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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未笨到将文俏烽藏于此船,亦或鄂龙那艘肪船。
他要文俏蜂村姑,目的即冒充捕鱼妹,潜藏无数小渔船上,让其无迹可寻。
当然,渔船得离开十数里以上,方算安全,故左仲仪亲自坐镇,以挡大军。
船上另有风及时,他早知状况,故交代弟兄戒备,以应付一切。
圣帮受警告,立即进入战斗位置,故个个精神抖擞,似有风云再起之态。
不久,弘皙和朱亮功等人已快步移来,后头跟着独眼鹰铁魁所引导之鹰帮弟兄,以及大捕头洪威所带领之二十名巡捕房捕快,林林总总凑个百名。
风及时见状,低声道:“卯上了,两军正式对垒……”
左仲仪道:“民不与官斗,传令下去,毋需出手。”
风及时依言行事,众弟子得令,虽感泄气,却也体会明目张胆打斗,被扣上造反罪名,对圣帮甚是不利,只能暂忍为帮。
理亲王弘皙迫近船下,冷邪挑眼,玉扇一耍,凛凛生威:“左仲仪你好大胆,敢光天化日下劫人,眼中还有王法么?快快把人交出来,本亲王从轻发落!”
左仲仪拜礼道:“王爷所言何事?在下听不懂,请上船一坐,仔细再谈如何?”礼数是不能少。
弘皙当然不客气,掠往船上,坐定太题椅,朱亮功、铁魁、洪水威亦护驾左右,免遭意外。
弘哲冷道:“我实话实说,你劫了文俏蜂,藏在哪?交出来,免得生事!”
左仲仪道:“恐怕王爷误会了,在下一直待在船上,不可能劫人,何况我也不识得文俏蜂。”
弘皙冷道:“让你赖不得!铁魁看着一马车往此奔来,还走出一位女子,她就是文俏蜂!”
左仲仪道:“有么?”转向手下:“见过此女?”齐声回答没有,左仲仪道:“恐铁魁眼花了。”
铁魁冷道:“至少有数十人见着,你休想狡赖!”
左中仪道:“只顾口舌之争无用,得拿出证据才行,诸位是想要搜船,那请便,若无证据,可别为难在下。”
朱亮功冷道:“明人不做暗事,你承认又何妨,圣帮势力之大,有谁动得了?缩头缩脑,有失风度。”
左仲仪道:“朱爷倒是管起蒜皮事,还是找到靠山,说话硬了?”
朱亮功冷道:“圣帮手段卑鄙,我又何需遵守约定?”转向手下:“搜!先找出证据再说!”
一声令下,铁魁带着鹰帮弟兄,就要搜船。
左仲仪突地拦去,冷道:“要搜也是巡捕房事,圣帮不欢迎鹰帮进入内舱!”
洪威额首:“有道理,我来搜也是一样!”准备唤来副捕头秦玉龙带队往内搜。
然铁魁甚是不服:“既是罪犯,任何人皆可搜。”
左仲仪冷道:“可惜圣帮不是罪犯。”硬将铁魁挡住。
弘皙冷道:“本王征召他为带刀护卫,自可搜人。”
左仲仪冷道:“这是杭州非王爷管辖区,要搜,请下公文。”
弘哲怒道:“好大胆子!”伸手一挥:“给我搜!”
铁魁硬要闯关。
左仲仪突地发掌,砰地暴响,任那铁魁及鹰帮弟子了得,竟被震得坠往船下,跌个狗吃屎。
此举吓坏弘皙,跳身而起,差点落跑。
朱亮功亦脸色铁青,没想到对方武功如此霸道,和他硬碰硬似乎不妥,然却找得机会说道:“杀死王爷护卫者,也是一掌毙命,看是他所为。”
弘皙惊魂甫定,喝道:“大胆刁民,敢反叛么?给我拿下!”伸手一挥,洪威感到为难。
左仲仪置之不理,转向风及时:“把舱中那块金牌抬过来!”
风及时应是,登往内舱奔去,抬出三尺高两尺宽长区,匾头罩着红布,左仲仪伸手解下,金匾写着四个金字:“如朕亲临”署名则为康熙大帝。
此牌一出,吓得朱亮功等人登时下跪拜礼,直喊大行皇帝万岁。
弘皙脸色煞白,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愣在那里发慌,毕竟康熙皇帝早崩逝,能算数么?
左仲仪冷道:“当年大行皇帝蒙难,我左氏救驾有功,特御赐金牌乙座,若见金牌,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至于亲王贝勒世子叩谢皇恩,你敢不从!”
