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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酬的。”雅克辛奸笑了一下。“我肯定隆巴蒂会为此非常乐意的。”
“是什么样的事?”
雅克辛看着对方,阴阴一笑。“你知道莫斯科可不喜欢美国人瞧不起我们,格利戈尔。我们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可别想耍我们。”
“她很重要吗?”
“不,但这是个原则问题。”
“那么要隆巴蒂做些什么?”
雅克辛说道,“等时机成熟了我们打算把这女孩带回莫斯科。我们需要隆巴蒂绑架她。你认为他肯干这件事吗?”
“你只要告诉他有钱他会做任何事。不过要带她回莫斯科可是有点困难。”
雅克辛放下杯子,捻熄他的香烟。“我也是这样想。但是隆巴蒂控制着码头。把她弄到苏联轮船的甲板上应该不是件难事。不过要是这行不通的话我们还有另一个变通的办法。”
“什么办法?”
“再来一次你在瑞士的那次漂亮杰作。”雅克辛残笑着。“你把她就地干掉。”
(第二部分完)
第三部分1953年2月1日…22日第十五章
新汉姆斯薛
2月1日
六天以后的下午晚些时候麦西和安娜来到了天国湖。他们是这天早晨从纽约搭火车乘到波士顿,史朗斯基在火车站跟他们会合,然后用他的那辆客货两用车将他们带到波士顿市中心。麦西带安娜到商店里帮她买了些她所需的衣服和鞋子,然后他们就驱车到新汉姆斯薛。两天以前麦西曾带她和史朗斯基到纽约的一家照相馆去拍了一些照,他解释说这是为他们所需的伪造证件用的。那个摄影师似乎知道他要派什么用场,他为她和史朗斯基拍了好几卷他们各自的单人照和合影照,都是穿着他提供的俄国衣服。
当他们在那条私人小道拐了个弯以后,她看见了那湖和那木屋。远处的山峰积盖着白皑皑的雪,底下的那片森林风光充满了原始美,就象俄国大地风景一般。
当史朗斯基停住车子时,麦西为她打开车门并帮她拿箱子。“先让你安顿下来,然后我会告诉你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安娜看着外面的湖水和那森林风光,对史朗斯基说道。“杰克说这里很漂亮,但我从来没想到这里竟会看起来这么象俄罗斯的地方。”
史朗斯基微笑着说道:“这里曾经是一块讲俄语的地方。在上个世纪,许多人都成群结队地到这来,大部分是捕貂者和猎人。我猜这里的风景会让他们有一种归家的感觉。”
他带他们到屋里,并带安娜去看她楼上的小卧室。
“这是你的房间。恐怕简陋了点。不过很暖和并且很舒适。你整理东西吧,我这就下楼去。”
她感觉到史朗斯基在打量她,他的眼光在她脸上短促地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他就离开了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把椅子,还有一扇窗,正好面对着湖。窗口边还有一个花盆,里面插了一些花,屋的角落里,有一张脸盆架子,上面搁着一个搪瓷水壶和一个脸盆,旁边则放着毛巾。
她整理完东西并梳洗完毕后便回到楼下,看到麦西和史朗斯基正坐在那张松木桌边喝着咖啡。
史朗斯基说道:“坐吧,安娜。”
她坐了下来,史朗斯基帮她倒咖啡。她趁他的眼光在别处时观察着他的脸。这张脸算不上十分俊美,却也不乏英武之气,算得上是相貌堂堂,但他眼睛里的那股眼神却让她特别留意,从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留意到了。这种眼神看起来这个人过去经历过什么受刺激的事情,他的嘴角边老是挂着一丝微微的怪笑,似乎他觉得这个人世间别有一番怪趣。
此时他的眼光投到她这边来并坐了下来。那丝怪笑消失了,他开口发话道:“现在最最首要的事是,你彻底明白了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要是我不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杰克告诉你你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是你肯定你已对此作好思想准备了吗?”
她坚定地看着史朗斯基。“是的。”
史朗斯基摇了摇头。“我讲的不是那种送命的危险。我讲的是万一你被抓住了,你考虑过那种会发生在你身上的后果吗?”
她毫不示弱地回视着他。“我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已经为此作好思想准备了。”
“那么你在这里时有一些基本的规则我希望你能搞清楚,关于这次任务,除了我们两人,你在这里不可以跟任何你碰到的人讲起。杰克有跟你讲起过瓦西里吗?”
