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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冰点玫瑰
作者:风淮黎
男主角:季尹诺
女主角:程梦渝
内容简介:
世上有什么比她更不幸的事?
在荒山野岭救她一命,换来免钱牢饭,
在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惹上这个小麻烦?
做尽绝事,却又楚楚可怜的哀求他原谅,
是天使是魔鬼?教他又爱又恨,生不如死,
他实在不明白她为何刻意隐瞒真相,
让他选择恨,但又放不下爱她的心,
既然如此,他决定放手一搏,
如果她真爱他,再多考验他都愿意承受……
凝泪为冰,她让自己成为冷藏的多刺玫瑰,
只为多年以后为他而绽放,
自童年开始,她的心死始终系在他的身上,
但上一代的恩怨致使他们不能相守,
而且她也不得不顾及她孪生姐姐的感受,
亲情和感情都教她难以抉择,
她只有默默付出她的爱,
希望有一天他能放下仇恨接受她……
正文
永远的阳光子民 风淮黎
小时候经常在车站看见脸上有着青色黥面的原住民妇女,当时以为那是一种彩妆,她们衣着色彩鲜丽,说着听不懂的话,因为距离,因为生疏,加上大人片面的描述,对这么一群不同于平地的人,有着好奇,也有些害怕。
上学后,班上有个同学每天都要父母押着上学,父母一离开,她就哭得天崩地裂,要跟着父母一起回家,不肯留在教室,常常逃学,后来她成为风风最要好的朋友,从国小到国中一直都同班,她是个泰雅美女,刚开始怕生,熟了之后活泼开朗,风风的童年因她而多了许多欢笑声。
高中时到埔里参加作文比赛,遇上了一垃圾车的俊男美女,他们是从信义乡信义高工出来参加县运的选手,他们坐着垃圾车,但他们快乐地高歌着,爽朗的笑容让风风觉得他们坐的是阿波罗的飞天日车。
在工厂打工时,认识了来自兰屿的小青,她十六岁,向往读书,羡慕当时是高中生的风风,地念建教合作班,那是她惟一再升学的机会,她珍惜着,也期待自己长大,能够半工半读,可以赚钱养家,也能充实知识,再多奢求一点,偶尔到附近风景区玩玩,小青让风风觉得自惭,她连读夜间部都是奢望,风风却常常厌倦读书考试而无病呻吟,但小青总是带着灿烂笑容。
高三转学后,风风隔壁班也有个泰雅美女,很巧地和风风同名,她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深远的眼眸总是放着热情,有她在的地方,就有着嘹亮悠美的歌声,而风风的同班同学小玲,则是文静少自信的泰雅女孩,她虽不亮眼,却很有爱心,不多话总是默默地在一边照顾别人,逢人点头微笑。
阿花是个婚姻不幸的泰雅少妇,有时身上带着伤痕,说起委屈,脸上流着清泪,心情郁闷就藉酒消愁,同时阿花也有着好歌喉,开心的时候唱快乐的情歌,难过的时候唱悲伤的情歌,阿花的悲伤不会超过一天,她每天有不同的烦恼,同时每天都可听见她的笑声。
秀美有环山奇女子之称,她是头目的女儿,环山部落的公主,让日本军官心醉不已的环山第一美人,曾为爱自杀,经历两次失败的婚姻,独自抚养两个孩子,供他们出国留学,子女学成都留在国外,秀美独自守着环山的一片果园,看似孤独,笑容依旧在。
阿镇是头目的孙子,英挺俊帅,日本早稻田大学的博士,国立大学工学院的副教授,他离开山林成功地打入平地人的社会脉络,也回到山林依然与他的文化密切融合,当他倾听半醉的父亲说着半流传、半创作的泰雅神话时,脸上有着了解而欣赏的骄傲,他那不识汉字的父亲永远是他的英雄。
