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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匡曼芳指着他叫道,“王志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初要不是我老爸,你能有今天?!”
“行了,”他把手一挥,“匡曼芳!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受够了!”他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这么多年我忍辱负重,”他终于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积怨,“在你面前,我王志南还是个男人吗?!”他吼道,“你给我记住,从今以后,不准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说完他扔下惊得目瞪口呆的匡曼芳和众亲戚拂袖而去。匡曼芳捂着脸号啕大哭起来,她的杀手锏不灵了,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当晚王志南就飞到广州把林茹约到花园酒店。
“林小姐,”一见面他就抓住林茹的手,再也不想掩饰自己了,“请你务必想办法让我见到染,我已经决定离开那个女人了,我一定要找到她。”
“王处,”林茹抽回自己的手,端起咖啡呷了一口,为难地说,“阿染的个性你是清楚的,再说,大过年的……”
“每逢佳节倍思亲,正因为是大过年的,”他眼里闪着泪花热切地说,“我才飞来广州,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结婚,这说明她心里还有我。我要在新年的第一天向她当面表明心迹,我要让她明白,这么多年,我一分钟都没有忘记她,我始终爱着她!当初是我对不起她,现在我可以为她离婚!我要用我的后半生来赎我的罪,来偿还我欠她的情……”
“那好吧,”林茹终于被感动了,她迅速地将沈染家的电话和手机写在纸上,“不好意思,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说完她站起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今年春节沈染没回雪城,头年段承志夫妇再三邀请,盛情难却的外公外婆一起来到了广州。这些年吴秋芳终于像绝大多数广东女人一样变得聪明了,经过苦苦的挣扎和万般的不甘,她们终于认清了形势,知道自己的青春已逝,已经没有什么资本可以留住老公的人了。于是她们采取了一种“鸵鸟”战术,就是装傻。对老公在外面的事充耳不闻,既然留不住你的人,就任你在外面“风流”,只要你不把事情做绝,只要你还有这个家,只要能留住你的心……
段承志在番禺的碧桂园买了一套房子,也是沈染偶然发现的。一次几个朋友开车去番禺江边的竹楼聚餐,席间肥仔说起碧桂园有些业主买了房子连一天都没住就出国了,还有些人买了几套房子始终在那里闲置。最近他刚帮人卖了一套靠江边的房子,还有几套房子也在找买主。
前些年开发的碧桂园,环境和房子在广州是出了名的,因为离市区近,又靠山靠水,空气也比城里新鲜,好多广州人都喜欢在这里买房,尤其是有车一族。这里的房子一下子就被哄抢一空了。这两年,因为种种原因,好多人又开始把抢到手的房子往外倒腾,应运而生的房地产中介公司也因此赖以生存。
在肥仔的提议下,几个朋友乘着酒兴开车直奔碧桂园。看了几处房子,当时就有人拍板订下一套。众人在园内又兜了一圈,才把车子停在路边。走下车来,沈染被这里的湖光山色和园内优美的环境吸引了,她拍了拍口袋叹道:“唉,可惜本小姐的荷包太瘪了,”接着她又打着哈哈说,“肥仔,你一定帮我留一套最靓的哟,等哪天我发了大财……”
“阿染,”一个朋友调笑道,“像你样的靓女,还用等到‘发大财’,你要是真看上这里的房子,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嘛,只要你一句话,不知有多少痴情的男人哭着喊着排队等着要为你买靓屋哪。”
“是吗,”沈染歪着头调侃道,“哥哥,那你就帮妹妹买一套吧!”