“是的,介绍过一点。”
“虽然他是完全信赖可靠的,但为了安全缘故,你不得跟他透露关于这个任务的任何事。不过不用担心,他也不会来跟你打听的。我们会为这次的旅途作一些热身准备,但是十天以后,会有一个人来这里。他叫波波夫。他会给予我们一些十分严酷的训练,包括使用苏联武器和徒手自卫术。对你来说,这是真正的战前演习,这样你就会知道在身陷危境时怎样保护自己。但你决不可以告诉波波夫我们的意图,或者讨论有关我们计划的任何事情。你听明白了吗?”
她朝麦西瞟了一眼。他也正注视着她。“安娜,你在这里的时候埃历克斯负责一切。你要照他说的做。”
她便又看着史朗斯基。“很好。我答应。”
“那好。另外一个规则。你要刻苦训练,尽你最大的能力来吸取你学到的东西。我要确保那个将要与我在一起的人的素质。我要确保我能信赖你的能力。”
“你完全可以。”
那丝怪异的微笑又从史朗斯基的脸上闪过。“这最好还是由我来下结论吧。最后一件事。当你跟我在一起时,你只讲俄语。对这门语言我很熟悉,有些人讲我的口音象是从莫斯科来的。我想他们是过奖了。我离开莫斯科已经太久了,知道我的口音不会非常标准,不过尽管对正统的俄国话来说有许多变腔了,一般情况下,我还是能轻易应付的。但是我们在这里的时候,要是你觉得我的某些字的发音和句子的使用还可以改进的话,你最好能让我知道。可不可以?”
“好的,我答应。”
史朗斯基慢慢地站了起来。“很好。关于这次任务本身,让你心里先有个大概。等时间一到,我们就会潜入俄国,取道波罗的海的一个地区,通过跳伞方式。准确点讲是爱沙尼亚。你去过爱沙尼亚吗?”
安娜点了点头,“我父亲就是在那里服役,他是一名红军师长。”
史朗斯基尖刻地说道。“那么等我们到达那里时,最好还是希望别让那些爱沙尼亚抵抗者知道这件事,因为我们还得有求于他们。你会讲爱沙尼亚语吗?”
“会的。”
他看了下麦西。“也无所谓。爱沙尼亚人都是讲俄语的,但不是自愿的。苏维埃当局硬性规定俄语作为官方语言。”
他朝安娜转回身来。“在这整个任务期间,如果必要的话,我们将以夫妻面目出现。如果事情按照计划顺利进行的话,我们可以搭乘普通的交通工具经由列宁格勒到达莫斯科。我们会沿着一条事先计划好的路线行进,而且一旦我们需要,会有足够的联系人帮助我们。如果由于什么原因而事情出现了周折的话,那么我们就得相应地变动计划。一旦我们到了莫斯科——要是我们到得了莫斯科的话——你就会被转送到另一个接应人而安排你回美国。”
“怎么回来?”
“杰克会在我们走之前告诉你一切。包括其他所有你需要知道的东西。”
安娜看看麦西,又再看着史朗斯基。“你现在讲起来很轻巧。在苏联长途旅行时碰到那些例行检查怎么对付?这一路上所需的证件和介绍信怎么办?要是我们失散了,或者有一个人甚至两个人都被捕了会怎么样?”
“这当然不是件轻巧的事。事实上,这将会是非常地艰难。尤其在我们跳伞降落后。爱沙尼亚布满了苏联军队。这是个军事要地国家,波罗的海舰队在这里也有基地。从许多方面来讲在爱沙尼亚旅行反而要比在俄国本土危险得多。至于你其他的问题,到时候你会得到答案的。”
安娜说道:“我从来没有跳过伞。”
史朗斯基摇头说道:“别担心,我们也会把这弄妥当的。”
他看了看手表然后对麦西说:“我得去镇里买些日需品。你要不要带安娜到周围看看?瓦西里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他开了条船去湖里钓鱼了。”
麦西点了点头。史朗斯基从桌上拿起钥匙走出门。安娜听到吉普车发动起来然后驰远了。
麦西看着安娜的脸。“怎么了?”