这些人在风风的生命中,是过客,却留下鲜明的侧影,月亮走过的日子,有光环,也有阴暗,但风风觉得世俗的成败,都无法抹灭他们的生命力。说实在的,从现实的角度看,就台湾的历史而言,原住民是不被时代善待的子民,然而风风始终在他们身上看见阳光的照耀,觉得他们是阳光之子,不具文化优势的他们,依然热情绽放他们的生命力,于是,季尹诺这个阳光少年就这么从字里行间跳出来,当上这本书的男主角。
让季尹诺出于赛夏族,理由很简单,赛夏有位坚毅的英雄,姓日。太阳是赛夏族的图腾之一,赛夏族的汉文姓氏中日姓就是太阳图腾的转化。在光绪年间,苗栗南庄的赛夏子民在他们的民族英雄日阿拐的领导下,勇敢捍卫他们的家园,先是与汉人开发部队展开多年的拉锯战,后来是结合新竹、苗栗各部落,对抗日本人,他是个不轻言放弃的斗士,却不是盲目牺牲的烈士,在战与不战之间,他有完整而长远的考量,当然这样的英雄不止在赛夏,翻开台湾原住民的奋斗史,随处可见,风风只是觉得原住民同胞给我的印象,浓缩为一点,就是他们的热情及他们淳厚的心性,乐观爽朗,他们是永远的阳光子民。
第一章
平稳舒适的商务客舱中,一名金发男子在公文包中拿出了一本商业休闲杂志,循着目录打开特定的页数,映入眼帘的是一祯彩色人像,相片中的美女有一双慑人心魂的美目,褐黑的秀发鬈着自然的波浪垂在肩后,精致的五官以完美的比例组合在瓜子脸上,神情冷淡中透着自信,粉紫的洋装更显高贵神秘的气质。
相片的上方打上了红色艺术字体:冰点玫瑰。
下面有着一行黑体字:寰宇企业集团的副总裁程梦渝,聪明、美丽、能力强、学历显赫,商界的公子们都说她高傲冷漠是株绽放在冰点下的玫瑰,冷而多剌。
金发男子专注地看着这篇报导,全部看完之后,讶异地对着邻座男子说:“季先生,寰宇的副总裁只是虚位,并不在商场发展,反而从事教育工作,但是写出来的合作企画有如商场能手,真让人意外。”
季尹诺看了一眼杂志,“吉米,重点在寰宇的企业方向。”他把手上一篇精详的寰宇经营策略分析报导递给随行助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各位旅客,本班机即将降落桃园中正国际机场,请将您的安全带系好,谢谢您的合作,并希望很快可以再度为您服务,祝您旅途愉快,再见。”空眼员柔美的声音传来,勾起季尹诺心湖的阵阵涟漪,十二年没踏上这块土地,如今就在脚下了,若不是为了参加使他再生的好友意义不凡的婚礼,他终此一生都不想再到这个伤心地。
“季先生,一会儿我们是直接到宣总裁那儿,或是先和寰宇公司接洽?”吉米打断了老板的沉思。
“靖涛会来接机,寰宇那儿改天再进行,先将报价单传真过去就好。”
吉米自己刚刚怀疑看到上司平淡的神情,在提到寰宇两个字时,似乎有那么一点的火光,跟在上司身边也有几年了,除了那一零一号的面无表情,吉米没有见过这石膏像有任何的情绪。
沉默、认真、专注、面无表情几乎是东方杰出男人的标志,吉米的直属上司季尹诺是这样,他的大老板泛雅集团的总裁宣靖涛也是这样,有时候他实在不明白,是不是面无表情在东方社会是一种价值很高的审美观?明明是两个长相出众挺拔的英俊男士,非得摆那张一点变化都没有的石膏脸才有吸引力吗?
偏偏他们真的有吸引力!他那些浪漫得无可救药的法国女性同胞,一致认为那没有表情的表情,有着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迷人得不得了。
“季先生,听说宣总裁来台湾就冒出了个可爱的儿子,你会不会也有个儿子流落在台湾的某个角落呢?”吉米突然想挑战一下东方杰出男人的表情。
季尹诺冷淡地看吉米一眼,“有可能,如果我的逃妻给我绿帽子戴的话。”
结果不堪刺激,目瞪口呆的是那不自量力的挑战者,“什么?!你结婚了?”
