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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练起来罢。俟你全能领悟时,我自会再以他种道术授你的。”
镜清叩头谢了恩,然后去拾起了此书。只见上面署着几个古篆道:神经第一卷。翻开书来一看,前面载着些辟谷导气的方法,后面乃是讲的几种防身拳术,中间变化很繁。从此镜清便在这荒山中,安心住了下来,朝夕把这两件事来习练。久而久之,果然能辟谷却食,而于这些拳术的变化,也居然十解八九。当他练习的时候,铜鼎真人虽未曾露过一次面,然而好象在旁监视着似的,一等到镜清已能将边第一卷书完全领悟,便又听得他二次发言,又把神经第二卷相授了。这第二卷书中所载的,却是些降龙伏虎,役鬼驱神的方法,也是学道的一种看家本领。跟着又是第三卷,乃是讲用了什么法术,可以呼风唤雨,用了什么法术,可以倒海移山,到第四卷,是讲到奇门遁甲,诸般变化了,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跟着就讲到飞剑杀人之方,吐气殪敌之法,这算是第五卷了。一口剑,要练得倏长倏短,吐纳自如。一股气,要练得倏远倏近,神化无方,实在很是烦难,非下苦功不可。再练上去,是第六卷,便研究到如何驾云御风,如何烧鼎炼丹。学道者到了这步工夫,差不多已成了半个神仙。可是练习的方法,到此己略略有些改变了。从前是注重在这动的方面,现在却注重在这静的方面。因此在这第七卷中,便讲到养性修心,脱胎换骨上而去,是完全在静字上用工夫的。然而遇着镜清,却是喜动不喜静的。这第七卷的工夫,刚刚只学到一半,就生起厌心来,没有先前这们的勤敏了。暗想道:这荒山中,虽没有什么时历,不知我来到这里究已过了多少年,然而时候总已是很悠久的了。如再这样下去,学到何日为止呢?
而且现在就我已学得的这几种本领讲,就是走到外面去,自问也狠足对付一切了!
谁知这铜鼎真人最是通灵不过的,他刚想到这里,早被他老人家知道了。即听得在峭壁中发出声音来道:“唉!我原望你循序而进,学成正果的,不料你忽然起了这种念头,这明明是缘法已尽,照我的规律讲起来,再也不能留你在这里了。不过替你想来,实在可惜是很。你如果再能安心学上去,上界真仙虽不敢望,一个地仙,总可以稳稳做得到的,不是比这们半途而废,只会些小巧法术的,强得多了么?”镜清听了,倒又有些后悔起来了,忙跪下哀求道:“这是弟子一时的妄念,不好算数的。现在已知懊悔,总安心学习上去,不闻大道不止就是了。请师傅可怜我,大发慈悲之心,仍留我在这里罢。”铜鼎真人笑道:“这话说得太容易了,须知我们学道的,最重要的是缘法,最忌的是勉强。你刚才已生下厌倦之心,被我这番话一说,方又后悔起来,情愿仍在此安心学习,这已是出自勉强的了。就是我仍允许留你在此,也一定不能再学到什么的。所以还是请你赶快下山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想不到我收了几次徒弟,最初都是十分高兴的,一学到了这步工夫,便都厌倦起来,总弄得一个半途而废。这真可叹之至,很足使我灰心呢。”
说到这里,忽然一阵风起,把放在镜清面前的那神经第七卷,向空中吹了起来。跟着这峭壁上起了小小的一个裂隙,把书收了进去了。便又听铜鼎真人接着说道:“现在你也不必留恋,赶快就下山去罢。不过我这里又有个规律:凡是跟我学道的弟子,如有半途而废,须要把他驱逐下山,不许片刻逗留。你得仔细提防着这种驱逐的方法,说不定很是暴烈的咧。”镜清听他师傅说得如此决裂,知道是不能再留的了。忙又说道:“弟子实是该死,不应忽起妄念。师傅要把弟子驱逐,也在情理之中,弟子一点不有怨恨的。不过自蒙收列门墙以来,只时时闻到训诲,从没有拜见过尊颜。私心常引为缺憾,现在师弟们快要分别了,如能许见一面,弟子虽死无憾。”铜鼎真人道:“这话倒在情理之中。等到你下得山去,我自和你相见便了。”
