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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阿铁,当他看见这个人时,他面上的震愕之色,绝不比他得悉神母便是徐妈的真相为少。因为眼前,同样是一个他不敢相信也牵涉于其中的人!
“原来是…你?”阿铁愣愣的道。
那人面上崭露一丝淡淡的笑意:“不惜,是我……”
“难道你已忘了我?”
人,在三千大千世界之中,本来就很渺小。
人的疑问,反而出奇的多。
可惜,人迄今可以自行解答的问题,却是少之又少。
就像以下这个问题,便是其中一个:究竟,一件武器要怎样利害,方能配称为必杀的超级武器?
若世上有一种武器,纵使操在凡人手上,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击杀绝世高手于股掌之间;那这件武器,是否能配称为一件超级武器?
若还有一种武器,它包含了剑的灵逸、刀的刚烈、枪的无情、戟的狠辣,与及所有武器的杀敌专长于一身,那这件武器,又会是一件怎样利害无比的——必杀武器?
三日后,已是五月初五,端阳佳节。
这日,也是盂钵重见天目的第四日。
雷峰塔下最低的那个地洞内,自地狱之火与黄泉之泪激碰后,到底已变为一个怎样的世界?
根本便没有人关心!众生犹是憎然不知,大家还兴高采烈,一起庆贺端阳。
然而,距离神州大难临头的日子……
还只得——二十七天!
五月五的午时三刻,阳光至烈。
太阳是那样的热和毒,俨如一个火炉不断把地上的水气蒸发,大地于是更热。
那种普热,简直把人折磨得五内俱焚,惴惴难安。
甚至比恼煞人的相思……
更难熬。
时仍值正午,烈阳当空,长日烈列,西湖一带的村民,早已不约而同的跑至湖边。大家在湖边树荫下享受片刻清凉之余,也把早已裹好的棕子抛到湖中。据说,这是一个民间风俗;人们把粽子投到湖内,其实是希望水里的大鱼小鱼,不要吃掉——屈原。
相传屈原是中国古时的一位忠臣,因为谏君不遂,遂投湖以死相谏,其忠可嘉;后人遂为免其尸遭鱼吃掉,便投粽宋代替屈原给鱼裹腹,作为对此一代忠臣的一份尊敬和悼念。
只可惜,屈原之后,中国还是时出庸君,还是有许多谏君不遂,甚或被坑被害的忠臣。各人的下场也不比屈原好上多少,若每人也赶去投湖自尽,只怕神州的五湖四海,早已尸积如山。
中国,实在有大多屈原,也难怪,中国向来盛产屈原!
因此,端阳节本是一个悼屈原悼神州的时节,不知何故,人们反而大事庆祝起来。
正如此刻的西湖,虽然有人投粽悼念屈原,然而在那湖面之上,在邵烟波荡漾之处,却有五条龙舟在竞逐,看谁的舟最快,看谁的健儿最壮最强!
湖边的村民也因这场精彩的竞技,已忘形地拍掌高呼,一片热闹。
五龙争雄,每条舟上均有二十名健儿,健儿们连桨如飞,战意旺盛,非胜不可;每一名健儿,都有铁一般的身躯臂膀;每一名健儿,都有雄赳赳的男儿精神!
正因为那雄纠纠的战意与精神,于是这次竞逐,吸引了——他!
就在五舟一百健儿在全神划前冲刺之际,遽地,有一些事情令他们统统在同一时间分神!
因为,他们突然同时瞥见在他们所划的五条龙舟之间,不知何时,还有第六条舟!
不!这不是龙舟!这仅是一道浮在水面向前疾进的狭长豪光!
而在这道狭长豪光之上,正稳稳站着一个身披血红战袍的人,他那头半红半黑的长发,犹在随风飘扬。
“你…你是……”就在一众健儿惶惑刹那,那个稳站在豪光上的人已狞笑道:“你们雄纠纠的脑浆,到头来还不是要变成本神将的——”
“午餐!哈哈……”
是的!他正是神将!他是被这班健儿战意炽盛的脑袋吸引而来的!
只是,神将如今脚下踏着那道狭长豪光,到底是甚么东西?
狂笑声中,神将倏地足尖一挑,脚下那道豪光立被挑飞,飞快超越五条龙舟之前,与此同时,神将亦借水一弹!