弘皙哪敢犯戒,若是有人告往皇上,而皇上对大行皇帝之尊敬,众人皆知,必定降罪,届时可难以收拾,终下跪拜礼,直呼大行皇帝万岁万岁万岁,始悻怒冲冲爬起:“礼是行过了,你待要如何?”
左仲仪冷道:“圣帮也是受王法保护,王爷应知怎么做?”
弘皙喝道:“洪威、秦玉龙前去搜查,其他退回岸边!”
一声令下,鹰帮弟子全数退于岸边,洪威等人则领旨搜去。
弘皙怒意仍在:“待我奏请皇上收回御赐金牌,倒要看看圣帮能器张到何时。”
左中仪道:“圣帮一点也不嚣张,只想受到公平待遇而已。”
弘哲冷哼,不再吭声,暗下决心,若当上皇帝,第一个将治圣帮犯上之罪,将左仲仪砍头示众。
洪威当然搜不着人质,回禀后,弘皙嗔斥笨蛋,随即招手:“走人,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一行人灰头土脸,搜往他处。
左仲仪暗暗好险,若弘皙起劲胡斡,场面恐甚难收拾。
风及时道:“幸有御赐金牌挡驾,否则对方必蛮干。”
左仲仪道:“金牌也只能保一次命,且得不被收回才行,咱仍得靠实力应对,多谢你临时把它给请来。”
金牌原镇于圣帮祖宗堂厅,甚少抛头露脸,风及时临危授命柳碧玑,将其请移至船上,终化解危机。
风及时道:“圣帮一向臣功在朝廷,理亲王如此蛮干,咱恐得先发制人方为上策。”话中含意有二,其一为暗中收拾弘皙,二则前往雍正皇那头告御状,免其造谣生非。
左中仪道:“我来处理即可,御赐金牌尊贵,快护送回府吧。”
风及时得令,选得十名弟子,庄重送回圣帮。
左仲仪则监视弘皙等人行径。
由于受辱于圣兴号,弘哲无心再搜,只探鄂龙船肪后,丢下朱亮功,气冲冲离去。
弘哲既走,朱亮功则交代手下继续搜寻后,亦自离去。他虽受辱,却暗中高兴,左仲仪和弘皙已决裂,犯了经商大忌,待来日弘皙扶正,圣帮将冰消瓦解,从此沦为地下,偌大地盘,全数归鹰帮所有。
至于御赐金牌,只不过摆着好看,大行皇帝早崩,又能起多少效用?只要不到圣帮自找楣头“其和烂木匠又有何差别?何况弘皙迟早将收回。
他得另找女人,去塞弘皙色心方为要事。
待朱亮功走后不久,左仲仪亦离开圣兴号,直往街道行去,见得佳宾客栈,大大方方步入,找到鄂龙,明着谈生意,暗中部通知已救出文俏蜂,要他三天后始动身,较不易引人起疑,至于文俏蜂则由秘密管道护送百里之外,鄂龙暗谢不断,并表示回到京城,必奏请皇上教训弘皙不法,左仲仪则表示静观其变,毕竟一有动作,总引起联想,文俏蜂之事恐泄底。
鄂龙接受建议,不便直接出面,改从军机大臣鄂尔泰下手,要他暗中代奏,亦该见效,毕竟表现关系匪浅。
左仲仪办完此事,终告别离去,顺道平安巷宝样钱庄,探探状况,掌柜项恩急报喜,经过风浪后,资金回流甚多,业绩成长三成,亦即是伙计入股者也赚了三成利润,个个笑嘻嘻。
左仲仪当然替他们高兴。
项恩道:“业绩成长快,恐得增加入手,不知圣爷意思?”
左仲仪笑道:“你也是老板,一些事可自行打理,若想开分店,也可进行,但得经评估,把计划拟一拟,送上来即可。”
项恩欣喜道:“多谢圣爷授权。”
左仲仪笑道:“我一人管不了那么多,全靠你努力,圣帮始有今天,该谢的是我。”
项恩及四名伙计直道不敢。
左仲仪随又问道:“刘吞金可来提领存金?”
项恩道:“没有,找人联络,亦无回音,大概不想领回,准备生利息。”
左仲仪道:“备着它,刘吞金性情怪异,哪天突来一招,咱可受不了。”
项恩道:“属下省得。”
左仲仪随后听其种种意见,有的能回答立即解决,有的则充当参考,主从谈的甚是融洽,最后左仲仪说道:“从我这头利润,拨一成去弥补粮行,上次打折,那头可说只赔不赚,多补给他们也是应该。”
项恩恍然,敬佩道:“圣爷实是仁慈,我等衷心佩服!”
