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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被,你是束手就擒跟咱们回淮南,还是要客死异乡?”瘦子打断众人的交谈。
“左吴,你想抓我就放马过来!”雷被缓缓起身,拔出长剑准备一搏。
瘦子左吴冷笑说:“不到黄河心不死,真当自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淮南第一剑客?”
左吴手中亮出一柄七星玉如意,嘴唇念念有词默诵咒语,一团闪烁不定的黄色光点在身前幻生,顷刻凝铸成三排笋状的青色石箭,每一支都有超过碗口粗的直径,密密麻麻悬浮空中,好像一座枕戈待旦的方阵。
“破!”左吴的低吼仿佛是从地狱尽头发出,相当于几十部投石车一起发动的威力,青色的锋利石笋密如飞蝗,铺天盖地射向雷被轰去。
“居然是个筑土师!”厉虹如心想:“不过比起龙城公主还差得远。”
“呀……”雷被腾身跃起,身躯几乎平贴到屋顶,长剑舞动出一蓬耀眼光团“铿铿铿铿”的将射来的石笋劈落。
李尚犹如一团肉球蹦起,重剑虎虎生风斩向雷被左肩。那名高个男子苏飞也手握一柄长戟上前围攻。
四个人顿时在酒馆里斗得天昏地暗桌倒椅飞,一道道犀利的罡风四散迸溅,但甫一接近王公子身前便莫名其妙地消弭无影。
“小霍没说错,他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厉虹如注意到公孙微微飘荡的袖袂,暗暗吃惊,同时对那位王公子的真实身分也更加起疑。
“公孙。”王公子忽然吩咐说:“让他们住手,放姓雷的一条生路。”
公孙应了声,仍然站在原地,担心自己稍有离开王公子会遭遇不测。
“呜呜呜……”霍去病突然抄起桌上的三只碗碟,扬手掷向战团。
“叮当!”瓷器脆响,激战中的四人霍然分开。
苏飞目视霍去病,愠怒道:“刚才苏某已向几位打过招呼。你们也答应只看热闹,绝不插手,为何言而无信?”
“我有答应过吗?如果不是我的记性有问题,就是阁下的耳朵出了毛病。”霍去病眼眸里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又道:“非常抱歉,我就是看不惯比自己更嚣张的人。遇上这样的家伙,我总忍不住要出手教训一下,让他明白,嚣张也需要资本。”
苏飞一怔,狞笑道:“看来几位是铁了心,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霍去病耸了耸肩膀,用拇指往门外一指:“如果阁下想当耗子,我无所谓。请!”
左吴身为筑土师,不擅长近身肉搏,因此始终站在门口运用土元法术向雷被发起攻击,闻言阴冷一笑威胁道:“几位最好掂量清楚,淮南王要抓人谁敢管!”
“你这话就不对了,”但凡有机会和人斗嘴,厉虹如从不轻易放过:“淮南王再大,头顶还有位皇上正坐在长安城里。别说这儿是天子脚下,就算在淮南的一亩三分地,也不能万事都由他的性子来。除非他嫌现在的位子太小,还想换张大的。”
高凡连连点头,附和道:“古人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看就知道你们小时候家里太穷,没读过多少书……”
高凡摇头晃脑还想痛快淋漓地骂下去,李尚已经忍无可忍,怒斥道:“老子宰了你!”手举重剑冲向高凡。
“哈,疯狗咬人啦!”高凡抓过搁在桌脚的风水神签便准备起身迎敌。
但有人比他更快。懒洋洋倚靠在椅背上的小霍,蓦然如一头迅猛的猎豹跃出,血红色的冷厉寒芒撕裂空气,以一种难以想像的速度劈向李尚胸口。
“铿!”李尚横剑招架,却被对方绝强的刀劲劈得朝后踉跄,胸前衣衫开裂,毛茸茸的胸膛上泛起一缕淡淡的血痕,已被刀气所伤。
魔刀饮雪,重现中原。两尺三寸长的血红色刀刃上,镌刻着诡异神秘的符咒纹路,一条威武狰狞的赤龙盘踞刀背,与刀身浑若天成。
龙首铸成了刀柄,口中含有一颗红色的辟火珠、一颗白色的销金珠和一颗黑色的止水珠。三枚神珠熠熠生辉,再加上镶嵌在龙眼上的两颗掩土珠和爆木珠,成为所有五行师的天然克星。
黑色的龙须化为刀穗,在风中摆舞,平添一股凛冽的雄壮气势。
“这小子的刀法狠到家了!”才几个回合,李尚的鼻尖就冒出了冷汗。
霍去病的斩舞刀诀如同长江大河奔放雄壮,每一刀都拥有石破天惊的神威,根本不给李尚喘息和还手的空隙。
苏飞和左吴见势不妙,急忙出手相助,反而将主犯雷被撂在了一边。
“太卑鄙了,太无耻了!”高凡义愤填膺,一拎风水神签遁向左吴脚下。鲁鹏更快,嗷嗷狂吼挥舞裂魂鬼斧迎上苏飞,拉开定襄四人组南下长安城后的第一战。
“厉姑娘,你的同伴都出手了。”王公子饶有兴趣地望着正在兴高采烈观战叫好的厉虹如,问道:“为何你不上前帮忙?”
