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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受苦,我们已经倒霉了八年,不能再倒霉下去了,阿灵虽然这几年得宠,谁能保证大将军会再宠她几年?嗯?”
“你说得对。”阿乔揩了揩眼泪,挤了个笑说。“阿灵这两年看你看得很紧,只要是能在大将军面前露脸的差使,一定不让你沾上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猜她肯定怕极了你,怕大将军会看上你的美色,夺走她正宫娘娘的地位。”
“你说什么呀。”魏婴蹙了蹙眉。
“别不相信,阿灵自己就是这样引诱大将军的,而你又比她年轻时美上好多倍,她怎么会不怕?换成了我,早怕死了。”阿乔正经八百地说。
“我不会和她走一样的路。”魏婴的声音变得生硬。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阿乔拿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语带警告。“她哪里能晓得你的心思,所以你还是提防着她比较好。”
魏婴没有情绪去想阿灵的事,她满脑子全被房扬古娶妻的事占满了。
“走吧。”魏婴无力的抬头望了望天,慢吞吞地说。“太阳快下山了,今晚不知道会不会下雪,咱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听到房扬古回来的消息,魏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生火的动作,一颗心怦怦乱跳了起来。
所有的丫头、仆人们全兴奋地丢下手边的工作,好奇地冲向大厅,每个人都想看一看少将军夫人究竟生成什么模样。
魏婴如坐针毡,恍惚地丢着柴火,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不顾一切地跟着大家走了出去。
阿乔忙将魏婴半拖半扯的拉回来,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疯啦!咱们上次不小心走出下人房,被阿灵打得半死的事都忘得一乾二净了吗?”
“别拦我,我要去看看少将军,我要知道他是不是把我忘了——”魏婴泪盈于睫,拚命从阿乔手中挣脱出来,提着裙襬直奔大厅。
阿乔怕她出事,忙跟在她身后。
魏婴有太长的时间没有离开过下人房了,光是一个夹在下人房与大厅之间的花园,就让她转了老半天才转出去,当她远远看见一堆丫头、仆人挤在大厅窗边探头探脑,心下一颤动,整个人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扯着、迷茫地,完全听不见阿乔惊慌的喊声,一心一意只想冲上去、冲上去——
远远的,她看见房扬古模糊的身影,轰然有泪冲进了眼眶,心中热血澎湃,思念令她顾不得一切,她像飞的一般,直直奔进了大厅。
魏婴突如其来的出现,令原木喧嚷热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魏婴泪眼婆娑的看着房扬古,哽咽地喊了声:“少将军——”
房扬古震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困惑,仔细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她身穿粗布衣、发丝零乱,脸上带着汗水与泪水,颊边还沾着些许黑黑的灶灰,虽然模样狼狈,却掩不住那种夺魂摄魄的惊人之美。
魏婴的容貌震慑住了大厅中的两个男人,尤其是房庆绪,眼神万分惊讶地盯着魏婴,移也移不开。
打扮得异常娇娆的阿灵,见魏婴冲进大厅里来,猛然吃了一惊,厉声怒喊:“楼婴!你是什么身分,竟敢如此放肆,还不给我跪下!”
房扬古惊愕地站了起来,想不到“她”竟然就是魏婴!
阿灵的怒骂声惊醒了魏婴,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她慌忙跪了下来,觑着大厅中所有的人,诚惶诚恐、恭恭敬敬地磕着头。
“奴婢叩见大将军、少将军、大将军夫人……少将军夫人……”
房扬古瞪大了眼睛看着魏婴,胸口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猛烈撞击着,他正想上前扶起她,忽然听见阿灵怒喊着:“来人哪,把她给我拖出去!”
“谁敢动她!”房庆绪和房扬古同时出声喝阻。
厅上的几个人一时之间都呆住了,房庆绪与房扬古冷冷对望着。
房扬古的反应让房庆绪陡然间想起了魏婴的身分,这才知道她就是房扬古曾经向他提起过的那名小女孩。
身穿狐裘的齐珞,敏感地注视着魏婴,魏婴绝美的容貌令她感到不安,坐在一旁的阿灵亦惊得面无人色,当她一听见房庆绪出声,就知道一直担心的事情果然就要发生了——来不及了——
房庆绪很快地站起身,抢在房扬古之前走下座,将魏婴从地上扶起来,拉到自己身旁的位子上坐下,无视众人的目光,笑咪咪地问着魏婴。
“你是夫人房中的丫头吗?怎么我从来没看过你呀?”
