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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找个机会让你们见一见罢了。”
慧姐儿听着一怔,转头望向贞姐儿。
贞姐儿脸色微红,朝着她笑了笑。
慧姐儿脸色又缓和很多。
那林大波奶听十一娘这么一说,脸上已闪过焦虑。十一娘就趁着慧姐儿望向贞姐儿的时候朝着林大波奶使了个眼色。
自家闺女心里怎样想,林大波奶自然一清二楚。可这事由不得她,就是要打要骂的,多多少少也要学一些。要不然,嫁到了婆家只怕会被人轻瞧的。能成为当家奶奶的,没有一个不是百般伶俐的人,见十一娘朝着自己使眼色,她到嘴边的话立刻咽了下去,又看见女儿的态度没有刚才的生硬,知道十一娘的话起了作用,遂朝着十一娘微微点头,不再说什么。
十一娘就笑道:“慧姐儿平日都有些什么消遣?”
慧姐儿眼中露出戒备。礼貌地起身,恭敬地道:“我最喜欢读书,特别是史记。”
十一娘很感意外,也起了好奇之心,笑道:“印象最深的是哪些呢?”
“《通鉴》。”慧姐儿目光骤然明亮起来,“几千年间发生的事就在眼前,是件多有趣的事……”
林大波奶听着轻轻咳一声,慧姐儿顿觉无趣,但还是转移了话题,笑着问贞姐儿:“妹妹平日有什么消遣?”
贞姐儿飞快地睃了十一娘一眼,见她一直笑盈盈望着自己,这才笑道:“我喜欢弹琴。”
慧姐儿立刻笑道:“可惜没琴,要不然到可以听听妹妹的雅音。”又道,“我喜欢琵琶,也喜欢萧。两件乐器都可随身带着,方便。早知妹妹喜欢弹琴,就应该带了萧来和妹妹合凑一曲的。”
十一娘笑道:“改天慧姐儿带了萧再来!”
慧姐儿大方地道:“一定再来!”
十一娘和她闲聊几句,不提一句刺绣的事,她渐渐放松下来。十一娘说的时间长了,就端起手边的茶啜了一口,然后从衣袖里掏了帕子沾了沾嘴角。
慧姐儿不由打量了她的帕子一眼。
白绫的底子,四周绣了绿色的藤蔓,藤蔓间缀着盛开的牡丹花。这牡丹花和一般的绣法不一样,它只绣了个轮廓,然后将其中的花瓣都剪成了缕空的,看上去显得与众不同。
这是十一娘特意从箱底找出来引诱慧姐儿的。
可她只看了一眼,立刻移开了目光,好像那帕子是件什么毒物似的,一副避之不急的模样儿。
十一娘暗暗觉得好笑。
慧姐儿真是个十分聪慧的女孩子。
大家又说了几句,杜妈妈来了,请大家去太夫人那边吃饭。
林大波奶和十一娘走在前面,慧姐儿和贞姐儿肩并着肩,一行人往太夫人那里去。
十一娘携了林大波奶的手快步上前,把两个小的甩开了一段距离。这才低声道:“这事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林大波奶苦笑:“我何尝不知道。只是她做事样样顺当,偏生女红总不能入门,自己也烦起来,更没有耐心学。一来二去,自然看着就头疼了。”
这就好比功课上十项全能的学生不会做饭一样。又不是没有吃的,又觉得是浪费精力,更加不愿意花精力做这件事,到不是真的就做不好。
十一娘低声道:“大波奶就更要有耐心才是。”
后面的贞姐儿和慧姐儿说话:“你平日花很多精力读书吗?”
慧姐儿点头:“那是自然。没有比读书更有意思的事了。”
贞姐儿笑道:“我原来也花很多精力弹琴。以前常在我二伯母住的韶华院里练琴,在后花园,不会吵着别人。后来五婶在后花园里养胎,就不太弹了。”
“你二伯母,就是那个写了《八股精要》的吗?”慧姐儿好奇地道,“大家都说她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我倒觉得她这样挺好,可以一心一意做学问。”
贞姐儿就打断了她的话:“二伯母是长辈,她的事我们做晚辈的不便议论。”
慧姐儿见到她坦诚不造作,比和家里的几个姑姑在一起舒服的多,就起了结交之心。立刻道歉道:“是我考虑不周。”
贞姐儿见她为人大方磊落,也很喜欢。就朝着她笑了笑,算是原谅了她无心之语。
慧姐儿就笑道:“你们家后花园那么大,你想练琴,她在东,你就到西,她在西,你就到东边好了。因为这样就不练了,你也小心的过份了。”
贞姐儿想想,笑道:“姐姐说的有理。我到从来没有往这上面想。”实际上是因为谆哥跟在自己身边,她不敢到花园里去。要是有个万一,只怕自己和文姨娘都活不成了!
