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城舅舅?城舅舅?”
易江城双目紧闭,怎么唤都唤不醒。因为这突生的变故,易阑珊傻掉了,她愣了一愣,大喊起来:“来人!来人!”宫人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她唤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听到。
接下来的事情,易阑珊全是不知道的。似乎有很多人冲了过来,似乎他们都在大喊大叫,易阑珊呆呆地看着倒在她怀里的易江城:城舅舅这是怎么了?过了一会儿,似乎又来了什么人,她被七手八脚地拉开,易江城被抬进了朝阳殿。
“皇上脉相微弱,气血不畅”太医流利地说了一大串症状。
易阑珊打断他:“病因?药方?”
太医吞吞吐吐地答道:“不知不敢”在易阑珊发怒之前,他便急忙解释道:“皇上有病,一向是由国师诊治,不传召太医。故此,皇上到底所患何病,患了多久,微臣实在不知。”
易阑珊的视线落在易江城腰上的玉坠上,想起上一次易江城似是患病吃了玉坠中的药粉便好多了,她撵走了喋喋不休替自己辩解的太医,屏退了所有宫人,紧闭朝阳殿大门,用颤抖的手取下那个玉坠,打开机关,然而,里面已经倒不出药粉来了。她想了想,灌了一些水进去,果然带出了少许药粉,用汤匙化开,捏着易江城的嘴,一勺一勺地喂了进去。
长歌散的分量太少,易江城直到半夜才悠悠醒转。易阑珊趴坐在床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易江城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一晃:“珊珊,你在睁着眼睛睡觉吗?”
易阑珊狠狠打了一下他的手:“你才在睡觉!”忍了很久的眼泪滑落,她哭了。
未曾深爱已无情 第二十一章 两意
易江城看着手上的红印,打了个哈欠:“我还是继续睡吧。”
易阑珊背过身去:“城舅舅,你要死了吗?”
皮肤如细雪一样白,散发着幽冷的气息,易江城看着自己的手:“也许吧。”
“人都是要死的。”泪水在易阑珊脸上纵横,“可是现在不要死。以后也不要死。”
易江城苦笑着:“那我该几时死?”
大门被猛地推开,月西环背着翟钦跌进屋子,她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朝易江城走来。朝阳殿纵深极深,她走得又慢,易阑珊看着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月西环坐到床边,一言不发,拿出一把匕首,在易江城的手指上轻轻一划,鲜血喷涌出来,她随手拿过床边的药碗接住,用手指蘸一点舔一舔,立刻发怒了:“这些天你吃了多少长歌散?”
易江城没有回答。
“我留下来的,你全部都吃掉了?”
“珊珊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和国师谈。”
易阑珊点点头,离开了朝阳殿。
无人搭理的翟钦倒在地上,醒过来后便听到月西环一声低吼:“想死也不要找我陪葬!”还是继续昏迷吧。翟钦连眼睛都没睁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
“回洛阳去吧。”月西环渐渐平静下来。
“不行。”
“那就把她送到洛阳去。”
“不行。”
“那你就躺在这里等死好了。”
要把谁送到洛阳去?翟钦在心里猜测着。
答案只可能是一个人。然而,她愿意离开皇宫,离开胤都,离开她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地方吗?
他心念一动,呼吸便变了变,月西环站起来,走到翟钦身边,踢了一下他的脸:“醒了就别装死。”
翟钦趴着纹丝不动。
月西环拿匕首抵在他的手上:“还在昏迷啊。看来中毒很深呢。得再放一次血。”
翟钦立马坐起来。
易江城轻轻一笑:“你刚才听到了什么吗?”
翟钦迅速摇头:“没有。”
“翟钦。你太聪明了。”易江城叹道,“两面三刀固然能游刃有余一时,却不能明哲保身一世。希望你能真的聪明。以后别再一有风吹草动便忙不迭地去报信。”
这并不是易江城惯常的说话方式。
皇帝有些地方改变了。一直以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追赶着他,让他慌张得不得了,此刻他终于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只能转过身来面对。
他的笑容依然清朗,却有一种微妙的决绝。
已经做出了选择,所以不再迟疑?