原是钱庄利润几乎靠米粮打折而来,怎可独吞,项恩只顾本业,忘了其他,如今被点及,突地开窍,直道不能只由圣爷独垫,而是全部利润分垫方合理。
左仲仪仍表示项恩等人乃首次投资,该存点本,也好向另外入股者好交代,故此次仍由圣爷独垫,项恩等人拗不过,只好接受,却对圣爷佩服得五体投地,要他们掏心挖肺地愿意。
左仲仪随后步往油行、瓷器店、布庄、粮行等,了解状况,并宣布利润共享,拨银填损,引得众分行人员欣喜若狂,更形效忠圣帮。
巡视一趟后,始回返圣帮,准备休息,然在半途,人迹较少清巷中,忽见宝亲王和小德子迎面拦来。
左仲仪拜礼笑道:“宝爷有事么?”
弘历急道:“你把理亲王弘皙逼退?”
小德子道:“听说圣帮有大行皇帝御赐金牌?”
左仲仪笑道:“此亦非大新闻,两位想瞧瞧?”
弘历干声道:“不必瞧,圣帮当年确为大行皇帝护驾过,赏此金牌,亦理所该得,我只是想知晓,你为何敢开罪弘皙?”
左仲仪道:“皇族即可作非为歹么?圣帮也有王法护着,不容任何人侵犯,弘皙不守法,我何惧之有。”
小德子伸伸舌头,不敢吭声,得罪亲王,何等可怖,敢情圣帮大有来头。
弘历欣然一笑:“好气度,但我认为你有恃无恐,你凭藉的是什么?”
左仲仪道:“御赐金牌还不够?”
弘历道:“不够!你早窃得皇上秘诏,知晓太子是何人!”目光犀利逼来,想瞧穿真假。
左仲仪暗付,原为此事而来,此事怎可承认,笑道:“我哪这么厉害,弘皙不也有秘诏,他是太子。”
弘历道:“不像,李卫已修书回报皇上,结果近日仍未回讯,可见秘诏有假。”
左仲仪笑道:“既是秘诏,皇上岂会承认?我看得宝爷和李总督亲自回返大内,当面向皇上问明白,恐才会有答案。”
弘历笑道:“你的话甚有道理,不过我仍认为你知道一切。”
小德子道:“宝爷想问,乾清官正大光明牌匾后方的秘沼,写的是否为宝爷,如此够明白了吧。”
弘历表情稍窘,但仍微笑以对,毕竟身为亲王,哪不想知晓谁是接班人?
左仲仪闻言神秘一笑,道:“宝爷话题可难倒我了,若我说是,岂非承认盗窥秘诏,那可是死罪;若我说不知,你甚难相信,若说不是,你岂非伤心难过?怎么说都觉不对劲,若是您,您要如何回答?”
弘历脸面终飞红,颇为困窘。
小德子忠心护主,喝道:“话可是我问的,别逼宝爷,他乃看你是块料,想交往交往,也好日后共同为大清江山打拼,为百姓谋幸福,你连个真心话都不肯说么?”
弘历急道:“小德子别为难他,咱走吧!”窘困难容下,决心闪人。
左仲仪笑道:“交朋友自是欢迎,但谈及秘诏,只能说弘皙那分确是真货!”
弘历、小德子同楞:“当真?”
左仲仪道:“假不了!”虽然真品藏于书房,然弘皙手中那秘诏摹仿得维妙维肖,仍能以真品视之,毕竟若出自雍正本意,皆为相同。
弘历帐然若失:“皇阿玛怎会选他呢?若不是我,总该也轮到弘昼才对啊!”
小德子斥道:“别乱说,皇上封爷为宝亲王,又派你出任要职,摆明就是要你当太子,怎冒个假货出来!”
左仲仪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不过两位也别泄气,弘皙想扳倒你们,多少心虚,这其中恐有问题,有劳诸位解迷。”
小德子冷道:“尽说不吉利的话!”
左仲仪笑道:“是你们问,我才说,怎又怪起我呢?”
小德子仍想辩,弘历摆手制止,道:“咱走吧,问了徒增烦恼!”怅然拱手道别左仲仪而退。
小德于急叫宝爷宝爷,追步而去。
左仲仪拱手道:“宝爷保重,事情并未想象严重,”弘历已难入耳,怅然而去。
左仲仪暗叹,怎问此突死之话?自己岂会招供?留了把柄,日后岂非尾大不掉?且丁幻性命总得顾着。
他仍觉时候未到,不能摊牌,否则将引起轩然大波。
第十二章 告 官
弘皙甚快返回天临居,找来后院养伤的郭奇秀,劈头即斥:“怎不早说对有御赐金牌,害我丢了大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