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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智解释:“搜神宫的机关极度严密,你一踏进,若不得神的同意,休想能全身逃出搜神宫,何况,纵使你能逃出搜神宫,你最终也逃不出神的五指山,故此神对自己绝对有超然信心。”
阿铁听罢迹觉法智所言有理,纵然他能把阿黑救出搜神宫又如何?纵使能逃至天之涯、海之角,神始终是不办法把他俩及雪缘等人擒回来,相信最彻底的方法——还是把神消灭,杜绝他将会为人间带来的一切祸患!
就在阿铁思忖之间,法智已扳动墙上一个铜狮头像,“轧”
的一声,坚厚的石门向一旁滑开。
法智把阿铁领进‘兽狱’之内,但见这个兽狱并不宽敞,仅红三丈丁主左右大小,兽狱内更是仅有一根火把,阴暗非常,然而阿铁是一眼便已瞥见,在室内其中一个漆黑角落,在那影影绰绰之处,一个人正低着头匍匐着,一片死寂,这个人的身上缠满无数铁炼,少说也百条之多。
阿铁一步一步接近,虽然那个人依旧低头头,但他不用看他的脸已可感觉他是谁了,他和他“曾一起在西湖的街头流浪,无饭无依,他和他,曾共度过许多患难贫困的日子,一直情如兄弟,他相信自己一生也不会忘记,阿黑为他而与恶犬搏斗,及在其背上留下那无法可褪。深刻一生的伤痕。
“阿黑……”阿铁低呼。
那人听见这两个字,这个声音,浑身遽地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瞧着阿铁:“是……你?大哥,是……你?”
阿黑向来冰冷的目光霎时泛起一阵难以言哈的喜悦,眼眶渐渐濡湿,他想不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再遇上这个曾经为抢狗饭给他吃而弄至遍体鳞伤的大哥——阿铁。
然而,他眼神中的喜悦仅存在了片刻,很快很快,喜悦然消失,继之而来的,是无法想像的恐怖!
向来不喜说话,不喜大叫的阿黑翟地发狂大叫:“大哥,你……快走!”
阿铁一面想动手替他解开身上的铁炼,一面道:“不!我早说过,要走的话,我们两兄弟也要一起走!”
得阿铁说出这番话,阿黑霍然热泪盈眶,哽咽难言,但是拼命要说下去:“大……哥,多谢你…一直把我视为…兄弟,但…已经…来不及…了…”
阿铁但觉一股莫名的不祥涌袭心头,连忙问:“为何来不及”阿黑,快告诉大哥为何会来不及?“
阿黑哽咽地道。
“因为,神在…一个时辰前…已差兽奴给我服下……种药物。
唤作……“
“断心!”
“断心?”一直站于一旁的法智乍闻这两个字,赫然比阿铁更为吃惊,阿铁慌忙上前捉着法智,拼命摇幌他,喝问:“快告诉我!究意‘断心’是些什么?”
法智似乎犹是无法相信神居然会给阿黑服下断心,断续的答:断心…是神…最近炼成…的新药,比兽丸…更可怕十倍,只要常人服下断心,便会在两个时辰内进入………
“极恶兽道!”
“极恶兽道!”阿铁听之下已心知不妙,追问:“什么是极恶兽道?”
法智腼腆地答:“所谓极恶兽道,是一个完全无亲无情无我只有兽性的境界,他们会像兽奴般不再认得亲人,没有思想,只懂残杀,气力更比盖奴高出十数倍之多,而最可怕的一点还是,极恶兽道并没有解药,他们,将会成为无法回头的——”
“神兽!”
“神兽?”阿铁惊闻这两个字,一顶心当场直向下沉:“为何……神要这样对待阿黑…”
法智满脸歉疚,答:“对不起,阿铁,我也不知神竟会喂阿黑服食断心,神会应承我……绝不会难为……阿黑的……”
应承,应承这两个字,阿铁已经听腻了,然而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阿黑斗地发出一声高呼。
“大哥——”
阿铁与法智齐齐回头一望,赫见阿黑脸上青筋暴现,大汗淋漓,整个身躯更在急剧膨胀,“蓬”的一声,上身衣衫瞬间已被他暴胀的肌肉所账裂,爆为片碎。
“阿黑!”阿铁怆惶抢前,岂料就在此时,阿黑双目一翻,这地一一振臂向天狂嚎一声:“吼!”
吼声如猛怒嚎,同时之间,阿黑身上那百多条铁炼也被其强横蛮力当场震断!
