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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朗斯基决不会让他自己被活捉的。”
“你别这么说,你没法担保这事的,麦西。没有人能担保。现在双方都在使着法宝,任何事都会发生。事实是,现在莫斯科很有可能已经盯上了他,这就非常不妙。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我们要抢在事情恶化以前制止它。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我要全部知道你的这项计划是怎么实施,你怎么计划让他们到达莫斯科。我要那些接应人的名字和接应站的地点还有路线。所有的细节。我要这些答案而且要快。因为不用怀疑,老伙计,我们得让这个行动流产,不管什么代价。”
布兰尼冈紧盯着麦西那张愁容。
“我想你最好讲出来,杰克,快点讲。在我们失去时机以前。”
第三十三章
塔林
第二天早晨,当史朗斯基和安娜走入餐室时,那两个克格勃军官已经坐在那里了。当他们看见安娜走进房间,两个人都礼貌地站起来,他们的眼睛布满血丝,是因为晚睡和酒精的缘故。
两个人中年长的一位是中等年纪,面色红润,肚子圆鼓,并留着板胡。他的眼里闪现着诙谐的光采,他自我介绍说是上校吉诺夫。
第二个人则是个显得有几分稚气的年轻上尉。当他伸出他的手时,他的眼睛只是瞄住在安娜的身体上。
“上尉布卡林为你效劳,女士。”他亲切地微笑着。“你叔叔刚刚告诉了我们有关你们的到来。这一定是你的丈夫了。”他握了握史朗斯基的手,然后那上校也跟史朗斯基握了手。
“很高兴认识你们两位。你们选在冬天来塔林不大好,不过我真诚希望你们的蜜月会过得愉快。你们要呆很久吗?”
“就几天工夫,只是来看看几个亲戚,再浏览一下这座古城,”史朗斯基答道。
那上尉朝安娜笑着问道。“或许不介意的话,你们今晚跟我们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我恐怕我们已经有了安排,不过谢谢你的好意。”
布卡林得体地微笑着,靴跟一并。“没什么。或许另外可以再约个时间。享受你们的早餐吧。”
早餐是更肥的肉和更厚块的羊酪,还有就是一盘油腻腻的鱼,不过幸好还有新鲜的白面包和黄油。当史朗斯基带着安娜走到靠窗的一张桌子时,他注意到她的脸色在发白。
当他们坐定后,他低声问道,“怎么了?”
“那两个人盯着我看的样子让我害怕?”
史朗斯基用手搭着她的手臂,微笑道。“我得说他们都是在用看女人的眼光看着你。放松点。而且要记住,他们当我们是在度蜜月。所以样子高兴点。”
窗子外边,天空晴朗无云,呈一片湛蓝色。外头那鹅卵石广场似乎正在开着什么集市,一群群戴着布帽的农民穿行在四周挑检着马畜。
过了片刻,高列夫走了进来,端着两罐冒着热汽的茶和咖啡。他跟那两个军官聊了一会儿工夫,那两个人吃完他们的早餐便离开了房间。
高列夫走了过来。“看起来你们两人都扮演得很漂亮。”他朝安娜眨了眨眼。“那个年轻的,布卡林,绝对是被你迷上了,我看得出来。”
“可我应该是个新结了婚的呀。”
“但这向来就挡不住他们两个人非分之想。”
史朗斯基站起身,走到窗跟前。窗外不住响起马蹄子踩踏在鹅卵石地上的“嗒、嗒”声,广场里挤满了人。“外面在干什么?”
“今天是马市,”高列夫答道。“马贩子们每个月在这里会集。”
一辆埃姆卡轿车停在外面,过了一会儿,他们听到厅道传来沉重的靴子声和门的打开声,然后那两个军官钻进汽车里,车子噼噼啪啪地一阵作响,然后在鹅卵石道上颠簸着驶离而去,留下身后惊作一团的马畜和手忙脚乱的马贩子们。
史朗斯基问道,“你的两位客人去那里?”
高列夫倒满咖啡,轻蔑地说道,“出去带上他们的女相好再痛饮一场。这两个狗杂种还要我为他们准备野餐。我倒希望撑死他们。”
高列夫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史朗斯基问道,“怎么啦?”