“飕”的一声,他的人已如奔雷弹前,气定神闲地接着那道豪光,与此同时,那五条龙舟已划至他身一丈之位……
“霍霍”两声,神将手影轻抖手执的那道豪光嘎地不断暴长,瞬间竟像已变成一把巨大的、发光的一一镰刀!
镰刀?
这把薄而眩目的镰刀少说长途两丈,神将只是冷酷无情地笑了一了下:“是预备午餐的时候了!”
言罢手中巨大镰刀顿向三条龙舟轻削,接着“噗噗噗噗噗”的五声!
五个龙头于弹指之间已被砍下,然后紧接而来的一一是一百声极急速极惨绝人寰极令人心胆俱裂的叫声!
顷刻血幕滔天,一百颗圆滚滚的东西朝天飞射!
这一百颗圆滚滚的东西,赫然是那百名壮硕健儿血淋淋的人头!
变生肘腋,湖心霎时血浪翻涌,人头乱舞,在湖畔忘形观赛的群众见此情景登时毛骨惊然,面无血色,当中更有不少人在高声尖叫:“啊!怎会这样的?到底发生甚么事啊?”
惊呼声中,众人又见一条血红人影如天将下凡般飘至湖边,这条人影魁梧异常的身躯背着夺目豪光、长逾一丈的长矛,长矛之长,更赫然串五名健儿们的——头颅!
“哇!杀人啊!妖怪啊!救命啊!”
众人一看之下,尽皆哗然,纷纷鸡飞狗走!妇孺边走边叫,不单妇孺,纵是七尺昂藏、孔武有力的村夫,也给吓得没命奔逃!
是的!这条人影是妖怪!他真的是吸食人间脑浆的妖怪!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湖畔所有的村民已走个清光,不过神将似乎并没有追的意思。
因为他扛着的长矛之上,早已有五份他的午餐,五名健儿血流披面的人头!
只见神将贪婪地瞪着五个死不瞑目的人头,残忍而变态的笑道:“嘿嘿,瞧你们五个倒还战意旺盛,总算勉强可充当本神将的午餐,总算没有白费我下杀光百人的工夫了,哈哈……”
杀了百人也仅为在其中挑选五个合其口味的脑袋,神将的嗜杀行径已迹近疯狂;看来自其得到盂钵之后,他已不须忌惮神,更不须再听从神的教诲,命他不得妄自扰乱人间,令搜神官打草惊蛇……
如此下去,人间似已不用待至两道天险带来的浩劫出现,已经大祸临头……
然而,神将夺得的盂钵如今又在何处?
是在他适才所踏的狭长豪光中?
还是在他轻抖出来的那柄巨大镰刀之内?
抑或,孟钵已在他如今用以串着五个人头的长矛之上?
也许全都不是:正如神将之前所说,盂钵——根本甚么都不是……
第十四章 法海传人
两日后的五月初七。
距离神州浩劫的日子还只有二十五天……
严格来说,这应该不是一堵墙。
可是看真一点,这又似是一堵墙。
原米,它真的是一堵墙。
它赫然是一堵以人头信手堆成的人——人墙!
赫见这堵以人头堆成的人墙,竟位于西湖一个荒郊密林,少说高逾半丈,长途十丈;人墙中的每颗头颅皆是男性,全是给人齐颈砍下,血流披面,且还干睁着眼,似是不敢相信屠杀他们的凶器,居然会是那样的!
这堵恐怖已极的人墙,究竟是以多少个人头堆成的?
“已经是一千零八个人头了。”
夕阳之下,大神官看着正坐在那堵人墙上的神将,木无表情的道:“神将,你这五天以来,在西湖已经杀了一千零八名壮男,难道还嫌不够?”
神将漠然的横了大神官一眼,道:“杀了一千零八个人义怎样?这些人全是脓包!只得三十多个的脑浆勉强可以下咽,其他的尽皆不堪人口,简直全是废物!”
