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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徐倾堡已挣扎着爬到师父身边了,他见师父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脸上兀自挂着被害前震怒惊讶的表情,颤抖着双手扶正他老人家,泪流满面,哽咽着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把这个给他服下。”这时十三妹也已驾着枣红马飞奔下山,从怀内掏出一块黑色药膏,递给徐倾堡道。徐倾堡看了十三妹一眼,迟疑地接过了。十三妹心头有气:“还罗嗦什么,这是本派的回气护元丹,给你师父服下,纵不能救命,或可缓得一时半刻性命也未可知,我是看你们可怜这才给你的,你爱给他服不给他服随你。”
徐倾堡哆嗦着拿药的手,赶紧掰开师父泛白的嘴唇给他服下,十三妹掏出随身携带的少许金创药,撒在老者的剑创上,又撕下一片裙角给他包扎了起来。恒山多有疗伤治病的圣药,老者流血之势虽不能立止,但亦大大见效。
徐倾堡触及师父冰冷发凉桔瘦如柴的躯体,一股悲愤之意袭上心头,,大喊一声,也不顾小腹尚在淌血,拨剑便向连倾城刺去。
连倾城正嘿嘿奸笑向颜必克逼去,闻及身后响动,回身一剑,同时一个“力拨千钧”鹤唳九天一般腾空而起,避开了师弟这力贯千钧的一剑。
徐倾堡未及连倾城落地,飞身抢上又是一剑,这一招“长虹贯日”使得极有火候,加之他悲愤之头拼命,力道更是十足。连倾城“啊!”地一声,长剑勉力挥出招架,“叮!”地一声金铁交鸣,半空中火星迸射。二人同时落地。
徐倾堡不让连倾城有喘息机会,一招“长江三叠浪”,剑势连绵不绝,接连向连倾城递出。
他们师兄弟同门学艺,功夫造指本在伯仲之间。若在平时论实力徐倾堡应该略逊他师兄一筹,但此时他加上拼命的三分猛锐之气,意连连把连倾城逼得无招架之功。
但他小腹却已早受一剑,而且这一剑剌入五寸有余,连肠子也几乎流将出来,鲜血越流越多,渐感力不从心,剑招去势也渐迂缓迟滞,到最后几乎连走动之力也无,颤颤微微不成章法地舞剑乱劈乱砍。
连倾城也早看出这点,所以他故意引师弟拼尽力气厮杀,待见徐倾堡支持不住,突然大喝一声,一招“披星赶月”如飞矢离弦一般向徐倾堡疾刺过去。
颜必克肩头剧痛越来越历害,他们师兄弟相斗自己又插不上手,眼见连倾城下杀手,“啊”的一声飞身扑上迎救,但已晚了,徐倾堡惨叫一声,眉心上一点剑痕,仰天向后便倒。
连倾城一挺长剑,目中冷光毕现,射向双手定在空中呆呆站立的颜必克,仰天哈哈大笑:“小子,受死吧!”神情狰狞可怖,突然晃身欺上,常剑如同毒蛇吐出的舌信一般飘忽不定地向颜必克游去。
眼见颜必克就要被一剑穿体刺出个透明窟窿,突然一团红影如风而至,一道红绸半空中飞来,缚住颜必克,一只皓皓玉手把他往上一提。连倾城本待把颜必克斩成肉酱,以泻他心头之恨,孰料这一刺刺了个空,定力把持住去势,颜必克已经贴在一个红色身影的背上,骑在一匹红马上,火一般地疾驰而去,瞬间幻成一个红点,渐渐消失在一片迷蒙烟雾中……
颜必克昏昏沉沉地伏在十三妹背上,马儿在崎岖的道上颠簸纵跃,他全然未绝,迷迷糊糊中闻着她身上一股沁人心脾的女儿体香,几欲醉去,竟不客气地在她背上睡着了。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正午,太阳从窗格子撒进阳光来,温暖舒适。
十三妹就背对着站在窗边瞅外面,那样子十分动人,金子般的朝晖洒在她的红衣之上,照得她从头到脚要燃烧起来一般,清风从外面拂进来,掠起她披肩的长发,发丝一飘一飘的,缕缕素馨发香沁入颜必克鼻中,令他闻得痴了。
颜必克要掀被坐起,这才感到右肩头出奇的疼痛,而且全身酸软无力,竟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十三妹回过头来,诧异地道:“你怎么还没死?”颜必克道:“你很失望,是吧!我死不了的。”十三妹走到他面前,把手往前一摊,道:“拿来!”颜必克道:“什么?”十三妹道:“我丢的包袱。”
颜必克道:“看我这记性,昨晚一定是给那牛鼻子打坏头脑了。我的手,我的脚,怎么软绵绵的?”十三妹道:“我免费给你服用了一颗本派的至圣丹药‘销魂散’,你现在想必销魂受用无比吧?”
