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震动。张思颖柔媚的呢喃,终于唤醒了我压抑了一年的渴望。我脑子里很混乱,空荡荡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感觉到下身一阵阵的快感不停地涌来。翻身压在她的身上,我感受着她柔嫩肌肤的温热,她微闭着双眼,娇媚的脸蛋上泛出一丝丝红晕越来越鲜泽……
完成了自我懂事以来最让我感到神秘和好奇的事后,觉得全身酥软,整个身子都仿佛虚肿庞大起来。我把她搂在怀中,木呆呆地盯着天棚上的流苏吊灯,泪水再一次爬过脸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张思颖早已起床了。
慌乱中穿好衣服。张思颖从厨房出来,端着热气腾腾的稀饭、点心、小菜还有鸡蛋放在客厅的餐桌上。她脸色红润,笑眯眯地望着我,我看到她的额头和鼻翼上爬着一层像露水一样薄薄的汗珠。
洗完澡,和张思颖一起吃早餐,我仿佛找到了家的感觉。
该去送邵美了。张思颖打车带着我,到红砖房。邵美早早地就提着皮箱在门外等了。下车后,张思颖亲昵地和邵美闲聊着,我提着她的皮箱放到出租车的后备箱。我低着头,不敢看邵美,心虚得一不小心就会流露出来。
到了车站,邵美停住让我们回去。张思颖嘱咐她路上小心,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回来。而我却沉默,始终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临走的时候,邵美当着张思颖的面,突然跑到我身边抱住我,深深地亲吻了我,然后微笑一下。
“邵美,这些东西你在车上吃,在美特好买的,有炸鸡翅,你最爱吃的,多喝水,我给你买晕车药了,上车前吃一片。”
“这么多,会累死我的!”
“到了给我打电话,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啰唆多少遍了,你也多当心,别老吃方便面了。”
“我没事,你照顾好自己。”我站在她面前,像个孩子。
“收拾好后就回家吧,家里人一定等着你团聚呢。”邵美整理着我的衣领温柔地说。
“邵美!拿好独院的钥匙,别丢了。”我激动了,泪流满面,握住邵美的手。
“嗯。我会的……”
“开学初我去接你。”我依依不舍。
“不用,天寒地冻的,路上不好走。好了,我走了。”
邵美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她的眼睛里噙着泪水。
把邵美送上去长沙的火车,我回宿舍看书。朋友回家了,我就像被一下子遗弃在一座孤岛上,有了邵美之后头一次体味到了孤独。
拾捌
和林培、亚楠、大鹏、桑格卓力瓦、阿详、大鹏他们一一道别后,我和赵强返回了昆明。
下车,因为要给家里带些东西,我们商定,先去买东西,然后乘车,他去张庄,我回贡镇,各回各家。
不知不觉经过西桥,心猛地被抽了一下。没想到,回望的余地都没有。在西桥,云朵很大,天空给挤得窄窄的,西天的晚霞不知不觉中垂落下来,远处的山峦,羞羞着满红妆,像微醉的新娘。
恍惚中,新娘款款靠近我,靠近我,握花的手,在暮霭里,不是摇摆,是颤抖。
那是初秋,沁儿第一次到贡镇。我刚满十八岁。
我们去西桥。她说,你看你的书,我寻野花儿玩。我不打搅你。等到太阳落山,我们上桥去。你写首歌送我。你站得远远的。让我独自念给落日。这样,我永不后悔,以后做你的新娘。
我心动了,半推半就带日落时出生的沁儿和周作人的书到西桥。
西桥没有人。空空的栏杆上停着一只半红的蜻蜓。
桥下的钓鱼竹弯勾勾地站着。我在桥头找了块草地坐下,慢慢地读《知堂回想录》。
等到晚霞熟透了的时候,沁儿采了一束红的黄的花,偎着我坐下。她合上我的书,轻轻地指给我看。落日的悲壮的美。那一刻,落霞泻满她的脸,格外眩目,我宁静的心被这一搅,止不住飘摇了。
是的,人生落日般悲壮的美。