“当真?”他借着酒劲儿打开车门,从皮夹里取出一张卡举在手里,“这里有八十万,请诸位做个证,只要沈大小姐肯跟我在这住一晚,我立马就买一套靓屋送她,决不反悔……”
他的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好耶……”
沈染这一掌引来了一片哄笑声,那人捂住脸笑道:“打是疼,骂是爱,阿染肯赏脸给我一巴掌,说明她心里有哥哥,疼哥哥……”
“哈哈……”
众人立刻笑得东倒西歪,各自上了自己的车。
沈染刚发动引擎,突然看到段承志的那辆黑色奥迪从外面开了进来,坐在旁边的肥仔眼睛一亮说:“就是他,上个月我帮朋友出手的那套靓屋就是卖给了他,不过,是用他带着的那个年轻女孩的名义买的。当然不用说了,那个女孩肯定是他包的二奶喽。”
和沈染擦车而过的瞬间,两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同时段承志也看到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肥仔……
以后见面谁都没提起这回事,为了感激沈染的心照不宣,段承志为她的外公外婆买了往返机票,邀请他们来广州过年。
从腊月二十五开始,沈染就陪着外公外婆香港、澳门、深圳、珠海的走了一圈,晚上和段承志一家人吃过年夜饭,从珠江大酒店出来已经十点多了。
“外公外婆,”沈染提议,“我开车带你们去二沙岛江边,欣赏一下珠江的夜景……”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接了一个又一个,手机响个不停,接了几个电话后,她才发现外公外婆已经上了段承志的车。
她用手敲了敲段承志的车窗,外婆按下车窗探出头来。
“算了阿染,”她疼爱地说,“你已经陪我们一个星期了,年轻人嘛,也有自己的朋友圈。有你表哥表嫂哪,这两天你就不用陪我们了,自己去玩吧。”
“外婆万岁!”沈染欢呼着弯腰抱住外婆,在她的脸上使劲亲了一下,发现自己失态了,她又马上撒娇道,“可我还没跟您待够哪……”
“鬼丫头,”外婆亲昵地在她的脑门上戳了一下,“小嘴甜得像抹了蜜糖,能把人哄死。行了,这些天陪我们也闷坏了,别假惺惺了,快去找你那帮小朋友们玩吧!”
“谢谢外婆!”
沈染像获得大赦一样,拉开了自己的车门,一边和外婆挥手一边发动引擎,车子一溜烟开上了马路,很快就汇入了彩带般的车河里,淹没在灯红酒绿之中。
闹市区起义路的“红蚂蚁”酒吧里,已经聚集了一帮人,见她进来,雨洁招手叫过服务生:“再来一打蓝带啤酒。”
“怎么?”看到雨洁已经有了几分酒意,她故意嗔道,“你们都喝了这么久了,才想起我呀……”
“重色轻友,”雨洁把手一摆,“你还好意思说哪,前几天打你的手机关机,从实招来,是不是和你的清扬出国风流快活去了?”
“打住!”沈染拿起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大口,“不提他还好点,你还不知道吗,这些有老婆的广东男人,平时对你千宝贝万心肝的,可一到年节他们是一定要陪老婆和家人的,腊月二十六他就带着老婆孩子回汕头老家过年去了。”
“那你……”
“我外公外婆来了,这几天陪他们去了香港澳门……”
“听说你的‘老公’超帅,”头发染成几种颜色、小巧玲珑的阿玉拿起一罐啤酒朝沈染晃了晃,“还是个千万富翁耶。”
“什么老公,”沈染嗔道,“充其量只是我的男朋友罢了。”
“一听帅哥你就来劲儿,”小靓女冲阿玉挤挤眼道,“你要是碰到一个像阿染那位超帅的大款情哥哥怎么办?”
“我嘛,”阿玉歪着头想了一下,夸张地把手按在高高耸起的胸上嚷道,“我第一件事就是做增高手术,让我亭亭玉立;然后再飞到韩国做一个面部整容,使我光彩照人;最后是去做抽脂减肥,再塑一个风情万种的魔鬼身材……”
“哈哈……嘻嘻……”
几个女人笑得花枝乱颤,举杯喊道:“为风情万种的阿玉早日捞到‘大水鱼’干杯!”
“干杯!”
大家一阵咣咣地乱碰后,小靓女拿过桌上的色子。
“来,我们掷色子,谁输了谁喝酒,不醉不归!”
“对,喝酒,”雨洁举起酒杯叫道,“别想那些男人,男人只会给我们带来烦恼,爱情只会给我们带来痛苦……”
“说得好,我们今天不谈那些让人倒胃口的男人,”坐在阿玉旁边头发剪得像男孩子一样的花花叫道,“我们今天只喝酒、抽烟、跳舞……”
说着她从手袋里拿出两包“骆驼”丢在桌上,拉起阿玉扭动了起来。
“音乐,”小靓女点燃一支烟,冲着吧台打了个手势叫道,“来点刺激的!”
