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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上人大笑之中,见一团黑影上来,正在惊讶。忽然黑影散开,四处乱射。钻到他们身上。“蛇!毒蛇!”恐怖的嘶喊戛然而止,人已被几百条毒蛇咬碎了,紧接着是一片咀嚼之声,三人的皮肉全都做了蛇粮。
他们死也不明白,这些毒蛇是怎么窜上来的。
此时,两条巨蟒受了血腥气味的刺激,再也奈不住,吐着毒瘴,疾电般地向封龙飙、宫怜怜扑来。
封龙飙掣山腰间那把黑不黑、黄不黄、绿不绿、剑刃参差不齐的剑来,疾扫而出,一泓彩光,射向毒蟒。
毒蟒一见此剑,宛若遇到神龙般,急忙后缩,谁知尚未缩回半尺,彩光早巳缠绕而至,一条巨蟒被劈裂头颅,毒血四溅,腥气冲天,蟒尾一卷,倒地死去。
宫怜怜运掌吸尽毒瘴,又将手拍向毒蟒的长身,毒蟒头上血红肉瘤慢慢干裂,露出一颗乌黑圆珠来,宫怜怜探手取过,置于怀中。
另一条毒蟒一声厉啸,振尾搅起团团沙石,趁机反噬过来。
封龙飙举剑再上,剑吐杏花,点向巨蟒脑门,应手而入,直贯齐柄,反手一挑,将一条巨蟒劈为两片。
巨蟒肚皮一翻,死了。
宫怜怜如法炮制,取了乌珠,二人纵上墩去。只见三具白骨陈于坑上,宫怜怜一脚踢开,骂道:“淫棍。”
封龙飙用掌风将白骨推下蟒坑,推巨石掩死,算是草草掩埋,叹息一声,与宫怜怜又向洞中寻去。
洞中腥臊之气扑鼻,宫怜怜掩住鼻子,掩不住作呕。她不怕毒气,却抵不了这股膻气。
封龙飙嗅了一下,低声道:“虎!”便不再言语。拉住宫怜怜向腥膻气味走去。
身后一道铁门落下,身前一道铁门提起,十只白额吊晴猛虎冲了出来,将二人围住。
封龙飙低哼一声,猛虎们便欢呼般地啸了起来,非常敬畏地望着封龙飙。
封龙飙对官怜怜道:“快!大声嚷叫!”
宫怜怜会意,她那凄惨的声音,夹杂在虎啸声中尖尖地响起来。
“妈呀没命了!”“疼啊!大腿没了!”“别啃我的脖子,啃了就活不成了!”“哎呀!”乱糟糟的喊成一团。封龙飙抽出十八星魔剑,在喊声掩护之中,以气驭剑将铁门割了个四四方方的大洞。洞外,传来了脚步声。“喂虎了,小娘们喂虎了。”“怎么没喂了蛇?”“兴许这小娘们太骚,不对蛇的胃口。”“你听,虎叫得多欢。”两个人边说边笑,比听名角唱戏还开心。突然,洞中一声虎啸,清亢激越,震耳欲聋,两人眼一黑,铁门处便窜出一只虎来。两只。三只。五只。十只。十只白额吊睛猛虎窜出铁门,毛茸茸的爪子搭肩钢钩似的爪尖已钉入骨肉、虎舌上的倒刺一卷,拉下一片脸上的肉来,两个人刚想呼叫,便觉喉管一紧,没命似地乱窜,喷入了虎口。开心,两个人的心已经让虎爪扒开,一肚子腔心肺杂碎全进了虎腹。十只猛虎吃完肉,仿佛很满意,一只只摇头摆尾,蹭着封龙飙和宫怜怜。虽然她知道封哥哥善于伏虎,但和这么多会吃人的猛兽当面亲热,还是第一次,禁不住芳心乱跳。
封龙飙嘴里哼啸着,摸摸这只虎头,捋捋那条虎尾,猛虎们满意地呼地呼叫着,象一个臣民在接受国王的抚摸一样荣耀。
封龙飙心念一转,计上心来,呼啸着指地上的白骨,又指指小山洞,群虎齐啸,摇头摆尾,跃跃欲试。
封龙飙飞身骑上一只虎背,又喊道:“怜怜,快,快骑上来。”
宫怜怜犹豫不定。
封龙飙笑着,道:“本虎王还能骗你不成,吃了你,我岂不耽误了儿子,快,没事。”
宫怜怜咬紧牙,壮壮胆,飞身转上另只猛虎,一双眼兀自惊恐地望着封龙飙。
封龙飙一声虎啸,群虎便展开虎步,向洞中窜去。
有埋伏的地方,门转腾挪,虎决不入,死坑、脏洞更不会入内。老虎有这种敏锐的感觉,山洞是它们的家,他们永远不会迷路。
盘陀迷踪洞,是人盘陀,人迷踪,虎么,自然不会了。
它们根本没有学过盘陀迷踪之类的学问,不知者不迷,虎群顺利地在洞中穿行。
宫怜怜骑在虎背上,渐渐胆气壮了起来,这虎背又宽又平,又松又软。跑起来又快又稳,不咯不颠,简直比千里宝驹还要好上百倍,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封龙飙道:“你笑什么?”
