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雨桓:“可事实上,从此以后,女孩彻底变了。”
雨桓:“她说以前曾经有着与男孩同样的憧憬,可现在,那种憧憬仅仅是一种维系她生存的一种精神力量。”
雨桓:“男孩还能怎样呢?为了让她摆脱痛苦,他几乎为自己描绘出了一个最完美的男人的形象。”
雨桓:“女孩的信开始满是郁闷,满是显现偏激的言辞,可又满是充溢着对男孩的敬爱和向往。”
雨桓:“可她却说,我不想见到你,永远也不!就让你只活在我的心底最深处,支撑着我继续走下去。”
少梅:“你是不是在说我们?或者你是在教训我?”
雨桓:“你多想了,我只是讲一个故事……”
雨桓:“人的感觉很奇妙,有时候会穿梭时空,有时候却隔着一张纸也穿不透。”
少梅:“那我们呢?”
雨桓:“随缘了……”
雨桓:“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网上聊天了,邵美的日记已经是对我的警告了,我不能忽视她的存在,我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少梅:“我就是简简单单的,你应该明白了。”
雨桓:“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不知道你心底最深处的东西,不知道,真的,许多的不知道。”
少梅:“可是你知道,我一直在陪伴着你,就算我们都从网络上消失了,你还能有这样的感觉,就象我也能感觉到你一样。”
沉默,仿佛透过静静的显示器,我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
……
少梅:“好吧,给你设最后一个谜吧,如果你能攻破我的主机,你就会明白了,那里可有我的秘密哟,呵呵,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雨桓:“好!一言为定!”
少梅:“我这里是固定IP,给你一年时间好吗?”
雨桓:“狡猾可爱神秘善良美丽……”
少梅:“雨桓,我都被你矛盾死了,你再瞎说,我就抗议!”
……
时间一分一分,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了,我们都知道这次连线对于我们的特殊意义,所以绝口不提下线。我的言语里也缺少了往日的那种狡黠,变得略显沉重,就像此刻我的心情一样。
……
少梅:“我们聊点轻松的吧。”
雨桓:“送你一件礼物吧。”
少梅:“?”
雨桓:“我给你传过去,你收好。”我把铺在自己桌面的图片给她发了过去,我非常喜欢这幅图片。那是夜色笼罩下的大海,深蓝色海水起伏着波浪,遥远的方向,一叶渔船上点着一盏渔灯,渔灯发出的光彩零星地散落在波浪的尖上,像泻落的银河,和谐宁静,令人遐想。
雨桓:“收到了吗?”
少梅:“收到了,我的桌面现在很美了。”
雨桓:“It‘ mg blue!”
少梅:“es!”
雨桓:“那里面也有一个秘密。”
少梅:“什么秘密?我笨,看不出来呀!”
雨桓:“我告诉你。”
少梅:“好的!”
雨桓:“望着那深沉博大的蓝色汪洋,用心去体会。”
雨桓:“看见那盏闪耀着的灯光了吗?”
少梅:“看见了。”
雨桓:“用眼睛认真地盯30秒。”
少梅:“好的。”
雨桓:“没看到什么别的吗?”
少梅:“快告诉我!我笨,雨桓。”
雨桓:“伴随着那灯光的闪烁,你没感觉到它是动的吗?”
少梅:“好像是吧,只是我的想象力和悟性有点差。”
雨桓:“好了,告诉你吧。”
雨桓:“那是我正撑着一叶小舟,乘着月辉,乘着风,向着你,渐渐的近了。”
少梅:“真的吗?我感动得就要晕倒了。”
雨桓:“这就是我要给你说的秘密,让你开心,我真的很高兴。”
少梅:“我真的在这里开心地笑呢。”
雨桓:“我感觉到了!”