好可怕的极恶兽道!好可怕的神!
阿铁欲上前察看阿黑,岂料阿黑似已不再认得阿铁,厉叫一声,如盆般的大拳头已朝阿铁面门矗去!
阿铁的前身不愧是不哭死神步惊云,毫发这间,居然亦能飞快闪开,阿黑这一劲拳遂矗在墙上,“隆”的一声:整堵墙登时给他矗塌!
“阿黑,冷静点!”阿铁犹想以自己声音唤醒阿黑,惟阿黑根本毫无反应,回身又是一拳,这一拳比适才更快,阿铁已避无可避,惟有挺掌便与其拳头硬拼!
“碰”的一声!阿铁以五年前步惊云的掌力,硬生生接着阿黑雷霆万钧的一拳,阿黑这一拳虽然未能令阿铁受伤,也打得他掌心隐隐发痛。
不过在出掌同时,阿铁以另一指重点阿黑身上一个大穴,务求先制住他再说!
可是阿铁热难料到,他这一指根本徒劳元功,阿黑的肌肉已膨胀,其全身及头部皆像有一股友雄猛罡劲笼罩,指力根本无法将其穴道制住。
而此时阿黑第三拳又迎面杀到,阿铁心知再不能如此瞎缠下去,逼不得已下,他碎地从怀中掏出一件发光物事。
是神石!
强光一闪!神石被阿铁连劲一抖,霎时变成一根三尺长的发光棒子,阿铁为何要把神石变为一根棒子?
答案很快便揭晓了!“咚”的一声!在阿黑第三拳未至之前,阿铁已用这概根发光棒子轻轻点了阿黑脑门大穴!
神石向来有把微弱力量化为巨大力量之效,阿铁虽只是轻轻一点,已是极深厚的绝世指力,这一回,尽管阿黑脑门的护体气劲多台,也不得不被击昏过去!
“膨”的一声震天巨响!阿黑宠大的身躯终于倒在地上。
室内顿时又再投进一片无边的死寂!
法智并没有动,只因他正在瞠目结舌,他不明白,为何神要把阿黑弄成这个人不像人,兽不像兽的样子。
阿铁也没有动,他的脸膛也没有半分起伏。
然而胸膛没有起伏,并不代表他心内没有起伏。
他铁青着脸,定定的注视着地上的阿黑,注视着他被神折腾至这个模样,只有阿铁自己才知道,他的心有多翻腾,多起伏!
多怒!
过度的怒,反令他顷刻冰冷下来,冰冷得又再不像阿铁,仿佛在这一刻,他又已回复他那不哭死神的真正面目——步惊云。
从前的步惊云,生存的唯一目的,是报仇!是恨!如今,就连本来正直热诚的阿铁,他,也要恨!
良久良久,阿铁终从紧咬的牙缝中沉声吐出一句话:“神如今在哪?”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混和着浓浓血丝吐出,显见他多么难苦才从紧咬的牙缝中吐出这几个字。
法智己呈不知所措,他有生以来从没感到自己于过错事,唯他此时感到,自己好像很对不起呵铁与阿黑两兄弟,特别是阿铁,这孩子从前多么关心尊重他,法智不禁心中不愧的道:“你…还是要去见神?”
阿铁默然不答,法智这条问题根本多此一问。
法智亦明白将要发生的事,然而他也无力阻止,只得若断若续的道:“神…正在这个兽狱门外,左面的那条通道…尽头……
阿铁并没有回头再看法智一眼,只是淡然的道:“很好,谢谢你,法智……大师……”
“有命再见!”
“见”字一出,阿铁已抱起地上的阿黑,大步走出兽狱,每一步毕异常决绝!
法智但闻阿铁始终是再唤他作“法智”,面上的惭愧之色更深。呆立半响,方才自言自语的道:“对不起,阿铁,我…真的很对…不起…”
说着说着,两行老泪,已情不自禁的淌了下来。
想不到怀“必杀慈悲”的法智,也会为阿铁流下了泪……
死神,顾名恩义,当然是为世问带来死亡的神。
然而死神今次的目标,却是上天下地、唯我独尊的——神。
死神又能否为神带来死亡?
两神相遇,结果将会如何?
是一神死?两神亡?
抑或一一并存?