慧姐儿就笑道:“要不,你明天来我们家玩吧?我一个人住一个院子,又很空旷,你可以来练琴。”
贞姐儿颇有些心动。
她长这么大,记忆里只出过一次门──九岁的时候跟着太夫人去护国寺上香。
可一想到谆哥……她的心又冷了下去。婉言拒绝道:“这需要母亲同意才行!”
慧姐儿就朝着她眨眼睛:“你看我的好了!”
贞姐儿大惊,怕她说出什么话来让十一娘误会,正要说什么,慧姐儿已道:“你放心,我知道她是你继母,不会让你为难的。我明天给你下帖子,她为了颜面,定会同意你去我们家里玩的。”
“她对我很好。”贞姐儿忙道,“你别为难她。”
慧姐儿听了睁大了眼睛,觉得贞姐儿心底善良,十分可怜──继母再好,毕竟不是生母。她虽直率,也是生在公卿之家,知道轻重。
“你放心吧!”慧姐儿笑道,“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心里却觉得贞姐儿是个真正敦厚之人,比自己身边的人要好得多。
大人和小孩各说各的,去了太夫人那里。
谆哥看到慧姐儿睁大了眼睛,一直好奇地望着她。
大家见过礼,吃了饭,太夫人招待林夫人在自己暖阁里歇脚,十一娘和林大波奶带着两个小姑娘要去十一娘的住处。
谆哥拉着贞姐儿衣角不放,太夫人好言劝了几句,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当着林家人的面,自然不好训孩子,十一娘笑道:“让他跟我们去吧,您也可以好好歇着。”
太夫人无奈地答应,只是叫谆哥跟前的全都跟过去服侍。
一百五十
谆哥跟着来了,十一娘要招待林大波奶,贞姐儿要招待慧姐儿,十一娘就让人把陶妈妈叫来:“可仔细了,不能出一点点的错。”
陶妈妈知道厉害,连连点头:“夫人放心,我眼睛一刻也不离。”
她既然是元娘留下来的人,谆哥有事,对她的伤害最大。没有比共同利益更牢固的关系。十一娘笑着点头,把谆哥交给了陶妈妈,自己和林大波奶去了西次间,让三个孩子去了东次间。
不一会,东次间就有传来谆哥儿稚嫩的说话声和慧姐儿的愉悦的笑声。
十一娘笑道:“你也别担心,孩子和孩子在一起熟悉起来可比大人快。”
林大波奶就叹气:“你说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我们那会可不像现在。妈妈们说不准咧了嘴笑,就不敢咧了嘴笑;妈妈们说走路不能有声响,凤钗之类的东西就不敢戴,生怕被其他姐妹们笑话自己没规矩。我生了两个儿子,加起来也没慧姐儿一半淘气,我真怀疑自己当初怀她的时候是不是给菩萨少上了两炷香──本来应该生的是儿子,结果半路上变成了女儿。”
十一娘忍不住笑起来:“看奶奶说的。我瞧着慧姐儿活泼开朗,言语爽直,极好。”
林大波奶听了也笑起来:“可惜你们家谆哥年纪小了些,要不然,我把慧姐儿送给你做媳妇,看你还说不说这样的话。”又道,“你家谆哥和姜家的婚事怎么说了?先前听到有人说,后来你姐姐故去,这事反而没人提了。”眼底流露出关心,看得出来,到不是打探什么。
十一娘笑道:“奶奶也是知道的,谆哥的婚事,我反而不好插手。要听侯爷和娘的。”
林大波奶点头,理解地道:“这也是。像甘家两位小姐的婚事,甘夫人就不大好插手。全由甘大人做主。那七小姐的还好说,梁家毕竟是知根知底的,蒋家那位姑爷,却是谁也没有见过的。”
十一娘听着不由暗暗心惊:“怎么?可是有什么话传出来?”
“话到没有。”林大波奶叹道,“只是有时候不免想,要是三小姐的生母还活着,肯定不愿意把女儿嫁到福建去。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燕京。”
也是。隔得那么远,就是受了委屈,也没个商量的人。家势再显赫有什么用!
