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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网-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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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自龙笑了:“大陆人重情,香港人可只认钱!你让香港佬开个价!”
  李雅菊回到棚户房,支支吾吾着说,自己要被公司派到泰国去工作。
  林姓老男人不愧是在资本主义社会的环境里混了一辈子的主儿,立刻明白了李雅菊的企图,翻了老脸,大喝一声:“你有没有搞错!我给你花了这么多钱!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你是我的投资,投资就要回报!没有二百万港币,没得谈啦!”
  李雅菊无奈,躲了赵自龙,也没回棚户房,在女同事家借宿了两天。而赵自龙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据说林姓老男人已经到公司找他敲诈般地大吵大闹,要人要钱了。
  这天,赵自龙主动找了李雅菊,笑吟吟地说:“那个香港佬来了!”
  当时的李雅菊还是个雏,对赵自龙只有敬畏的份儿,羞红了脸蛋儿,难于启齿地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赵自龙径直过来搂了李雅菊,宛如老猫逗小猫一样亲昵道:“麻烦?从何谈起!”
  李雅菊躲闪开赵自龙的亲热:“我们是穷人,他们离开我,不好过日子的!”
  赵自龙强行把当时还很娇小的李雅菊放到自己的大腿上,真的像对待一只温顺的小猫咪,他笑咪了眼:“林老先生,要二百万港币!我给他了!”
  李雅菊惊愕了:“为什么?”
  赵自龙没正面回答,揉捏着李雅菊纤细而柔嫩的后脖颈:“值!我说值!”
  李雅菊明白了赵自龙的意思,红了脸:“我一个大陆妹,怎么会值二百万港币!?”
  赵自龙做出一副豪爽的样子:“香港佬把你卖了。你从哪儿论,都不欠他们的!你准备一下,我们尽快动身,去泰国!”
  李雅菊虽然渴望着飞黄腾达、憧憬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必然还有着大陆妹的淳朴,在离开香港去泰国之前,她还是偷偷的来到棚户房,准备与林家父子告个别。还没走到棚户房的时候,她远远地发现,那里围了许多人,不但有普通百姓,还有不少警察!快步走上前去,一看,她不禁惊大了双眼:原来的棚户房不见了,一个维修高楼的吊车不幸掉了前面的巨型铁勾。这个巨型铁勾不偏不斜正好砸在了棚户房的上面。棚户房整个被压蹋了,而被压蹋的铁板下面,就有必死无疑的林家父子!!!
  林家父子遇难的原因,李雅菊虽然从来没向赵自龙问起过,但她却心知肚明,因为,由于林家父子的死,使得赵自龙答应支付的二百万港币,得以根本就没从公司帐上划出!
  现在,见黄艺伟又莫名其妙的没了踪影,李雅菊的整个身心自然有如进入了冰窖。黄艺伟虽然身上有着许多的毛病,但必然明里暗里的陪着她渡过了许多个日日夜夜,如果没他的陪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够在心狠手辣的赵自龙身边悠然自得地熬到现在。
  她在房间里焦躁地来回度了几个圈,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再次拨了黄艺伟的手机。这次,电话竟然通了,而且对面传来的声音不再是服务小姐毫无新意的告白,竟的的确确是一个男人声音:“怎么?你很忙呀!”
  李雅菊惊得差点把手机扔了,对面的男人不是黄艺伟,而是她惧怕又依靠着的男人赵自龙!
  “我¨¨¨找小黄¨¨¨核实一下财务报表!”李雅菊战战兢兢地撒谎。
  赵自龙对李雅菊的行为了如指掌,对李雅菊现在的窘迫也心知肚明,但是,他笑脸杀人的手段很高明,李雅菊只是他的玩物、他的工具,他不希望自己的真实想法让李雅菊揣摩清楚,更不希望李雅菊现在就蹦达出来直接背叛自己。于是,他冷笑几声,手里拿着黄艺伟的手机,无异于掌握了李雅菊通奸的罪证,但是他嘴上却依然不肯捅破这层窗户纸:“泰国那边人手不够,我想让你回去。”
  “这边的事儿怎么办?”李雅菊预感到泰国之行凶多吉少,推辞着不想去。
  “交孟宪异管!”
  “交他?”李雅菊诧异了,“什么时候?”
  “明天你交一份辞职报告给我。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赵自龙胸有成竹地说。
  “为什么这样?”
  赵自龙冷笑几声:“我不想让外人知道得太多,也不想让外人把许多事儿搞得太准!”