“我说过我未婚吗?”季尹诺在空姐们欣赏的注目下,信步走下飞机。
当实际踏上这片土地之后,过去的爱恨情仇一一袭上心头,感觉竟然不那么强烈了,难以理解,曾经是那么恨、那么痛的往事,一幕幕竟像回放的影片一样,情节熟悉,感情却麻木了。
也好,如果能彻底忘掉那些个不愉快,淡了也好。他顿时感到这一趟也许是来对了。
走进机场的接驳车,随意地往外头看了一下,惊鸿一瞥,邻近那班接驳车中一位丽人的倩影,撼动了他暂时得到宁静的心头,猛然一震的悸动让他呆了几秒,再看个清楚,已经找不到那个身影了,季尹诺呀季尹诺,你还是这么没志气,不过是个相似的身影而已,就算是那负心的人儿出现,你都不该再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否则你这些年白活了,他严厉地警告自己。
走到入境通关处,不自觉地,他的眼光不听话地往整个大厅扫了一下,看见了刚刚让他错认了的身影,是那身粉紫洋装吧,同样高挑的身材,气质相近,但这女孩五官精致得有如仕女图中走出的古典美人,脸上写着不解人事的单纯,而“她”极其工于心计,经过十二年的历练,只怕更加干练了。
宣靖涛专程到机场接前来参加他婚礼的好友,车子才到机场停车场,就看见宝贝儿子和儿子的干妈汪静娟及她的追求者靳培凯。
把车停在他们旁边,一问之下才了解,儿子是他的准新娘紫莺让培凯带来接两位学成归国的干妈,静娟脚扭伤了,培凯先处理她的伤,而儿子的另一位干妈梦渝在飞机上发烧,必须通过检疫,还没出来。
所以他随即带着儿子进候客大厅接梦渝,让培凯专心处理静娟的事。
一进候客大厅,宣靖涛就看见了季尹诺和吉米,“尹诺,这么早到?”
“班机早到了半小时。”季尹诺从一堆资料中抬起头来。
“帆帆,这位是季叔叔,爸爸的好朋友和好助手,这位是吉米叔叔。”宣靖涛和儿子介绍着。
“季叔叔好、吉米叔叔好。”苏映帆有礼地向两人问好。
“我儿子。”苏靖涛骄傲地介绍着。
季尹诺打量了一下苏映帆,毫无疑问的是靖涛的儿子,心下着实为好友感到高兴,这孩子长相完全是靖涛的翻版,那落落大方的大家风范,从小就显露了。
“尹诺,请你们在这里坐着等一下,我先接个人。”宣靖涛说明道。
“回头见。”季尹诺答道。
宣靖涛很快就看见走得巍巍颤颤的程梦渝由检疫站过来。
“梦渝。”宣靖涛跨步上前扶着她。
“梦渝妈妈,恭喜你完成学业。”苏映帆踮着脚,送上花。
“谢谢!”程梦渝在头痛欲裂的当头,看见了小宝贝,感到宽慰了一些。
就在她弯下腰接花的同时,苏映帆亲着她的脸颊,她看见了前方的一张脸,整个人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爸爸,梦渝妈妈的脸好烫。”苏映帆担心地说。
“你梦渝妈妈发烧了,等一下爸爸会带她去看医生。”宣靖涛对儿子说。
“梦渝,先去看病好吗?”宣靖涛轻声地问。
程梦渝完全没听见他说什么,满眼、满脑都是刚才偶然瞥见的那张脸,是烧昏头了吗?她自问道。
“梦渝!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紧?”宣靖涛担心地唤着她。
“没关系。”她又瞥向刚才的方向,只见一个金发的外国人坐在那儿。
心中有股失落,同时也有着解脱,看错了,但为什么会错认?已经好久好久没起的波澜为何会突然席卷过来呢?忘了吧,不是答应自己不要再想的吗?再想也是没有用的,程梦渝,忘了吧。你做得到的。她在心中对自己交代着。
就在程梦渝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时,季尹诺也在洗手间武装好自己走回来,他为先前的情景所震撼,真的是她,那个曾经毁他一切的负心人出现在他面前了,他曾经想过千万遍再相逢会是什么样子,会恨得上前掐死她,或是痴得深深拥她入怀,但怎么也料不到是这样,她居然会是好友孩子的妈妈。
靖涛的儿子叫她妈妈,他听得清清楚楚,靖涛对她关怀备至他也看得分明。不是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她会再结婚,毕竟十二年前嫁他时,她才十八岁。也想象过她带着孩子与他狭路相逢的景象,他会毫不迟疑地讪笑她。但眼前他麻木了,对她理不清的爱与恨再也没有理清的可能,她居然是靖涛孩子的妈妈?老天真的开了他一个大玩笑,一个是毁他彻底的人,另一个却是让他重生的人。
因为靖涛,所以他只得放下这一切,那搅杂不清的爱恨情仇,都必须消解。
“她是你儿子的妈妈?”季尹诺问得有一丝的不死心。
“从外表看不出梦渝会有这么大的儿子吧?她们那票女孩子都得天独厚。”宣靖涛想到心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