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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关系完全可以由他张仲平去建立,以前是这样,现在仍然是这样,就看你怎样计算投入和产出之间的账。当然,除了建立关系,还有一个维护关系的问题。这就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你把什么事都揽到自己身上,那等于想把天下所有的麻雀都捉尽,结果不仅捉不尽,可能还会把人给累死。但是,一些关系你不去建立,你不去维护,别人就会乘虚而入,你可能就得被迫放弃一些地盘。什么是无奈?知道该怎么做却不能那样去做就是无奈。你没有办法支配别人控制事态的进行,你就得想办法说服自己去适应。徐艺为什么口口声声说咱们公司咱们公司的?大概是说尽管已经出去自立门户了,心里还惦记着哩。至于他惦记着公司的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但不管怎么样,张仲平觉得都没有必要逞口舌之利,因为这样一来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好像不再把他徐艺当自己人似的。徐艺称张仲平为您的语气早就改了,称3D公司为咱们公司的说法还没有变。他既然还争着当自己人,问题就好解决。说来说去,不就一个钱字吗?能够和平谈判达成协议,成本无疑是最低的。当然也要看各自的想法和期望值。在这一点上,张仲平无所谓底线不底线,见机行事而已。一个成熟的商人就是一个善于变通的人,要能够根据瞬息的变化改变自己的思路和策略。不过,如果能做到让徐艺主动开口,就最好了。
张仲平想在见徐艺之前跟江小璐通个电话。种种迹像表明,江小璐已经搅到这件事情里来了。能够通过江小璐掌握一点对方的情况也是好的。自从发生买安全套的事情之后,张仲平就再没有回到她那里去过。江小璐开始还隔三差五地来过两次电话,欲言又止的样子,都被他找理由岔开了。那时,他心里还有点没有拐过弯来。张仲平现在有点醒悟过来了,江小璐那几次找他,可能不光是为了重修旧好,是准备谈这件事也说不定。
张仲平先往江小璐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嘟—嘟—嘟地响了十来声,没有人接。只好打她的手机。也通了,响了十来声,也没有人接,直到她的手机自动断掉。张仲平在快到公司的那个十字路口,按了一下重拨键,这次电话却是占线。等红灯换成绿灯,过了十字路口,再拨,又通了。却仍然无人接听。张仲平心里明白了,原来江小璐只是不想接他的电话。
想证实江小璐是不是真的不想接他的电话很简单,他只要在路边停下来,找一部公用电话打过去就行了。可是,如果江小璐确实不想接他的电话,电话通了又怎么样呢?徒生尴尬而已。
出现这种情况是张仲平始料未及的。正是自己安排江小璐去徐艺的公司送侯昌平儿子的书法作品的。这是一件多么偶然的事情,可是在江小璐那边,却派生出了多少他不知道的情节。徐艺公司美女如云,他是知道男人的爱好和心理弱点的,跟他差不多一起注册的新公司,有几家连槌都还没有敲过,而他的时代阳光公司已经在圈里小有名气了,靠的是什么?有的人爱财,有的人好色,所以,美女经济才有市场。张仲平莫明其妙地想起了与江小璐接吻的情形。通常情况之下,江小璐是被动接受的,羞涩的,往往浅尝即止,但有时也非常执着大胆,她会把她的小小的舌头直接伸到他的口腔里,与他的舌头紧紧地缠绕在一起。那时候她的眼睛闭起来,有一股不管不顾的疯狂劲儿。张仲平不禁想,她与别人接吻做爱会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也跟他俩在一起时差不多?她为徐艺公司工作时知不知道,她其实是在跟将她无意中带入这个圈子的老情人抢生意?