把这样的心思告诉沁儿,她落落寡欢的,捏紧我的手不放。好多亮汪汪的泪水,怯生生淌出,淋湿了我的无能,我的卑贱,我的矜持。一个声音。铺天盖地向我呐喊:你懂不懂有一种感情,叫无望,叫无望……
好长时间,我不敢抬眼望落日一眼。
等到我们重新注目西天,夜色已经浓得不可开交。残霞已老,模糊的西桥,也在弯腰寻找回家的路。
从那以后,对于贡镇的落日,我总怀了莫名的苦楚。流光中,慢慢滋生成永久的遗憾。而我那不幸的初衷,每到黄昏,总蹒跚着走下桥头,欠着身问:你的新娘呢,你写的那些诗呢?我往往无言以对。只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写诗了。
四周暗淡的,西方的天空,漆黑一片。
我知道,落日的悲壮的美,在我的守望中又一次悄然离我而去。
摸着黑夜的轮廓往回走,想起沁儿的负我,又想起为我所负的落日,依稀看出一丝亮光来,这些年,我于有心中无意地错过的,已经不只是区区的贡镇的落日了。
吃过年夜饭,我径直回到卧室。没去厢房看春节晚会,这在往年是稀奇事。母亲认定是学期考试一塌糊涂,任由她吧,不婆婆妈妈烦我就好。
和张思颖的那个夜晚像一部冗长的连续剧在我脑海中播放着,突然又闪现出邵美的脸,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妹妹拉我去院里放烟花,不时有红光绿光,斜斜掠过卧室的窗口逃向夜空。菜园外吴家开始叽里呱啦唱酒歌守岁。自从去年娶进第一个媳妇,全贡镇,就数他家热闹。
“要是我家雨桓不翻来翻去念书,还不是早就养子抱孙了。”母亲千百次对好心的三姑六婆解释。
在我们昆明贡镇,人到二十多岁,婚姻不见有动静的,除了被判刑的樊林林,另一个就是我。每逢正月,全镇人民喜气洋洋,男娃儿背腊肉烧酒到外相亲。平时三天不说两句话的女孩,正月里也会跟辗转找上门的毛头小子眉来眼去。正月放宽了人们的心胸,明目张胆地推年轻的男女进火辣辣的春梦里。直到有一天,大舅家的表弟也动身去相媳妇,且带回好的音讯,我这才着慌起来。第一年高考落榜赋闲在家,对发生在正月的野蛮事,件件跟着兴奋。自个儿暗叹被外面的世界坑了,好几个夜晚,独自跑到苦竹林饮泪吞声,恨透了远处的功名富贵和身边的文明。
这是几年前的旧怨了。几年来,变化的东西太多,我也走出了贡镇,走出了我在小报上批评的野蛮文化。可往日的心情没变。好好地潜伏着,稍有风吹草动,它就挣扎着想站起来——我想,也许是邵美没让我去她家拜年的原因吧。
贡镇是消磨意志的地方,再呆下去肯定会疯。和衣倒在床上,瞪着木楼板,我打定主意,提前回学校。
给尧爷立碑这天,远房的亲戚们都来了。人很多,白衣孝幡铺天盖地,纸灰飞得满天都是,我一个人坐在坟后边的土坎上发呆,欣赏长辈们虚假的哭声和眼泪。时候是初春,坟前的柏杨树光秃秃的,一片叶子也没有。轻扬上树梢的两张纸灰,终究挂不住,落下来,悄然在坟头翻飞,很像我过去和尧爷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那是一个落雨的傍晚,我独自在堂屋里玩,学赵家儿子娶媳妇的模样磕个头,没啥意思,便想撕墙上的纸涂关公脸。手刚揭开红纸的一个角,一根乌黑的旱烟管就晃到面前。
我头也来不及抬就窜出堂屋。
香火堂的字是他画的,他当然舍不得别人撕。我躲进厢房,见旱烟管没追来,心里这样叽咕着。
晚上一家人围着柴火吃饭,墙角端着半碗酒的尧爷说:“雨桓闲着爱生事,让他习字,往后用得上。”母亲先是不依。因为尧爷成天游游荡荡,母亲怕坏了我。后来母亲三天两头犯病,力不从心,只得睁只眼闭只眼。她跟父亲说,反正我还小,地又不能种。
一天天的,我学会了甲子乙丑,还会执笔抄《增广贤文》那些可人的玩艺儿。母亲心一宽,索性由我跟着尧爷东家西家地去混。
酒,却是不许我喝的。
“你好生学。天干水旱,饿不死你。”有天帮山背后陈家写寿联回来,半醉的尧爷把布包往我脖上一挂,告诫我,又吟诗给我听:
读得书多胜大秋,不依耕种自然收。
东家有请西家去,到处逢人到处流。
那时候,《唐诗三百首》背得半生不熟的我也飘飘然。觉得我来到人间,定然有好的去处等着我,不应该死守在贡镇才对。谁知第二年,说是父亲做生意过了头,被公安局抄家。有人混乱中拿走罗盘,盖子上卧着哈蟆的砚台也被打破成两半。
