叔呢?”
颜必克道:“什么刘大叔?我看该叫他‘刘妹妹’还差不多。”
皇甫云满脸惊疑道:“什么?他是女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颜必克道:“我闻到她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气,这种香气是只有在女孩子身上才有的;她说话虽然捏得粗犷沙哑,但我还是听出她是故意装的,第三,那时候她一看见张大爷的儿子脱裤撒尿便赶紧钻出人群,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皇甫云搔搔脑袋,道:“这么多可疑之处我怎么都没发现。”
颜必克道:“还有,我几次接近她,她都赶紧避开,特别不让我靠近她身前,你没发现她胸脯比我们都高出许多吗?”
皇甫云微红着脸说:“这个……我可没注意到。”
颜必克道:“其实不必这些,我也一眼就可看出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冒牌货了,因为我自己就是个易容的高手,她再怎么会易容,又怎么逃得过我的法眼呢?”
皇甫云沉吟道:“可是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不经意间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物事,惊呼一声,道:“是她,是她!”
皇甫云手中拿出的是一张淡黄色的丝绢,丝绢上密密麻麻画着许多音符,正是《天狼啸天曲》的曲谱,只是这时丝绢另一面空白的地方写着一行隽秀的小字:“医嘱:猪心、驴肝、狗肺,记得按时送服。”
颜必克疑道:“她是谁?”
皇甫云道:“是琴儿,原来她不愿见我,却在背后跟着我,这片丝绢是她路上说怕我忘了,开给我的医嘱,我当时没在意,随手放在了怀内,她……她是在骂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颜必克自然不认得这小小一片布乃是天狼帮镇帮三宝之一的《天狼啸天曲》的曲谱,笑着道:“这就难怪了,我看他连瞅你一眼都没有,敢情是在恨你呢。唉,大哥也别太伤心,女人都这样,你装作不理她,说不定她还要回来找你。”
皇甫云心下黯然神伤,心想萧琴武功不弱,该不会被官兵所擒,又想当官兵冲进庄内的时候,便已不见了她的踪影,想来她当会无恙。可是心下也不免对她的安危挂怀于心,手中握着那片丝绢和那块小玉弥勒佛,走出了老远仍在痴痴发呆。
这日天降大雨,二人驾马驰到一间农舍前,皇甫云道:“这雨眼看一时之间也停不了,不如就先向此间主人讨个方便,先避一避雨再行上路。”颜必克下马便去敲门,连喊几声:“屋内可有人在?”,都不闻回应。用力推门便入,便在此时,“嗖嗖!”破空声传来,十几点寒星,疾如闪电般迎面激射而至。颜必克眼疾手快,把皇甫云往旁边用力推去,身子凌空跃起,点点寒星飘然从脚下飞过。他双手勾住屋顶横梁,八个黑影迎面飞扑而上。颜必克“啊!”的一声从横梁上翻身翻下,背后“咯勒勒!”一声巨响,一根碗口粗的梁木竟被八个大汉齐齐摧断。八个大汉发一声喊,齐刷刷坠下,正对着颜必克排成一排,各个全神戒备,满面杀气。
颜必克手心已全是冷汗,强自镇静道:“各位……各……”
左首一个刀疤脸大汉道:“废话少说,‘黑虎八雄’当年既敢参加杀死你老爹,今日也不怕你报仇。”眼色一使,八个人一齐亮出兵刃,一齐飞身扑上。八件亮闪闪的兵刃,八个杀人不见血的狂魔,八道寒光锁住颜必克的四面八方。颜必克的轻功再好,也难以从这密不透风的包围中脱身出去。
突然门外闪进一个人来,他手握一把青钢剑,疾如流星地向一个大汉背后刺去。这八个人已经算计了颜必克这一下非死不可,那里想到背后还会有人,一个手持鬼头刀准备去砍颜必克左足的是中年汉子“啊!”一声惨叫,立刻中剑仆地。出剑之人正是皇甫云,其余七人听得同伴的一声惨呼,脸上都是微微变色,利刃凌厉的去势便也就此缓了一缓。颜必克瞄准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凌空抽身而出,方位正是皇甫云击倒的那一个大汉撕开的口子。这是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八个大汉锁住颜必克的各个逃生方位,凭他功夫本是不可能再有逃生的机会的,但他把握住了皇甫云给他带来的这极为细小的一线生机。
