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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不苟的头发、饱满光洁的额头、浓密强悍的眉毛、凌厉有神的双眸、直挺的鼻梁、饱满丰润的唇片,还有平整端正的下巴……
他不只有着少见的俊朗,而且在穿着方面也有他独特的风格,不追求流行,却穿出他自己的味道。
不愧是搞时装的,果然是不同凡响!
他俊得像是时装杂志上的男模,甚至比一些男模更出色。他……他全身上下一点丰川社长的影子都没有。
他真的是丰川社长的儿子吗?这是她现在惟一的疑问。
就在她这么看着他的同时,丰川直史也正专注地凝视着眼前充满知性美的她。
其实在法国时,他就不时听到有关她的事情,在他父亲口中,她是个非常优秀的设计师,有着相当敏锐的流行观察力。
他不只一次希望能借重她的能力,将她调往法国,但是他父亲却一直不同意,只因她是伊绿国际婚纱公司中最重要、最赚钱的一个设计师。
她有一张素净秀丽的脸庞,给人一种恬静怡然的感觉。但是如果你以为她是个柔弱好讲话的女人,那似乎又大错特错。
她的眼神非常坚定而强悍,看起来相当有脾气。弯弯的眉毛、炯亮的大眼、秀挺的鼻子,再加上两片微微抿起的唇片,她的五官漂亮的非常有个性。
她绝不是那种美艳不可方物的美女,但他可以说她的美很耐看、很有味道、很有意思、很有趣……
他在法国经营时装公司多年,看过的佳丽何止千百,但是她的美并不多见。
这一瞬间,他对她有着一种特殊的好感,尤其是听到她中午时分在大厅说的那些话后,他对她更是好奇。
“请坐,风间小姐。”他招呼她在沙发上坐下,表现非常得体且绅士。
楚人心里忐忑不安,但还是表现得十分镇定。
坐定,她扬起眼脸,直视着坐在对面的他。
他端正的、两腿交叠的坐着,那模样非常有模特儿架势。
“我是丰川直史,也是代理社长。”
“我知道。”她说。
“噢?”他撇唇一笑,“是吗?”
她望着他,“丰川先生要回来的消息已经传了很久。”
他笑而不语,只是一脸兴味地瞒着她。
一向只有她盯得别人抬不起头来瞧她,还没有人能瞧得她抬不起脸来,可是……被他这么看着,她竟然慌得心口怦怦跳。
镇定心神,她迎上他的目光,“不知道丰川先生叫我来有什么事?”
“我是想看看你。”他语意暧昧不清,给人一种不知该期待还是该恐慌的感觉。
楚人拧起眉头,“我不明白丰川先生的意思。”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居然说什么只是想看看她?他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安分、不规矩的感觉。
他是来接管公司业务,还是回日本来泡妞快活?
观见她眼底的敌意及防备,他莞尔一笑,“我听说很多关于风间小姐的事,对你相当好奇。”
“噢?”她眉心一挑,有点挑衅地道:“丰川先生指的应该是我的能力吧?”
“都有。”他不假思索地回道,“事实上,我对私底下的你也很有兴趣。”
虽然那相见的第一眼让她有种火花四射的感觉,但她毕竟不是一个形于外的女人。
她不满地直视着他,“如果没什么事,我回设计室去了。”她不客气地道。
他没急着挽留她,只是淡淡地问着:“你结婚了吗?”
“这跟我的工作能力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她问。
他一笑,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当然有关系,你的婚姻状况及对婚姻的看法,关系到你设计时的心情及灵敏度。”
她皱皱眉心,不能认同地盯着他,“我认为那根本是两码子事。”
“一个人的心情及生活状况,是绝对会反应在设计上的,不是吗?”他笑睇着她,不卑不亢。
他这番话说起来也没什么错,甚至可说是有那么一点道理;只不过,她不喜欢他说话的语气及态度。
虽然她欣赏有脾气、有个性的男人,却也讨厌气势压过她的男人,因为他让自认为相当成熟稳重的她,在他面前显得非常幼稚、无知。
“你想听实话?”她反问他。
他不语,只是凝视着她。
也许是有一点想反抗他的心理驱使,她相当不客气且不友善地道:“我未婚,而且对婚姻或爱情这种东西没什么信心。”
“如果你不相信婚姻或爱情,怎么说服你的客人这是条幸福无悔的路?”
