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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好鹰儿,我们玩够了,下去吧。”
那白鹰灵性过人,乍闻此言,突然放慢速度,缓缓下降,双翅扑扑,二人耳旁风声呼呼,只一小会功夫,白鹰便倏然落地,韩灵儿和关云飞跳下鹰身,那白鹰直立起身,复又回到当初一副巨形之态。
韩灵儿抚摸着白鹰的羽毛,虽然粗糙坚硬,但此刻只觉这白鹰当真可爱至极,而且神勇无敌,心中隐隐然生出这样一番感想:“也只有云飞能够配得上这只白鹰了,鹰儿勇猛刚硬,云飞刀法过人,独具一格,一鹰一人当真是神物配英雄。”
关云飞立在一旁,只见那白鹰低头用嘴蹭着韩灵儿的衣襟,二人之态甚为亲密,不禁暗暗欢喜,说道:“灵儿,看来鹰儿和你颇是有缘,我二人能得此神物,当真要感天谢地。”
韩灵儿回过神来,望了望关云飞,复又转过身去,走近碧水寒潭,望着潭中激烈澎湃的瀑布之水,呆呆出神,关云飞缓缓走至她身畔,和她一同望向潭水。
许久,只听得韩灵儿幽幽叹道:“这碧水寒潭当真是习练武功的绝妙之处,当年古前辈剑法惊人,独霸江湖,人人畏惧,可他还在此处练剑,与瀑布之水抗击,他剑法独到,风靡江湖,武功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任何对手都会对古前辈望而却步,想必他定然是一位孤独的大侠,每每在这潭中练剑,纵然他剑法惊人,以他一人之力但可杀却天下负心薄义之徒,可光芒的背后,有谁知道他十年磨一剑的艰苦,那该是多么寂寞与孤苦……”
关云飞听得此番话,心中不禁悠然神往,暗自神伤,右手将韩灵儿揽入怀中,轻声道:“我有灵儿相伴,今生今世便无他求。”
二人望着潭中滚滚湍流,任凭浪花打在衣襟上,透心一凉,只觉全身舒畅。夕阳落下,天色渐暗,白鹰嘶鸣一声,关云飞和韩灵儿方才从沉醉之中醒来,望上天空,只见天色灰蒙,谷风呼呼,卷动二人身上的薄衫,关云飞道:“不好,此处没有安身之地,我们今夜恐怕要露宿寒风之中了……”
韩灵儿经他提醒,方才醒悟,这山谷之中并无山洞,若想安身,实在艰难。正当此时,忽听那白鹰低鸣一声,右翅指向一处山峦,眼光睥睨。
关云飞和韩灵儿朝着白鹰所指之处望去,见得除了黑压一片,实无他物,心中疑惑,面面相觑,不知白鹰之意。
那白鹰见二人如此,便即引向前方,带着关云飞和韩灵儿向那边疾步驰去,行不多时,来到一处峭壁,那白鹰仰天大呼了一声,随即迅如闪电般一头扎进峭壁。
二人大惊,那白鹰原是要用自己坚硬的嘴巴凿开峭壁,当此之际,忽听得一声轰隆巨响,峭壁之中赫然出现一个大洞,乱石倾倒,里面竟然是灯火通明,俨然似一个人间仙境。
关云飞和韩灵儿细细望去,但瞧这石洞四四方方,里面一张石床,一张石质圆桌,地上均是大理石铺就而成,顶上乃一块天然水晶,石室中的光芒全发于此块水晶。
二人见得如此之境,心中大奇,只道是这处山洞定然便是当年古前辈安身之所,那白鹰指着山洞里面,意欲让两人进去,关云飞道:“这处山洞想必便是古前辈安身之处,晚辈无意冒犯,只不过无容身之所,只想借宿几晚。”
他虽知道古前辈已死,但在如此高人的身前所居之处,也不禁生起敬意,不敢有丝毫亵渎先贤之意。说罢,便即拉着韩灵儿步入山洞,刚一踏入,登时只觉与外面的光景有着天壤之别。
只见山洞之中白光隐隐,关云飞触摸石桌,手上沾了厚厚的灰层,显见年代已久,再瞧那石床,白玉制成,稀有至极,微微触摸,灰层依旧,石壁光滑如银,头顶那天然水晶泛着朦胧白光,饶是如此,也已将山洞之内照得通明如昼。
韩灵儿眼观四路,心中澎湃,幽幽说道:“此处虽然摆设简陋,但也不失为一处绝妙仙境,古前辈居住于此,简直便如那些少林寺的和尚整日间青灯古佛相伴,只不过此处没了那一尊古佛,也没了青灯,有的只是一张白玉石床,一张通白石桌,还有头顶这一块天然水晶。”
第五百五十九章 白鹰刀客救光斗(下)
关云飞瞧着山洞中的物事,心中遐想万分,猜想许多年前古天穹在此处的生活,良久,叹道:“灵儿,古前辈生活如此简朴,真不愧为绝代剑客,一人独自生活在这山洞之中,日出日落,也不见外人拜访,那是何等凄凉……”
韩灵儿指着头上的天然水晶幽幽道:“这里最奇怪的不是石桌和石窗,而是顶上的这一块天然水晶,也不知道这间石室究竟如何形成的?古前辈在此隐居,虽然孤苦,但也自有一番别样的风趣。”
话音刚落,忽然瞥眼瞧见石桌边缘有一块凹凸之处,快步走去,凝目细看,纤纤细手摸向那块凹凸之处,忽听得石桌猛然一声巨响,顿时塌成碎块,韩灵儿吃了一惊,赶忙纵身一跃,跃出半丈有余。
关云飞也是满脸惊讶,万料不到这张石桌之上竟然暗藏着如此机关,只见那张白玉石桌轰然倒地,碎块滚了一地,巨响声之后,忽见自石桌底部缓缓升起一只檀木锦盒,自下而上,足足有五尺有余。
关云飞和韩灵儿登时呆在当处,半晌作声不得,过了许久,方才凝定心神,细细瞧着那只檀木锦盒,只见锦盒之上飞龙攀凤,金莹剔透,金光闪闪,栩栩如生,不知里面藏着究竟是何物?