“你没搞错吧?我是女孩子,打架可是男人的事。”厉虹如白了王公子一眼:“再说,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呐喊助威了,你看他们是不是越打越有劲?”
“噗!”血光迸现,魔刀饮雪如切腐竹,将李尚的右臂生生斩断!李尚一声惨叫,向后飞退,脸上满是惊恐和怨毒,疼得几乎昏死过去。
“住手!”苏飞面对鲁鹏倒是势均力敌,但对方高人太多,继续打下去只能自讨苦吃。他一收长戟跳出战团,向李尚左吴招呼道:“我们走!”
“臭小子,留下姓名!”李尚手捂断臂,恶狠狠瞪视霍去病,“这梁子咱们结定了!”
“我姓倪,在家排行老八。”霍去病的笑容像个十足的恶棍。
高凡一愣,低声问鲁鹏:“没听说小霍有兄弟姐妹啊,他不是家里的独苗吗?”
厉虹如忍住笑,说道:“别听他胡说八道,这家伙坏透了,整天就想着坑人。”
“倪老八,倪老八……”李尚忍疼喃喃自语,实在想不起江湖上有这号人物,嘿然道:“你爹妈倒真能生,一下就……”突然恍然大悟,面如猪肝破口大骂道:“好小子,占老子的便宜!”
霍去病嘲弄一笑道:“像你这样的蠢猪给我当孙子还嫌丢脸,快滚!”
“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苏飞色厉内荏,缓缓倒退向门外。
“你们就这么走了?”王公子忽然开口,“这里的酒账还有打坏的东西怎么说?”
“给他!”苏飞忍气吞声吩咐左吴。左吴从褡裢里取出一块银子,丢进酒馆。
望着三个人气势汹汹而来,逃之夭夭而去,众人不禁相视一笑。
公孙走到门口,似乎是在监视苏飞等人的动向,垂在腿侧的右手却几乎不可察觉的动了动。两名原本蹲坐街边看热闹的樵夫振衣而起,拐进小巷消失不见。
“多谢诸位拔刀相助。”雷被逃过一劫,兀自觉得自己是在作梦。
“雷壮士是要参加天下英雄大会?”王公子问道:“凭你的身手闯入殿试跻身三甲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要小心那伙人不肯善罢甘休,卷土重来。”
“什么是天下英雄大会?”厉虹如好奇的问:“金殿较艺,比剑夺帅吗?”
“是当今天子亲自下诏举办的一大盛事,希望将那些埋没山野的英雄豪杰全部请出报效国家。将来跟随卫大将军北伐匈奴,戍边建功。”公孙代主人回答。
“这样啊,那一定很热闹。”厉虹如兴奋道:“我们可以参加吗?”
公孙说:“当然可以,只要有志报国又有一技之长,无论男女老幼都能报名。”
“获胜者有什么奖赏?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霍去病的脑海里似乎完全没有忠义报国的概念。别人即使想问却绝不好意思直白提出的问题,在他口中总能毫不费力的说出,而且语气里的平淡会让人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势利小人!眼睛里只有金子!”厉虹如想绷紧面孔教训霍去病,不料说到后来自己也忍不住“噗哧”一笑。
“赏金当然不会少。”公孙回答:“不过还有更大的荣耀,凡是能够顺利进入金殿会武的各方豪杰,不论出身贵贱一律破格提拔为羽林郎。”
“羽林郎是什么官?”高凡问鲁鹏——谁让他父亲是朝廷将军呢?