她望着他,“我给客人的是商品,并非不切实际的梦想,如果他们认为穿上美丽的婚纱,就能保证永远幸福的话,就是他们太无知了。”
听见她这一番话,直史的笑意更深了。
她的言论之中,透露着一种中性气质的思考模式,和她那秀丽温和的外表根本不相符。
可是就因为这种强烈的矛盾及冲突,使他对她的好感及兴趣更为加深。
“身为一名成功的婚纱设计师,你对婚姻就是抱持着这样的看法?”他一脸兴味。
不知怎地,她觉得他有点针对她,像是故意在找她麻烦似的。
她不需要受这种气,以她风间楚人今时的地位,她不必被一个大不了她几岁的公子哥儿刁难挑衅。
“我不需要对你解释这种东西。”她说。
“看来……”他摩拳着性感的下巴,笑说:“你对我有某种程度的成见。”
她撇唇一笑,“有成见的应该是丰川先生你吧?”说着,她霍地站了起来,“如果没什么事,我出去了。”她转身就要离开他的办公室。
“风间小姐。”他忽地唤住她。
她回过头,冷冷地睇着他。
“我们的开始似乎很不愉快,”他依旧泰然自若,“希望以后的合作情况能好点。”
“希望。”她一笑,然后断然离去。
第二章
望着窗外一闪一闪的灯火,楚人心里浮起了一股无名的寂寞。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独自留下来工作了,但今天,她却有着被孤立的感觉。
其实,在这个城市里工作的每个人都是一座寂寞的孤岛,而她照理说也早该习惯了这种孤独的滋味。然而今天,她竟有种被放弃了的伤感。
她不是天性喜欢孤单的人,她是个女人,不管她有多强悍、多坚定的外表及个性,她还是一个希望被关怀、被爱的女人。
她不要求什么,只期待一份纯粹而真诚的爱情,这……很难吗?
二十九岁了,她已经过了那种即使熬夜不睡,也不会精神不佳的年龄,现在的她渴望的是平凡、是幸福、是安定。
虽然她也渴望一段浪漫的恋情,但前提是浪漫必须建筑在实际之上。
不过就现在看来,即使是看起来相当实际的恋人或恋情,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保障了。
今晚,她什么工作都做不了。她的心无法平静、她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想着,她迅速收拾着桌面,准备下班,即使下班时间早已过了几小时。
关掉最后一盏灯,她缓缓地踱下楼来。
一出门口,迎面就来了一个男人——
“楚人……”山门清次缩着身子,一副哀兵模样。
她睇了他一记,神情凝重起来。
“楚人,我们谈谈……”他挨上来,讨好地拉着她的手。
“没什么好谈的。”她甩开了他的手,急欲背身而去。
山门清次不死心地揪着她,“别这样,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够了,”她板起脸,义正辞严地道:“别哭丧着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山门清次一怔。
楚人冷睇着他,口气十分决绝,“我不容许一点点的脏污。”
“楚人……”
“衣服上的脏污洗得掉,”她打断了他,“但感情上的脏污是怎么也洗不干净的。”话罢,她转身就要离去。
山门清次猛地攫住她,有点情绪失控地紧抓着她的身子,“不,我们可以再……”
“你放开我!”她听不进他的哀求及解释,微愠地反抗着他。
在他决定跟铃木上床前,就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不是她绝情,而是他太让人失望。
“不,楚人……”他愁着脸,苦苦哀求。
当初,她被他的贴心攻势所感动;而今,她厌恶他的痴缠不放。
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过去了,如果他了解这一点并接受它,她会一如往日那般温和的待他。但假如他这么的不干不脆、哭哭啼啼,她将唾弃他、厌恶他。
因为她认为今日的他不过是自作自受、自食恶果。
“山门!”她怒斥着:“是男人就干脆一点!”