魏婴尚不解人事,不懂房庆绪为何阴阳怪气的看着她,似乎想一口吃掉她。
“奴婢是下人房里的丫头,还不配侍候夫人。”她战战兢兢地回答。
房扬古心中一恻,他急着想知道,这几年来,魏婴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房庆绪拉起魏婴的手摸了摸、看了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俏丽的脸蛋,只觉得她像极了遥远记忆中深深爱过的一名女子。
“真是可惜了这双手,做了不少粗活吧?”房庆绪疼怜地问。
魏婴没有留意房庆绪古怪的表情,只悄悄望了房扬古一眼,声音透着一股化不开的怨意。“奴婢出身低贱,承蒙将军府肯收留,做点粗活又算得了什么。”
“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事都不必做了,我会派两个小丫头侍候你,好不好呀?”房庆绪公然在大厅上讨好魏婴,意图已经分外明显了,但魏婴仍不自觉,只是疑惑地看着房庆绪,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房扬古冷眼看着房庆绪慰热的反应,心里一阵一阵发颤。
房庆绪一边盯着魏婴的脸蛋,一边啧啧称奇。“台古,你看看,她长得还真像魏姬呀,真没想到,以前得不到魏姬,今天居然还能得到这个酷似她的女子,实在太意外了。”
房扬古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看见魏婴的脸色逐渐发白,多半忆起了自己爹娘惨遭灭门的记忆了。
他的耳际轰轰乱响,魏婴一直以为杀她爹娘的人是齐国兵,如果让她知道,亲手杀了她父王、逼死她娘的人就是她眼前的房庆绪时,会怎么样?
一定会恨他恨得发狂了!
“公公。”齐珞忽然开口,眼神颇为惊疑。“府里怎会藏着一个连公公都没见过的小丫头?”
“我正觉得奇怪。”房庆绪转头看了阿灵一眼,没好气地问:“我看是你搞的鬼吧?”
阿灵多半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了,她脸色惨白地反问:“大将军莫非有意纳楼婴为妾?”
“有何不可?”房庆绪不悦地皱眉。
魏婴一听见“纳妾”两个字,惊恐地望向房扬古。
房扬古深深吸气,心中五味杂陈。此刻,他无法当着齐珞的面阻止父亲的企图,怕自己对魏婴的过分关心会给她惹出祸来;齐珞是齐国的三公主,万一动念想对付魏婴,根本是件易如反掌的事,他也不是没有发现,齐珞的视线从魏婴出现起就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他咬着牙,不动声色,极力思索着该用什么方式阻止这件事。
房庆绪喜孜孜地问魏婴:“大将军要纳你为妾,可好?”
“不可以。”房扬古冷冷地打断,咬了咬牙说。“爹要纳谁为妾都行,唯有楼婴不成。”
“为什么?”房庆绪脸色一沉,瞪着成天和自己唱反调的儿子。
房扬古临时想出了借口,不疾不徐地说着:“和赵王签订停战盟约时,我曾答应过赵王,他若送我一块封地,我便送他一名绝色美女,而楼婴……就是我打算送给赵王的人。”
魏婴如遭雷极,只觉得天地变色,一颗心狠狠地往下沉陷,并不知道这是房扬古为了救她才顺口胡诌出来的话。
房庆绪脸色发青,恶狠狠地说:“挑别人去,楼婴我要定了。”
房扬古轻笑了两声。“爹,这只怕由不得你,停战盟约是我签的,战争是我打赢的,爹该不会想为了一个楼婴而坏了大事吧?”
