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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乔家这种把别人都当成是傻瓜欺人眼目的做法却让她心生不悦。
想通过乔家的人把怀孕的事说出去……
自己如果就这样让他们得逞,还怎么能维护做为徐令宜夫人的威严。
有些事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有些事却不可让人越雷池一步。
轻轻的碰瓷声中,十一娘手里的茶盅就落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你们回去回了乔夫人。”她慢条斯理地道,“乔姨娘今天一早来给我问安的时候都好好的,没听说她哪里不舒服。让乔夫人放心。乔姨娘既然进了徐家门,就是徐家的人。我们徐家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可要是生了病,纵然是个小丫鬟也是要请御医院的御医来帮着瞧一瞧的。让乔夫人不用担心。”说着,起身吩咐琥珀,“送两位妈妈出去,可别让两位妈妈迷了路,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内室。
两个妈妈呆立在那里。
她们没有想到十一娘的态度会这样的强硬。
“两位妈妈请随我来。”琥珀本来就对乔莲房怀孕之事担忧,现在见乔家的人这样气势凌人,更是忿然,说话也十分不客气,“我们徐家规矩大。有些地方只能是夫人小姐走,有些地方却只能是丫鬟婆子走。免得不知道规矩被人笑话,坏了程国公府的名头。”
两位妈妈在乔家也是有头有脸的,被琥珀这么一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心里直怨乔三太太在夫人面前说些什么“永平侯夫人出身不好,底气不足,行事全看太夫人和侯爷的眼色,没有两位点头,断然不敢得罪程国公府”之类的话,这才让两人来把乔莲房怀孕的事捅出来,顺便还可以和乔姨娘交好──现在乔姨娘有了身孕,要是生下儿子,就算在徐府站稳了脚。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通过她吹吹枕头风……这才把珍藏在箱底的绡纱水墨帐子拿出来让她们送过来的。却没想到,被人这样不留情面地赶了出来。
不由落荒而逃!
琥珀看着这才觉得有些解气。笑着去了十一娘那里。
十一娘早折回了厅堂,正在等她。见她进来,指了指乔家两个妈妈留下来的匣子:“拿去给乔姨娘。然后再问问她身体如何?如果她说人不舒服,你就去跟外院的管事说,让帮着找个太医来看看。要是她说自己没事……”她笑了笑,“我们也不能强行给她请个大夫来吧!”
琥珀笑着应声而去。
十一娘回到内室绣《谷风》──这些日子乱七八糟的事多,她还只绣了十几个字。希望慧姐儿看了不要太失望就好。
不一会,琥珀折了回来。
她笑眯眯地朝十一娘伸手:“夫人,对牌!”
十一娘见了也笑起来:“老地方,自己拿去。”
“嗯!”琥珀脚步轻快地去了外院。
太医院里的太医平日要当差,并不能随叫随到。待吴太医来的时候,已是午初。徐令宜正好从外院回来换衣裳。
见院子里只有一个应门的婆子,丫鬟、妈妈一个不见。奇道:“这是怎么了?”
那婆子忙道:“乔姨娘有些不舒服。夫人帮姨娘请了大夫。”
徐令宜眉头紧蹙,点了点头,快步进了内室。
十一娘正伏在花架子上绣字,正午的阳光射进来,把她的身影勾勒成了温暖的金黄色。
他的眉头不知不觉间舒展开来。
“贞姐儿和诫哥儿呢?”
过了元宵节,出太阳的日子多起来。徐令宜穿了件靓蓝色绫锻袍子,捋了衣袖准备净脸净手。
十一娘听见他回来了,又到了快去太夫人那里吃饭的时辰。一面收了针线,一面应道:“谆哥留了在那边玩。”
“乔姨娘怎么又不‘舒服’了?”他声音隐隐透着几份不悦,“这才好了几天。”说着,跟着小丫鬟进了净房。
二百四十一
十一娘站在净房的门口和徐令宜说话:“说是昨天去程国公府的时候就不舒服了。我这才知道。急赶急地让琥珀去请那次帮乔姨娘把病看好的吴太医过来瞧瞧。”
“要是实在不行,就送到落叶山别院去修养吧!”徐令宜的表情有些冷淡,“家里住着几个孩子,这要是过了病气怎么办?”