沸腾的音乐混杂着浓烈的烟草味一起涌来,苦涩的酒精在每个人的身体里燃烧,大过年合家团圆的日子,聚集在酒吧里的,当然都是漂在这里的寻梦一族。受了周围气氛的感染,沈染和雨洁也点燃了烟,一边掷色子、喝酒、抽烟,一边随着音乐在座椅上晃动着。
“真他妈的痛快、舒服、惬意。”
“为我们南漂干杯。”
“干!不醉不归。”
几个女人咣咣一阵乱碰,使劲摇着色子举着酒杯叫着喊着,尽情地释放着来自生存、工作、社会的压力……
另外一伙几乎清一色的男生,也被她们感染了,有两个忍不住站起来和阿玉、花花纠缠在一起扭动起来,“耶———”其余的男生叫喊着朝他们举起了酒杯。
“无聊的家伙,”花花甩掉那个缠着自己的小个子广东仔,回到桌旁抓起酒杯喝了一口,不屑地撇撇嘴,“讨厌,小公鸡……”(广东的男人太瘦个子又小,所以外省的女孩们就送了他们“小公鸡”的绰号。)
“对,不理他们,一群发情的小公鸡……”
“哎,阿茹怎么没来?”已经微醉的小靓女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个家伙,简直就是咸湿婆,媾上靓仔就忘了我们这帮朋友……”
“是呀,”阿玉也丢下那个纠缠自己的靓仔晃着回到座位上,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接茬说道,“真看不出呀,林姐这么有魅力,竟把华仔媾上手……”
“噢,”花花叫道,“我好伤心呀,我是他最忠实的歌迷,他的演唱会,我几乎场场不落,有时还坐飞机追着他到处跑,可惜,我连亲都没亲过他一下。”说着她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弄出一副痛苦状,“我好伤心呀,这么酷毙、帅呆的华仔竟然看上了一个老女人。”
“谁说阿茹是老女人我跟她急!”小靓女叫道,“她才不过二十八岁,正是最有魅力、最有女人味的年龄。”
“可华仔才过了二十六岁的生日耶,多少女孩为他疯狂,为他夜不能寐啊。”
“都别说了!”
雨洁用手使劲拍了一下桌子。看到沈染脸色骤变浑身不停地抖动,小靓女猛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喝酒,”她吐了一下舌头赶紧岔开了话题,“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今天不谈男人只喝酒……”
“对,喝酒,去他的男人……”
“干杯!”
沈染仰头把满满一大杯酒灌了下去,酒精在她的胃里燃烧了起来,她索性抓起酒瓶径自喝了起来。听到华仔的名字,她的心一阵紧缩,已经好久了,她几乎忘记了什么叫疼,可听到他名字的一刹那,她真真切切地感到了疼,一种彻骨的疼……
这几年她听到了不少关于华仔的传闻,报纸电视的娱乐版也都在频频报道他的消息。那年,沉寂了半年的华仔复出后,几乎是一口气拍了几部大型古装电视剧,他以冷面小生著称,俊朗、冷酷的荧屏形象迷倒了一大片俊男靓女。
其实他和林茹的事她早有耳闻,和华仔在一起时,她就知道林茹在暗恋他,但至少有一点她清楚,华仔离开自己不是因为林茹。华仔和林茹在一起,也绝不是因为爱。但他们为什么在一起?华仔和自己在一起,有时会像个长不大的大男孩,这也许正是他和林茹这么成熟的女人在一起的原因吧。这两年林茹在自己面前绝口不谈华仔,她是不想伤害自己,不想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沈染深知华仔有多爱自己,他甚至可以为了自己放弃生命,可当年他为什么离开呢?想到这里她激灵出了一身冷汗,当年华仔的离开一定有重大的隐情,有一个不能让自己知道的秘密……
“嘻,阿染,”小靓女嬉笑着从她手里夺过酒瓶,“别想那些让人头疼的臭男人了,走,我们跳舞去!”
“你去跳、去扭屁股吧,”沈染朝她挥了挥手,又拿过一瓶酒喝了起来,“我这会儿只想喝酒……”她嘟囔着对着瓶子喝起来。
雨洁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朝服务生打了一个手势,服务生忙附耳过来,雨洁吩咐了一句,他点点头快步走去。
喧嚣的迪斯科戛然而止,音箱里流淌出委婉动听的法国歌曲《下雪了》,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沈染感激地举瓶朝雨洁晃了晃,慢慢闭上了眼睛……
下雪了,她好像又回到了故乡雪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