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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请便。”
古月梅恋恋不舍的凝视半晌,这才转身而去。
一出门,正巧和玉面郎君孟超相遇,孟超说道:“梅妹,师父她老人家正在殿内等你,快去吧。”
“我知道。”
话落人起,轻飘飘的拾级登阶而上,所过之处,婢女们一律行跪拜之礼,甚是恭谨。
一霎时,古月梅已在向文雄的视线里消失。
玉面郎君孟超略为犹豫一下,忽然举步而入,干笑了两声,说道:“向大侠剑术精湛独步武林,孟超久仰!”
“那里,萤光之火,不敢与日月争辉,难及令师万一。”
“向大侠的一柄三指剑,打遍天下无敌手,孟超心仪已久,今日幸会,实乃三生有幸,不知可肯屈驾指点三招两式?”
向文雄料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心中暗暗吃惊,想了想,正容说道:“本剑自忖浅薄,不敢在孟兄面前献丑。”
“那里,向大侠太客气了,阁下的惊魂剑法闻名天下,务盼不吝赐教才好。”
孟超存心挑战,向文雄欲拒不能,只好说道:“好吧。有时间本剑一定敬领高明。”
“宣武林第一剑向宏道上殿!”
孟超一语未毕,金銮殿内适时传来一阵呼喊声。“孟兄,本剑失陪。”
转身出门,正欲拾级登阶而上,玉面郎君孟超追出来说道:“向大侠,请将阁下的三指剑,和身后的长包袱卸下。”
向文雄一呆,道:“孟兄要本剑解剑是什么意思?”
“这是晋见玉虚宫主的规矩。”
“可是,古姑娘并未提起过。”
“兄弟现在告诉你也是一样。”
解下三指剑,倒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无敌令”和“紫龙尺”却关系重大,非比寻常,尤其这咱上殿解剑的规矩,简直迹近侮辱,更令向文雄愤愤不平,道:“对不直,本剑无法接受。”
“向大侠敢和武林第一人作对?”
“本剑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请把三指剑等解下来。”
“碍难从命!”
“这样说来,兄弟只好出手冒犯了。”
“悉听尊便。”
正当二人剑拔弩张,驾战一触即发之时,古月梅忽从殿内一泻而下,冷冷的扫了玉面郎君一眼,道:“上殿解剑的规矩,只能适用于一般武林人物,至于身为武林第一剑的向大侠,自然又当别论,孟兄请别墨守成规,一旦传扬开去,天下英雄岂不笑咱们玉虚宫目中无人,坏了我娘的名头。”
这话语意颇重,孟超大感羞怒,当下一语不发,转身自去。
古月梅冷哼一声,道:“别管他,咱们快上殿吧!”
话一说完,古月梅在前,田中身随后,在婢女们的跪拜迎接中,直向金碧辉煌的金銮殿走去来至大殿门口时,古月梅小声说道:“碍于本宫规矩,不妹不随伴随,你自己进去吧,凡事多加小心,应对之间处处留意,家母的性情喜怒无常,千万不要惹她老人家生气,只要能博得她的欢心,一切都好办了。”
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向文雄听了微微一笑,道:“谢谢姑娘的盛意,本剑理得。”
“那就好,再见!”
“好,再见!”