少梅:“真的开心,谢谢你,雨桓。”
少梅:“我现在的屏幕上除了你,就是你的blue……”
虽然没有视频,但少梅还是通过语音的方式给我放了一首凡妮莎?威廉丝的“Colors of the wind”,我有一种置身于夜色下广阔的山间,并且随风飘游的感觉,奇妙而恍惚着。
失去的已不再拥有,忘却的又曾划过心头,没有人看见,昨夜又一颗流星划过墨蓝的天空,没有人相信,今宵又一朵昙花绽放它短暂的笑容——
夜里11点半了。我想我真的要下线了,因为邵梅随时都有破门而入的可能。
……
拾肆
我想趁元旦放假几天回家看看,说白了是回家问父母伸手拿钱。
邵美自然高兴:“回去吧,俩人挤在一个被窝里难受,这段时间也好让我一个人舒展舒展。”
“随你。不过,我给你打电话你要接。我不像你,回老家一个星期连个电话也没有。”我叮咛着。
邵美笑嘻嘻地摆着头:“就一个星期也打电话?我没那么多钱。”
又回到了家里,老爸老妈还是那个样子,见我回来欣喜不已,嘘寒问暖的。例外的是,我看到老爸的皱纹越来越多了,老妈眼角爬满了鱼尾纹。在家里睡了三天,这三天什么也没做,整日猫在屋里看书。妈妈以为我病了,三番五次地进来询问。
真是巧,不知道邵美的同学刘素素也回昆明贡镇了。我知道刘素素和林培一样,或许都是邵美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但我确实无法理解邵美的真实想法,即便是眼线也要对我说,她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好同学好姐妹也回昆明吧,为什么就不能挑明了给我说呢,眼线也罢不是眼线也罢,早知道路上也是个伴儿。
我回来的第四天,她主动来约我出去散步。
刘素素伏在栏杆上,黑裙子飘荡在傍晚的风中。天色暗下来,我听见大观河的水打着呜声,匆匆从西桥下逃去。
“雨桓,花溪是不是很像家乡的大观河?”刘素素诗意地问我。
“不觉得,大观河要比花溪更大更宽。”我实话实说。
“在重庆时,我总觉得花溪就像大观河一样让我感到亲切。”刘素素喃喃着。
“是啊。”我扒在拦杆上,望着河的尽头。
“你还记得陈刚吗?”刘素素突然说,“那不是小学校长的家吗?”我回头,看到校长正朝我们呵呵地笑。
这是条名声怪怪的河。每逢月初,一南一北的盘龙江里成群结队的鱼游到大观河桥下,它们接吻、拥抱、游戏整整一个小时,然后又各自逆流而回,自明朝就是远近闻名的八大景观之一。
听小学校长说,陈刚就是那天跳河的。我蹲在桥头,想像着这个据说和我同岁的小学教师。
那是两年前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放学后,陈刚把寄去重庆的信交给明早要进城的校长。带着《西西弗神话》走上大观河桥。一南一北来的鱼玩得正欢。他仔细地一篇篇把书撕了丢下去。扶正眼镜,然后侧身一跃,河水溅起了很不规则的浪花。先前我和刘素素整理陈刚的遗物时,刘素素说,除了那本《西西弗神话》,什么都不少。加缪在书中提了好些自杀的观点。按我的推算,陈刚肯定多少受到些挑逗。刘素素反对,她说,陈刚一贯懂得节省自己的感情,加缪影响不到他。
“我要离开昆明去重庆的中午,他送我到大观河西桥头,死活就不肯往前走了。挥挥手转身走得头也不回,吻也没有。我睡在宿舍里的某夜回想到这些,眼泪忍不住地淌。和他两年恋爱下来,简直连鱼都不如。”刘素素悠悠地说。
“陈刚在信中谈得最多的也尽是贡镇的花花草草,以往的岁月空洞如一个没有做完的梦。他有意淡化这几年的风月,在信中,连素素他也不叫。正正规规称呼我的学名。”刘素素接着说。
“那你就没考虑过你们之间这种比较幽默的关系——我是说,拯救或者拒绝。”我问刘素素。
她面无表情地回答:“白天给一家旅行社做导游,晚上做广告文案,忙得不可开交,没心情想这些。”
听见校长喊吃饭,我忙大声回应:“谢谢校长,我们吃过了,您别客气了!”