关云飞和韩灵儿心中怦怦直跳,但觉这只锦盒之中的物事绝非一般凡物,关云飞青龙偃月刀拿在手中,小心翼翼向那檀木锦盒之上轻轻碰了几下,那檀木锦盒纹丝不动,关云飞加劲力道,正当最后一击时,忽听啪的一声,檀木锦盒顿时大开。
只见盒内金光闪闪,赫然躺着一把绝世利剑,仔细瞧这把宝剑,剑柄和剑鞘均是纯金打造,泛着玲珑金光,逼人心魄,当真是剑中极品,关云飞顿时吃了一惊,万料不到这锦盒之中却是躺着如此一把神剑,韩灵儿满心惊诧,瞪大双目,直勾勾地瞧着眼前这把宝剑。
关云飞宝刀入鞘,小心翼翼拿起这把绝世宝剑,剑入手中,只觉此把宝剑轻如鸿毛,轻轻一挥,便如狂风扫落叶,气势凌人,堪当一绝。
关云飞右手拿着剑柄,左手抚摸剑鞘,只觉这剑鞘也非常物,剑鞘上刻着一条翱翔苍穹的青龙,口中吐着一颗龙珠,栩栩如生,宛若梦中。
关云飞凝目细看,觉得这把宝剑好生奇诡,也不知是哪个铸剑师倾注了多少心血方才炼制出如此一把奇妙无比的宝剑,剑刃并未出鞘,却已感受到剑鞘之中的森森寒气。
关云飞一边凝目把玩,一边叹道:“好一把旷世绝剑!虽是纯金所铸的剑柄和剑鞘,但拿在手中,却是轻如鸿毛,当真是神乎其神。可惜我是用刀,要不然配上这把宝剑,那当是何等威猛!”
韩灵儿道:“宝剑外表虽美,但不见内在,何不拔剑试一试?”
听得此言,关云飞右手轻轻一抖,寒光一闪,青气骤出,剑刃夺鞘而出,只见这把绝剑乃是双槽,槽两侧赫然刻着四个白光闪闪的大字“狂侠火龙”,字乃大篆,灵动飞然,气势精绝。
关云飞大赞一声好,随即叹道:“原来此把宝剑叫做火龙剑,这位自称狂侠的火面辈当真狂傲至极,狂侠火龙,这名字当真取得不错,但不知这位火龙前辈和古前辈究竟有何渊源?为何古前辈会有此把宝剑?”
韩灵儿凝目细看火龙剑,寒光欺人,剑气森然,不禁微微打了一个寒战,转头忽见那锦盒之中有一张红卷纸,心中生疑道:“咦?锦盒内有张红纸……”伸手取来,打开红纸,只见上面用毛笔写道:“此把火龙剑乃是江湖第一铸剑师历经三七二十一年方才打造而成,世上传有这位铸剑师的两把宝剑,一把乃是火龙剑,另一把乃是鲲鹏剑,二者一阴一阳,鲲鹏剑乃属阴,火龙剑乃属羊,吾几经周折方才得此火龙剑,而另一把鲲鹏剑却是至死无缘得见,引以为平生一大憾事。火龙剑削铁如泥,切金断玉,劈石砍树,犹如探囊取物,鲲鹏剑亦是如此,这两把旷世奇剑难分胜负,若有后人来此绝境,烦请带去火龙剑,惩恶扬善,行侠仗义,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侠。”
关云飞看罢,心中感叹良久,细细寻思其中原委,忽地恍然大悟道:“原来唐兄的鲲鹏剑和这把火龙剑原本便是一对,这两把宝剑锋利无比,倘若能将此剑送与唐兄,定可让他功力大增。”
韩灵儿道:“万没想到除了外面埋着的七把宝剑之外,竟然还有这样一把奇剑,古前辈珍藏如此,可见他爱剑成痴,然最喜爱的便是这一把火龙剑。”
说完这句,忽然又咦了一声,疑惑不解道:“这把宝剑之上刻着狂侠火龙四字,难道当年那位铸剑师是特意为狂侠锻造此剑?若是果真如此,这位狂侠定然是江湖一绝,能让江湖第一铸剑师亲自为他铸剑,此人绝非是寻常之辈,定是位大英雄大豪杰!”