一言未了,忽闻一声狂吼,即从峭壁后蹿出一头斑斓大虎,直向他跪的地方扑来。他一见,就知道这虎是师傅派来驱逐他的。在理不便和虎抵抗,忙立起身来,向着山下便走。谁知他连让了三次,这虎竟向他连扑了三次,仍一点不肯放松,不免暗想道:“这如何是好?莫非师傅有意要试试我的本领么?”当下忙回转身来,口中念动伏虎咒语,又戟指指着那虎,喝道一声:“咄!”说也奇怪,这猛烈无比的一头虎,被他这们一喝,立时蹲伏在地,变成一块顽石了。他正自十分高兴,忽觉异腥扑鼻,又有一件东西,倏的飞到他的背后,把他身体缠着了。他忙回头一看,不免大吃一惊。原来一个毛毵毵的龙头正对着他,把口张得很大,似乎要把他吞了下去咧。
他这时也不暇顾念什么了,忙又念动降龙咒语。跟着又是一声大喝,并把身子用力的一抖动。这一抖动不打紧,早把那龙摔得不知去向。却在前面横见一道大海,涛声澎湃,听去很足生怖。他暗想:这道海是在这一瞬间发见的,而他当日来的时候,也来瞧见有此晦,大概又是师傅弄的神通,来试我的本领罢?他想到这里,即向四下一望,便在地上拾起了一块小小的泥土,向着海中一撒,喝道一声:“水退!”立时间,水果平了,泥果涨了,又成了一块平地。镜清便又安然走了过去。可是还没有走到十多步,突的有件黑魑魃的东西飞了来,成了一座小山,又把他的去路堵住了。他见了,倒不觉暗自好笑道:“你能教这小山飞来,难道我不能教这小山飞去么?”随即施展法术起来。只见他用手轻轻一指,这座山又是齐根而起,呼呼的几声,飞去是无影无踪了。
可是,当他再向前进时,忽又见一群青面撩牙的恶鬼,怪声四起,把他围了拢来。暗想:这倒有点不易对付。还是用飞剑扫除他们罢。即从口中把飞剑吐出,向四周扫射过去。不到一赢刻工夫,早把这群恶鬼杀得东倒西跌,只余下一个大鬼,好似这群鬼中的领袖似的,窥个空,向上一跃,即有两个翅膀,从他身旁伸了出来,逃向空中去了。镜清这时已杀得有些性起,那肯放他逃走?也就驾云而起,追在后面。一壁逃,一壁走,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时候,看看快要追及了,忽又从旁边闪出四个人来,都生得身长巨丈,腰大十围,一般拿着长大的兵器,恶狠狠的碍着他,拦住他的去路。不是四尊凶神是什么呢?镜清艺高人胆大,倒一点没有畏惧之心。忙凝一凝神,对着他们口一张动,即有一股紫气直射出去。这股紫气好不厉害,一射到这四尊凶神身上,早使他们灭却锐气,减却威风,一个个立脚不稳,在云端中跌下去了。惹得镜清哈哈大笑,也就降下去头。到得平地一瞧,却已到了山下。正在这个时候,忽听有人在后面唤着他的名儿。忙回头一瞧时,只见山脚下,立着一个巨人,大与山等,高与山齐,恰恰把这山峰遮着了,正笑嘻嘻的望着他,好象要和他说话的样子。倒又把他吓了一大跳。不知这个巨人是谁?且待第一百十二回再说。
第一百十二回 工调笑名师戏高徒 显神通酒狂惊恶霸
话说镜清回头看时,只见山脚下立着一十巨人,大与山等,高与山齐,含笑向他望着。一时猜不出他是鬼是怪,倒不觉吃了一惊。正在这惊疑不定的当儿,却听那巨人含笑说道:“镜清,镜清!你真愚騃得很,怎连师傅都不认识么?但是这也怪不得你,你虽从我学道这多年,却从来没有和我见过一面呢。”镜清这才知道这巨人就是他师铜鼎真人的化身,慌忙跪下行礼道:“恕弟子愚昧,没有拜见师傅尊颇的时候,一心想和师傅见一见。如今见了面,却又不认识了。只可惜弟子缘浅之至,刚一瞻拜师颜,为了种种因缘,又不得不立刻和师傅分手了。还请师傅训诲数语,以便铭记在心,随时得所遵循。”钢鼎真人道:“你要我对你训诲几句么?这是不必待你请求,我也颇有这番意思的。否则,从没有见过面的师弟,就是永远不见一面,到也不着迹象,今天又何必定要见这一见,不是有点近于蛇足么?如今你且听着:你在我门中学道,虽是半途而废,没有得到正果,但只就你所学得的这些本领而论,已是大有可观。除了一般成仙得道者之外,在这尘世之中,也就找不到几个人可以和你抗手的了。