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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别要忘了,聂风是一个比声音还要快的人!神虽已快绝,但聂风犹有能力可以挺动双掌及时挡着他的杀人眼劲。只是,即使聂风能够及时挺掌,他并没有移天神诀或灭世魔身,他真会抵挡得了神“摩诃无量”的五成功力?
答案当然是一一不!
不过就在同一时间,已传来神母的高呼;“四气合一!”
一旁的阿铁与雪缘随即会意,聂风骤觉三双强而有力的掌迅速抵在自己背门,接着三股真气登时贯进他的体内,联同他体内原有的真气,合成一道汹涌澎湃、雄猛绝伦的无上真气,逼得他挺起的双掌像要即时爆开……
“轰隆”一声!雪缘的移天神诀、神母各自一半的神功内力。
阿铁体内的复杂真气与及聂风本身的内力在合而为一同时,终于与神“摩诃无量”的五成功力拼个正着,顷刻爆出一声地动山摇、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神墓内的药瓶亦给震得四分五裂,情景惨烈非常!
一旁的法智与神医目睹此情此景,此招此拼,登时双双站了!
只有变为神兽的阿黑,依旧木然!
到底合四人之力,能否战胜神仅施一半的摩诃无量?
答案仍然是一一不!
巨响过后,阿铁四人皆被反震地上,四人阻角尽淌着浓浓血丝,显而易见,四人全部受伤!
惟四人之中,聂风所受的伤明显最重,因为适才一招火拼,他是为首一人,直接与“摩诃无量”正面较量;这一击即使没把他的五脏六腑尽碎,也非同小可!
故此聂风甫一堕地,便立即坐起盘膝调息,可是神智已开始模糊,渐渐陷于昏沉,阿铁眼见聂风为了自己竟落至重伤地步,私下感激之余,亦连忙强忍本身内伤,挺立在聂风身前,守护着……
神仅施五成功力的“摩诃无量”,一击便把四人轰至五雳七伤,功力之巨之高,恐怕当今之世已真的无人能出其右。而且神的表情犹是这样气定神闲,力战四大高手,居然连喘气也没半分,“摩诃无量”,真的如斯骇人?
法智已在一裤瞧得满头大汗,一百年前,其师祖“法海”亦能与神穷斗一日一夜,但如今,恐怕法海重生,亦无法与神斗上一个时辰……
更何况是法智?
法智也会与神比试?不!怎会?他绝不会背叛神的!
法智身畔的神医瞟了瞟他满是汗珠的脸,笑道:“嘻嘻,法智,怎么连你也这样害怕了?神的摩诃无量虽然利害,但若你始终忠心于他,你根本例不用担忧自己能否对付摩诃无量呀,是不是?”
不错!,如何对付摩诃元量,并非神的忠心门下的烦恼,而是神对头人的烦恼!
就像现下神眼前这四个不识抬举的对头人!
神盯着阿铁,雪缘,神母、聂风四张伤疲不堪的脸,脸上不期然泛起一丝不应是神者的狞笑,且还一步一步逼近四人,道:“呵呵,怎么样?本神穷尽百年心思所成的摩诃无量,是否出乎你们意料之外?”
阿铁不语,只是紧握着手中神石所化的长刀,他心知以他们四人功力,今日莫说要“对付”神,即使要“抵挡”神亦岌岌可危;眼前,只有神石或许尚能勉强把神稍为抵挡,要消灭神,也许只有……一个方法……
一念至此,阿铁猝地镇定无比的吐出一个字:“走!”
走?雪缘与神母齐齐一愕,就连正极力以内力调息、渐陷昏沉的聂风亦为之一震;只因阿黑尚在神的手上,阿铁向来视阿黑如亲弟,怎会不顾而去?
然而就在阿铁吐出这个“走”字同时,他已猛地把重伤后的残余真气,其中一半贯注于神石之上,神石骤起突变,顷刻绽出万丈光芒,顿时把整个神墓再度照得亮如白画!
神这回反应更快,立即紧闭双目避看强光,真可笑!一个自尊为神的人居然怕光?
阿铁这一招分明是“故技重施”!雪缘与神母迅即明白阿铁是想以强光再度扰乱神的视线,以掩护他们及时逸走;当下也无暇细想为何阿铁会放弃阿黑,心想他必定另有原因;而且阿铁亦已闪电挟起正伤重不堪的聂风飞逸,雪缘与神母更是刻不容缓。
俺着双目,先随他一起夺门而出再说!