  表面上看,赵自龙对李雅菊是信任的,对孟宪异是有所防备的,但是,李雅菊知道赵自龙是一个惯用声东击西手段的老狐狸。第二天,他按照赵自龙的吩咐做出闹情绪的样子,离开了薇洲摩托车集团公司,但同时也从美国朋友那里获得了黄艺伟车毁人亡的消息。她开始心惊胆战了。她明白自己的行为不但败露而且已经为赵自龙所不容。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赵自龙索取自己性命的魔掌,在慢慢地伸过来,在慢慢地锁住自己的喉咙。只是这个魔掌会以什么形式出现,是刀?是枪?是从天而落的铁勾?还是赵自龙自己的大手?她还猜不出来。这魔掌什么时候索去自己的性命,她也无法判断。
  她想带着赵自龙的罪证到大陆的检察院自首,但是,她立刻摇了头。那样毁灭的首先是她李雅菊自己!
  于是,她想起了方子洲和章亦雄,利用这两个人的正义感,来一个借刀杀人,看来是她唯一可以采取的万全之策了。她之所以分别找了方子洲和章总,就是想让这些材料尽快地发挥效力,想借正义的力量尽快致赵自龙于死地,从而实现她自己的目的,至少可以使她在危局中做到自救。
  但是,李雅菊还是低估赵自龙的凶残,那天晚上,她刚与章总接上头,两人一前一后,才来到章总西湖宾馆的房间,就惨遭预先埋伏的黑帮分子的毒手,并被黑帮分子制造了精妙的奸杀现场。
  但是,应该说,李雅菊给方子洲提供的材料却是革命性的。她的这些证据使方子洲的调查从圈外转悠突然向案件的核心切入,使不足当庭作证的推理材料,直接变成了可以置犯罪嫌疑人于死地的有照片、录音带、录相带作为佐证的真正的证据。
  在李雅菊的材料里,不但提供了王学兵和耿德英通过银行账外经营个人分别收取二百万元的帐目,而且还提供了这两个人收取资金时的谈话录音。送钱人都是史学法、金额都是二百万,可谓声音清晰,证据确凿。王学兵除了接受过史学法的二百万元贿赂款之外,她的老婆谢莉娟在海外帐户竟然有高达三百多万美元的存款。这些钱都是通过薇洲摩托车集团公司的帐户汇出的,包括章总在时汇出的那已经转换成美元的五百万人民币!这些汇款,名义上是由谢莉娟代理进口摩托车散件,实际上则是赵自龙支付给王学兵、谢莉娟的多笔酬劳费,即贿赂款。而记录在耿德英帐下的贿赂款则全部是现金支付的,部分款项附有支付时的录音证据。至于耿德英又怎么处置了他的非法所得,是否又将一部分转赠给其他官员,由于没佐证,则不得而知了。
  但是,我始终疑惑不解的是,方子洲的《“噬金案”调查》虽然多次提及孟宪异,但是,却始终轻描淡写,没有罗列他的罪行资料。为什么方子洲要让这样一个重要的案件参与者逍遥法外?我忽然想起了方子洲曾经收到的那个白信封,想到了章总对他与孟宪异关系的疑惑。我的内心不禁惊颤:难道方子洲真的被孟宪异收买了?难道方子洲真的宁肯为了金钱而出卖自己的良心?
  我摇了摇头。如果方子洲真是这样的人,他又何必为了自己的追求而舍弃生命?
  研究完方子洲的材料,清晨的光明已经散满了我的房间。我向窗外望去,太阳有如一个巨大的彩球,在清水洼的地平线上正露出了半张脸。不一会儿,它升起来了!我的脸上立刻感到暖融融的,我想,经过了一夜的阴霾,我现在的脸也一定被太阳抚慰得阳光灿烂了。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方义”立刻警觉地站起身,两个耳朵支楞楞的。打电话的人,竟然是孟宪异!
  “你不觉得无聊吗?”我冷漠地讥讽他。
  “咋能这么扯呢!你还是得冷静一点。”孟宪异依然耐心,话语里也依然假惺惺地热情,“方子洲和章总的骨灰被安放在一块儿了。墓地就在京兴市皇家陵园旁边,依山傍水,鸟语花香的。”
  “你怎么知道的?”