这不是臣子该关心的问题。翟钦跪倒在地上:“微臣从来都没报过什么信,只是老老实实地把皇上的旨意传递给皇后,一五一十地把皇后的举动禀报给皇上。”
“那便好。”易江城从床上坐起来:“国师,走吧。回到育德殿去。”
月西环拒绝了:“翟钦的毒还没清完。我先要给他疗毒。”
“也好。”易江城离开了。
“你能站起来吗?”
翟钦以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却没有成功。
“算了。我背你吧。”月西环叹一口气。
月下的皇宫有一种冷寂之美。
“你刚才听到了多少?”
翟钦趴在月西环的背上:“我什么都没听到。”
“和我说实话。”
“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没听到的话,我再说一遍好了。”
“”
“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皇上可能会查问你,如果你说出来的事情和我不一样就糟了。”
“你说吧。”
“我们根本没有找到荣枯的所在。”
“那东西很重要吧。当时如果我没有松手的话”
“如果你不松手我们都会被巨石压死。”
“我松手了一样被蛇咬了。”
“蛇只是一个意外。”
“巨石也是一个意外。”
“荣枯已经被巨石压扁了。所以你还是当我们根本没有找到吧。”月西环看着天上的残月:没有找到便意味着也许有一天会找到。可是,已经找到了世界上最后一株荣枯,却只能看它在眼前死去,胭脂冷是永远不可能制成的了。这一点绝不能让易江城知晓。我只能尽力拖延下去。
翟钦是习武之人,分量重得很,月西环亦是有伤在身,走得颇为艰难:“翟钦,你有帮人送过骨灰坛吗?”
“在军中送过一两回。”
“我死之后,帮我把骨灰送回家吧。”
“你家在哪里?”
“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被蛇咬了,走不动,跑腿的事情你还是自己做吧。”
月西环吃吃笑起来:“你也会说笑话啊。”
翟钦想象着她脸上厚厚的粉簌簌落下的样子,打了个寒战。
褪去妆容的月西环到底长什么样子?翟钦有些好奇。在深山荒漠里寻找药草,生活之艰辛不必多言,月西环却总有时间和材料把自己涂得姹紫嫣红。
“翟钦。那个时候谢谢你救我。”
“我救了你好几次。你说的是哪一次?”
“每一次。”
“”
冷月无声。
翟钦永难忘怀的一夜里,有一钩残月,如弯刀般悬于幽蓝的天空。
违背了易江城的警告,翟钦在下半夜潜入凤仪宫。
易阑珊正于朝阳殿中枯坐,青灯古卷,以候天明。她轻轻地翻着书卷:“你来了。”
翟钦看着桌上一部一部的书:“娘娘在读书?”
“我在找长歌散。翟钦,前些日子你一直和月西环在一起,你知道长歌散是什么吗?”
“臣只听她提起过胭脂冷。”
“长歌散,胭脂冷尽是很古怪的名字。洛阳十年,城舅舅,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翟钦硬着头皮说:“也许娘娘有机会知道。”
“哦?”
“皇上似乎想把娘娘送到洛阳去。”
***********************************************
推荐:
凌嘉的新书《打造和谐大宋》
很轻松很好笑的文。
想到她已经完结了一本30万字的《回到大汉——我是女御医》,我就想泪奔了。我这龟速,别说全本,连卷二完结都遥遥无期==
点击下面的链接就能欣赏她的新作了o(∩_∩)o。。。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打造和谐大宋》
未曾深爱已无情 第二十二章 相逢
%%%%%%%%%%%%%%%%%%%%%%%%%%%%%%%%%%%%%%%%%%%%
作者脑残中,剧情暴走中
%%%%%%%%%%%%%%%%%%%%%%%%%%%%%%%%%%%%%%%%%%%%
“娘娘,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翟钦在车窗外问道。
易阑珊卧在软塌上:“不必了。今早已经歇了三回了。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抵达洛阳?”
“娘娘说的是。”翟钦策马向前。
廿二载中,易阑珊去过最远的地方是胤都郊外的弘法寺。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地图上两指的距离,对她来说,便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
洛阳
城舅舅曾把她抱在膝头,教她念:牡丹芳,牡丹芳,黄金蕊绽红玉房。千片赤英霞烂烂,百枝绛点灯煌煌。照地初开锦绣段,当风不结兰麝囊。仙人琪树白无色,王母桃花小不香。
那个时候她正在换牙,说话漏风,好多字都咬不正,引来易江城的嘲笑,她恼怒地在易江城手上咬了一口
她的心中泛起一丝惆怅:不知道璇玑怎么样了。易江城把璇玑留在了宫中。没有那个唧唧喳喳的小家伙,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
车队忽然停了下来。易阑珊低声问道:“何事?”
