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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考得很周延,陪我是浪费时间,你值得更好的女人……至少是健康的女人。”逞强的道出违心之论,其实她好想拥着他一辈子,谁也不让!
“你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江子霖沉着声训斥起来,“完全没考虑到我的心情,更没有想到你的家人,竟然没人知道你生病的事情!”
何繁钰别过头去,没人知道当医生宣布她确定罹癌后,她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她发怒过、咆哮过、哭过,那种被宣判死刑的感受,没有人能体会!
她只单纯的想用自己的方式度过余生而已,她错了吗?
“我是真的想再娶你,再次确定要跟你一辈子走下去,一辈子,何繁钰!”
“但我的一辈子快到了。”她的声音充满灰色氛围。
“那又怎样?我陪你走到底!”他耸了耸肩,“说下定明天换我被车撞到,只剩一口气躺在病床上,等着见你最后一面。”
“你神经病吗?”何繁钰气得用力打他一下,举这种例子烂透了。
“反正我要陪你走到底,你最好是不要再搞离家出走这一套。”江子霖懒得说太多,直接敲敲车窗,示意苏妤莹打开车门锁。
“为什么我觉得你语带威胁?”她挑眉。
“因为,”他退着先出了车外,再抓住她的双脚,往外一拖,“我就是在威胁。”
“哇——”何繁钰放声尖叫,她双脚被拉出车外,紧接着江子霖弯身入车内,一把将她抓了起来,一甩,就往肩上扛。
只见西装笔挺的他,肩上扛着一个手忙脚乱挣扎着的女人,伴随着叫骂声,迈开大步直走向医院的急诊室门口。
“把我放下来!江子霖!这样很丢脸!”
“你是急诊病患,要有点病人的样子。”
“我叫你放我下来,你这人是耳背了吗?”
自动门开了,里头的医护人员警戒的瞪着他们。
“这个是急诊患者。”他指指肩上那个蠕动的人,“病床推过来。”
“先生,先把她放下来,这位小姐怎么了?”护士连忙上前,不知道是怎样的病患,怎能扛在肩头走?
“她罹患癌症好一阵子了,不来检查也不做治疗,算不算急诊病患?”看着病床来了,江子霖一骨碌把她往床上放,还不忘用大手压住她的身子,不容她逃离。
医护人员面面相觎,接着所有人火速动作,直接连人带床的往急诊室里推。
江子霖跟在旁边,大掌压住她的胸口,让她挣扎不得。
“江子霖!”她气得咬牙切齿,这下丢脸丢到家了!
“有本事等你好一点再来跟我PK。”大爷嗤之以鼻的笑了,那用鼻孔看人的模样,让何繁钰火冒三丈。
“先生,请在这里等待。”护士将他拦了下来,把何繁钰往内推了进去。
这时候,何繁钰才惊觉她回到了她最恐惧的医院。
她使劲抬起头,慌张的看向渐远的江子霖。
“给我好好活下去。”他用嘴型跟食指,比着她这么警告着。
不准她再逃、不准她逃避,一切有他在,那女人到底是在怕什么?
他已经白痴的放手过一次,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大小事,他死都不会放!
第十章
经过保镳盯梢、何家人轮番镇压、江子霖亲自陪同之下,何繁钰总算完成了最精密的检查,并准备进行切除手术。
令人意外的是,她的癌指数没有升高,也没有恶化的情况,苏妤莹归因于小俩口很愉快的生活,因为心情快乐,自由基自然不会一再产生。
至于发烧的原因来自于淋巴,癌细胞本来就太过接近淋巴,甚至早先就已经存在,而唯有淋巴癌在初期时会有发烧的现象严重。
由末期转为初期,大家的心情一下子从地狱飞升到了天堂。
江子霖原本决定为了何繁钰留职停薪,但是被她大骂一顿,说生病的人又不是他,怎么能把公司扔下不管?像她是抱着病都想爬去公司上班,所以不希望他为了她改变原本的生活型态。
他能陪在她身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呢,决定要切除了吗?”苏妤莹抽空来看她,她当然住在特别病房。
“嗯。”何繁钰回答得有点不情愿。
“是怎样?快点摘除快点好啊!”苏妤莹怪她太龟毛,忍不住叨念,“你这次没恶化是走狗屎运,再拖下去,铁定夜长梦多。”
唉……何繁钰忧心的看着自己的胸部,都已经很平了,现在还要切掉一边?