高列夫不安地用围单擦了擦他的手。“或许没什么要紧,但早上一个送货的人说,火车站有穿便衣的民兵在突袭检查证件。他们看起来检查得很仔细。但让他感到不寻常的是他们对男人女人都检查。”
“这又有什么不寻常?”
高列夫揪了下他的胡子。“通常一般民兵在火车站检查时是穿着制服的,他们是要抓那些逃兵。可就这一次他们对女人也一样注意。我会跟埃立克联系,问一下他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或许得等几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我建议你们就呆在这小旅馆里。”
史朗斯基从窗前走回来并喝光他的咖啡。然后他看着安娜。“我不知道你,但我需要点新鲜空气。”
安娜看着高列夫,后者耸了耸肩。“我的意思,最好你们两个人都等着,直到我从埃立克那打听清楚为止。谁知道呢?或许是有麻烦。”
“什么样麻烦?”
“上帝知道。但如果周围一下子冒出了许多民兵,你可以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发生了,你再出去冒风险就不大明智了。”
史朗斯基掏出他的皮夹并点检着他里面的证件和食品供应券。“或许现在正好是我们的一个机会看看我们的证件是否经得起检查过关。我得说这是最好的时机了。”他朝安娜微笑着。“你怎么看?”
“或许托马斯是对的。或许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安全。但如果你认为我们应该——?”
史朗斯基笑了起来。“你真象一个温顺依从的妻子啊。事事让你的丈夫作决定。”
“那么就希望,我亲爱的丈夫,这样是没做错。”
史朗斯基放好他的皮夹,他看见高列夫脸上担忧的神色。“别紧张,我们会在你开始担心前就赶回来。你有这小城的地图吗?”
高列夫紧张不安地用围单擦了擦他的手。“在后面房间里。但我希望你们这样做没什么问题。还有,要如果你们非得出去的话,就一个小时,别再久了。不然的话,我得要担心了。”
路金在八点过后一会醒了,他的头疼得厉害,嘴巴也是一片干苦。他刚才只睡了三个小时,眼睛下面是深深的黑圈。
当他在刮脸时,一个勤务兵给他端来一个小盘,里面放着一壶茶。茶味很是粗劣,但路金还是口渴得大口喝了下去,但没理会盘子里那一片炸焦了的吐司,
五分钟后,当他在穿衣时,门上响起了一记叩敲声,卡曼走了进来。
“抱歉打搅了你,少校。刚刚得到新的情况。”
路金拿起搁放在他旁边床上的假肢并将它绑扎在断臂上。他看见上尉瞅着那狰狞丑陋的断臂时的惊缩目光。
“怎么啦?难道你以前没有看到过别人挂彩吗?”
卡曼一阵赧然。“这只是对我突然了点,那你这样怎么刮脸?”
“很不方便。你的报告,卡曼。”
“步行巡逻队设法到达了离出事点不到二十米的近处。当中的一架确实就是那架失踪了的米格机。”
“那么另一架飞机呢?”
“是一架小飞机,不知是哪里造的,但肯定不是我们的。”
“尸体呢?”
“有两具。那个米格机飞行员和那小飞机上的飞行员。巡逻队无法靠得太近去搬动那两具尸体,不过很明显他们也没什么留下的。两个人都被烧得面目全非了。”
路金走到墙上的地图边。“别管了,他们对我们再没什么用处了。检查站发现什么情况没有?”
“没什么,只除了抓到几个逃兵和一个黑市贩子。有一个逃兵想要逃跑被开了一枪受了伤。”
“好极了。至少我们为这个国家已经做了点好事。”
“长官?”
“只是开开玩笑,卡曼。告诉我,你认为爱沙尼亚的抵抗匪帮会帮助我们的目标吗?”
“有这个可能,但他们通常都是龟缩在林子里,据我们了解,最近的一帮人也要在这里以东的一百公里远的地方。”
路金走到窗前,俯视着兵营的操场。几十名士兵排成两列,步伐整齐地行进着,外面天色仍然很暗。
路金仍背着身子问道,“你读过屠格涅夫的书吗,上尉?”
卡曼耸了耸肩。“我出身于一个农夫家庭,少校同志。读书还抵不上挤奶的一半重要。”
路金笑了。“不过,屠格涅夫提出了一个有趣的观察窍门。他常说当你在找一样东西时,别忘了也同样看看你的耳背后。”
“我不明白。”
“如果你想在塔林窝藏两个敌特,你会把他们藏在哪里?”