颜必克苦笑道:“稀罕吗?那是什么毒药了?”十三妹道:“唉呀!看你说的,我的心有那么坏吗?我给你吃了一颗‘销魂散’,只不过让你内力在十个时辰内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就开始烂鼻子,烂耳朵,两眼流脓……”
颜必克大叫一声:“这还‘只不过’啊,我的鼻子烂了,耳朵烂了,娶不到老婆怎么办?”十三妹睁着一对大眼睛道:“你不是长得很帅吗?怎么会娶不到老婆?”颜必克想起在海边讽刺过她的容貌,其实十三妹长得亭亭玉立,只是他一张嘴从不饶人,此时大是叫苦:“一个人没了鼻子,耳朵,眼睛就再也帅不起来了。”
十三妹道:“那没关系啊,你可以娶一个又聋又瞎的女人,要不要我当红娘?”颜必克道:“不用不用,这么好的机会我还是让给别人吧。”虽还强装笑颜,但想到十个时辰之后自己的惨状,不禁机伶伶打个冷颤,暗思对策。
十三妹突然喝道:“还不快快告诉我包袱藏在哪里?”颜必克道:“你先给我解药。”十三妹道:“你这个人比泥鳅还滑,给你解药你就溜了。”颜必克道:“我已答应过还给你,一路陪你过来,如何还会溜?”
十三妹道:“劳你这么辛苦实在不好意思,你直接跟我说在哪里我自己去得了。”颜必克道:“刀剑之下拒不回答!”十三妹笑道:“好,有骨气,你继续躺着吧。”说罢转身欲走,颜必克赶紧道:“你干吗?你去哪?你不要包袱啦?”
十三妹回首嫣然一笑:“在你睡着的时候,我从你身上搜出了我的包袱。”颜必克笑道:“是吗?”转而大怒:“你搜了我的身,有没有……”十三妹道:“我脱下了你的衣服,又解下你的裤子,最后再给你一件件穿上,你说我是不是比你娘还照顾你啊?”
颜必克大叫道:“什么?……”他自三岁之后便不再由大人服侍,更没在人前赤过身子,虽想这件事太过离奇,多半是十三妹危言耸听,吓唬自己,但想到这个女人凶横霸道,自己昨日一天来戏耍激辱于她,羞愤之下她什么事情做不出,焉能不又惊又怒?
颜必克勉强笑道:“不可能。”十三妹道:“你背上是不是有一颗绿豆大的黑痣?”一副幸灾乐祸相瞧着颜必克脸上又惊又疑的神色,笑道:“我说得没错吧。”
其实十三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颜必克信以为真大是担心,便一路编将下去,颜必克背上一个黑痣也只是他后背衣衫破了个大洞坦露出来被十三妹无意中见到。颜必克再也忍耐不住,怒道:“你再如此无耻,我要骂了。”
十三妹道:“洗耳恭听。”颜必克没骂过女人,想想没词,道:“你真是个美得不能再美,好得不能再好的姑娘。”
十三妹一怔,道:“这算是骂吗?”颜必克道:“一般骂人的话都是反话,比如一个人被人骂作‘没心没肺’,十有八九他的心肺还长在他身上。”
十三妹道:“骂得好,这是我听过的最文雅的骂法,继续骂。”颜必克把头一歪:“你叫我骂,我偏不骂了。”十三妹踏前一步走到床前,抽出一把寒森森的匕首,道:“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颜必克一惊,道:“你要干吗?”十三妹把匕首在他左肩头比划了一比划,道:“没什么,在这里划一刀,像昨天那个牛鼻子一样。”颜必克道:“臭小娘,你敢!……”一语未了,肩头奇痛,已经被划出了一道口子,十三妹作势又欲划下第二刀。
颜必克大声道:“你的包袱不要了?”十三妹转身取来了一个包裹,提在半空道:“这是什么?”颜必克认得这正是自己偷偷趁十三妹中途打尖不注意窃走的包袱,本来已暗中藏好,如何会在她手中。
十三妹道:“想知道我怎么取回包袱的,是吗?这可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昨晚你梦中胡言乱语,我随口问你:”包袱藏在哪?‘“你迷迷糊糊地说:”这是个秘密,“我就说:”是啊,这个秘密是不能跟别人说的,跟我说,那个包袱,里面有信,有画,有袋蜂囊,在……你那时便说,’离此十里,牛头镇上的蓬莱客栈。‘“
颜必克听得张大了嘴巴!直直盯着十三妹。
十三妹道:“嘻!真是太好笑了,我又问你,‘是在蓬莱客栈的什么地方啊?’你说:”‘店后的一株老槐树下’喏,我这不是在那棵树下找到的吗?“
十三妹从包袱内掏出一个小锦囊来,叹道:“我的宝贝蜂呀,亏得那些枯柴烂叶盖得不严,没把你们憋死,”颜必克盗到包袱,并不注意里面还有这么一个小锦囊,听里面装的是蜂儿,不禁大感奇怪。
十三妹又道:“我当时想世上哪有这般巧的事?这家客店不就是蓬莱客栈吗?”颜必克不禁奇道:“什么?这里是蓬莱客栈?”十三妹道:“什么离此十里,你那时脑袋里多半还在海边溜达呢?枣红马一路奔来,差不多走了也有十里,我听你喃喃地不知在说什么,便问你,你有心上人没有?你说‘有’。”
颜必克道:“我有心上人?我怎么不知道?”