两个精赤上身的汉子立即挥刀直上,拦住了颜必克的去路,颜必克矮身从两把刀下猫腰窜了过去,两把刀击在一起,火花迸射。颜必克拾起地上一把刀,不辨方位反手向后便刺,一个大汉“啊!”一声,握刀的手掌已经被削断,鲜血迸流。那个大汉发狂了一般,飞身扑上,“噗!”一声,颜必克的刀把他透身穿出,他双眼睁得滚圆,就如要迸出来一般,双手猛地卡住颜必克的脖子,喉咙中发出“呵呵!”的喘息声。
这时皇甫云正挥剑和其余“五虎”斗在一起,他一力阻止这五个人有机会去杀颜必克。一瞥眼间,见大哥被制,苦于自己不能脱身,大喊一声:“义弟,注意身后!”颜必克被赤身大汉的一个手掌和一条手臂夹得喘不过气来,一听此言,迅疾地抱着卡住自己的大汉转了个身,但听那抱住自己的赤身大汉“啊!”一声惨叫,背后已经多了一个握刀的马脸大汉,只是他把刀插进了同伴的后背,悲愤难当,挥拳便向颜必克打来。
颜必克全身酸软,已经几乎要闭过气去了,左肩吃痛,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咯嘞!”一声还似乎脱了臼了,危急之下,侧头便去撞马脸大汉。却不料马脸大汉弃了插进赤身大汉背上的刀,往前一跃,双手抱住颜必克的头,便似发了疯一般,要把他的头从脖子上扭下来!
“义弟!”皇甫云情急之下,脑中心念电转,天狼山上雏燕在危机之时对恶鹰出其不意的一啄骤然浮现,突然剑尖一抖,剑花飞舞,三个大汉“啊!”地齐声惨呼,手中兵刃坠地而落。他一剑刺中三人,立即挥剑架住其余二人排山倒海夹击上来的攻势,斜划一剑,卖了个虚招,凌空翻身,一剑刺去,正中那扭住颜必克头颅的马脸大汉。
马脸大汉身中一剑,惨叫一声,伤口处鲜血狂喷,却仍丝毫不肯松手,仍是发了疯一般死死扭颜必克的头。颜必克头部、脖颈被两个大汉铁箍一般卡住,已经几乎透不过气来了,脑中迷迷糊糊地连知觉也没有了。
马脸大汉双眼睁得滚圆,突然把身子一侧,避过了皇甫云砍下的第二剑,皇甫云一剑被他避过,收势不住,眼看这第一下非伤了义弟不可,心呼不好,中途改变去向,正好劈在马脸大汉的右臂上,马脸大汉的右臂齐刷刷被斩断,身子硬挺挺倒下。
这时其余五个人又一齐向这边扑来,皇甫云挥剑阻住。那赤身大汉虽然被他马脸大汉在背上误插了一剑,却仍紧紧卡住颜必克的脖子,突然哈哈大笑道:“大哥,小弟先去了,就让小弟与这老魔头的孽种同归于尽吧!”话未说完,人已抱起颜必克向右边的墙壁撞去,那墙壁竟是木板做的,“咯咧!”一声,大汉破墙而出,撞了个大洞。皇甫云惊叫道:“不好!”也不再与那五个大汉纠缠,飞身也朝那木板窟窿钻了过去。
第十八章 寒夜雨来轻衫薄 萧墙祸起人心险
皇甫云猱身一闪,本以为到了另一间屋子,未料这已是农舍外。其时外面暴雨如注,满地泥泞,四周黑得目不见物。皇甫云四下搜索,也不见大哥的踪影,那抱着大哥的赤身大汉也已不见。
突然,黑暗中一人冷冷道:“你是花影剑的什么人?没听说过花影剑还有个帮手,而且是他的大哥。”五个大汉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把皇甫云团团围住了。皇甫云也不回答他们的话,他单是在心里一遍遍地问:“二弟哪里去了?我明明看着那个大汉抱着他从这里冲出去,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他突然大声喊道:“我二弟呢?你们快把我大哥交出来!不然……”他也知道求这些杀人不见血的魔头是没用的,但他悲痛之下还是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五个人一起哈哈大笑,充满快意:“他现在正在被千蝎噬、万蛇咬,最后还要被老虎一片一片撕得粉碎吃下肚去!”