我走上这座惹事生非的桥。
刘素素在桥头自顾自地说:“贡镇两年,我跟他学会卤鸡脚。他的第二个爱好是画线条算命,我不喜欢,没学。我们同一天到贡镇报到。他穿一条脏兮兮的黑裤子。红色的西装松松垮垮,头发长不长短不短的,一双眼睛透着让人反感的神气。”
两天时间,我越来越受不了刘素素这种略带阴险的理智。不是看邵美的面,我早就丢下她回家去了。
刘素素直起腰身,染成红色的头发在夕阳的光里看上去比红色还红。她径直走到裙子下摆几乎碰着我才停下。望牢我,她浅浅一笑说:“离开贡镇,是迄今为止我干得最漂亮的一件事。有天晚上我在地摊上看见《西西弗神话》,想来想去还是买了一本。盗版的,字印得歪歪扭扭。先头跟你说的那本《西西弗神话》,是在三联书店买的。那本书放在高高的书架上,陈刚踮着脚也没有拿到,还是营业员帮的忙,可惜在回重庆的火车上丢了。”
“那年教育局有个小领导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追得我心烦。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地。开完班会校长东家长西家短地安慰我,陈刚听完了软声软气说,‘社会上少的就是这种把石头不停地从山脚下往山上搬的好汉。’那天校长要是不在,我肯定会给他几耳光。我崇尚爱情面前人人平等。千万不要玩什么聪明不聪明。”刘素素望了望渭河继续说,“我把在重庆街头买的《西西弗神话》和几粒红豆寄回贡镇。书他留下了。红豆却被他敲碎,他把碎得仔仔细细的红豆寄给我。那天下午晃过地王大厦,心虚虚的,总有那么点防不胜防的感觉。我没回信,没想到……”
夜落下来,贡镇小学背对着我们,灯一盏也不亮。桥,桥下的水连同刘素素都模糊不清。倒是那本盗版的《西西弗神话》清晰地浮出水面,一篇篇展开在我面前。
故乡倦卧在又冷又厚的暮色中。宛若一块画脏的布。被不经意地搭在破旧的栅栏上。心空空地穿过西桥,我越发慌乱不堪,对这个埋葬我的青春的城,多望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老桉树上残挂着零丁的叶子,势利的风仍旧从这边街刮到那边街。红色的粉末被吹散了,弯曲的,幻变成初恋。我看见初恋在其间,嘶喊着,趔趄着,模糊的前额,光光的脊梁还有女丐唱的歌:“手又僵,脚又僵,哪天哪日转家乡,哪天哪日家乡转,脚不僵,手不僵。”
如果不是时不时有几张熟识的面孔,如果没有人见,我真想放下皮箱去追。那个月光惨白的夜,我是离开了。可初恋还被它笼罩着,被风飘着。邵美说让我放弃她,邵美说她准备和艺术系一个男生相好……回家以前,我是有防备的,没料到一下汽车,满街的叶子飘着,隐藏的伤口就裂开了。
初恋,苟且着偷生着。像个弃儿,流浪在这座冷漠的城。邵美每天十次八次从街上过,她肯定见过的,可她竟不帮我带它回家,我反复叮咛过邵美,见到它,把它关起来锁起来。我凑集了好久好久的钱,买了好多好多的锁。可是,它站起来了,亮着眼睛,它一定认出了我。
“走过来,快走过来,别理风!”我内心嘶声哑气大喊。
真的,你看,它腿软软地站起来了。是呀,怎么不呢?有次我们去西桥后边的松林玩,她穿错了袜子,一只白的一只黄的。那天,满田满坎的菜花开啊,白的黄的都有……
靠着桉树,我拼命忍住眼泪。
在贡镇捱过整整10天,我准备返回学校了,老爸又塞给3000块,手在抖动,沉甸甸的。刘素素消息灵通,早在车站等我了。她的脸色异常疲惫,眼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忧郁。一路上我们自然没有闲着,讲笑话,讲故事,说同学的坏话……不亦乐乎。
拾伍
邵美见我回来,亲切地问长问短,和我老妈越来越像了。
林培来还钱,我看到他换了一身不错的衣服,绅士一样。我如数将钱收起。
“林培,你对得起佳佳。”我瞪着眼对他说。
“啊?”林培似乎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你泡李媛了?”我直截了当地问。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泡她的人多了,又不是我一个。”林培的厚颜无耻我是领教了。
“一定是你主动勾引人家,你这德性我知道。”我说。
“是她先勾引我的好不好?她说了,‘只要自己快乐就行,没必要为别人活着。’然后就和我上床了。”林培解释着。
“佳佳呢。佳佳你不在乎?”我昂起脸问他。
“在乎啊,谁说不在乎,这事她不知道,你就放心吧。”林培扶了扶帽子接着说,“你想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