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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们公司好,福利待遇都很优厚,王志强喜欢开车,那就叫他到他们公司去开车好了。
我给潘劲松说了,潘劲松说:“你傻不傻,你这不是在我身边装了定时炸弹?窃听器?顺风耳?你让我们俩儿以后还怎么见面?”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对他好,他根本就不会想到你……再说了,你是他的上司,他的一切行踪,都在你的安排和掌握之中,你以领导的身份,安排他出去办公事……哎呀,反正,你叫他给你干事儿,你跟我约会,那只会更方便……”
潘劲松说他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行,不答应可不行,如果他有一次不答应,那以后,再找他办事,可就真没有准儿了。
12月11日 星期四 晴
刘歆他们也真是,“龙华”生意不好时,他们也不来,这几天“龙华”生意好,他们天天来。
今天他们又来了,还有王冒儿,王冒儿还是找他的大屁股小姐。
刘歆跟我说,王冒儿跟他的那个小姐,关系很不一般。
他们来之前,王冒儿给那个小姐打Call机,小姐说她今晚有事,不能来,结果,王冒儿就也不想来。
罗老干部又给那小姐打Call机,好说歹说,那小姐来了,王冒儿,这才又露出欢欣。
“人家天天跟我说,人家那个小姐是大学生,是武汉哪个学校毕业的?还说人家那个小姐素质高,家庭条件也不错,有一个哥哥,在审计局工作,姐姐在银行,家在棉纺厂,就她一个人没工作,才毕业,今年夏天才毕业……”
我对王冒儿的小姐没兴趣,我在想王雪,这几天,王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打Call机,她也不回,到公司问,人家说她请假了。
看她平常扭扭怩怩,没想到,胆子原来这么大。
“他还跟我吹牛!我恨不得说,你那小姐是大学生,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我的小姐不但是大学生,人家还是作家,还出过书……”
“别,千万别说。”
“我知道你不愿意我说,所以我从来不谈。”
刘歆一直嘀嘀呱呱,说个不停,我有些心不在焉,听着听着,就走神儿。
“你怎么回事儿?”
啊,没什么,我有点儿瞌睡。“我不想把王雪的事,太多地说给他听。
他听说我瞌睡,就把我搂在怀里,用手轻拍着我,像母亲似的……
有一种安宁的氛围,有一种充满亲情的、温馨的感觉。
人与人之间,如果没有相互利用、相互占有,该多好啊。
王雨的愿望多美好,然而不可能实现。人与人之间是越来越相互利用,相互占有了!
十一
12月13日 星期六 阴
“龙华”的生意,从昨天开始起,又变差了。
我和汪静一连两天都没坐上台。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我们也没有冬天穿的好衣服,汪静说:“干脆,我们明天别来了。”
“我也不想来了。”
“等明年再说吧,过了年,一切再从头开始。”
回来的路上,我们两个人慢慢地走,汪静说:“那个要感动你的人也不来感动你了。”
于是想到周,想到那个年轻又有几分儒雅的陈小见,他们一起的那一帮人,好长时间,都没有再到“龙华”来了。
铁打的舞厅流水的客……
铁打的舞厅流水的姐……
回到家,王志强一个人,呆呆地在客厅里坐着,灯也不开,电视也不开,我看他那样子还真有点儿吓人。
怎么了,哪里得罪他了?
开了灯,看他的脸色,铁青铁青。我走过去,像个贤妻,微笑着,温柔地,用手摸他的额头。
额头不烫,没病吧?
“你怎么了?”
“我……被人打劫了……”他像个孩子,这句话一说,我就看见他的眼睛里,好像有眼泪要出来似的。
我看他人不像受伤的样子,所以也不太很担心,“怎么样?没受伤吧?”
“钱抢完了……”
“好多钱?”
“三百,将近三百。”
“算了,只要人没事。”
我安慰他,心里想:真不像男人!
“Call机也抢了……”
这句话一说,他的眼泪真出来了。我又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他怎么那么不小心,让人抢动,好笑的,是看一个大男人,还像女人似的流眼泪。
我拿了毛巾,让他自己擦泪。
“车呢?车没事吧?”
