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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网-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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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释伽摩尼在菩提树下的顿悟,忽然之间,我理解了方子洲。我感觉他是对的。他用自己单薄的身躯,像只啄木鸟一样,艰辛地查找着祖国大树上的蛀虫,这种精神不但不应该受到讥讽与歧视,甚至还有着几许的伟大。现在,我恨不能自己都变成方子洲,用王学兵之流罪恶的证据撕下他们道貌岸然的外皮,把他们的屎屁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苟连生见我沉默不语,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便感叹道:“我没文化,又他妈的不会说话,在市场经济中混不好,正常!可你却是个硕士研究生,条儿顺、盘儿又靓,整个是人尖儿一个!怎么也混不好呢?”
  临走时,我第一次拿方子洲作为谈资,开了玩笑:“都因为方子洲是个丧门星呗!”
  苟连生以一个无产阶级的率真,直截了当地、一针见血地直指京兴市的时弊:“我瞧呀,还是因为方子洲这样的主儿太少、王学兵之类的小高球太多闹的!如果不把这帮丫头的统统杀光,我瞧呀,整个京兴市就被这几个小丫头的搞完蛋啦!”
  假如你是黑老大
  就在我挎包里的人民币已经花得只剩下毛毛角角的时候,幸运之神终于青睐了我:章总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愿不愿意到他那儿当一个财务部副经理,月薪高达六千元人民币!
  这不是等于问饿得两眼冒金星的人愿不愿意吃眼前的猪头肉一样吗?我没任何掩饰,也忘记了矜持,张口就说:“愿意!”
  章总笑了,而且笑出了声:“你不怕误入歧途吗?”
  “有你在,我怎么会误入歧途?”
  “我这儿可是摩托车股份公司,是薇洲摩托集团的下属企业!”
  我知道章总是因为我上次对他存有戒心,没跟他说出遭遇抢劫的事实真相而开玩笑般地抱怨我。我也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现在就是喝鸩酒,我也不怕!先解了渴是真的!”
  “咱俩还是再谈一次。”章总认真了。
  “可以。”我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那就在京枫红叶茶楼?”
  “好的。”我不假思索地应承下来。
  京兴市有一条隋代修建的古老的护城河;护城河环绕内城而过,像一条挂在这座城市脖子上的绿色项链一般。在这条古老护城河畔那座石舫一样的码头上,就坐落着京枫红叶茶楼。据说,由于这里一面向河,三面环柳,茶间宽大而幽静,茶水的价格公道,京兴市的墨客骚人,闲人及阴谋家皆咸聚于此。
  章总为什么选择这样的地方?要和我谈什么?我感觉有几分好奇。
  章总在京枫红叶茶楼选择了一个异常幽静、淡雅的单间。这里坐落在茶楼自建的廊桥一禺,一面临水,一面靠竹,鸟语花香,关起竹门,整个是“躲进小楼成一统”。
  “你最厌恶之人,分行的那个余主任,在美国受了重伤!”章总第一句话,先告诉了我这个消息。
  我惊诧了。王学兵可是说余主任、许佳佳还有他的老婆谢莉娟全都死了!我没装作才听到这个消息,而是赶紧验证一般地补充一句:“那么,上天国的只是分行的许佳佳和王副行长的老婆,谢莉娟!”
  章总果然很惊奇:“你的消息恨快!”
  我没提及王学兵的那封E…MAIL,淡淡地笑了:“我是一个经常被威胁,也经常遭受骚扰的女孩子!”
  章总望着我,沉默了一会儿,大概从我的话语或表情里,猜到了我消息的来源。他语调很认真地说:“告诉你消息的人隐匿了消息的一部分,就是谢莉娟和余主任都没死,死的是分行监察室的许佳佳,还有与他们相撞车上的两个中国人!而谢莉娟和余主任只是受了重伤,到医院之后,他们就又活过来了!更加蹊跷的是,对方死的两个中国人里,竟然有你见过的那个满嘴洋单词的黄艺伟!”
  “那个假景冈山!他死了!?”见我惊大了双眼,章总继续说:“不过,也许告诉你消息的人倒不是存心骗你,国内得到的第一消息的确是车祸之后,余、谢二人双亡!”
