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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岩……那个谜一样的男人……
“恼也没用,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一道潇洒的嗓音突然闯进了雷尔的冥思空间,心陡地降下,心冷来得比惊诧更为强烈。宁静堡从何时开始,可以让人来去自如,如进无人之地?
雷尔屏气回身凝睇这一对突然出现的男女。
那男人身材修长,面容俊美,年纪与他相差无几,自然散出的潇洒气质宛若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不过外表上虽然看似倜傥俊美,但那一对精明过分的透澈双眼又给人一种不可轻忽的猛锐力量。仅这么相视一眼,雷尔即可断定此人来历必然非凡,更非泛泛之辈。
而站在那男人左后侧方的女子则美得飘忽,猛一看神韵与意菲有些神似,只不过她灵秀的脸庞不断射出冷森寒气,昭告着拒人于千里的排斥。
相当特别的一对不速之客,只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俊杰与美人的好时机,这两个人突然闯进皇宫必然是有所图谋。
“你们是谁?”雷尔问,口吻并未带着指控,他们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可见伊斯利的国防系统、安检系统已经到了脆弱不堪的地步,该检讨的人是他才对,没有资格责问旁人。
由此也知,魔岩能够完全不动声色的发动叛变,甚至自恃能够成功,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男子看透了雷尔的自惭,急忙解释:“请不要责怪安检部门,他们想拦住我并不容易做到。国王先生,请原谅我们的冒犯,我叫水寰。”
“的确是不必在意,尤其对手是一支奸诈的不死怪猫。”女子放声不客气地讥讽水寰。
雷尔闻言一愣!奇怪?他们不是一伙的?怎么……
“江蓠凡,讲话客气一点。”水寰不善的俊脸闪动危险的光芒。
她虚笑,继续攻击道:“不想当猫,那么就改称你不死蟑螂好了。”
锐眼条地眯起,晃眼间水寰已经欺至她跟前,掐住她美丽的下颚。
“别忘了是谁带你来到这边的。”那份轻柔隐含着一股致命的尖锐。
这么敏捷的动作,不仅雷尔没有看清楚,就连江蓠凡都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
原本就冷炽的脾气狂炽得更为强烈。
“你敢邀功,这份任务原本我一个人就可以执行完成,若非你无耻的想分一杯羹,卑鄙的想抢夺我的赏金,会发生这种事吗?”她连生气都美得惊人。皓腕一提,条成手刃往他腕上切去,不仅打到他不规矩的大掌,甚至有意让他跌个倒栽葱。
只可惜她的胜利仅维持一秒钟,就又让水寰趋占上风。
擒拿手一出,他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手臂,转而制住她:不客气的厉斥也在瞬间排山倒海狂嚣而去。
“若非我无耻,你一踏进伊斯利,就成了阶下囚。”这个不懂感激的莽撞女人,若不是受到“不良”的威胁必须保护她,早就一脚把她踢到死亡之城去,那还容得下在他面前放肆。
“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她想挣出,却徒劳无功。“放手、放开我,你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离我还一点,放开……”