“车没事……”
他哭了一阵子,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下午,他在解放路,遇上一个坐车的,说是到前进路,车开到前进路,又上来两个人,他开始感到不妙,问他们,还到哪儿去。
“放心,不会少你的钱,你只管往前开。”有一个人说。
“那我往前开到底是到哪儿?”
“到刘集。”一个人说。
王志强正要说下去,另一个又问他:“到刘集好多钱?”
“单程还是双程?”王志强当时心里很矛盾,不去吧,眼见得到手的生意,去吧,谁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双程,双程。”
“双程八十元。”
“好,八十就八十。”
车子一直往前开,到了刘集,他们又说到乡下,到什么什么村,王志强不去,死活不去,叫他们付钱,他们说:“你不把我们送到,我们怎么给你钱?再说,我们身上都没带钱,你只有把我们送到了,我们才能给你钱呀……”王志强只好硬着头皮,又往前开。
到了一个路口,他们叫拐弯,王志强一拐过去,就开始后悔,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个人家都没有。
“把钱拿出来!”
三个人,一个拔车钥匙,一个下Call机,一个就拳打脚踢。
钱哪什么的人家抢完了,把他的车钥匙往庄稼地里一扔,就跑了。
好在是冬天,王志强穿的厚,人没受到什么伤害,就是少了钱财。
“算了,舍财免灾,没事……”
人跟钱比,还是人比钱要重要得多。
12月25日
刘歆打电话来,说“龙华”有演出,要我和汪静跟他们一起去看节目。
好长时间都没有到那种场合了,我让汪静等着,我化了一个浓浓的妆。坐在镜前,自己看自己的形象,自己的脸,感到很新鲜。
小杨的车停在路口等我们,汪静娴熟地打开车的前门,坐进去。我打开后门,在烟雾缭绕中,刘敬像一个幽灵似的,露出他的脸来。
“怎么这么慢?真烦人。”
“嗨哟,又烦了你了。”我靠近刘歆,撒着矫,扛他的肩膀。
刘歆往外挪一点儿,“去去去,离我远一点儿,我刚才还在跟小杨说,这个鬼媳妇,扯球淡,再等三分钟,要是还不出来,我们就开路。”
汪静这时倒像个地道的舞厅小姐,她干娇百媚地说:“你敢!”
刘歆换了口气,正经地说:“不是不等你们,要知道,我这车停在这里,遇到熟人……”
“哎哟,算了吧,你有名,人家都认识你。”我知道刘歆,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他怕人家认得他的车,怕人家看到他在等一个年轻漂亮又打扮得很妖艳的女人。
到了“龙华”,他又表现出他的谨小慎微,他一个人在前面走,让我们跟着小杨在后面。
“龙华”的客人空前绝后,门外宣传牌上,写着深圳的飘雪小姐来这里演出。“龙华”的布置,让这个寒冷的冬天,有了融融的暖意,圣诞村,圣诞老人,楼梯上点着浪漫的蜡烛,墙上还挂了一排中国传统的灯谜。
圣诞节在我们这座城市也兴起了几年,而我,却是第一次过。
刘华看见我们,冲我们笑笑地点头:“啊,来了。”我也赶紧送上一个笑脸,“啊,刘姐好。”汪静则肉麻地恭维:“刘姐,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个个人脸上都笑咪咪的,个个人都很高兴的样子。
灯光一直都很亮,那气氛有点儿像广场,而不像舞厅,客人多,而小姐们却不容易坐上台,因为那些男客大部分都带了女友或者妻子或者情人,还有许多是一家三口都来了的。
王冒儿和罗老干部也来了,王冒儿搂着她的大屁股小姐,两人很认真,很默契,很抽疯地跳着舞。罗老干部的小姐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是很差劲儿,姿色没姿色,特色没特色,他们也一直在跳着舞。
我和刘歆也一直跳,灯有点儿亮。我们就跳得很认真,尽量地自我表现。
跳了一会儿,灯又更亮了,深圳的飘雪小姐出面了。
开始人多,舞厅里有点乱糟糟的感觉,可是飘雪小姐一出面,先生太太小姐小孩们,马上都禁了声。我先是坐在包厢里,只听得一阵嘶哑的歌声有点儿像小孩子在唱:掀起了你的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脸。