香风一掠,古月梅从殿侧一晃而逝,向文雄大模大样的举步而入。
进得金銮知,眼光缭乱,不禁为眼前之事愣住了。
此殿宽伟敲宏,富丽堂皇,简直是皇帝升朝问政之处,大殿宽十丈,深约十五丈左右,二十根三围粗细的朱红雕龙柱子排列得十分整齐,每一根柱子的前面,都站着一个宫装佩剑的妙龄少女,一个个花容月貌,美如一仙,而且高矮肥瘦相若,全是双目精光湛湛,堪称是巾国群中的英雄人物。
大殿尽头,有一个宝塔形金黄色的平台,平台上金龙椅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位雍容华贵,风韵万各千的妇人,脸型耳目口鼻等,和古月梅十分相像,只是在美艳秀丽之中,别有一种神威,不用问。定是玉虚宫主武林第一人无疑。
武林第一人的左右两侧,各站着四个双手抱剑,头朝天辫,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另外,在宝塔形的平台四周,摆着无数翠绿的磁盆盆景。
盆景虽然不小,可是确只有同一种的花——白牡丹。
“武林第一剑向宏道到。”
“武林第一剑向宏道到。”
向文雄刚刚进入大殿,二十四个宫装佩剑的婢女便依次呼喊起来,声脆音嫩,字正腔圆,伴音漾漾,充满全殿,益增无限威风。
“哼,好大的派场。”
向文雄虽是心高气傲之人,见了也不免为玉虚宫的声势所惧,心忖间,连忙昂首阔步的向前走去。
行至定塔附近,扬目向上一望,一本正经的道:“武林第一剑向宏道,拜见武林第一人阁下。”
这话等于没说,武林第一人无视无闻,未于理会。
叟叟!两声,玉虚宫主的身旁,一边闪出了一个抱剑的女童,横立在向文雄的左右,神气十足的说道:“武林第一人是武林盟主,也是武林皇帝,应以三叩九拜之礼参见。”
武林第一全向文雄闻言,心中冷哼一声,一动未动。
武林第一人见状脸上泛起一抹怒容,眸中射出两道寒芒。
向文雄一向以胆识过人自负,四目相接之下,亦感心惊目跳,急忙把头低下。
两个抱剑见他久无动静,忽又上前两步,仗剑欲发,齐声说道:“这是有王法的地方,不肯屈膝,就会断头。”
向文雄闻言先是一怒,伸手握住三指剑,正欲拔出,一眼瞥见眼前的白牡丹,自然而然的想到紫龙帮总坛内被人相救,并且打通生死玄关之事。
最能消爱美人恩,在这瞬息之间,古月梅话音也重又涌上心头。
心念电转,忽发奇想,暗自决定待机而动,倒要看看武林第一人弄的是什么玄虚,当下规规矩矩的行了三叩九拜大礼,正容说道:“武林第一剑向宏道,拜见武林第一阁下。”
玉虚宫主武林第一人朱唇微启,莞尔一笑,以冷冷的声音说道:“委屈你了!”
“那里,本剑很荣幸。”
“搬把椅子来,让武林第—剑坐。”
其中一个抱剑女童闻言一诺,搬来一把太师椅,放在向文雄身后。
“赐坐。”
“谢坐。”
向文雄所坐之处,至少比武林第一人低了五尺多,玉虚宫主高高在上,俨然一代君王,派头在不小。
玉虚宫主武林第一人眸光横扫全场一眼,对二十四个佩剑婢女话道:“你们退下,本宫主有要事和向大侠密商,如无‘金凤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违者格杀毋论!”
“是!”
二十四个佩剑婢女闻言一诺,依次悄没声息的退去。
你们也下去。“
八个抱剑女童闻言一诺,也立刻躬身而退。
这时,整座大殿内仅剩下向文雄和武林第一人两人。
空气显得很沉闷,沉闷中又有一种特殊的气氛。
玉虚宫主细细的打量一下向文雄,道:“你的易容手法很高,和本宫主以前所见的武林第一剑完全一样。”
“这全是前辈的赐予,向文雄铭感已久!”
“感激倒不必,只希望你能够忠心不二,别背叛本宫主才好!”
“本剑怎敢!”
“据本宫属下报告,你近来的确做了不少仁侠之事。汝父声誉大振,赢得了不少喝采,尔后更应加倍努力,发扬光大才是。”
“谢谢前辈教诲,此乃文雄份内之事,定会竭力以赴!”
“令尊不幸遇害,本宫主深感痛惜,但不知可曾探出仇家的踪迹?”
“到现在为止,在下还毫无头绪。”
“本宫主首先单独召见你上殿的主要原因,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
“莫非前辈已知在下的杀父仇人是谁?”
“本宫主相信已经知道了。”
“敢问是谁?”
“一个黑巾蒙面,行踪诡异的蒙面客。”
这话好似当头棒喝,更如焦雷贯顶,向文雄心内大惊,寒气直冒,但又不敢流露出来,表面上不得不装出悲愤,惊喜的样子,道:“什么?是一个蒙面客?这人的来龙去脉盼前辈详告!”