“我发觉他的眼神很怪。我想要么他讨厌我要么就是他不相信我。”
麦西笑了。“我可不这么认为。要是埃历克斯话讲得重了,那是因为他关切你的安危。不过当碰到执行任务时,他态度一直是这么铁板生硬的。当然,他确实是很难接近相处。不过不用担心,这没什么。”
“我不担心,杰克。”
“那好。”麦西笑着说道:“来,我们去看看能否找到瓦西里。我想你会喜欢上他的。”
几分钟后,当他们来到湖边时,一艘小船正驰过来,它的舷外引擎声撞突着四周那舒心的宁静,听起来就象一只铁黄蜂鼓噪着朝岸边游弋而来。
那老人就坐在船头,当他看见麦西时他挥手致意着。他穿着一件鹿皮茄克,戴着顶翻毛的皮帽,两边护耳扇翻下来。他束在腰上的皮带上挂着把长长的带鞘猎刀,当他迈出小船并动手将它系住时,安娜从他的脸形辨觉到一些颇为眼熟的特征。老人朝她略微打量了一下,随后便跟麦西握手。
他讲着英语,但带着极浓的异腔口音。“麦西,欢迎呵。埃历克斯告诉我说你要来。”
“瓦西里,我想让你来跟安娜认识一下。安娜,这是瓦西里。”安娜又打量着这位老人。虽然这张脸根本说不上有美感,但是这张脸却是很慈祥温和,那棕色的眼睛里透闪着善良的光辉,使得她立时感到心头温暖,当她伸出手时,老人忙握着,她情不自禁地吐口说道:“兹都拉斯突夫提。”
老人开心地笑了并用俄语答候。“欢迎,安娜。欢迎到我这地方来。埃历克斯可从来没讲你是俄国人。”
“我是从莫斯科来。你呢?”
“库佐门。”
此刻她认出来了这张脸的特征,这是那些栖居在俄罗斯北端冰原的拉普兰人的相貌。
“你从家乡到这里可要很长的一段路了。”
那笑容从老人的紫膛脸折皱开来。“啊,相当长的路,长得都回不去了。不过这里就象家乡一样。而且我们俄罗斯人从来就象上等的好酒流洒开来,我们飘荡惯了。”他掉头朝麦西问道。“埃历克斯哪去了?”
“到镇里去买日用品了。”
“他有没有招待了我们客人面包和盐。”
这是俄罗斯招待客人的一个老传统,麦西不由得笑了,回答道。“我想是只有咖啡。”
老人脱下帽子摇了摇头。“真是的,象许多年轻人一样,他都把老传统给忘了。来,还是让我来尽这份礼吧。把你的手臂伸给我。”
瓦西里朝她伸出臂弯,安娜将手穿入进去挽着他。当麦西在一旁发笑时,她朝他眨了眨眼,然后由老人引着他们走上阶梯到屋子里。
瓦西里将一条面包放在桌上,又在旁边摆了一小碟盐。
他跑去厨房里,从里面拿出三个小酒杯和一瓶伏特加。当他注满三杯酒后,他从那刀鞘里抽出那把长猎刀,切下一小片面包,然后叫安娜摊开手。
他将那片面包放在她摊开的手心里,然后撮起一小把盐撒在上面。安娜一口吃下这撒过盐的面包,然后那老人递给她酒杯。“扎兹多罗夫耶。喝下去,安娜。你现在是个受欢迎的客人了。”
她咽下了那杯酒。酒劲又刺烈又辛辣,她不住地咳嗽着,象被噎住了似的。当她终于缓过气来时,瓦西里那满是皱纹的脸不由得绽开笑容。
“很烈吧?”
安娜做了个鬼脸。“非常烈。就象在火烧似的。这是伏特加吗?”
瓦西里笑着道。“九十五度。在库佐门他们就是这样酿酒的。那刺辣的酒味是因为加了桧莓和胡椒。这是离这十哩外一个俄罗斯移民自己酿的。在十一月份喝这样一瓶下去,一个人可以光着身子直到春天。”
安娜咯咯笑了起来,瓦西里又对麦西行了同样的面包和盐的招待礼。当麦西咽下那杯酒后,他猛摇着头,差点喷出来。
“噢;;;;;;;我的天!”
瓦西里笑着摇了摇他的一根手指。“麦西,你离开俄国太久了,连上好的伏特加都不会享受了。”
老人又要为他倒满,但麦西忙用手盖住他的酒杯。“别再为我倒了,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