十三妹道:“我问你的心上人长什么样?你便说‘红马……红马……’,原来你一直暗暗喜欢我的那匹红马呀?”,颜必克脸上一热道:“梦里的话,怎么能当真?”十三妹道:“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颜公子,要不要我去问一问我那头红马?”
颜必克奇道:“问什么?”十三妹道:“我问它对你有没有意思,愿不愿和你结为百年之好?”颜必克道:“对马弹琴,莫名其妙。”
十三妹道:“原来你早想好了日后对你的马夫人弹琴,不过让颜公子很失望的是,我那匹枣红马是公的,有一次还和本派山下一匹母马企图私奔,被我追了回来,不知公子是否嫌弃?”
颜必克“嘿嘿”干笑两声,不作回答,十三妹道:“我看你在梦里一个人挺寂寞的,便说:”你跟我念:我是大笨蛋,我只会吃饭。
若欲寻得我,请到鄙猪窝。
你学得一字不差,念得很认真,不愧是孺子可教也。“
颜必克笑道:“你刚才念也不错嘛。”十三妹怒道:“死到临头你还贫嘴!”从旁边圆桌上端过一个小瓷碗,碗里半碗白花花的细盐,道:“这是我找店伙计要的,如果洒在这伤口上……”
说着捏起一小撮红盐,颜必克急道:“你别胡来!”十三妹笑道:“放心,就这么一点会让你的伤口更加舒服的。”颜必克闭上眼睛,但觉左肩头热辣辣奇疼无比,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待得张开眼来,周围寂然无声,十三妹已经不知去向,想必已经带着包袱离去。
颜必克急道:“喂!喂!你回来啊,快给我解药。”想到几个时辰之后自己要受的残酷惨状,心头一阵颤栗,奋力一挺,连人带被滚下床来……
日上三杆,和风煦煦,离牛头镇不到十里路的一座村庄的一条小道上,张朝贵正怀揣一袋铜钱走在回家的路上,张朝贵是一家客栈的老板,他为人纯朴,附近有客人到他的店来,临时身上钱资不够的,他均准许赊账。
今日一大早他出去要账,忙活了大半个上午,正沿路回家,后面杂乱的脚步声赶上来,却是一队衙门的捕头。一个满脸凶相的捕头奔过时把张朝贵用力往边上一推,张朝贵一个踉跄,差点摔入道旁的臭水沟中。
“糟老头子,敢挡爷们的道。”跟在最后的一个年轻捕头回头踹了张朝贵一脚,眼睛一亮,地上一个鼓鼓的钱袋儿,正是张朝贵一个早上要账的钱,捡起来揣入怀中,转身欲走。
“官爷!”张朝贵急唤道:“那是……俺的钱。”
年轻捕头回过头来,把眼一横道:“什么?你说这是你的钱?好啊,你竟敢窝藏赃款!”
张朝贵吓了一大跳:“赃款?官爷,这……可是我……”年轻捕头粗暴地打断他的话道:“你还敢狡辩,牛头山上一伙山贼拦路剪径被我们一举破获,赃物中唯独缺少了这一袋钱,你看,共是十两,三十,四十……五十四两不多也不少,钱袋子也是一模一样,你还敢抵赖?”
他边说边掂数铜钱数目,这时刚走过去的一群捕头也都围回来,纷纷叫嚷道:“人赃俱获,正该把他解回衙门候审!”“少说也得签竹签,夹手指,坐老虎凳,打八十大板,打到屁股开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