宫怜怜道:“我忽然想。如果我们骑着虎去了江湖,会是什么样子。”
封龙飙道:“什么样子?”宫怜怜:“把人都吓跑了,还用打么。”
封龙飙道:“确实好玩。”
突然。群虎停步,在一堆乱石前停了下来,虎爪猛刨。弄得碎石乱溅。
封龙飙一怔,这片乱石怕不有十八万块,密匝匝的挤在一起。
声声虎啸,在乱石前吼叫,乱石下似有细微呼声。
封龙飙狂呼着跳下虎背,眼滚捆花,大叫道:“燕妹!”
燕语呢喃。
燕飞飞却没有说话。十多天来。她一直坐在封龙山庄北门的门房里。
她温柔、体贴、贤淑、聪慧,虽然在三位妹妹的跟中。她一直是受到尊敬的大姐。
她却从来不会摆出一点大姐的架子,尤其是龙飙失踪后,她更是表现出了令人叹服的冷静。
她劝说两位妹妹稍安毋躁,庄中人等各司其职,小心戒备,同时向丐帮等帮派发出寻人令,然后就静等着封龙飙回来。
因为,她知道,封龙飙砍下江湖武皇的人头,就是要祭奠父母双亲的。
奠礼的用品她已差二十八使暗中备齐,甚至孝衣孝帽也已经在赶制。
其实,她的心里很不平静,封郎究竟在哪里,她并没有把握。
但是,她却要自己冷静下来,以掌门主妇的身份,控制住山庄的局势,避免发生更大的混乱。
从气色上看她反而更丰满,更美丽了。一个本来就发育得很好的女该子,在经过那种磨炼后,总是显得成熟一些。
她生理上成熟,心理上也成熟了,她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给他,给她们守好这片温暖而又甜蜜的小巢。
小曹已经进来了。
进门后,他便自我介绍说:“丐帮三袋弟子小曹,奉八大长老之命,请燕姑娘和另外两位姑娘去和帮主会面。”
帮主是封龙飙。
听到这个消息,燕飞飞再也冷静不下来,急切问道:“封……帮主怎样?”
小曹施礼道:“还好,偶染小恙。”
燕飞飞知道,不会是小恙,道:“在哪?”
小曹道:“属下带路。”金秋菊、石亦真、封龙四卫等也闻讯赶来,他们对小曹的印象很好。
笑容诚恳,态度热切,脚下的鞋子已经跑开了结,脸上也蒙了一层那种赶路人通常都有的潮乎乎的尘垢。
在问了几句丐帮切口之后,金秋菊放心了,殷殷相问。小曹的话很简练,却又能抓住重点,一开口便出了他们想知道的话:“帮主晕迷在山中,被帮中弟子发现,八大长老赶去护卫,我便来报信。”
石亦真问道:“要紧么?”
小曹道:“小的不知,不过据长老们说,帮主心力憔悴,休息休息就会复元的。”
燕飞道:“他为什么不回来?长老们为什么不让他回来?”
小曹道:“帮主与长老们在商量一件事,小的听见。什么真的、假的,并不知道。”
金秋菊道:“他们一定在议论江湖武皇。”
小曹道:“这个……”
石亦真道:“封哥哥既然已知道了假江湖武皇一事,想必不会急着赶回来了。”
燕飞飞看着他,问道:“帮主还说了些什么?”