可是如此一来,将来你的一切行动,就更要十分出之慎重,一点儿戏不得。倘能走到善的一条路上去,果然可以打倒世间一切的妖魔鬼怪,做一个卫道的功臣。万一弄得不好,竟走到恶的一条路上去,那世间一切的妖魔鬼怪,就要乘此机会,阳以归附为名,阴行蛊惑之实,把你当作他们的一个傀儡,你就不由自主的会成了旁门左道中的一个首领。换一句话说,也就是吾道中的一个罪人了。而且善与恶虽是立于对等的地位,然而为恶的机缘,每比为善的来得多。为恶的引诱力,每比为善的来得强。倘不是主意十分坚决的人,就会误入歧途中。所以我望你对于这件事,以后更宜刻刻在意,一点错误不得。倘使到了那时,万一你真的入了歧途中,做起一班妖魔鬼怪的领袖来了,这在我固然有方法可以处分你,惩治你,只要我把主意一决定,略施一点法力,你就会登时失了灵性。你所学得的种种本领,就立刻归于无用了。不过我在最近的五百年中,只收了你一个徒弟,你在我门下学道,也经过了不少的年数,并不是怎样容易的。因此,非至万分无奈的时候,决不肯下这最后的一步棋子。而我在这和你将要分手的时候,这样的向你千盯咛,万嘱咐,探恐你误入歧途,也就是这种意思啊。”
镜清忙道:“这个请师傅放心,我总拿定主意,不负师门期望便了。倘若口是心非,以后仍旧误人歧途,任凭师傅如何惩治,决无怨尤。”铜鼎真人道:“如此甚善。你就向这软红十丈中奋斗去罢。”说完,衣袖一拂,倏忽间形象都杳,化作轻烟一缕,吹向山中去了。镜清又恭恭敬敬的向空中叩了三个头,方始立起身来,辨认来时旧路,向金雀村中行去。
谁知到得村中,却不胜沧海桑田之感了。父母,兄嫂都已去世,由侄辈撑持门户。因为睽隔了有五十年之久,而侄辈中,又有一大半还是在他上山后出世的,故见面后彼此都不相识。至于村中一班的人,更是后生小子居多,没有一个能认识他的。好在镜清学道多年,尘缘已淡,倒一点不以为意,也就不在村中逗留,径向县城行去。可是关于他的将来,究竟应该如何进行?却已成了一个亟待解决的问毫。他不禁暗想道:我对于学道一事,虽已半途而废,成仙证道,此生是没有什么希望的了。但是究已被我学会了不少本领,难道我从此就隐遁下来,把这一身本领一齐都埋没了么?这未免辜负了我多年学道的苦心了。然欲这身本领不致埋役,除了开厂投徒,实在没有第二个好办法。于是,他就在潍县租贾了一所房子,挂了块教授武艺的牌子,开始授起徒来。
山东本是一个尚武的地方,素来武士出产得很多,一班少年都喜欢练几手拳脚的。听得他开厂授徒,自然有人前来请业,倒也收了不少门弟子。
但是这个风声传出去不打紧,却恼怒不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便是那老道李成化。暗想:在这潍县周围百里之内,谁不知道我李成化的威名?隐隐中这潍县差不多已成了我的管辖区域,凡是江湖上人,要在这潍县卖艺的,总得来拜见我,挂上一个号。好大胆的这个不知何方来的野道,竟一声招呼也不向我打,便在这里开厂授徒了,这不是太瞧不起我么?当下气愤愤的带了一把刀,就一个人前去踹厂。但是还没有和镜睛见得面,早被镜清的一班门弟子瞧见了。他平日的威名,大家早都知道的,今天见他怨气勃勃,带刀而来,更把他的来意谯料了几分,忙去报与镜清知道。镜清笑道:“他修他的道,我授我的徒,河水不犯井水,大家各不相关。他有什么理由可以这们其势汹汹的来找我呢?你们去对他说,我不在家就完了。”弟子们果然依言出去向李成化挡驾。李成化没法可想,也只得咆哮一场而去。但是这只能把他缓着—时,那里就能打消他踹厂的这个意思?所以接着他又去了两趟?镜清却总是回复他个不在家,到了第四次,李成化可再也不能忍耐了,就当场大吼一声道:“咄!好没用的汉子,你难道能躲着一世不出来么?你既然没有什么本领,就不应该开厂授徒。既然是开得厂,授得徒,便自认是有本领的了,就应得出来和我见个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