卡曼搔了搔他的下巴。“有很多地方。这座古城的有些地方可以追溯到十四世纪,这地方就象四通八达的养兔场。地底下的窖室和暗道在海盗走私时代就有了。我敢肯定,这里还有些地窖和暗道是我们不知道的。”
“这正是我说的耳背后死角。”路金思索了一会儿。“小城的郊外地带怎么样?”
卡曼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他的头。“人烟太稀少了。乡村的居民从一哩以外的地方都能发觉到有一个陌生人。”他微笑了一下。“在那种地方,你的靴子新钉了后掌人们都会注意到。再说,爱沙尼亚的一半人口是俄罗斯的庄稼人。如果发现可疑的陌生人,他们会很快报告民兵的。”
路金点了点头。“很好,那么现在先忘了那些乡村地区。”他指着城区的地图。“就集中在市里面和那些老城区。从现在起,我要这整个地区都布置检查点和路口哨卡,在所有的大路和城堡的旧出入口。跟兵营保持无线电联系,通知匹克街的克格勃市局关于我们的要求。这两个特务会落地在这方圆二十哩的任何地方,不过我猜想他们会设法躲藏在一个新面孔不会引起注意怀疑的地方。任何人只要跟描述的年龄、相貌特征相符的,就拦下来查问并彻底地检查他们的证件。我的意思是彻底地。”
“是,长官。”
路金穿上他的上衣。“安排一辆埃姆卡和一名司机。还有一台步行通话机和地图。我要隔一段时间亲自检查那些检查站。”
“遵命,长官。”卡曼“啪”地立正。
当上尉转身准备离开时,路金低头瞧着那茶和那焦了的吐司。
“还有卡曼,可以的话订一份象样点的早餐。你不应该指望一个发育健全的人在早晨吃得下这样的东西。”
卡曼的脸红了。“我会让厨子马上照办的。”
塔林,这座古老的城堡曾是以前汉萨同盟的一部分,是一个古老的港口和交易的要地,也是那些富有的商人和艺匠的聚集地,一直到后来俄国沙皇不请自来把这里变成了一块殖民地。然后是斯大林,跟着是德国人,接着又是斯大林。
尽管经历了长期被侵略的历史,这里还是看上去象是时间停留在那中世纪狭窄的鹅卵石街道上。阳光洒照在那泥黄和菘蓝色的墙壁上,四周都是那种栎木结构的小酒店和住屋,还有就是那些金饰圆顶的教堂。
他们沿着匹克街散步,这条主街横切这整个小城,史朗斯基研究浏览着单调乏味的商店橱窗。
在一个卖肉店里,一大爿瘦筋筋的牛肉吊挂在唯一的一个钩子上。在另一家商店橱窗里,一个紧板着脸的女人在摆放着几双廉价的塑料鞋。史朗斯基决定试试他的供应券,当他在匹克街旁小路的商店里买了一瓶伏特加,那个柜台后的姑娘接过他的钱和食品供应券,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当他们来到罗西广场,有好几个漂亮的姑娘坐在周围的公园长椅上,她们翘着腿,向那些在她们面前走过的、身穿制服的士兵们展露着迷人的笑容,这些士兵是从苏联波罗的海舰队来的。史朗斯基注意到这些姑娘的鞋底上都用粉笔写着数字。
“这些姑娘都是从莫斯科来的妓女,来这里找士兵的,”安娜微笑着解释道。“卖淫是违法的,是要送去古拉格的犯罪行为,但是民兵要想抓她们,得等到逮住她们在拉客要价。所以这些姑娘就将她们的收费写在她们的鞋子上,这样她们也就没有触犯法律了。”
“非常文明也非常聪明。你认为她们会接收供应券吗?”
安娜咯咯地笑了起来。“史朗斯基,你真是疯了。”
“是叫鲍德金,你要记住了。”
“这正好让你有机可乘。”
他们来到这座小城顶上一座小山上的公园,从那里可以俯瞰海面。尽管是一片晴朗的蓝天,但天气仍然是刺骨的寒冷。公园的后面是大片的官方办公区,两名身穿制服的士兵站在门口值勤。这个公园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老年妇女在溜着她们的狗,还有一个士兵跟他的女朋友在逛公园。
他们找到一张长椅坐下,史朗斯基打开伏特加的瓶塞喝了一口,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