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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释放的青春-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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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没失去什么’。”
  少梅:“晕,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啊?再后来呢?”
  雨桓:“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就那样说出来了。后来她说,‘你都还没摸过我呢!’……”
  少梅:“哈哈!她倒蛮真诚的。”
  雨桓:“听她那么说,我笑了起来,想了想说,‘反正你将来总要被人摸的,他只一次,而有的人可能会有很多次呢,这账怎么算呢?’她倒笑了起来。我也笑了。事后想想,我这逻辑实在荒唐,可说的时候我却是很认真的。”
  少梅:“你真是无聊透顶了,你在调戏我。”
  雨桓:“绝对没有,我只是给你说个故事,你可千万别误会啊。”
  少梅:“呵呵,傻瓜,我要真误会就好了。”
  雨桓:“阿弥陀佛!少梅,你什么时候回成都啊?”
  少梅:“过两天就回,我明天得去办正事了。”
  雨桓:“少梅,我得下线了!真舍不得,明天你再睡一天吧,好吗?晚上我们就又有的聊了。”
  少梅:“好的。亲爱的,晚安。”
  雨桓:“晚安。”
  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在脑海里描画她的形象,该是长长的头发,圆圆的脸蛋,一双会说话却又丰满孤独的眼睛。
  冰冰十纤指
  把指甲纷纷跪断于琴
  指便如血中火
  将歌燃烧
  将情弹烧成一杯郁烈的茶
  从杯中溢出
  在四周款款地流淌
  我孤独地蹲在水的边缘
  缄默如夏季园林最后的茉莉
  静听琴唱一段婉约的哀怨
  静看你拂说的妍姿
  吟一杯滋育我的忧伤
  蓦然热泪千行
  谢谢你善良的美丽
  柒
  邵美请假回湘西老家凤凰县看她的母亲,我终于感到一种被解放了的幸福。
  偷偷跑去校外一家茶吧读格林斯潘的文章,正在入神,手机响了,是韩雪的电话。整个暑假也不见她来电话,我想她是知道我们开学了才来骚扰我的。韩雪湿漉漉的声音异常动听。她说:“大白天一个年轻模样的男人泡吧,看上去有些上等,但明眼人都晓得这种男人比一般群众好色。快出来,我请你去大部落吃饭。账不用付,我跟老板打招呼了。”
  韩雪在重庆一家电台工作,主持“青春文学”的栏目。当时是同班同学亚楠介绍我认识的。和亚楠在一起的时候常听他念叨:“声音这么甜美,人肯定也长得美。”我告诉他,韩雪她人长得像鱼。亚楠便说,像鱼的女人大多不错。此后才知亚楠一直暗恋着韩雪,还给她寄了一封酸巴巴的情书。不到一周就盼到韩雪的回信,感谢他喜欢她和她的节目,感谢他告诉她那么多伤感的心事。虽然字数不多,但亚楠如获珍宝,小心地收藏着。后来亚楠加大马力,写了无数封情书连番进攻,没想到从此再也没有收到韩雪的只言片语。
  因为常给韩雪播音的节目写稿,韩雪说每次播我的稿子都会让她伤感,并一再提出定要约见我一面。闻之心中大喜,哪能错过如此天赐良缘。在虚荣心的促使下,我请林培去餐馆,买了一瓶酒和两包烟,哄着他吃了一下午,林培才勉强答应借他家的豪宅一用。为了圆满,我再三叮咛已喝得晕头转向的林培:“切记,若问起,对韩雪只说房子是我家的,你是约来陪客的朋友。”林培满嘴油腻地啃着猪蹄子,频频点头。临走时,我又给已喝得晕头转向的林培塞了两包烟,林培见状,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没问题,没问题,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房子就是你的,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那天一进门,韩雪像鱼一样在林培家花花草草的院子里游来游去。我跟林培说这个女孩子像鱼。林培趁我上卫生间时出卖了我,连我借他家房子的事都一字没落地告诉了韩雪,她听了后笑了半天。我从卫生间出来皮带还没有系好,她笑着就远远地向我伸出手。我记得我很拘束,握手时腋下的书掉了下来,她捡起书说,上中学时她翻看过,难得静下心,《在少女们身旁》只适合中年以上的人看。