山门一怔,受挫地望着她,“你……你真的那么绝情?”
“是你自找的。”她冷冷地观着他,眼底再没一丝感情。“我给你机会,让你进入我的生命,是你自己走了出去。”
山门羞恼地盯着她,两只眼睛像要喷火似的。“是你不好,你……你从没用心对我,是你让我投入铃木的怀抱。”
“什么?”她眉心一挑,气愤地瞪着他,“你还恶人先告状?”
“难道不是?”山门气急败坏,根本顾不得什么风度或形象,“交往一年多,也已经订了婚,你却不愿意跟我发生关系,你对我根本就有保留!”
楚人不敢相信在发生这些事后,他竟然会这样推诿责任;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或铃木身上,而他自己却无可指责?!
她不是真把贞操看得跟命一样重要,但是她要的是一种万无一失的感情,她不希望性破坏了她所追求的万无一失。
“也许是你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吸引力。”既然他那么可恶,那她也不想再客气下去。她念旧,但当对方不值得再得到她的感情,她却可以是个绝对冷酷的人。
“你!”遭她言语轻蔑,他更是恼羞成怒。
“放开我!”她奋力挣脱他,并扬起手,气恨得想给他一巴掌。
她不是个容易发脾气的人,但当她发起脾气,绝对能教人印象深刻。
就在她准备赏他一巴掌的时候,她高高扬起的手却在半空中遭到拦截
可恶,谁敢拦她发脾气?!
“不值得。”就在她想转头之际,一声低沉的男性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记得这个声音,因为她今天刚听过。
“就是他?”因为曾不小心听到她与铃木响子的对话,思路敏锐的他不难联想到眼前这男人就是那个“男主角”。
楚人望着突然出现阻碍她的丰川直史,眼底盈满惊讶及不满。
他凭什么管她的事?什么叫作“就是他”?他知道什么?!
“你……你是谁?”看见一个完全陌生、又近乎完美的男人出现,山门清次也很惊愕。
“我是谁?”直史微微地叫起浓眉,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应该这么说吧,我是‘候补选手’。”说着,他露出一记促狭的笑容。
山门清次一怔,“什么?”
“浑蛋,”直史欺近了他,眼神凌厉而强悍,“你不知道你已经被判出场,丧失比赛资格了吗?”
“你……”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山门清次当然是有点不高兴,但一方面,他也庆幸这个程咬金的及时现身。
因为要不是他,楚人可能已经赏他一巴掌了。
要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示弱并不是容易的事,不过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他发现对方的气势及条件都凌驾在他之上时,他退缩了。
“这是我跟她的事。”他装腔作势地耍狠。
直史哼地一笑,倏地抓起他的衣颌,“不再是了。”话罢,他使劲地振开了山门清次。
山门清次悻悻然地瞪着他,却不敢多说什么。
“哼!”他嗤哼一记,掉头离去。
看着山门清次懊恼地离开,楚人总算是回过神来。
她微蹙着眉头瞅着一旁的丰川直史,一脸疑惑,“你刚才说什么?”
“我?”他想了一下,“我说不再是了。”
“不是这一句,再前面一点。”她神情凝肃地瞪着他。
他微怔。她想考他的记性吗?虽然他觉得这样实在很无聊,却还是非常认真地想了一下,“他被判出局?”
“不是,”她几乎要发脾气了,“再前面。”
“我是候补选手?”他撇起唇角,笑得有几分狡黠。
楚人瞪着他,“你说‘就是他’,”
这个狡猾的家伙,可别告诉她,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噢,”他恍然明白,“对。”
“对什么对?!”她气呼呼地质问他,“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满不在意地一笑。
“什么没什么意思?”跟她耍白痴?他以为她那么好骗吗?“那句话好像你知道他是谁一样!”他耸肩笑笑,“我是知道啊!”
“你怎么会知道?”太奇怪了,她和山门情变的事情连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