张仲平笑了笑,觉得这世界还真有点意思,绕来绕去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也就那么一点事儿。
第十四章
徐艺比张仲平先到了3D公司,他带来了一个漂亮的女秘书,不是于伶,是新面孔。可能是徐艺说了个什么新段子,大家一起笑了,办公室小叶笑得最响。
看到张仲平进来,大家停止了说笑,各自归位。
张仲平朝徐艺点点头,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徐艺对张仲平的办公室很熟悉,在3D公司工作时,经常进来汇报的。张仲平在大班台的对面,也准备了两张真皮小圆椅,来了客人可以面对面交谈,徐艺让他的秘书留在外面,自己进来了,选择靠里面的那张坐下来,好像又回到了当部门经理的那会儿,两只手很规矩地放在大腿上。
张仲平平时一般是不喝茶的。只要沾一点茶,中午和晚上就睡不着觉。但他办公室里准备了上好的铁观音,有时候工作太辛苦了,也喝一点提提神。他那个花了差不多一千块钱的紫砂壶很少用。张仲平将徐艺凉在那儿,自己到卫生间冲洗紫砂壶,自己顾自己地泡茶喝,也不看徐艺一眼,也不问他是不是也换换茶叶。想到可能正是从自己公司出来的徐艺在跟他抢食,张仲平不可能一点情绪都没有,他就是想让徐艺看看他的情绪,不能让他太嚣张了。
一切从从容容地做完了,张仲平这才在他的大班椅上落坐。他将两只手并拢在一块儿,除了大拇指和食指以外,其它的手指相扣着屈成半个拳头。他当然还不至于拿像手枪枪筒一样的食指去指着徐艺,那样也太过份了,显得比较做作,而且没有风范。但他把它放在自己鼻子的一侧,两个大拇指一动一动的,好像是在活动手枪的保险盖,随时准备朝人开枪。
张仲平不开口,徐艺也不说话。他起身将屁股下面的小圆椅朝后边挪了挪,坐下来时已经不再是刚才正襟危坐的姿势了,有了一点侧身,好像是为了避开张仲平的锋芒。他没有翘二郎腿,但两只脚不再并放,而是一只叠放在另一只上面。他的手转动着一次性的塑料杯,眼睛也望着它,好像对它起了研究的兴趣。
两个人都不说话,就已经有了一点箭拔弩张的意思。但张仲平是主人,不好将这种沉默保持得太久。他开口之前先笑了笑,说:“徐总你说吧。”徐艺说:“张总你先请。”张仲平说:“还是你先说吧。”
徐艺说:“我曾经说过,张总教我的东西让我终身受益。”张仲平说:“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说事吧。”徐艺说:“不不不,这不是拍你的马屁,是真心话。是你教给了我们一个思考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式——像商人一样思考。”张仲平说:“我有这样说过吗?听起来好像我是一个很势利的人似的。”徐艺说:“我这样说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我们用商人的眼光去看人和事,往往会很透彻,处理问题也就会有很大的灵活性。”张仲平说:“这倒是真的,我们身处的就是一个经济时代,商品社会嘛。”徐艺说:“是呀,只有先使复杂的问题简单化,相关的问题才能迎刃而解。”张仲平说:“是不是呀?有多复杂呀?”
徐艺说:“道理就不去说它了。我们的很多看法都是一致的。比如说,你还跟我们说过,做事不能意气用事,得有理由,就是任何事情,只要你能够给出一个你自己认为站得住脚的理由,就能做。当然,对于同一件事,每个人给出的理由可能会有所不同,甚至难免会互相矛盾互相对立,怎么办?不要去争论对与错,因为人的立场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对同一件事完全可能给出不同的是非判断,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但是,你自己要让你的理由站得住脚,也就是说,你必须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不管这种责任是法律法规方面的,还是道德良心方面的。”
张仲平望着徐艺,又笑了笑。他不打算插话,他知道,这个前大学学生会的主席很有口才,那就让他说个够吧。
徐艺说:“当然,光自己有做事的理由还不够,因为别人做事也有他的理由,怎么办?张总你是知道怎么办的。”张仲平说:“是不是呀?”徐艺说:“是的,因为你给我们说过二十字箴言。”张仲平说:“噢?”徐艺说:“你忘了?你说做生意很简单,也就四句话,就是先算自己的账,给别人留余地,求同存异,实现双赢。张总我记得没错吧?”
张仲平喝了一口氤氲着浓郁香气的铁观音,抬起头来望着徐艺:“徐总你的开场白很长,很严肃,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你是不是已经做了、或者正准备去做一件事,这件事呢,在你的潜意识中觉得多少有点对不起3D公司,可是按照你自己给的理由,又是非做不可的,是不是?”徐艺也回望了张仲平一眼,说:“张总你说得没错,是有这么一点意思。”张仲平说:“那好吧,咱们就把它摊到桌面上来谈。我估计你已经像商人一样思考过了,那咱们就像商业对手,或者商业伙伴一样地谈一谈,行吗?”