  后来有一天我偷偷吻着她的发梢,平平衡衡地想过,这还不是你见不得男人稳重的缘故。那天林培的父母不在,我们喝了好几瓶波尔多港红酒。韩雪最后定格在我脑海里的画面是——2005年从兰州大学毕业,辛苦经营了整个大学时代的爱情正式寿终正寝,伤感兮兮的,一副所有男人都对她不起的模样。我劝她,单枪匹马在社会上闯,凡事能将就就将就。她不信。一条熟透的鱼那样躺在林培家宽大的沙发上翻着《礼拜二午睡时刻》。那是加西亚?马尔克斯(Garca Mrquez, Gabriel)一九六二年的作品,八年后因为《百年孤独》的横空出世,这个短篇好像被埋没了,至少我是没有翻过。
  挂断电话走出茶吧,韩雪在对面路口等我。她穿条黑不溜秋的裙子,脸化得端端正正,像鱼,有颜色的那种。上回林培酒醒后才知道有些对不住我,当着我的面数落韩雪的种种不是之处,说她就是一条缺乏教养的草鱼,一个女孩子家一点都不懂礼貌,大大咧咧地就躺在我家的沙发上。可我一点也察觉不出,和她在一起,心绪反倒随随便便,谁也不会走进谁,不用伪善,因而也就没必要考虑明天。没有明天人就比较真实。我甚至开始怀疑爱情和海誓山盟的关系,怀疑故乡那座曾经让我泣涕涟涟的城市。我年轻,没必要为我所做的一切负责任。邵美从来看不到这点,每当我流露出玩世不恭的腔调,她就像祖母一样告诫我:“《看着眼泪怎样甩碎》播出才三个多月呢!”
  这是一家非常有情调的西餐厅。我们坐在临街的窗口,窗外是一条安静的小街,可以看出这家餐馆老板匠心独具,为了营造气氛而特意在门外铺了一段小石子路,和十八世纪老欧洲式的铜制街灯,配合桌上摇曳的烛光、纯银的餐具和丝绒桌布,舞池中有乐队正奏着轻柔忧郁的蓝调。说实话,就吃饭而言,我并不喜欢这种看似罗曼蒂克的烛光晚餐,我推崇的仍是中国五千年传统沿袭下来的亮亮堂堂热热闹闹,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一个未婚女人要先积点口德。”见到韩雪,我取笑她,“你既不是年轻模样的男人,怎么知道他好不好色?”
  “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他好不好色?况且,我提醒你,我们是住在一座装满伪爱情的城里。”韩雪像个哲人。
  我想,她大概又是失恋了。现在的白领眼光基本上集中到事业上去了,是爱情方面自然短视。往往虚晃一枪,见好就收。偏偏韩雪一碰到恋爱都喜欢全力以赴,眼去眉来之后,一旦情天恨海,自然要多吃些亏,听她诋毁我还要生活三年的城市,我无精打采地说:“这是一座不设防的城,有的是流浪歌手和‘恋爱豆腐’。”
  韩雪轻描淡写地说:“雨桓,你少跟我烦,除了你们这些学生,谁都相信爱情已经进入了后爱情时代。”
  我用充血的眼睛望着老踩着猫步的韩雪说:“我想起《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米兰?昆德拉只说了一半,另外一半是:有两种女人,一种人在一个男人身上找寻所有男人的影子,一种人在不同的男人身上找寻一个男人的影子。你离开一个男人或者接一个吻,全城人没必要跟着陶醉。”
  肚子还没填饱,韩雪的电话响了,她浓浓的四川口音淹没了我的话。
  在夕阳浅浅地照着的街道上,夜市摊贩准备着一天的开始。穿着宝姿裙子的韩雪在打电话,格林斯潘远在美国,我跟韩雪介绍过他,算得上我还是他们俩的媒人。
  刚开口,韩雪就打断我,她粗鲁地说:“那个大管家,理财是有一套,但不见得他管理得起爱情。”
  我跟她提起亚楠,她笑笑说:“不是每个女孩见了情书就放纵,孩子的心我能理解,只是我不忍耽误他。”
  爱情可不是容易格式化的东西。
  从大部落美食出来,韩雪和我告别,并再三嘱咐我下一次泡吧的时候一定要约上她。
  邵美不在,房子里空荡荡的感觉。想起少梅,我忍俊不禁地给她拨电话。可她一直不接,一时我的激动化为乌有。当我连打四次还是占线时,我觉得自心底深处升起了一股寒流,并侵略了我的全身,开始扩散……我抱着侥幸的心态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这回她回短信了,说一会儿就给我回电话。
  等待的时间仿佛很漫长,拿起手机,正要玩不知道玩了多少遍的破游戏,这时铃声响起。
  “好了好了,睡了吗?”少梅急切地说,捎带一些喘息声。
  “怎么了?是不是刚跑步回来。”
  “没有,刚才电梯坏了,我爬楼梯上来的。”
  “在酒店里?”