阿铁抱着仍在昏迷的阿黑,踏进法智所示的那条通道,这条通道,甚至比适才往兽狱的那条路要长,好像一生也走不完。
也许当阿铁走到这条通道尽头的时候,也是他一生走完之时。
唯在如此肃杀的一刻,即在阿铁步至通道中途时,竟然听见一个声音在哪些低吟:“花儿灿烂的开。
如不观,如不赏,如不采,如不折,花便凋零,无奈伤春逝……
词意虽极浅白,唯伤痛留不住明媚春光之情却是表露元遗,这种词儿,自古才子佳人所题的也不外如是;本来无甚稀奇,唯这首词儿听在阿铁耳里,却令他无限震惊!
问题井非出在这首词上,而是出在适才吟咏这首词的声音上。
那是一个异常低沉苍老、却又极具威仪的男子声音,一听而知,这种独特不群的声音所配的主人,本该是不可一世的盖世霸主,但,为何这个声音却偏偏吟咏一些与霸者迥异不同、一点也不豪气盖世的词?
这咏词的男人会是谁?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阿铁涌起一股极度不妙的预感,因为他已听出声音出处,是在通道尽头,亦即是法智所指的神之所在。
难道……适才那个低沉。苍老而又极具威仪的声音,会是神的声音?
然而,那若真的是神的声音,神…为何会如此哀伤?这咱伤春早去之词,绝不该是神这种野心勃勃的男人所应吟诵的!
正在思忖之间,阿铁斗然又感到一件更为骇的异的事!
他翟地感到一股元形却又异常强大的压迫力,正从通道尽头发出,向他重重直逼过来。
那是一股旷世无匹的压迫力!一股可令世上干千万万人无法不跪不拜的压迫力!
阿铁私下暗暗吃惊,这…就是——神的无敌气势!
然而阿铁自己也是不哭死…神,他绝不会。也不愿在神的无敌气势中跪倒!他紧咬牙根,拼尽浑身一分力,昂首向前踏步!
一他绝不能在未见神前,已被他的强大气势夸大住,霸王已经别姬,如今这台戏,霸王至终不能不肯也不愿屈辱于强敌跟前,霸王宁愿乌江自刎!
他终于拼尽全力步至通道尽头,接着,只见前方一片豁然开朗。
该怎样形容呢?阿铁面前竟是一座十分广阔巨大的殿堂,那种大,甚至比皇帝的宫殿还要大,也唯有这样大的殿,方才配称为一一“神的殿”!
不错!这里真的是神的殿!因为这里每一堵墙,每一根柱,都并非是金雕玉砌如斯简单,整个大殿所有的建筑,皆是以巨大的水晶雕琢而成的。
正因这里全是水晶砌成,故而周遭十分清流明亮,清流得如同透明,透明得如同无物,无物得近乎……
无情!
无情的展,无情的神,藏在当中的,可会是一个绝对无情的计划、阴谋?
阿铁但见神殿两旁,又是跪满那些木无反应的兽奴,而在神殿正中后方,却有一道薄如蝉翼、飘渺如雾的帷帐,帷之内,隐隐有条魁梧的人影做立着。
是他!是他!阿铁虽和帷帐相距至少二十丈,但他已可感到,帷帐内站着的魁梧身影,正是——神!
只因所有需要万人跪拜的压迫力,尽皆出于此人身上。
阿铁紧紧盯着帷帐内的人影,额角居然淌下了一滴汗珠,他忽然感到自己所面对的敌人竟是如此的可怕和强大,强大得令他感到自己绝对应付不了,但他犹坚强的支持下去,他无比冰冷的张口,对神说出第一句话:“你,就是神?”
两人虽相距二十丈,但以神二百年的修为,阿铁深信他必能听见。
然而,并没有即时回应,隔了一会,神方才道:“你,便是步惊云”
声音异常低沉而威严,正是适才吟咏的声音。
阿铁得瞪眼前人便是神,不禁切齿问道:“你只想要我而已,为何要这样对待我弟阿黑?”
帷帐后的神听后竟尔格格一笑,缓缓答:“因为……”
“像他如此卑贱低下的凡夫俗子,根本不配当你的二弟……”
“这样的狗奴才能够成为本神的神兽,已是他几生修到……”
神已把阿黑变成这个样子,此时居然还出言侮辱阿黑,阿铁闻言当场面色青上加青,冷上加冷,他无视一切,直斥其非:“卑鄙!骄傲自大,视苍生如草芥,你这样还配当人上之神?”
帷帐内的神轻轻一笑,道:“算了吧,步惊云,你何苦为这样一个贱货而与本神伤了和气?你可知道在这世上,我和你的关系,比任何人也要密切……”
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