歌唱得怪里怪气,噪音也怪里怪气。
“演出开始了。”刘歆说。
我就跑出包厢,让在门口,哎哟,这就是飘雪小姐,猛一下子,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
虽然舞厅里开着空调,可我们仍旧是毛衣衣裤毛呢裙,而飘雪小姐却只穿了一种镂花的黑裙子,完全是夏天的装束。黑裙子不仅镂花,而且还镂了两块巴掌大的空白,在左右大腿的外侧,还有一块脸大的空白,在她的光滑的娇嫩的脊背上。
我不知道她冷不冷,她的脸色和嘴唇,化着我在舞厅里甚至在舞台上都从来没见过的妆,鼻子两侧贴着金片,眼圈是绿颜色的,头上戴着一顶红红的,像帽子似的那种假发,脖子上围着一根毛茸茸的,跟她的腰差不多粗细的白围巾,她一扭一扭地从舞台上唱下来,老实说,她的歌声实在是对音乐的践踏,但在场所有的观众,一见了她的这副形象,都会不由自主地忘记了她的声音,而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身体转。
她唱歌难听,说话的声音也很难听,她的这种嘶哑的干涩的声音,根本不应该唱歌的。想想一个人连说话的声音都难听,她还怎么走南闯北来唱歌为生。
飘雪小姐似乎没意识到这些,她还是很自信的样子,港台明星似的在全场扭了一圈,将她的“盖头”唱完,然后,她自我介绍了:“我叫飘雪,是中央音乐学院……”她顿了顿,漫无目的地给观众们抛了个媚眼,用干涩的嗓音,娇滴滴地说:“开除的,我呢,十八岁就到了香港,在那里坐台呀,哎呀,我在那里好好坐台呀,每天都是万儿八千的,可是,一个男人骗了我,他骗得我好苦呀,她骗了我的处女之身,又轻易地……把我抛弃,我呢,是个坚强的女子,我离开香港,只身到内地,成了一名红歌星……好了,我现在给大家唱第一首歌,”路边的野花你采不采,采不采?“她走向那几个年轻仔,忽然地,往那其中的一个腿上坐下去,吓得那几个人连连往后躲,”你采不采嘛?“她坐在那个腿上,很单薄也很娇小玲球的身体,在那年轻人的身上赠了蹭,把那年轻人弄得手足无措,脸红脖子粗,他身后的另一个年轻人凑近话筒,小声说:”不采“。
“哎呀,不采白不采”,飘雪小姐大声说,站了起来。
乐队还是龙华的乐队,《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伴奏起来了,飘雪像个神经病似的,满场乱窜,每当一唱到“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她就改成“路边的野花你采不采”,并且还非把无线话筒伸到男观众的嘴边,非要人家回答她“采不来”。那些男客人显然都没见过这阵势,个个吓得往后躲,没人回答。
飘雪小姐唱的第三首歌是《我一见你就笑》,在唱这首歌之前,她用了很大的篇幅在表演。我对面的长沙发上,坐了六七个中年男人和几个中年妇女,人家正疑疑惑惑地看深圳来的节目,飘雪小姐忽然走过去,坐在其中的一个人腿上,春天的猫似的,嗲着嗓子,“哎呀,我可找到你了,就是你了,在香港,那一年,我才十八岁,你爱上了我,哎呀,你还赞美我,说我漂亮,说我身材好……”她一边说,一边表演,好像三级片里面的女主角,她搂着那个男人的脖子,把她的半露乳房贴上去,刚好贴在那个男人的嘴边上,她扭动耸动的身体,真的有点儿像在表演三级片“哎呀你不记得了,你好没良心,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你,在找你,哎呀,我要你,我一见你我就想要你,忘了吗?
哎呀你忘记了吗?那时候,我才十八岁,还是个处女,你说你一见我就想要我,哎呀,我感觉到你的小腿腿了,你的小腿腿美不美?你还记得我的小嘴嘴吗?哎呀,我的小嘴嘴想你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想你,哎哟,我要要嘛,我要要嘛?
我一见你就想要嘛,哎哟哟,哎哟哟……“她变换了姿势,由坐在那个人的腿上,改为骑在那个人的腿上,除了衣服是穿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