雷尔迳自坐进沙发里,闷不吭声的,静静观看这对男女斗嘴的不亦乐乎。他们是谁?不过好像并没有恶意,还一来就吵翻天。
“……放开我。”江蓠凡暴喝。
“再吵我就吻你。”淡淡的嘲弄从牙隙间迸出,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气才压住一脚想踢开她的冲动。
“你还敢提起。”想起那一回的唇齿相触,怒火熊熊燃烧。“不要脸的下流胚子。”
“再说。”他唇色的轻笑已经不是威胁了,他的火气已经酝酿很久,这女人倘若敢再出言不逊,他会让她尝尝她最害怕的滋味“”而且是毫不留情的。还有:连同“不良”那老家伙他也会一迸砍了。
江蓠凡忿忿地用眼神杀他,却不得不闭上嘴。
若非国难当前,雷尔当真会爆笑出声。
“你们费心的闯入宁静堡来,该不会是想演出戏让我心情愉快点吧!”雷尔收起了提防心,反问起这一对神秘的男女。
“还有幽默感,看来伊斯利离亡国还有一段漫长日子可以走。”好不容易才挣离水寰箝制的江蓠凡,立即跳得远远的,不让那个不要脸的人渣再靠近她一步。
这女人不只脾气火爆,说起话来更是尖锐无比,不留余地的。
水寰认命了,再继续跟她纠缠下去,迟早会吐血而亡;为免自己死得难看,所以还是尽早把事情给解决掉的好。
他转看雷尔。
“国王陆下,这回我们私自闯入宁静城,是为了魔岩。”水寰直截了当说明来意。
“魔岩?”警戒心大起,雷尔提防地回望他。外界人虽然知道伊斯利进入紧急状况,但实际知晓内情的人并不大多,而这叫水寰的男人却一副知悉甚详的模样。
承受雷尔的疑虑,水寰目光依然炯炯如火。
“怎么说呢……魔岩那家伙,严格算起来,他是我兄弟。”
“兄弟?”雷尔震惊的站起来。
“根本不必惊讶,凭眼前这个家伙的德行,大致也可以推断出他们的关系,蛇跟鼠,向来是同一窝的。”
水寰厉眸回头警告。
哼!江苏凡也不甘示弱,一双大眼也紧紧地盯着他瞧。
雷尔敛起惊骇神色,表情肃穆地直视水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水寰叹口气,轻声回话。“国王陆下,故事是这样的……”
第六章
麒麟基地
“很快会得到解决的……”
“放心吧……”
一串低低的呢喃声忽歇、忽扬的从指挥室里头幽恍地飘荡出来,很不真切,好些句子都听不清楚。但绝对可以确定的一件事,那就是这股幽恍之调必然是出自魔岩口中,因为这种幽缈的声音唯有他才能够拥有。
意菲战战兢兢地来到门前,就辗转听见这一串异于寻常的呢喃声,跨出去的步伐不自觉放得更轻、更慢了。
很奇怪?一向戒备森严的指挥室今天管制得很松散,一路走进来,守哨的兵士给了她很多的方便与自由,完全没有前些日子的紧迫盯人。
结果一来到指挥室门前,从未开紧的门缝中又得到这份预料外的大惊奇,她瞧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会吗?指挥室里的那个人会是那名宛若恶魔转世的邪灵吗?
磨岩,向来阴邪的面孔不再具有任何的威吓性,收敛邪气后的年轻脸孔显得是那般的怡然且……可亲。
他正蹲在一支毛色黑亮的大狼犬面前,不断抚着它的脖子,逗弄着它玩,而那支威猛无比的高大狼犬则温驯地趴在他跟前,静静聆听他说话。
她该不是眼花了吧,抑或是根本没睡醒,这才会瞧见这不可思议的景象。一向刚愎自负的狂人也有软弱的时候,和寻常人一样,需要抒解胸中抑郁——别怪她,是很难想像孤星也需要有人相伴,而且他所选择的倾吐对象还不是周遭的朋友或部属,是一支不会回话的动物。该说是他保护得密实,还是:他根本不信人心?
两种疑惑,却同时牵扯起一股悲哀之情,为他。
意菲就这么呆望着那张卸下面具后所呈现的真实面容
虚恍地,她渐渐抗拒不了那张俊美脸庞所逸散出的特殊魔力。
心,不仅开始微微掀动着……
而且会痛!
不暇思索地就伸手想推开门,想去抚慰他——后头突然有支大掌搭住她的肩。
意菲一惊!