  孟宪异用沉痛的语气,依然假惺惺地补充道:“这是俺代表薇洲摩托车集团公司做的,费用全部由集团公司支付。章亦雄是俺们员工,方子洲是我们员工的家属,这一决定,王董事长也是很赞同的。”
  京兴市的西北有一群山;一群山的怀里抱着一条河;河前、山后、迎接每天第一缕阳光的地方有一片皇帝老儿在数百年以前修建的陵墓。这里,古柏成林,枝叶参天,虽时值冬日,也草木茂密。满野的荒草一片金黄,茂密的柏树墨绿幽深。在这片皇家园林的石人、石马旁,有一座不高的小缓坡,缓坡被绿色的铁栅栏围绕起来,建成了一座现代的公墓,方子洲和章总就永远地安息在这个公墓里。
  我是捧着两束洁白的菊花来的,分别献给了方子洲和章总。他们的墓地紧挨着,墓地是欧式的,一米见方的黑色墓基上仰放着梯形的墓碑。他们的墓碑没有墓志铭,只有他们的名字和生卒日期。
  我站在他们的墓碑前,没话说,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几乎没任何思维的痕迹。我正长久呆立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回头看时,却是孟宪异,他依然是嬉皮笑脸的。他的怀里也抱着两束花,不过不是菊花,而是全白色的百合花。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他,吵闹?对他,我已经没这个心气;哭诉?他孟宪异也不是这样的对象;逃走,似乎也不是我的风格。
  “地点和墓碑样式咋样?还顺心吗?”孟宪异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问我,见我没吭声,就尴尬地自答道:“这是咋整?不过,江姐还是很满意的。”
  “方子洲生前收了两万块钱,信封是白色的。这是不是你要给我的那笔钱?”我声音冷漠地问起了我一直疑惑的问题。
  孟宪异没直接回答我,他把两束白色的百合花分别放在了方子洲和章总的墓碑上,而后,从手包里抽出红色的香,先在章总墓地的土地上插了三只,点燃之后,他双手合实,静闭双目,在墓前默默地祷告着什么。
  “我问你呢?那钱是不是你给方子洲的?方子洲又为你妥协了啥子?”我对孟宪异的假慈悲不耐烦了。
  孟宪异依然没理睬我,他又来到方子洲的墓地旁,把刚才在章总墓前表演的把戏重新表演了一回。
  我急了,恶声对孟宪异喝道:“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洗刷了自己的罪恶!你的罪恶除了方子洲,除了章亦雄,我也晓得!你逍遥不了法外,在方子洲、章亦雄的死因上,即便公安局找不出破绽,我也可以到检察院揭发你们!”
  孟宪异立刻睁开了闭着的三角眼,终于撕掉了慈悲相,怒目盯视着我,带着几许慌乱、几许惊愕,问:“你都知道啥?”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叫道:“我晓得你们会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听我这么说,孟宪异刚才的惊诧反而消失了,他又重新镇静下来,压低尖嗓子,对我威胁道:“柳韵呐,就这么地儿吧!俺已经够闹心了!你可别再扯啦!”
  我一点没畏惧,意气逼人地问:“告诉我,那钱是不是你给的?”
  孟宪异的三角眼狡黠地转着,沉吟了片刻,一字一顿地糊弄我:“过去的事儿,你就让它过去吧!你何必要苦苦扯这个,让死去的人闹心、不得安宁呢?”
  我没退让:“死者不明不白才不得安宁呢!如果方子洲活着,如果他晓得那钱不是我的,他也一定会向你问个明白!”
  “咋整呢?!”孟宪异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德行,劝慰我:“如果方子洲活着,他除了不让你问那钱之外,还一准儿不让你再扯啥探询黑幕的闹心事儿!”
  “放屁!”我大骂一声,我的怒火也终于找到了喷射的出口,“你!王学兵!还有赵自龙!都不会好死!”说罢,我转身就走。孟宪异要追上来,但是,他发现远处又来了扫墓的人,便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压着嗓子喊道:“柳韵!你可别再意气用事!你可别再瞎扯啦!”
  见我没停步,也没回音,他继续压着嗓子喊:“你要相信国家机关!你要相信邪不压正!”
  晚上,我遛“方义”回来,刚进门不久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方义”立刻“汪汪”大叫着扑到门口。
  “柳韵呐,咱俩还得一块扯扯,唠会儿嗑儿!”分明是孟宪异的声音。
  “没啥子可扯的!更没啥子嗑可唠!”
  “咱俩曾经有过去,咋就不能有未来?”
  “我从来就不想把与你痛苦的过去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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