“酸枣你个熊,羽林郎都不知道?”鲁鹏终于有了在高凡面前卖弄学识的机会,口沫横飞地解释说:“就是皇帝身边的侍卫,原来叫做建章骑营,最近才改了名字。
“能够有资格担当羽林郎的人,大多是高官子弟和为国捐躯的烈士遗孤。像阁下这样三代家传的盗墓贼,给人看门都怕你会监守自盗。”
高凡觉得很没面子,正打算想方设法讥嘲鲁鹏,门外马蹄疾响,两名青衣长随在酒馆前翻身下马,跪拜到王公子身前。
“参见主公!”他们满头大汗,不敢用手擦拭一下,任由汗水往颈下的衣服流去。
“东西带来了?放到桌上。”王公子淡淡说,似乎在责备这两人让他等得太久。
“是!”青衣长随各自从背后解下一个沉重的包裹,用双手恭谨地放到桌上。
“这是你们的酬金。”王公子用摺扇点向两个包裹:“打开看看吧。”
不用他说,厉虹如也绝不会忘记验货,当仁不让解开绳结,露出黄灿灿的金锭。
“四百两金子,好家伙!”高凡家学渊源,只用一眼便判断出了两包裹金锭的分量和成色,感慨道:“就算先父在世时,夜盗千户日进斗金,我也没见过这么多。”
“是夜盗千墓吧?”霍去病毫不留情地揭开同伴老底,并将包裹交给了鲁鹏。
“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王公子站起身说:“我们就在这里分手。”
“老兄到底是什么人?”瞧见公孙脸一沉,霍去病不以为意地笑起来,说道:“我是在想等到四百两金子都花完了,咱们再去找你当保镖。”
王公子哈哈一笑,说:“想当我的保镖还不容易?”随手摘下腰间佩戴的一块翡翠,并说:“收好它,凭这东西你们可以直接进入殿试,到时候便是天子保镖了!”
高凡眼睛盯着翡翠配饰发直,赞叹道:“这可是价值连城的极品啊!”
王公子不以为然地笑道:“千金买马骨,我视金钱如粪土。后会有期!”拂衣出门,在公孙和两名青衣长随的拱卫下上马扬长而去。
“主公,您对这四个年轻人真是优厚。不仅送上四百两黄金,还赐下翡翠亲自保荐他们进入羽林军。这样的际遇,微臣见了都会眼红。”
沿着大街走出一段,公孙护从在王公子马后,低声地说道。
“那身穿缟素的姑娘就是厉定边的爱女吧?另外三个年轻人也都是力抗匈奴的国家栋梁,尤其那个小霍,的确是可造之才。”王公子坐在马上轻轻扇动摺扇,悠然道:“四百两黄金相较于我大汉国威和定襄十几万百姓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是!”公孙神色一正,说:“这个姓霍的年轻人看似胆大妄为,特立独行,其实处变不惊果断干练,有大将之风。
“他一次次不着痕迹地拿话套我们,幸亏主公应对自如,换作微臣说不定要就露出马脚。如果这四个年轻人能进羽林,下次北伐匈奴时请主公将这四人调拨在微臣帐下。”
“哦?”王公子转头笑道:“除了卫青之外,对谁都是不服不忿的公孙将军,居然也会对这四个籍籍无名的年轻人另眼相看,真是让我想不到啊。”
公孙忙躬身道:“启禀主公,他们的修为高低尚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有一腔报国热血,又年少有为不畏强权。就凭这几点,我看好他们将来绝非池中之物。当然……如果能蒙主公亲自提拔,前途将会更加不可限量。”
王公子摇摇头,显然是从“不畏强权”这四个字想到了苏飞等人,脸上的笑容收起:“最近他是闹得越来越不像话了。不仅磨兵砺马,四处招揽亡命之徒,还跟田玢在暗地里眉来眼去勾勾搭搭。还有他的那个宝贝女儿……凭着几分姿色拼命拉拢朝廷大臣,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王公子没有点名道姓,但公孙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位主公在说谁。
像这种牵涉到皇族的家务事,他是不能多嘴的,只好引开话题。
“不过主公的器量实在令微臣钦佩,只是有点便宜了苏飞等人。”
“几个跳梁小丑而已,我懒得计较。”王公子的面色阴沉:“就像一株长歪了的树,拍几下已经无法矫正。想阻止它的枝叶继续探进屋里,便只能连根拔起,希望不会有这么一天……”
公孙没有说话。他知道,在这时候自己最好什么都别说。
“哈欠!”鲁鹏揉揉鼻子,在大街上东张西望,“是哪个家伙背地里咒我?”
“小霍,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王公子身分的?”高凡疑惑的问道。当公孙主仆在谈论这四个年轻人时,他们也在悄悄议论着对方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