“此事详情尚待继续查究,不过,你父是死在此人之手,这一点,已可确定。”
“亲仇似海,不共戴天,在下希望知道得更详细一点。”
“不必。此刻你只要知道自己的杀父仇人是谁就够了,其他一切言之尚早。”
向文雄仰首一望,见武林第一人脸色阴沉沉的,虽然疑云满腹,惊惶不已,但又不敢据实相告,更不敢继续追问,怕是引起她的怀疑,把事情弄糟,略为沉吟后说道:“老前辈既然这样说,在下不敢追问,但请告知此人的行踪下落,向文雄一日不杀此人,一日于心难安……”
“据本宫主属下之人归报,此人行踪飘忽,居无定所,至今尚不知准确下落,不过,你不必为此尤烦,本宫主现已侦骑四出,加强追寻,一旦有了消息,老身自会亲自离宫追杀,为你复仇,更为天下武林主持公道。”
向文雄闻言倒抽了一口寒气,道:“父母之仇,理当亲手了断,前辈盛意心领,在下不敢假手他人。”
“不,本宫主身为武林第一人,联责所在,不能坐视,同时,此人武功甚高,你父都非他敌手,你去自然于事无补,如非本宫主亲自出手,恐怕任何人也奈何不了他。”
“如此,在下先在此谢过。”
虽然,武林第一人所要杀的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事情逼到这步田地,为了不被他看出破绽,他不这样说又怎样说呢?
沉默半晌,钗簪交鸣之声大作,武林第一人忽从金龙椅上姗姗走了下来说道:“现在恢复本来的面目,让本宫主看看你。”
向文雄一愣,略为犹豫,立刻恢复了向文雄的本来面目。
武林第一人的眼睛都看直了,满脸笑容,良久后,才说道:“不错,不错,神情奕奕,如似玉树临风,难怪那丫头会在我面前赞不绝口,原来梅儿那孩子的确别具慧眼。”
向文雄闻言心如鹿撞,正欲答言,武林第一人忽又玉面一寒,冷若冰霜似的说道:“不过,本宫主愿意事先提出郑重的警告,不准你有任何伤害梅儿的言行。”
“在下不明白前辈的意思。”
“你以后会明白。”
“但愿如此。”
玉虚宫主武林第一人先是一怒,后又盈盈一笑,道:“难怪梅儿会喜欢你,娃儿不但仪表出众,而且胆识过人。本宫主自夺得武林第一之尊后,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本宫主毕生最厌软骨头的人,如肯拜在老身门下,管保你前途无量。”
向文雄不假思索,立刻说道:“怨在下不能答应。”
“什么?你不答应?”
“不是不答应,是不能答应。”
“为什么?”
“不为什么,也许是在下生性淡泊,不愿高攀权贵。”
“本宫主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敢在我面前哼过半个不字。”
“在下很抱歉,破坏了老前辈的荣誉。”
天下事往往不可捉摸,愈是得不到的东西,愈觉得珍贵无比,武林第一人发觉向文雄资质绝佳,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栋梁之才,意欲收归门下,万不料对方竟一口回绝,这一来更加引起了玉虚宫主莫大兴趣,更觉得向文雄超凡脱俗,与众不同,闻言不怒反喜,笑容可掬的说道:“以你此刻的功力修为,绝非蒙面怪客的对手,同时,你现在即已被本宫主封为武林第一剑,可汝之名行道江湖,更应有相当的成就造诣,方可蔽人耳目,绝无丝毫自私之念,希望你能三思。”
“在下很抱歉,使前辈失望,因为向文雄早已拜师在前。”
“令师是谁?”
“这个……,家师是一位久已隐迹遁世的方外之人,连在下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名讳来历。”
“即然如此,本宫主无意抢人家的徒弟,你我无须,有师徒之名,传你几样武功出是一样。”
向文雄冥冥中总觉得武林第一人的来龙去脉,所作所为,疑团重重,颇不简单说不定是一个空前未有的大阴谋,大骗局,更何况自己曾经立下宏愿,要打垮五个第一,武林第一人自然不能例外,现下波谲云跪,一切扑朔迷离,真相如何,尚在未知之天,自己连剑王庄的事尚且不敢吐露,怎敢冒失拜她为师,甚至接受她的一招半技,一旦有了授艺之实,自己无法和她一较高下,倒还算不什么,怕的是她真的要对义亲有所不利,事情就麻烦大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不得不作万一的打算,以免一步走错,千古遗恨。
最重要的是。武林第一人为什么要赐自己一支“易容笔”,化妆成武林第一剑的样子行道江湖?为什么要苦口婆心的收自己为徒,甚至退而求其次,不可师徒之名,但求授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