张仲平早就打定了主意,希望徐艺首先开口。尽管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徐艺找他要谈的就是胜利大厦拍卖的事,但先由徐艺嘴里说出来,可以使自己在心理上占有那么一点优势。
张仲平见徐艺似乎在沉吟,又是轻轻一笑,说:“徐总你还应该知道我跟别人谈事,也从来都是先亮自己的底牌的。与其枉兜圈子,不如一针见血,反正大家谁都不蠢。”
徐艺说:“张总痛快。其实我想张总也猜到了,我们之间要谈的,就是关于建国路胜利大厦拍卖委托的事。”张仲平说:“没有,我没有想到。”徐艺笑一笑,也不辩解:“鲁冰那里我们公司下了不少功夫。不瞒张总,他已经答应给时代阳光了。我们跟踪这笔业务已经很久了,可以说从准备成立公司的那会儿就盯上了。噢,对不起。”张仲平知道徐艺失言了,他摆摆手,说:“没关系。”张仲平暗自笑了,心想你准备成立公司那会儿不还是3D公司的人吗?身在曹营心在汉,难怪要说对不起。
徐艺说:“我也是早几天才知道,咱们公司——我是说3D公司也在做工作的,承办法官侯昌平还觉得非3D公司莫属。”
张仲平及时打断了徐艺:“不要说别人,你关于侯昌平法官的说法可能纯粹是猜测。”张仲平心想,多亏了侯昌平,否则,说不定你徐艺还不会来找我谈哩。但另外一方面,他也不想让外面的人胡乱议论,以为侯昌平早已一屁股坐在了自己这一边,这样对侯哥对3D公司都不利。人家心里要是问一句凭什么嘛,事情就会复杂化。就像如果张仲平问徐艺,鲁冰凭什么答应你嘛,事情就会复杂化一样。徐艺新当老总,有些地方还需要磨练。这种事件,从来就是可以做不可以到处乱说的。
徐艺看张仲平挺严肃的,赶紧说对不起。他又停了一下,还叹了一口气,说:“不管怎么样,张总咱们这回是在独木桥上遇着了,你说怎么办?”张仲平说:“是呀,你说怎么办?”
徐艺说:“理论上说,拍卖委托下给谁,存在着上中下三种可能性:3D公司单独做或时代阳光单独做;3D公司与时代阳光联合起来做;3D公司与时代阳光明争暗斗的时候,别的公司乘虚而入,结果3D公司与时代阳光都做不成。”
张仲平说:“对于那最坏的结果,可能徐总是最不愿意看到的吧?”徐艺说:“那当然。难道张总不是也一样吗?”张仲平说:“还是有点不一样吧,3D公司毕竟做了好几年了,一、两笔业务做不成,不至于伤筋动骨,还是能够承受的。时代阳光就有点不一样了,市场竞争这么激烈,当然希望尽快把业务做到法院里去。”徐艺说:“张总大概不会是说,为了跟时代阳光竞争,不惜鱼死网破弄得两家公司都做不成吧?”张仲平说:“你有这种想法没有?”徐艺说:“当然没有。我对咱们3D公司还是有感情的。”张仲平说:“你认为我该不该有那种想法呢?”徐艺一笑,说:“张总更不会了。因为如果有那种想法,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张总认为这笔业务已经非3D公司莫属,别的公司碰都不能碰。我想事情明摆着应该还没到这一步吧,对不对?因此,时代阳光想分一杯羹实属正常。不仅我们公司在想,恐怕还有别的公司也在想,张总如果闹情绪,不是太孩子气,也太霸道了吗?而且张总自己也多次说过,成熟的生意人是不受个人情绪控制的,更何况,这没有什么可以来情绪的,不是吗?”张仲平再一次笑了笑,说:“你的意思是其实咱们都别无选择,是不是?”徐艺说:“换一种说法也可以,咱们两家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赚不如少赚。既然谁都不能吃独食,不如两个知根知底的公司携起手来。否则,极有可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张总咱们还用得着重温一下龟兔赛跑的寓言故事吗?”张仲平哈哈一笑:“算了吧。”
龟兔赛跑的故事是唐雯跟张仲平讲的,唐雯有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