驾车的太监也不知道:“前面的羽林卫停下来了。”
翟钦骑马过来:“娘娘,车队遇到袁宏大人了。”
袁宏?他不在胤都,到此处作甚?
翟钦提醒道:“皇上废除新法,袁大人连上五篇万言书,其中说什么‘因时变法非为逆天,废新迎旧实乃背德’之语,皇上一怒之下,把袁大人贬出京城,降为县令。”
易阑珊十分讶异: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都没有关心过
“翟钦,停下车队,我去向袁大人话别。”
“是。”翟钦听话照做。
昔日衣紫腰玉,今日粗衣布服,端坐在囚车中,袁宏依然是那么气派,他向易阑珊欠一欠身子当作施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这是?”易阑珊十分诧异,“怎可对国士加以镣铐之刑?”
一个小吏被推了出来,他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启禀皇后娘娘,这是”他搜刮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解释。
易阑珊心知这定是皇党的意思,为了折磨和侮辱这位眼高于顶的状元郎。她也懒得和这些小吏计较,转头问袁宏:“我叫他们放你出来,如何?”
袁宏大笑一声:“此去戴县甚远,有车方合我意。”
“戴县?”易阑珊从未听过这个地名。
袁宏十分坦率:“在戴县县令的任命书下达之前,我亦不知世界上还有一个地方叫做戴县。”
“你们都退下吧。我有话同袁大人说。”
翟钦欲退,却被留下。他心里叫苦不迭,却也毫无办法。
袁宏看着易阑珊:“娘娘愿意猜一个小谜语吗?”
“易阑珊愿意一试。”
“我现在最常做的一个动作是什么,请娘娘猜一猜。”
易阑珊打量着袁宏:囚车不高,他只能坐着;手脚上都有镣铐,以他书生的体质,当是沉重难以抬起;脖子被限在一个圈里;活动范围极为狭窄,他能做什么?
“娘娘猜不出吗?”袁宏微微一笑,“身坐囚车之中,袁宏只能抬头,不能低头!”
不能低头!袁宏的声音不大,每个字却有千钧,敲在易阑珊的耳膜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与之共鸣,嗡嗡作响起来。
那是她的心。她的骄傲!
“微臣曾对娘娘说过,眼光要越过宫墙,看到天下,方能称作一国之后。”
“娘娘,您已经走出了皇宫,走出了胤都,您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整日枯坐马车之中,揣测城舅舅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揣测他为什么要我去洛阳,揣测他何时会迎我回去我一路上都不曾掀起帘子,看看窗外的风景!
易阑珊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袁宏亦察觉了她的改变:“此去戴县,不知有无归期,不知几时归期,袁宏却未曾有过一时一刻的沮丧。娘娘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连中三元,名动天下,授职京官,春风得意,上书国政,得以实行袁宏经历过很多东西,唯独没有经历过失败。袁宏口口声声说着治国平天下,其实,微臣连个县衙都没管理过。既然袁宏只是一只井底之蛙,那么,被扔进井里,也许并不是一种惩罚,而是一种放生。”
“知不足,然后足之”易阑珊喃喃低语。
“自古有多少公主皇后能走出深宫?娘娘得到了这样一次机会,实乃娘娘的大幸。若是经此变故,娘娘依然只想着一个皇宫,只看得到眼前几个敌人,娘娘实在太小觑了自己,也小觑了‘敌人’二字!”
“敌人?”
“娘娘以为袁宏的敌人是谁?”
“皇党”易阑珊瞥了翟钦一眼,翟钦正一脸无辜地看着手上的一个荷包,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她微微一笑,追加了两个字:“皇上。”
“何止皇党与皇上!自新法试行以来,风言风语的多,不言不语的也多,能为新法一言的却不多。天下万民,无一人识得新法。”袁宏说着最叛逆不经的话,语气却还是那么不温不火,“袁宏依然想施行新法,既然万民都不懂得新法,我便以万民为敌!”
“袁大人好气魄!”
袁宏微笑着:“娘娘没有这样的气魄,那便说明娘娘还没有找到真正的‘敌人’。”
我的敌人到底是谁呢?目送袁宏的囚车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