“嘘!”况杰快一步摀住她的唇,阻止她出声惊扰到里头的人。
是况杰,意菲吊在半空的心才放了下来。况杰又比了比离开的手势,她点头示意后随即跟着他走向回廊的另一端。
“刚才吓着你了。”来到属于他的办公室,况杰一边倒水,一边道着歉。“情非得已,请你见谅。”
她明了,也没心思去计较,好奇的是他怎么会主动找她?记得他可是魔岩最倚重的心腹,她刚踏进麒麟基地时,况杰总是小心翼翼地防卫着她。
“突然间找我来,有事?”这情景摆明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况杰没答腔,只用一对异常炯亮的目光探望她,彷佛在寻找什么,又在确定什么一样。
这么诡异的打量,让人很不舒服。
“你——”意菲才要问,况杰又抢了先。
“三少爷刚才在指挥室里头的情况,你都瞧见了吧!”那一对探索的眸光不曾稍减半分,反而瞧得更仔细,不愿疏漏掉一分一毫。“告诉我,你看了之后有什么感觉?”口吻略显激动。
“感觉?”意菲一怔,不懂这唐突的问话代表什么涵义。
况杰很快又自答道:“我想你一定不敢相信,刚才在指挥室里头的是魔岩,你印象中的毒辣恶魔。”
翦水双瞳翕了翕,她反问,不再处于被动状态。
“你倒像是习惯了一般。”这男人有什么企图。
况杰咬着下唇,食指不自觉的轻敌桌面,泄漏出看似从容的表相下其实也是紧张的。
过了半天他才道:“我跟随他二十七年,几乎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就随侍左右,至少是比你们了解一些。”浓黑的眼睁闪烁着焦躁,又见他深吸几口气后,才壮士断腕般地决定再开口。“这是他的习惯,但他自己却不自觉,总在相隔一段时间,他心里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时,他就会找紫旋倾吐烦郁,恢复自我。”
“恢复自我?”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残酷而没有理性,魔岩当然也不例外。”
他话中有话——意菲感觉到了。
况杰回视她绝尘的美貌,虽然这女人外表看似荏弱,但自然流泻出的慧黠与刚毅绝对属于巾帼之辈。
“你想不想知道这其中内情。”而他正打算藉助她的智慧。
“你特地把我找来这里,不就已经打定主意告诉我﹃内情﹄。”
况杰机赏一笑。“没错,而且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这我不敢保证。”她不会让人利用。“端看你所说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深沉的眼思考了一会儿,极端的矛盾在他心中拉锯,终究,他还是决定放手一博。
事到如今,险棋不出,其结果将是同归于尽的毁灭。既明白严重性,他也不得不听令行事。
“魔岩的父亲是莫云亲王。”况杰一出声就是势力万钧的冲击。
“你说什么?”意菲弹起来,震惊无比。
“魔岩是莫云亲王的儿子。”
“胡说!不准你危言耸听,侮辱先人,莫云亲王早在二十七年前的一场车祸中过世了。”她不能接受,更是忿恨,况杰所谓的内情竟是拿已过往的亲王作文章,不可原谅。
“他是仙逝了。”
意菲冷声。“那么魔岩又怎么会是亲王的儿子?”
况杰脸色不变,态度变得更慎严。“记得亲王的未婚妻,希薇小姐吗?”
希薇小姐?
闻言,心脏惶惶不安的直跳,胸臆突然不断涌起逃避的念头,但双脚却好像生了根似地,教她动弹不得。
“希薇王妃她……她不也随同莫云亲王在那场车祸中丧生了。”她是不是也神智不清了,竟会受到况杰的煽动,忐忑不安了起来……不!
“那具女尸不是希薇小姐。”况杰直直勾视她,态度决然。
“怎么可能。”她再次惊骇的退了好几步。
“的确不是。”不容置噪的口吻再出。
该相信吗?不!别忘了眼前的男人是敌对的一方,这一连串的鬼话极其可能是为了动摇她的信念而胡乱编出来的,也许她的叔叔正是受骗于这一番鬼话,这才会变节投降,这么说来况杰有意把同样的伎俩应用在她身上。
“我没有骗你,那具女尸是中途上车的替死鬼。”看透了她的质疑,因为当初把真相告诉巴胥等一干人时,他的反应都是一样的,但他不在乎再费一次口舌,以真相事实来说服她。
“不可能,所有的调查报告都记载的清楚详细,那女子是希薇王妃,那场车祸更纯粹是场意外。”虽然当时她尚未出生,对当年的意外情况并不知悉,但攸关皇室成员的生命问题,尤其是王储这种重要人物,岂可草率结案了事。
“那是强力运作下的隐瞒。”况杰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反而更显咄咄逼人。
“死的那名年轻女孩是希薇小姐的侍女,调查组员虽然心里有数,却仍然隐瞒真相。会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只因有人想一手遮天,成就自己的利益。虽然这些话听来很难相信,但我说的全部是事实。”
意菲清澄的双眼还是凝满不信,她不受煽动。
“那场车祸百分之百是出于一项预谋。”况杰再击重话。
“不可能。”
“而且这场惨祸的主使人正是戴克上皇。”
“住口!”他愈说愈过分。“你没有证据就把一切责任推到一个老人家身上,未免太不厚道。”
他冷笑。“证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