“老姐,你不必担心,你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何繁亮献上果汁一杯,孝敬姐姐。
“什么条件?”她好奇的眨动双眼。
“你本来就很平了,就算切掉一边,也完全不会有大小边的问题。”何繁亮笑得一脸灿烂,“而且我记得你切掉的那边本来就比较大,这样以后就平均了耶!”
“伺繁亮!”抓过手边的东西,何繁钰就往老弟头上K。
“噗,哈哈哈……”苏妤莹放肆的大笑起来,“说的真贴切!何繁亮。真有你的。”
“妤莹,你不要跟着一起闹!我就最介意这件事,你们还一直念。”何繁钰气得果汁也不想喝了,往桌上随手一放。
“姐,那是我亲自打的耶,你一定要喝啦!”何繁亮自动过来挨打,“我让你打,快点喝!”
病房里一阵喧闹,让门外的江子霖不觉莞尔。
真好,如果小钰天天心情都能这么好,那就太完美了!
“真吵!”他绷着脸,推门而人,“什么事讲得那么开心?”
“没有啦!”何繁钰红了脸,用眼神威胁好友不许说。
“没什么,我们在讨论繁钰切除之后的后遗症。”苏妤莹依然掩不住的拚命窃笑,“何繁亮说她再怎样都一样子,根本不需要担心。”
“苏妤莹!”病人大声抗议。
唔……江子霖很认真的思考她的话,眼神大方的当众落到何繁钰的胸上,据他所知,真的不会差太多。
“说的也是,”江子霖还很认真的跟他们讨论起来,“一般都有义乳的问题,小钰就没有了。”
“哇哈哈!哈哈……”苏妤莹笑到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江子霖,“他最了解你胸部了,他说的一定最真!”
“江、子、霖!你干么跟他们同一个鼻孔出气啊!”何繁钰又羞又气,下意识的压住领口。她有平到这种地步吗?
“我又没说错。”他倒是笑吟吟的走到她身边,俯身给她一个吻,“不管有没有胸部,反正我都会爱你。”
喔!何繁钰满脸通红,拿起枕头把自己埋了进去。真是够了!这种话他怎么说得那么自然啦!
“姐夫讲情话都这么直接吗?”何繁亮挑高眉,觉得乱没情
“这种话干么拐弯抹角?我这么说也是让小钰明白,她根一本不需要在乎胸部大小,反正都有人要了。”江子霖说得正经八百。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何繁钰终于拿起枕头往他身上砸,“越说越不害臊?”
“你会害臊?”这句话,竟然是房间内三个人异口同声喊出来的。
呜……何繁钰气恼的又把自己往枕头里埋。真是讨厌,病人都是这样被欺负的吗?
“好啦,说认真的,什么时候进手术房?”苏妤莹笑着擦泪,趴在病床栏杆上的她,正露出乳沟刺激着正对面的何繁钰。
“下礼拜五晚上。”江子霖挨着何繁钰坐了下来,自然的又把她搂进怀里,“你们那天能不能请个假?”
“请假不是问题,律师事务所是我自己的。”苏妤莹看向何繁亮,“他是吃人头路的,他比较麻烦。”
何繁亮没说话,只是比了个OK。开溜对他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问题是……
“我开刀忙的是医生,你们这么多人来干么?”何繁钰没好气的说:“基本上,连我也是无意识状态,没必要劳师动众。”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会在外面陪你,至少你一醒来就能看见我们。”何繁亮早打定主意会陪老姐到底。
“是吗?江子霖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瞧你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苏妤莹挑起一抹笑,“开刀前想做些什么吗?”
“没错,我想结婚。”
咦?何繁钰非常诧异的抬头看向他,杏眼瞠得都快跟铜陵一样大了。
“星期五结婚?”她惊呼出声,怎么都没跟她商量?
“新娘子不知道?”苏妤莹啧啧称奇。
“嗯,我希望这件事早了早好,她早就应该叫江太太了。”
“我之前就是江太太了……啊,这不是重点!”何繁钰深吸一口气,“为什么要赶在我进开刀房前结婚?我们可以开完刀再结婚啊!”