“太医的诊断都还没有出来,侯爷到把姨娘的去处安置好了。”十一娘笑道,“总得等结果出来了再说吧!”
两人正说着,琥珀来了:“夫人,吴太医过来了!”
十一娘应了一声,笑着对徐令宜道:“先前是侯爷不在家。既然回来了,还是侯爷去问问情况的好!”
徐令宜点头,洗漱一番去了厅堂。
虽然隔着个次间,但十一娘还是听见了吴太医高兴得有些夸张的声音:“侯爷,恭喜恭喜,如夫人是喜脉。”
“啊!”徐令宜的声音惊讶中含着几份喜悦,低声和吴太医说着什么。
十一娘则坐在炕边沉思起来。
陶妈妈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从怀孕到生产还有好几个月。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自己进门不久,还没有站稳脚,怎么也不能把自己的人扯进去。得想办法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出去才行啊!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就见帘子一撩,徐令宜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
“十一娘,乔姨娘是喜脉。”
十一娘思绪还有些不集中,顺口学着吴太医说一句“恭喜侯爷”。
徐令宜失笑,道:“我们过去看看她吧!”
“好啊!”十一娘应着,和徐令宜出了门,“正好,等会我们要去太夫人那里。让她老人家也高兴高兴。”
徐令宜“嗯”了一声,语气轻快,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乔莲房正怏怏地躺在床上,看见两人进去,立刻坐了起来:“侯爷,夫人!”
一双妙目含羞带怯,只盯着徐令宜。
徐令宜坐到了床边:“你感觉怎样?”语气十分的温和。
乔莲房垂下头,脸色通红,没有做声。
一旁绣橼却笑着插嘴道:“姨娘就是不想吃东西。”
“没有,没有!”乔莲房连声否认,眼睛却怯生生地望着十一娘,好像在担心十一娘生气似的──要知道,十一娘刚嫁进来没多久,就把姨娘们院里的小厨房给砍掉了。
徐令宜隐隐听说过这件事。
当初设那小厨房,是元娘的意思──她不想和几位姨娘一个锅里吃饭。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姨娘们搬了进来,元娘却住进了点春堂那边,但这个小厨房还是一样给了姨娘们用。再后来十一娘嫁过来,大家都在太夫人那里吃饭,院里的厨房用的少。十一娘就把两个厨房合在了一起,只让姨娘们院里的厨房用来烧水之类的……听乔莲房这么一说,他也朝十一娘望去。
反正那厨房闲着也是闲着,现在乔莲房情况特殊,照顾她一下也是应当。
十一娘当然知道乔莲房话里的意思,也能猜出徐令宜的心思。
几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或是侯府风雨飘零的时候,或是徐家助七皇子问鼎的时候,哪里有心情去享受做父亲的乐趣。现在则完全不同。徐令宜如今已成长为一个老练的政客,纵有风浪,他也没有当年的恐惧。功成名就,赋闲在家,有钱有闲。再做父亲,更多的是享受而不是责任。心情不同,对待乔莲房怀孕的感觉也会不同。
她虽然理解,却不能同意。
朝令夕改,上位者的大忌。
“姨娘没什么大碍就好。”十一娘坦然地面对两人的目光,“我姨娘也怀着身孕。据说只爱吃那酸辣之物,家里腌制的一些东西全往我姨娘那里搬了。”
乔莲房听着就垂下了头。
她红唇紧抿,眼角含泪,十分委屈的样子。
徐令宜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非常的吃惊。
十一娘是个很机敏的女子,以她的性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意思……但还是委婉地拒绝了。
是因为怕乔莲房怀孕生子威胁到她的地位?还是仅仅因为吃醋呢?
当着乔莲房,却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就笑着站了起来,对乔莲房道:“既然你没有什么事,那就好好歇着吧!我和夫人去太夫人那里,也让她老人家欢喜欢喜。”
乔莲房自然也听得出十一娘话里的意思。
她不由愕然。
没想到十一娘会拒绝侯爷,更没有想到侯爷却什么也话也没有说就这样算了!