关云飞道:“此剑当需好好收着,依旧放在锦盒之中,待我们出谷之时,便即带上它,他日遇上唐兄,赠与他火龙剑。”
二人得此宝剑,心中大快,自此之后,关云飞和韩灵儿便白日在碧水寒潭之中一起与那白鹰练功,晚上便宿在山洞之中,如此过了十多天,关云飞只觉手中力气大增,刀法更是精湛无比,心中大是畅快,二人与神鹰朝夕相处,感情日增。
这一日,关云飞和韩灵儿带了火龙剑,骑着白鹰,便往北行,那白鹰飞行神速,日行万里,来到太原府境内,向下俯瞰,但见街上行人络绎不绝,雕栏画舫,茶棚客栈,街巷叫卖之声,杂货店满布于此,着实一番兴兴向隆之景。
二人骑在白鹰背上,神清气爽,大快人心,忽见一座破庙之外,一帮锦衣卫将一个跛足之男子围在垓心,此男子形貌奇异,面带正气,无数杆刀枪尽皆刺向男子,而他却丝毫无惧,口中大呼:“苍天要亡我左光斗,苍天啊!如此世道,你为何袒护奸佞之臣?为何让我等忠良之人被人欺负,遭人践踏?”
语声惊天地泣鬼神,直是发出了毕生之音,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得此景,指挥白鹰飘然而下,白鹰一声长鸣,双翅大扑,风声呼呼,便将这锦衣卫一干人等犹如狂风扫落叶一般,尽数丢掉手中兵器,手舞足蹈,摇摇晃晃,已然倒下了一大片,众锦衣卫直直望着这一只天外飞来的神鹰,满脸惊恐,讶异万分。
第五百六十章 罪证焚毁火云生(上)
关云飞伸手将那左光斗拉出人众,左光斗惊魂甫定,已然是满脸恐惧和骇然,被关云飞如此一拉,跌跌撞撞而出,险些跌倒在地。
白鹰力大无穷,那一双硕大无比的翅膀扑闪如风,声色俱厉,让那些锦衣卫尽皆迭连惨叫,倒地呻吟,坐地打滚,一时之间,那数百名锦衣卫便已乱成一片,溃不成军,带着惊慌与不信逃之夭夭,狼狈不堪。
左光斗望着远去的锦衣卫,兀自惊魂难定,想着刚才若不是这只白鹰神威无穷,料来纵然便是玉皇大帝降临也难救得自己性命,左光斗心中万分感激,忙拱手拜倒在地,声音诚恳,满怀感激道:“多谢少侠救我这条老命,我左光斗为官数十载,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被魏忠贤的走狗追杀至此,幸遇两位,蒙得这一只白鹰相救,我感激不尽,肝脑涂地也难报得两位大恩大德。”
关云飞赶忙扶起左光斗,拱手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应当为之,左大人被魏忠贤的锦衣卫追杀,定是位忠义之臣,晚辈乃一介草民,虽不与官府为伍,但对魏忠贤却有着深仇大恨,不知左大人何故被他追杀?”
左光斗仰起头颅,望着蔚蓝天空,眼神深邃,似有无穷冤屈,长叹一声:“时不待人,奸佞当道,苍天无眼,折煞我们这些忠良之臣。那魏忠贤祸国殃民,扰乱朝纲,当朝圣上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每日见到魏忠贤在朝堂之上盛气凌人,指桑骂槐,圣上对他言听计从,当真是心中激愤不平,恨不得将魏狗贼踏成肉泥!可那魏狗贼身负绝顶武功,当今天下无人能敌,朝廷忠良之士虽有杀他之心,但实无杀他之举。数日前,我联名朝中忠义之臣,拟了一份魏忠贤的罪证,呈给皇上,圣上阅之,龙颜大怒,可魏忠贤老奸巨猾,满口谎话,便将这一干罪证尽数颠倒黑白,反而诬陷我们这些忠义之士,圣上被他蒙蔽,却派魏忠贤将我们株连九族,赶尽杀绝,好不凄惨,这才逃至此处,幸遇两位……”
关云飞和韩灵儿听得此言,心中激愤,只听关云飞怒喝一声:“若不杀了魏狗贼,我誓不为人!”
左光斗瞧见关云飞一身正气,眼中精芒四射,身背三把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