  我叹了口气,表述了我真实的心情:“王学兵是有意骗我,还是无意之间歪曲了事实,其实,对我来说,没什么两样。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只是一个受害者,也没有再继续受害或者继续傍他这棵大树的想法。”
  章总见我实实在在地吐露了实情和心声,终于,会心地笑了。他亲切的问道:“你知道我怎么知道谢莉娟和余主任没死的吗?”
  我好奇了,睁着大眼睛等待章总说下去。
  “薇洲集团公司曾经让我往美国划款一千万,而帐户的收款人就是谢莉娟!听到谢、于出事的消息之后,公司又通知我停止划款了。可谢、于出院以后,薇洲那边又通知我继续划款,不过这次的划款已经不是一千万而是五百万了!”
  “人活着,划款――人死了,停止划款——人又活了,又继续划款,而且金额变化了,这里有啥子必然联系吗?”我疑惑了。
  “当然有!”章总把头向我这边凑了凑:“如果你是黑社会的老大,如果有一笔买卖因为某一个人或两个人作梗不能成交,你会怎么办?”
  我笑了,我这辈子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黑社会是怎么回事,见章总问得认真,只得有口无心地敷衍道:“先讨价还价,如果不行就¨¨¨”我想到了曼谷追杀,想到了薇洲遇害,又想到了王学兵老婆的车祸,不禁毛骨悚然起来。
  “如果不行就杀!”章总看着我,用手做出砍头的样子。“你再想,如果为这笔买卖,已经买通了某一个人或两个人,买卖如期进行了。这某一个人或两个人又中途乱要价怎么办?”
  我联想到章总刚才说过的先准备给王学兵老婆一千万,待出事之后,又缩减为五百万元的话,突然醒悟了:“你是说,由于谢莉娟向黑社会要价过高,黑社会就以交通事故来教训她?”
  章总点点头,没说话。他招呼小姐给我俩上了水,待小姐出了门,把门重新带上了,才阴沉着声音对我说:“这就是我要找你来的原因。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我也需要你过来给我帮帮忙,而且,摩托车股份的工资水平的确很高。但是,这儿的水就是这样深,我琢磨不好,是否应该让你¨¨¨”
  我明白了章总的苦心,他是怕我在无意中上了黑社会的贼船;他是怕我暂时解决了生活问题,却会落下终身的悔恨。我现在已经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先解决了自己的吃饭问题最重要。于是,我夸大了自己的轻松,笑着说:“你是晓得的,我和方子洲已经相爱很久了。谁都晓得他是个疯子。俗话不是说了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想,能和疯子相爱的女人,会是啥子人?不是疯子,也会是半个疯子!”我第一次向别人认可了我和方子洲的爱情,而且用了“很久”。反正在大家的眼里,我和方子洲有了第一次的性爱就应该是我俩爱情的开始,因此,现在我也从我俩的第一次性爱开始计算我俩相爱的时间了。
  章总被我疯或半疯的幽默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不知道他是有意夸张,还是故意借此机会发泄自己多日的郁闷,他笑得前仰后合的,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的手机突然“嘀嘀”响了,是方子洲又来恶作剧了。他给我发来了一个我一点也不感到幽默的段子:
  你是书本我是包,你是老鼠我是猫,你是木头我是胶,你是猪肉我是刀,我俩关系这么好,今后饭钱你来掏!
  见章总在一边品茶,一边沉思,故意不看我,我就赶紧给方子洲回复了一个短信:“真真、处处都抠门儿!有事,快说!”
  方子洲马上又回复过来:“我有了重大发现!!可回家时间,我不晓得!”
  章总等我从手机的液晶显示屏上抬起了头,才感叹着:“年轻真好!恩恩爱爱,人生至乐!”而后,盯着我追问,“怎么样?方子洲同意你到我这儿来吗?”
  章总把我的脸问红了,我辩解道:“方子洲还没干涉我干啥子、不干啥子的权力!他刚才写了一歪段子,居然发给我,被我骂了!”
  章总轻轻地端起了茶杯,眼睛望着窗外古老的护城河,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过脸来望着我,一口喝干了茶杯里的水。开口问我:“那就这么定了!你到我这儿来,你的档案,明天我让人事部门给你取去,手续呀,费用呀,都不用你管!”
  在第N次救我出苦海的章总面前,说什么感激的话都是多余的。我只得乖巧地点点头。
  章总结完帐,小姐出去找零钱、取发票的时候,章总又低沉的开口道:“你还记得薇洲集团公司那个李雅菊吗?”