四人走后,墓内又回复一片幽黯,神又再度睁开他那双如妖魔般的眼睛,却似乎并没有立即穷追的意思……
法智忙走上前嗫嚅的问:“神,阿铁他们……”
他还没把话说完,神已漠然的截断他的话,道。
“法智,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阿铁他们走了,本神为何不追?”
法智点头,一颗头垂得更低:“请恕…属下不才,属下实在不很明白……”
“不很明白并不要紧,切莫对本神不忠便好了。”
神此言一出,法智当场满脸通红,神睨着他的面色,续道:“法智,适才你妄自出手维护步惊云,本神大可既往不究,但你需记着,你和本神同样具有把人间一统的凌云壮志,在理想未达成前,少许心狠手辣在所难免……”
少许心狠手辣?神把逾万平民主擒回来充当兽奴,还有残杀亲生女儿等等暴行,怎可以说是少许?
惟法智像已完全屈服于神的慑人威仪之下,连忙唯唯诺诺称是:“属下……亦明白,适才属下确是过于鲁莽,险些误了千秋大事!”
神对于法智的态度感到满意极了,他又老又的脸又在狞笑:“你明白便最好。”接着转脸对神医道:“神医,本神目下就与法智及神兽一起追捕步惊云,你武艺较弱,还是留守在神墓之内,等候本神回来。”
神医涎着脸答:“这个当然!这个当然!”一脸和颜悦色,似乎对神这个医理上的师父极为服从。
稍作部署,神于是又回首对法智及阿黑道:“法智,神兽,随我来!”
阿黑看来已完全只听神一人的命令,立即举步;法智却狐疑问:“神,阿铁他们应已远去,我们如今应朝那个方向找?”
“毋庸操心,本神已早知阿铁他们去哪。”神极具信心的答。
法一怔,道:“神早知他们去哪?”
神徐徐颔首:“步惊云虽是神族中每隔一、两代才会出的举世奇才,但如今他的心思,还未到达神之境界的适当时候,他的每一着,根本逃不出本神法眼……”
“他所作的一切,今日将会撤底徒劳无功,哈哈……”
多么可怕!神居然已预知阿铁的每一着?期至已预知阿铁将往何处?
无论神的预测是否准确,神已极具自信地一边仰天狂笑,一边昂首阔步踏出神墓,阿黑固然紧跟其后,法智亦惟有随他一起前去。
墓内,顷刻仅余下神医一人,神医扫视适才双方火拼后遗留的满地狼藉,倏地,他似乎发现了一些令他极为咋舌的东西。
是的!那样东西真的令他十分咋舌,那样东西其实是——数滴答在地上的汗珠!
那是…谁的汗珠?
只见汗珠所落之处,正是已成为神兽的阿黑适才一直所站之位!
淌汗是生理必需,也是人之常情,何解神医乍见阿黑的汗珠,居然会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神医一直定定的瞧着这几颗汗珠,额上也不由自主的淌下几颗汗珠,好像想与地上的汗珠争相辉映,过了良久,向来嘻皮笑脸的神医亦不期然翘首长叹一声:“哎……”
“天意!”
神医为何会深深叹息?难道他已发觉了一些尽管是神亦忽略了的事?
这到底是甚么惊人的事?
阿铁究竟要往哪儿呢?
虽然神自忖早已知道,然而神母与雪缘并没像神那样活了二百多年,她们并未能即时领会,她俩只是紧随兵着听风的阿铁,一直的向前飞驰!
三人本因与聂风一起合力硬挡神的摩诃无量,已各自身受重伤,惟伤势始终不及聂风;但见聂凤的咀角犹源源不绝的淌出血丝,可想已知,他的内伤何等之深?
但他还是于昏沉间强自张口,断续的问:“阿…铁,为问…要丢下…何黑?”他很不安,他恐怕因自己重伤而连累了阿黑。
阿铁微微侧一瞥聂风,答:“放心!我走,并非全为了你。”
紧跟在阿铁身后后的雪缘问:“阿铁,你还有其他原因?”
阿铁凝眸看着雪缘,不语,此时神母摹然道:“孩子,娘亲如今已知道你为何要走了。”
雪缘回望神母,阿铁的脚步却始终未有停下半刻。
神母一字一字的道:“因为你知道即使离开,神亦会率领阿黑追上来的,而且……”
“你是想诱神进入十殿阎罢的——第十殿?”