家境一日困于一日。吃闲饭的人多,日子过得疙疙瘩瘩。先是父亲不准我再和尧爷鬼混,谆谆善诱我回到挖田挖土的正道上。后来全家人都对“连鸭子也不会赶”的尧爷很不满,处处拿脸色给他看。每天傍晚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我看见尧爷几乎都是坐在梨树下发呆。不知为什么,我往往忍不住想起那个犹大背叛耶稣的故事。肩上的锄头更加沉重起来,一丝响动也不敢弄出。
“雨桓种地不成器,干脆让他去镇里上学,我有朋友在那边做校长。”夏天,尧爷跟母亲说。母亲不但不依,反而刻薄他:“认得满肚皮字,麦子谷子分不清咋过日子?青黄不接的,还上学?”父亲也跟着反对。第二天他便夹着油纸伞去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干闷闷的午后,蝉儿在门前梨树上嘶声嘶气地叫的午后。
等到斯年后尧爷回到贡镇,我已经滋生“懂文化的人毕竟太多,要吃饭,还要有门路”这样的主见。
尧爷仍旧戴着大棉帽,捆着长腰带,只是变得寡言了,提着旱烟管,整天整天坐在梨树下晒太阳。饥荒还在威胁着全家,没有谁过问他这几年的好歹。我成天起早摸黑跟着母亲在地里忙,更无暇提及颜真卿“山花对海树”之类的学问。过去仿佛一场戏,我们已经扮完各自的角色,没资格再登台。
冬天,尧爷作古,升位上他亲手画的香火堂,我也跟着淡了心。人一死,上天,好也好不到哪儿;下地,坏也坏不到哪儿。
“尧爷,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多还是苦难多?”依稀记得,我曾经在香火堂下怯生生地问他。他脸色发青,棉花帽歪到一边,露出被人鄙视的秃顶,颤着厚厚的唇,一句话也不说。眼里面流露的,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对一个古老的知识分子而言,那叫无奈,叫荒凉,叫迷惑。
天阴沉沉的,好像要落雨。
祭祀的人们开始放鞭炮了。有一两朵火花窜到我面前,哧溜一声,化作青烟,慢慢升上高处不见了。
想起少梅,心里灰白得像雾。感觉网络已经离我太远太远,而少梅,越来越像一个寄托某种朦胧情感的虚拟的对象。
我们面对面地坐着
无言又无语
只有眼里流动的期盼
相互拥抚
我们面对面地坐着
如此的陌生
无言的泪花花
在痛苦中把自己流落
骗所有褪色的微笑〓去祝福
彼此憔悴的面容
拾玖
谢天谢地,寒假总算熬到头了。
夜很深。我久久不能入睡,索性打开台灯,似乎若有所思,又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
电话铃清脆地响了,是少梅。
“喂,雨桓,我睡不着。”她的声音非常细腻,像紧贴着我一样,我甚至能听到她温柔滑润的喘息声。
“想——你——了!”在我面前,她好像永远都不会掩饰自己,“人家想你,就睡不着了,怕吵醒邻居,我不敢大声,你听得见吗?”
“当然,听得见……”
“嘘——小声点。”我能感觉到她在电话那头既小心又喜悦的样子,“给我唱首歌吧。”
“你想听什么?”
“随便了,只要是你唱的,我都爱听。”
“谭咏麟的歌好吗?”
“好的,我喜欢《水中花》,就唱这个吧。”忽然之间,我好像回到了很远很远但又非常熟悉的那个世界,一种仿佛来自云霄的声音牵引着我,我的思维模糊了,闭上眼,只听到她那和缓均匀的喘息声。
“凄雨冷风中,多少繁华如梦,曾经万紫千红,随风吹落,蓦然回首中,欢爱宛如烟云,似水年华流走,不留影踪……”我用最轻微的气息吟诵着这些词句,在深夜的寂静中宛如桃花飘落在春的空旷里。
她没再说话,过了好久,我轻轻地问,“少梅,怎么了?”
“……不,我,睡着了。”她呢喃着,“雨桓,以后我睡不着觉,你就给我唱歌,可管用了,好吗?”
“好,你快睡吧。”
“我爱你,雨桓。”
“我也爱你……”
一早起床,帮妹妹收拾她的行李,突然瞥见妹妹那发育完好的身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