皇甫云激伶伶打了个冷颤,他并不是被这种惨事吓倒,而是想到颜必克竟要死得这么惨,不禁悲痛万分,喃喃道:“二……二弟……”
便在这时,黑暗中电光一闪,一道闪电划破沉沉的暗夜,密如牛毛的大雨之中,竟站着一个面容冷峻的少年,皇甫云一看之下,张大了嘴,大喊一声:“二弟!”凌空一跃,从“黑虎五雄”头顶飞了过去,脚一着地便向雨幕中的少年直奔过去。
五个大汉听到皇甫云的呼声,都是一起转过头去,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电光中又映出了那张冷峻的面容。五个人脸“唰”地全白了,齐声颤道:“你……是人是鬼?……”
五个人的脸开始逐渐变形了,四肢开始剧烈地抖动,为了不让手中的兵刃脱手落地,他们使出了最大的力量紧紧攥住。
一个人低声道:“大哥,三弟……不是……不是抱着‘花影剑’……同归于尽了吗?……”另一个道:“我们怎么就那么蠢?”原先那个道:“怎么?”那人道:“刚才的‘花影剑’根本就是武功平平……”“那么……他……又是谁?”“他才是真正的‘花影剑’西门飞花!”
皇甫云几步窜到那少年面前,惊喜道:“二弟,原来你还活着,你果然不会有事。”
少年冷冷地道:“谁是你二弟?”
皇甫云道:“二弟,我是你义兄啊,难道你忘了?我们还结过义呢。”
那少年仰天哈哈大笑,突然顿住笑声,怒道:“少爷我独来独往,从没有和谁结过义。”他正眼也没瞧皇甫云一眼,缓缓地向前跨出两步,这两步迈得极是缓慢,然而极为稳重,让人感觉不是一个人在走路,而是一座山在移动。少年面对‘黑虎五雄’而立,一字一顿道:“你们就是‘黑虎八雄’?其余三头呢?”这句话内力充沛,听来令人为之一震。他不讲“三个”而讲“三头”,显是要激怒“黑虎五雄”。
黑暗中一个声音道:“三位兄弟已先我们而去,‘黑虎八雄’不能同日生但愿同日死。这一个月来听说一个少年只身一人向武林挑战,要把武林中人都灭了!对面可是‘花影剑’西门飞花?”
少年道:“没错,就是本少爷!”
黑暗中站着的少年正是泰山脚下被十三妹救走的西门飞花,他的一身大红斗篷在暴雨的冲刷下犹向后笔直地射出,而不垂下来贴在身上,显见他内力之厚。
皇甫云却也已经明白了:“我知道了,你不是我二弟,你是我二弟扮作的那个人。‘黑虎八雄’错杀了我二弟。”
西门飞花怒道:“我本来就不是你二弟,少惹少爷着恼,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自离开泰岳客栈后又沿途向不少江湖中的成名人物挑战,屡战屡胜,不仅更加铸就了他的凌人傲气,让他越发不把一切放在眼里,而且他也渐渐学会了讲一口流利的汉语。
皇甫云握剑在手,凛然道:“你滥杀无辜,是武林大敌,你以为我便怕你了吗?”
西门飞花仰天长笑,瓢泼大雨倾注而下,在他的脸上溅得四散飞射,笑声中但听他道:“武林?武林是什么东西?无辜?哈哈!杀人还问是有辜还是无辜?”突然目光中喷出火一样的怒光,面对黑暗中的“黑虎五雄”,缓缓道:“你们就是攻上摩天岭聚歼我爹的第一支吗?”
黑暗中有人道:“没错,要报仇就动手,少废话!”
西门飞花一阵大笑:“好!爽快!”语声未了,背负的长剑已经出鞘,皇甫云只见黑暗中一道耀眼无比的剑光快如闪电地掠过,随后就是五声齐刷刷的惨叫。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过后,西门飞花站在当地,有手斜握着的一柄六尺七寸的长剑,在黑暗中还闪烁着碧幽幽的寒光!剑尖上的血正一点点往下滴,而那‘黑虎八雄’已经倒在泥水地上!
皇甫云终于知道他刚才一直不肯拔剑的原因了,他一出剑,对手已经不能站着了。
血水,正在一圈圈扩散到皇甫云的脚下。黑暗中他虽然看不到,但他感觉得出,因为熏人的血腥已经在空中弥散开来了!他忍住喉中强烈要呕出的秽物,凌空一跃,手中的青钢剑,在半空中一划,攻势也是凌厉之极,如一道长虹般向西门飞花刺去!
但他几乎还未接近西门飞花,便惨叫一声从半空中跌了下来。趴在泥水地上,他还握着那把剑,但此时,他的胸口已经被戳了个不小的窟窿。血,鲜红的血,已经开始汩汩流出。
大雨如注,像天空射下的一枝枝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