阿铁听罢只是苦苦一笑,并没回答,不过,眼前的景物已为众人解示答案!
就在说话之间,四人已掠至海螺沟西面那片冰天雪地之前,这里,正是十殿阎罢第十殿的范围所在!
原来阿铁真的是想诱神进入第十殿?那他适才于激斗中所想的唯一可以消灭神的方法,会否正是“法海”千百多年前早已布下的那个——“杀神之局?”
第二十五章 杀神之局
四人终于踏进这片一望无垠的冰天雪地中,神母虽已猜中阿铁故意诱神来此,但终究猜不透他何以诱神来此,她不由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十殿阎罢或其后人想必已教晓你一个对付神的方法。”
不愧是智慧与神仅相距百多年的神母!一猜即中!阿铁亦不禁由衷赞叹:“娘亲真是料事如神!既已被你猜中,那请娘亲立即带雪缘与聂风远走高飞,就让阿铁一人对付神。”
一旁的雪缘闻言心头为之一惊,霎时焦灼的道:“不!阿铁,我们怎可丢下你与神单打独斗?要死,我们大不了也死在一起……”
阿铁乍闻她的说话,不由得轻轻抚了抚她深情的面庞,道:“缘,可惜,如今已不仅是我们这和个人的生死问题,已是关乎人间苍生的问题;若神一日不死,始终后患无穷……”
不错!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余下需要解决的,并非他们数人与神的情仇纠葛如斯简单,即使早已抱必死之心,亦未必能撤底解决问题……
雪缘忧的凝视阿铁,眸子又泛起一片泪光:眼前这个她极爱极爱的男人,如今看来即将要步进十殿阎罢冰冷无边的地狱墓家,等待着与神的最后一次对决,也许,那里将会真的是他的墓,他将会含恨九泉……
若换了是别的女子,一定会在这个生离死别的关口拖拖拉拉,劝阻着心中的人别去送死,然而雪缘并非别的女子,她只是痴痴的看着阿铁,终于深深点了点头,柔声道:“我明白的,阿铁。”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固中却包含无限体谅、衷情。
她当然明白,想当初,她瞥见步惊云的第一眼,是在乐山那场洪水之中,他正豁尽生命的余力去保护一群痛失父母。陷于绝境的小孩。
那第一眼,他澎湃!悲壮!为悍卫孩子勇猛得像一个绝不要在天威之前倒下的盖世霸王!正因为这一眼……
他的脸,他的背影,他的眼睛,参她的眸子内芳心内,终生不灭……
矢志不渝,义无反顾!
而今天,阿铁又要去了;她爱的既然是那个为救孩子甘愿一死的步惊云,那目下阿铁为了苍生而要与神作最后对决,她更没理由阻挠;否则若阿铁真的可以为了与她远走高飞而弃苍生于不顾的话,那么他,可还是当初她第一眼看见的——步惊云?
只是,她纵然明白他的苦衷,她纵然不想左右他,惟独眼中那片泪光,还是忍不住狠狠划下她的面庞……
阿铁手中挟着的聂风虽然已渐渐陷于昏沉,惟仍可隐约听见二人这番对话,尽管已气衰力竭,聂风犹鼓起一口气,断续的道:“真…好,阿…铁,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你…能够…有一个像雪缘…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可真…比五年前孤独的…云师兄…幸福…多…了……”
一语刚罢,聂风一口真气斗地接不上来,已然不支,终于昏厥过去。
神母见状大骇,连忙抢前一探他的手腕经脉,翟地惊呼:“糟!聂风他……”
阿铁与雪缘齐声问道:“聂风他到底怎样了?”
神母极为担忧的答:“适才他首当其冲与神硬拼,神的摩河无量虽未有震碎他的五脏六腑,但已把他体内原有的真气轰得大乱,最可怕的还是,他的血,如今正倒逆而行……”
阿铁面色一变:“甚么?血液倒逆而行?那即是……”
神母道:“那即是说,若一个时辰内仍无法拯救聂风的话,他将会因血液倒行太久而祸延全身各穴,必死无疑……”
阿铁瞥着已昏迷了的聂风,咀中坚定的吐出一句话:“聂风本来与此事无关,却自己涉人这场斗争之中,我一定要救回他!”
神母叹息:“很好,也不在聂风曾声声唤你作云师兄了,毕竟,你们还是师兄弟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