  “是啊,明天我就回成都了。”
  “哦,公司的事情都办妥了吗?”我假装关心地问。
  “还算顺利啦。”少梅很开心。
  “那就好,祝你明天一路顺风。”
  “唉,真是烦人。”少梅叹息道,没等我开口,她又接着说,“酒店里有很多骚扰电话。”
  “太正常了,可你是个女的呀!”我不解地问。
  “可打电话骚扰的人不一定知道我是个女的呀!”少梅急忙说。
  “倒也是,她们一时眼花,把你当成男的也没准儿。”
  “呵呵。”她诡秘地说,“你知道我怎么对付这些电话吗?”
  “说说看,我也想知道。”
  “我说呀,请您拨201房间找某某先生,他会对您感兴趣的。”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像是真的在回这个骚扰电话似的,“对了,201住的是我同事,你猜后来怎么着?”我没说什么,等着她的下文。
  “呵呵,他说他真想把我打一顿。”她清脆的笑声荡漾在我的耳边。
  我也笑了:“你可真有一套,若是我跟你一块出去了,你会不会这么害我?”
  “就看你想不想被我害了。”她笑着说。
  “那我就想法子不让你害我!”我故意高声说。
  “这就对了。”她的声音很轻,倒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停了几秒钟,她又说:“上次你夸了我,也该我夸夸你了,你的声音很有磁性的,真的很好听。”我笑了。上次她已经说过,可我并没有当真。
  “当然了,我不谦虚地告诉你,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校园歌手呢!”在女孩面前,尤其是在少梅面前,我居然吹牛皮脸也不红,“我还拿过两次卡拉OK大赛冠军呢!”
  “哇!可惜离得太远了,要不我要找你签名了。”她唏嘘不已。
  “别啊,别,只是稍微有点爱好嘛。”我连忙说。
  “唱一首听听好吗?我可爱听歌了,尤其是可盼望听到你的歌声了。”她央求道。我有些难为,毕竟没有在电话里唱过歌,何况我从没有干唱的习惯。好在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少梅第一次要求我,我也不好回绝,犹豫了两秒钟,只好硬着头皮说:“好吧,那你就点个歌吧。”
  “随便你了,只要你唱的,我都喜欢听。”可她马上又改口说,“要不你就唱‘求佛’这首吧。”这首歌正是时下最流行的歌曲之一,其中那句“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几乎每次都感动得我鼻子发酸。“好吧,那我试试吧。”我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轻轻地唱了起来,唱着唱着,感觉也自然起来了。唱完了,电话那头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她问我:“唱完了吗?”
  我马上说,“当然,唱不好,你听得都睡着了吧?”
  “没有,我是陶醉了。”我忽然觉得胸腔里涌起一股热潮,也许是心血来潮,我竟然激动地说:“有个问题能向你请教一下吗?”
  “说吧。你总是这么有礼貌,搞得我常常觉得自己没素质。”
  “‘我爱你’这句话,要用四川话怎么说?”
  “想让我教你吗?可以,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我能感觉到她在那头窃笑。
  “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答应着,听到她笑了。
  “很简单呀,你要每天晚上都给我唱首歌,好吗?”她的声音温柔而甜美。
  “我当然愿意啊。不过,每天晚上可能不行,有时时候我要上晚自习。”我叹息着说。我知道,这只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每天晚上邵美都在我身边,我如何能办得到呢?
  “看,我倒忘记了,你还是个学生呢。那这样吧,如果晚上有时间就唱歌给我听。”少梅的要求不过分,我爽快地答应了。
  “你听好,‘我爱你’应该这么说。”她用四川话重复着这三个字。
  “真的吗?你真的爱我吗?”我分明有些得寸进尺。
  “你真坏,原来是骗我说这三个字啊。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感觉吧。”
  “呵呵,少梅这么聪明还会上当吗?我希望这三个字是你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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