乔莲房不由朝徐令宜望去。
只见他神色温和,目光清亮,没有一点点的不悦。
她涂着粉红色蔻丹的手就紧紧地攥成了拳。
眼角微红地挣扎着起身要送徐令宜和十一娘。
徐令宜拦了她:“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那些虚礼就不要讲了。”
昨天母亲告诉她,孩子头三个月最容易小产,让她一定要卧床。乔莲房也担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见徐令宜这样说,不再坚持,让绣橼送了徐氏夫妇出门。
十一娘不想把这件事拖成两人之间的一个疙瘩。
出了乔莲房的院子就直言道:“侯爷,你的意思我明白。小厨房里只烧热水不做饭菜,这是我说的。这还不到半年,话音还未落,您让我为了乔姨娘开例……侯爷是统领过千军万马的人,自然知道朝令夕改的弊端。如果您真的心痛乔姨娘,不如拿了体己的银子补贴她一些。可是为她重新开厨房。妾身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徐令宜很是吃惊。
在他的印象里,女人行事,大多会扯出一大堆乱七八糟、无关紧要的东西来掩饰自己的目的,很少有像十一娘这样,开诚布公,坦然率直地说出来。而且仔细一想,她的话很有道理。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做的不妥当。
“你说的对。这件事是我少思量。照你的意思就是!”
徐令宜并不是个听不得逆言、固执己见的人。
十一娘见目的达到了,不再多啰嗦,笑着说了一句“多谢侯爷能体量妾身的为难之处”,和徐令宜去了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知道了果然很高兴。
让杜妈妈拿了些补品赏给乔莲房。
十一娘谢了道,趁机和太夫人商量:“娘,我年纪轻,经历的事少,也不知道能不能妥妥贴贴地照顾好乔姨娘。至于乔姨娘身边的,多是没有成亲的小丫头,更加不懂这些事了。您帮帮我,派两个有经验的妈妈过去服侍乔姨娘吧。也免得我担心。”
太夫人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庶出,和元娘那会不能比。元娘那会,大太太可是把罗家几个数得上的精明人都做了陪房陪了过来。
十一娘既然没有娘家人的帮衬,那自己就帮她一把吧!
想到这些,太夫人没有片刻的犹豫,立刻道:“我让杜妈妈从我的院子里给你挑两个得力的过去服侍乔姨娘。”
十一娘听了暗暗松了口气。
有太夫人的人在自己院子里,万一有事,也有个澄清的证人。
“那盖房子的事只怕就要停一停了。”太夫人吩咐徐令宜,“等头三个月过了再挑个日子吧!”
按照风俗,怀孕头三个月是不能动土的。
“我也这么想。”徐令宜道,“不过推到六月间也无大碍──六月白天长,盖起房子更快一些。”
“又不等着住。什么时候动土都是一样的。”十一娘笑道,“只是不知道那些石料能不能退。”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随后大家都知道了乔莲房怀孕的事,纷纷恭贺徐令宜和十一娘,好像是十一娘怀了孕似的,十一娘颇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想到徐令宜以后所有的孩子都在理论上归自己,又有点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
两人从太夫人那里出来。徐令宜让小厮传话给白总管:“……房子待六月份选个吉日再动工。到了的石料就暂时放在落叶山别院里吧!”
十一娘则吩咐琥珀去备些礼品:“……然后把陶妈妈叫来。让她带着礼品去趟程国公府,把乔姨娘有喜脉的事告诉乔夫人和乔太太。也免得她们担心。”
抬头却看见徐令宜满脸困惑地望着她。
“哦,今天一大早乔夫人差了妈妈来送东西的时候专门问过这件事。”十一娘解释道,“现在既然知道是喜脉,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乔夫人回个信。”
徐令宜奇道:“乔夫人?乔夫人让人送东西来?”
自从乔莲房做了妾室,除了乔三太太,乔家其他人与她都没有接触。
“送什么东西?”
“说是一幅帐子。”十一娘道,“一幅水墨画的绡纱帐子。乔国公爷从宣同带回来的。乔夫人一直放在箱底没舍得用。听说乔姨娘喜欢,让妈妈们找了大半宿才找到。一大早就送了来。”
“她向乔夫人要帐子?”徐令宜声音低沉,表情有些怪异,“乔夫人一大早还派人来问乔姨娘的情况?”
十一娘点头,却看见徐令宜鬓角青筋直冒。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难道是因为乔莲房向乔夫人要东西,觉得自尊心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