房庆绪气得眼前金星乱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房扬古以为目的达成,正想松口气,没想到却听见魏婴开口说道:“奴婢不想去赵国那么远的地方,再怎么说,留在这里当大将军的姬妾也比去那种陌生的地方好。”
房扬古惊愕得跳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盯着她。“你胡说些什么?”他低吼。
魏婴的意识恍惚,只觉得内心深处一阵刀刺般的剧痛。她咬着唇朝房扬古跪下,凄怆地看着他和齐珞,低语着:“奴婢还没有机会恭贺少将军的新婚之喜——”
魏婴眼中的忧伤和惆怅令房扬古浑身一颤,只听见她低低吟诵着——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鴈;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如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房扬古听出来了,这是“诗经”中用来祝贺新婚夫妻的句子,他凝视着魏婴忧伤的眼神,想起多年以前,他对她说过的那些玩笑话,无端的感到心痛。
齐珞冷眼看着魏婴,不需费力去猜,也看得出魏婴与房扬古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她藏不住妒意,丝毫不领魏婴的情。
“我和少将军的婚姻不需要一个小丫头的祝福,我真想不到,将军府里的丫头竟然还读过诗经,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她冷笑。
魏婴愕然,愣愣地不知该怎么回话,只好低下头不敢吭气。
房扬古按捺不住,语气带着怒意,反嘲了回去。“我要求楼婴多念些书,是要让她知道,一个女子除了容貌之外,还必须懂得知书达礼,否则我也不会考虑将她送给赵王了。”
想不到这句话并没有伤到齐珞,反倒严重刺伤了魏婴,她愈来愈相信,房扬古要她念那么多的书,原来是早就预备好要将她献给赵王的了。
“再怎么知书达礼,奴仆毕竟还是奴仆,就算攀龙附凤了,也永远只是个姬妾而已,当得了正室吗?”齐珞鼻中发出一声轻哼,语气咄咄逼人。
房扬古听了,顿时怒不可遏,他霍地站起来朝外走,一面对魏婴大喊:“楼婴,跟我来,我说过回府之后要考考你……”
“不必考了。”魏婴打断他的话,痛苦和绝望已让她失去了神智。“我绝对不去赵国,我愿意当大将军的妾。”
见房庆绪面有得色,房扬古欲在胸口许久的怒气瞬间爆发了,他气得理智尽失,一把将魏婴从地上抓起来,蛮横地将她拉出大厅,穿过众人惊异的目光,然后一路拖向花园静僻的角落里。
“你干什么?”魏婴奋力从他手中挣脱,委屈地大喊。“我不是你的东西,凭什么让你送来送去——”
“傻瓜。”他揉了揉她的头,叹了口气,耐心解释着。“你难道听不出来,我是为了替你解围的吗?怎么可能把你送给别人呢?我只是不希望你真的被我爹看上而已。”
魏婴疑惑地瞅着他的眼睛,从他眼中找到了熟悉的温柔,这才相信他没有骗她,但是现在替她解了围又能怎么样?徒增她的痛苦罢了。
“事到如今,被谁看上都不重要了。”她的心疼得很难受,无奈又无助。
“怎么能说不重要!”他握住她纤细的肩,一接触到她半忧半愁的晶莹眸子,禁不住心一动,他抽口气,柔声说。“这么多年没见到你,想不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也变得这么美了,我有很多优秀的部属,找机会,我会替你物色一个好男人,让你当正室夫人,好吗?就当是这几年我没有好好照顾你的补偿。”
魏婴痛苦得闭上眼睛,泪水自眼角溢了出来。
“不用费心了,任何人我都不想嫁,我也不当什么正室夫人,我才不在乎,就把我丢在下人房一辈子吧。”她止不住话音里的抖颤。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话别这么任性。”他轻哄着。
“你也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又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话?”魏婴哭出声来,怨他不懂她。
房扬古蹙着眉,一头雾水,不了解自己所说的话有哪里不恰当?
“到底怎么了?这几年来,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当时离开并不知道会拖了八年才回来,你一定气我把你丢在这里任由阿灵欺负吧?”他轻轻执起魏婴的手,魏婴突地奋力甩开他,把那双粗糙的手紧紧藏在身后。
“我所吃的苦不是你能了解的……”她的泪水扑簌簌地滚下,凝视着他俊朗的眉目,心狠狠抽痛着。“自你走后,我没有一天不盼望着你回来,就算吃再多的苦我也不怕,但是……终于等到你回来的这一天,你却……带着少将军夫人回来……我……我……”她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房扬古怔呆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初初长成的少女,竟对他——
他的脑中一片混沌紊乱,八年当中,他虽然也时时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