大神官问:“神将,你这样杀下去并非办法,到底要什么人的脑浆才可满足你”
神将睛光一闪,吃吃狞笑道:“最喜欢吃的,当然是勇者和智者的脑浆;这两点,步惊云与聂风便最理想不过!可惜我杀尽一千零八名壮男,也还找不着半个像他们那样独特不凡的人……”
他始终念念不忘步惊云与聂风,也许只为他俩头上那看来异常吸引、美味的脑袋。
大神官没好气地劝道:“但,神将,你可知道,自端阳佳节那天,你当众杀了百名健儿,这两天以来你还不断的杀,那些无头死尸已引起了西湖一带村民的恐慌,人心惶惶,大家一俟入夜便足不出户,而且听说此带的官兵也开始注意此事,还有不少江湖人也想来此查察……”
神将骄横的答:“嘿嘿,如今我盂钵在手,即使‘神’也许亦要忌我三分,何况是那些什么狗官和江湖人物?他们若要来便最好不过,他们毕竟懂点花拳绣腿,脑浆相信较普通武夫易于入口,不用我再去找人头了,哈哈……”
神将这番话说得简直目中无人,大神官私下忐忑,复又劝道:“只怕无论你得到盂钵变得多强,惟在你犹未成门立户、与神争雄之前,早已被那些什么官兵和江湖人物缠得耗尽你的气力了,还说什么要比神的野心更大?”
神将闻言面色一沉,道:“嘿嘿,大神官,你似乎仍对盂钵的威力未有足够信心……”
“不若让本神将再给你看看它的威力,如何?”
大神官听后面色一变,而神将已一把从其血红的战袍下掏出一道灿烂异常的豪光。
一道可以说是天下无敌的豪光!
豪光是一闪!
不知为何,豪光在一闪之间,赫然变成一道发光的“大弓”;神将“大弓”在手,虽然弓上无箭,但他仅是提弓张弦,接着。
他把张满了的弓弦一放!
弓上既然无箭,他还张弓拉弦射些什么?却原来,神将射出的并不是箭,而是气!
弓弦一放,立时“挣”然有声,猛地扯动周遭气流,化气成一根无形的箭,直向百丈外的一座三丈高的小山丘射去!
“轰隆”一声巨响,小山丘当场中箭,顷刻爆为片碎,砂石铺天盖地飞扬!
整个小山丘竟能在片刻间化为乌有,适才那根气箭的威力当真非同小可!而发出这根气箭的那道发光大弓,会否正是神将夺得的盂钵?
不!这道弓弦并非盂钵!因为孟钵根本就不是实质的存在!
而这道弓弦也和盂钵一样,并不是真正的存在!
真正存在的,只有——神石!
大神官终于又再次目睹神石的威力,不禁瞠目结舌。
神将惬意地瞥着正呆然的他,问:“看见了吧?神石的威力变化无穷,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武器可比其比拟。”
大神官茫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想不到世上竟有这样的一种超级武器,这简直已不应是人间应的武器,它应该是上天的武器……”
“嗯。”神将也道:“又有谁会料到!所谓神石,根本就是一种千变万化的——”
“液化武器!”
什么?神石居然是一种千变万化的“液化武器”?
既然神石是石,为什么又会“液化?”
到底什么是“液化武器”?
神将突然又运劲将那道发光的弓弦一抖,“霍”的一声,那道弓弦不知怎的,竟速地缩为一个径阔尺许的发光钵子,这便是——盂钵,大神官默默瞥着神将把盂钵放回其战袍之内,道:“只是,神将,你纵然已得到神石这超级武器,也务须处处小心提防,否则在你未打倒神。成为最强的神之前,若被抢去盂钵,那就很没意思了……”
神将冷冷的脱了大神官一眼,道:“这点不用你操心!我早有提防。”
“哦?”大神官有点讶异。
神将笑了,很有智慧的笑:“这数天以来,我一直只杀人来食脑饮血,不吃其他东西,你知道为了什么?”
“是为怕会有人在你的酒菜下毒?”大砷官不啻是大神宫,连神将的心思他也了如指掌。
神将诡异的看着大神官,狞笑着说下去。
“不错,而且我特别提防的人——”
“是你!”
“你”字一出,大神官陡地浑身一震,他不虞神将居然开始提防自己,难怪这数天以来,他乔装往市集买回来的洒菜,神将一概不沾,大神官惟有自己把所有酒莱全数吃下。
他不禁强颜一笑,一滴汗已自其额角滴下,落在他的衣襟上,发出一声微不闻却又惊心动魄的声响,他涎着脸道:“神将,你也实在大小心了。你该知道,我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绝不会干毫无把握的事,我怎敢在你的酒莱中下毒?”
神将邪笑一下,道:“说得也是!你怎敢在我酒菜中下毒呢?你这样聪明,这样有智慧,哈哈……”
神将赫然仰天狂笑起来,大神官也惟有淌着汗,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