小曹立刻回答道:“帮主吩咐,请姑娘们一同发财。”
这不是丈夫问候妻子的话。
恭喜发财之类的话,应该用在朋友之间,很少有人用来说给妻子。
但是燕飞飞和欲海双杀全笑了,封哥哥所说的发财,并不是要他们去赚银子,而是一种很特别的暗语。
发财的事,是金秋菊、石亦真她们办的,燕飞飞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财。
封哥哥也知道,没有他,决不会让发财。男人中也只有他知道什么叫发财。金秋菊、石亦真脸儿都红了。小曹忽然闭上嘴。燕飞飞道:“什么时候起程?”小曹站起来,很有礼貌地道:“听姑娘嘱咐。”燕飞飞道:“你带来几辆马车?”小曹很自豪地回答:“三辆。”燕飞飞道:“走吧。”小曹很快就备好了已经停在庄外的马打起了车帘,在马车下恭候着。
丁波、于皮忽然跳起来,道:“我们也去。”
燕飞飞道:“你们与四卫守家。”她的态度很温柔,也很坚决。二小不怕任何人,却怕这位谦和的姐姐。
二小嘟哝道:“姐姐们,小心。”便退在一旁。小眼睛转着,好像很不情愿。孟尝君子店。千里客来投。盂尝君仗义疏财,广交朋友,天下闻名。店家多以孟尝君自喻,这样做仿佛店客就多些,倘不是盂尝店,而是黑店什么的,客人住进来。不是钱袋变轻了,就是贞节失盗了什么的,岂不是很不好玩。
月黑杀人夜。
风高放火天。
也是一副对联,对仗工整,平仄讲究,但是决不会贴在客店上,除非那个店家不想发财。
“客来投”的掌柜“小孟尝”就贴了第一副对联在门上,很显眼。
胖胖的小盂尝是个老实人,一进门便堆着笑,说了一大堆:“店小房窄啦”、“食宿委屈啦”之类的实在话,让人觉得这个店非但不算太次,而且尽管可以放心。
燕飞飞她们就住在这家店里过夜。
是吃饭的时候了。
饭菜已经摆在了她们面前的小桌上——江米绿豆糕。
莲子木耳汤。
一盘卤煮蛋。
一碟水晶肉。
和一个盛着各式小菜的八仙盘。
这是普通的家常饮食,是赶路人都很喜欢的饭菜,败火清心,清热解表,一见就开胃。
燕飞飞招呼小曹来吃,小曹道:“属下是奉命办事不敢造次。”
确实,自从离开封龙山庄,他一点也没有造次过,食,与车夫同食;睡,与车夫同眠;就是白天赶路,他也总坐在车辕上,目不转睛,决不多看姑娘们一眼。
小曹去吃他的烩干粮,吃完便溜马、添草忙碌起来。
夜。灯下。
三位姑娘聚在一起,很高兴。
燕飞飞道:“小曹说明天午后就可赶到。”
金秋菊笑道:“哥哥一定等急了。”
石亦真道:“不急才怪呢。”
燕飞飞站起来。斟了一大杯水,端到双杀面前,郑重地说道:“为了封郎,我们要格外地小心些。”
金秋菊、石亦真道:“小心无大错,应该的。”
三女很认真地分饮了杯中的清水,便上床去休息了。金秋菊、石亦真枕着燕飞飞的胳膊,甜甜地睡。
燕飞飞也很累,但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笑得很自信,他的“五鼓鸡鸣断魂香”从来没有失过手,床上的姑娘一动不动,便证明了他的手段。
他仿佛透过棉被,看到了已经剥得赤条条的三只白羊,一碰三颠,腻得滑手。“奶奶的!”他骂自己一声,好半天才狠下心来,吼道:“上!干完再宰。”此话一出,他恨不得打自己俩嘴巴,平白无故地损失了三个美人。
“啪!”小孟尝听到了扇嘴巴的声音,很脆很响,半边脸也很疼。
那两个店伙也在揉脸,显然他们让人打了个二耳光。
一口口水啐过来,堪好啐在小盂尝的鼻子尖,“猪!”
金秋菊骂道。
小盂尝与两个店伙果然像猪一样倒了下去,很快变成了一摊猪血,血腥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石亦真忍不住了,叫道:“来人!”
小曹很快就来了,还带着那三个车夫,问道:“有什么事?”
石亦真指着地上,道:“快把这些猪血弄出去。”。
小曹是丐帮弟子,是江湖人,很快就明白了。他对那三个车夫道:“快,快拿盆子、铲子什么的,把这些血弄掉。”小曹干脆利落。车夫笨手笨脚,一边铲,一边往盆里装,笨笨拙拙搅得一团糊涂。
一只盆装满了,一个车夫端起来,忽然脚下趄趔,血盆朝三位姑娘撞去,血水眼看就要泼到她们身上。
小曹骂声:“混蛋!”便与另外两个车夫奋不顾身的抢了上去。
燕飞飞三人看着猪血,大为恶心,惊叫一声,便不出声了。跌坐回床上。
因为她们的穴道,在贬眼之间已经让人点中了。
小曹捏住燕飞飞的脸,吃吃笑着,月光里,他的脸上诚实的笑容荡然无存,显得有说不出的邪恶。车声辘辘。
夜凉如水。
好一座孟尝君子店。原来竟是一伙淫贼强盗的联络站。
路上,并没有人动三位姑娘。
她们从昏睡中睁开眼睛,发现一团漆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