十一娘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笑着将这话题跳了过去:“我听说奶奶娘家是沧州的?”
林大波奶点头,眉宇间已有了傲然之色:“我是沧州人。沧州邵家人。”
十一娘之前问过杜妈妈林家所有人的身世背景了,自然知道林大波奶的出身──自前朝到现在,沧州邵家出过十三个武进士,子弟多在军中效力。西北军的高级将军,十之三、四与沧州邵家有关系。提起这个话题,也是有些用心的。
她笑道:“听说你们家的姑娘一根擀面杖就能撂到一个大汉,是真的吗?”
林大波奶掩袖而笑,道:“那是从前的老黄历。”
十一娘就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看奶奶这身段,比那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细条婀娜几分……你定是怕我吵着要学你们家的绝学,所以不承认。”
林大波奶听着高兴,笑道:“哪有什么绝学。你只要记得‘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保你到时候比我还要苗条。”
两人说了会闲话,十娘说起慧姐儿的事:“欲速则不达,不如让慧姐儿多到我这里来走动走动。我见缝插针地把她往那上面引。”
林大波奶很感激:“快过年了,你还要服侍太夫人,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多麻烦你。”
“两家隔壁住着,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十一娘笑道,“再说,慧姐儿性格活泼,我们家贞姐儿性子腼腆,她来了,家里说说笑笑,不知道有多热闹。”
话音未落,那边又传来了谆哥儿和慧姐儿的笑声。
林大波奶听了笑道:“那就让她来吵你好了!”
“不吵,不吵。我喜欢着呢!”十一娘笑道。
林大波奶听了笑道:“你看我下次什么时候送慧姐儿来好。”
十一娘沉吟道:“要不这样,让贞姐儿下了帖子让她过来玩。反正这几天我也准备让贞姐儿帮我做些针线,让她们姐妹私下里去说这件事去。”
她私下问过贞姐儿,知道她跟太夫人身边的杜妈妈学女红,一般的鞋袜也能做,只是不大精通。
针线也是个熟能生巧的事,想着她要读书,还要抽出时间来练琴,估计做在女红上的时间不多,所以才不大精通。趁着这段时间功课也停了,琴也不方便练了,她想给贞姐儿些针线活,让她多练练。
“这法子好!”林大波奶见十一娘不像别的人,一味的给慧姐儿讲道理反而被慧姐儿说的哑口无言,而是用贞姐儿来影响她,觉得这样行事更好。
两人商量好了,又说了些别家的闲话,看着时候不早,带了孩子们去太夫人那里吃饭,又遇到过来问安的徐嗣勤和徐嗣谕、徐嗣俭兄弟。因是通家之好,孩子们年纪也不大,没太讲究。三个半大的孩子低眉敛目地站在那里,余光却都瞟向了慧姐儿,十一娘看着不由暗暗好笑。等三夫人到了,贞姐儿领着慧姐儿到东稍间去重开一桌,谆哥儿跟着坐了过去。其他人分长幼坐了,高高兴兴地吃了顿饭,送走了林家的人。
三夫人就问起慧姐儿的事:“……不知道说了婆家没有。和我们家二少爷倒是很般配。”
徐嗣谕是庶出,刚才林大波奶开玩笑的时候却是提也没有提徐嗣谕一声的,三夫人这样就显得有些不怀好意了。
十一娘淡淡地道:“说起来,三少爷和我们家二少爷一样的年纪。”将了三夫人一军。
三夫人听了一怔,继而有些讪然。
在太夫人面前十一娘不好多说,笑着和太夫人商量贞姐儿的事:“……想让她帮我做点针线。”
太夫人点头,笑望着贞姐儿:“你母亲的针线是极出色的,你趁着这机会跟着好好学学才是。”
贞姐儿腼腆地笑着应“是”,曲膝给十一娘福了福,然后由乳娘带着和谆哥儿回了屋。
太夫人就问她:“贞姐儿行事可还大方?”
十一娘笑着把她表扬一番:“立刻和慧姐儿像亲姐妹似的了。”
太夫人听着就叹了口气:“先帝晚年时,大家都惶惶不安,去哪里脑袋后面都带着双眼睛,哪里还有心情去管这几个孩子。后来皇上登基,老四一直东征西伐,你姐姐身体不好,光顾着谆哥,怡真是孀居之人,以前的朋友几乎都断了,这孩子更是没有机会见什么人。我看你也喜欢她,以后就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