一瞬间,苏妤莹跟何繁亮交换了眼色。
因为手术有太多风险,有时候一个小手术,都有可能让病人死在手术台上,更别说是癌细胞摘除了。
他们想,江子霖应该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希望无论如何要在这之前结婚。
“我不想拖,免得你又变挂。”江子霖淡淡的应着,“不是搞离家出走,就是扔离婚协议书,我担心你切除完出来心情不好拒绝我,或是化疗掉发后拿这个做文章。”
何繁钰抿着唇没吭声,斜睨着他,似乎在等待实话。
“你在怕我进去就醒不过来了。”她不想拐弯,直截了当的说。
“没有。”江子霖直视着她,“我从不担心这个。”
依照何繁钰那种强得要死的个性,生命力应该也跟牛一样强吧?
“那何必这么赶?”她主动离开他的怀抱。
“因为我想娶你,我想赶快娶到你!”江子霖终于按捺不住性子,音量大了起来,“你知道为了这件事,我所有的计划都乱了!你一旦开了刀,等到你恢复后,还要多久吗?”
搞了半天,是为了行程?
“我不能忍受一天拖过一天,只要你一天没嫁给我,我的心就下踏实!”他竟然气得大吼起来,跳下床开始定来定去,“你要是又给我上演一套失踪记、再叫我去找别的女人的戏码,我会气疯!”
之前的许诺、那个求婚,他要趁着何繁钰还在眼前时,逼她兑现!
他气冲冲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大家熟到不能再熟悉的戒指,冲到何繁钰面前晃。
“嫁给我之后,你就不会再搞那么多花样了。”
“我没搞花样!我那样做是很认真的在体贴你耶!”为什么听他说了一大串,好像都在责怪她似的。“我不希望变成你老婆后,你对我会多出一份责任感,这样你要怎么找新的女人?”
“闭嘴!何繁钰!”就是这套理论,听得他一肚子火。
啧啧……两位旁观者无力的摇摇头。
新娘子到底是搞懂了没有?新郎就是知道她这该死的想法,才决定先用婚礼套住她!
套住了,就不会再存有什么一个人度完余生啦、祝福他再找个新的女人这种烂想法。
何繁亮悄悄的退出病房,苏妤莹马上跟进,里头又开始吵得不可开交,听太久会脑神经衰弱。
“你姐有时候挺死脑筋的。”
“那表示她很爱姐夫。”何繁亮叹了一口气,“她那种个性的人,能为别人想到这一层,已经是很不得了了。”
病房里随之安静下来,何繁钰有些腼腆的瞧着江子霖。被他刚刚那番带着点激动,还乱没情调的话给感动了。
她至今还是不认为自己的想法错误,她真的认为未来某日,如果她病人膏盲,就不该再拖累任何人。
但是,她现在不是病人膏盲的人,只要切除,并认真做化宁,好转的机会相当大。
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去想那些东西呢?
“下星期开刀之前,我会嫁给你的。”她幽幽的开口。
原本还站在床头的江子霖闻言,立刻回首,激动的向上前去拥住她。
幸好,她没有再说出什么让他想掐死她的话来。
何繁钰也深深的回拥他。有子霖陪伴,什么事都不需要再害怕。
“那天要开刀,医生会让我出院结婚吗?”
“我们在病房里结婚。”
他全都考虑进去了,会有双方的至亲、公证人到场,他们会在这间病房里结为夫妻。
“你不要唬我喔,现在要登记才算夫妻!”她咕哝着。
“等你出院我们再登记。”他以手梳着她紊乱的鬈发,“所以你得赶快康复到可以出院的地步,否则你欠我一个身分。”
“话都你在说。”她吃吃地笑着,有些累了,往后靠去。
江子霖立刻为她调整病床的角度,自个儿也坐了上去,充当她的最住靠垫。
外头的夕阳很美,火红一片,冬天日光时间很短,才五点多,天色已渐渐昏暗。
“蜜月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他喃喃说着,“就在国内,让你安心养病。”
那问该是她生日礼物的木屋,还在湖畔等着主人到来。
她依偎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