  “当然记得!”
  “前不久,她被赵自龙炒鱿鱼了!”
  “为啥子?”
  “据说,美国车祸的两个中国人之中,有一个李雅菊的相好,就是那个黄艺伟!李雅菊和赵自龙的关系,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为什么赵自龙让黄艺伟一同干撞车的事儿?为什么撞车之后,余、谢只是受了伤,而对方车上的人包括黄艺伟却死了!有没有人在车上作手脚?敲山震虎的同时再借机清理门户?我想,这件事儿,除了经济利益,肯定还有男欢女爱、争风吃醋,甚至一箭双雕的把戏!”
  见我睁着好奇的眼睛,欲问又止的样子,章总继续说:“前几天,李雅菊虽然已经不在公司干了,还莫明其妙地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有些事儿要跟我说。我说,你就电话里说吧。她不肯,说还有些东西要交给我,是关于公司机密的,可以让我大吃一惊,非要我到薇洲去一趟不可!”
  “那你怎么定的?”我已经开始进入了摩托车股份的业务领域。
  “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心底无私,我怕谁!”
  “啥子时候走嘛?”
  “等你的调动手续一办完,咱俩一块儿去如何?”
  “你是领导,自然是你说了算。”
  章总沉默了,等服务小姐结完了帐,我俩起身外出的时候,他才轻声对我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是此行有几分凶险!你怕不怕?”
  我的心里一怔,可脸上却笑了,轻松地说:“我已经在薇洲死过一次了!还有啥子可怕的!?”
  当时,我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也完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我和章总对此行危险性的认识是完全不足的,因为,我们一踏上薇洲的土地,就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犯罪集团的黑网之内!
  老情人智杀小情人
  黄艺伟与谢莉娟美国撞车的内幕,是方子洲死后,我从他的材料里知道的。美国车祸的总导演就是一副儒雅作派、书卷气十足的赵自龙本人。
  那是我和方子洲在薇洲被砸伤脑袋之后不久,一天,赵自龙忽然给有景冈山一样英俊相的美男子黄艺伟打来了电话。
  接到赵自龙电话的时候,黄艺伟正和他的李总缠绵在别墅的床上,听到了赵自龙的声音,不但吓忘了满嘴的洋词、新语,而且还吓出一身冷汗,膝盖骨无力,双腿不由自主的发颤。本以为大难临头的他,听说赵自龙只是要自己过到薇洲西湖宾馆那边说事,他才舒出了一口气,一扫颓唐,恢复了英俊男人的悄模样。
  李总是趁赵自龙外出通宵打麻将的机会把黄艺伟招上自己的大床来偷欢的。见了黄艺伟这副鬼德行,疑惑不解了:“这老东西,怎么会直接找你?”
  黄艺伟关了手机,抹一把满脸的冷汗,叹气道:“老东西,很凶哦!”
  李总像妈妈哄儿子一般,一边抚摩着男人的后背,一边对男人柔情蜜意道:“不怕!这老东西,跟谁都这个操行!”
  黄艺伟依然惊魂未定:“我怕¨¨¨怕咱俩的事儿让老东西听到风声了!”
  李总“咯咯”地笑了:“别胡说,他如果知道了咱俩的事儿,你我还能躺在床上?恐怕早喂狗去了!”
  黄艺伟支吾一声:“可咱俩这样,总不是个常事儿吧!”
  李总细眉一立,没好气了:“怎么?你想躲开我?”
  黄艺伟赶紧给自己圆场:“我是说咱俩干吗不自个儿做一点事儿!比如,咱俩一块儿到香港,自个儿办一个company!”
  李总沉默了一会儿,阴沉着脸,说:“这也是我琢磨的。不过你可不许给我玩‘酷’、捅篓子!老东西只要活一天,这事儿,咱俩就别想!”
  黄艺伟穿上一套乳白色的笔挺笔挺的西装,做贼心虚地赶到了西湖宾馆。此时的赵自龙已经送走了牌桌上的客人,才从卫生间里洗浴出来。他和蔼地招呼黄艺伟坐下,自己翘着二郎腿,身体陷在沙发里,悠闲地点燃了一只雪茄。
  “万女迷”黄艺伟搞女人自然是有一套,在赵自龙这样的男人面前,却既找不到当男人的感觉,也悟不出作女人的作派,猥猥琐琐地合拢着双腿,战战兢兢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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