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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尿了,又不是喝了,吃了两口奶又不吃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会不会是有其他的什么毛病?”想着稳婆说出生的时候肩膀卡了一下,十一娘撩了被子要下床。
“夫人,您不能起来。”万妈妈急得大叫,“太医说了,您要好好躺几天才行,要不然,会落下月子病的。”想把孩子送过去,又见孩子咳得厉害,不敢让孩子躺着,想去过去阻止十一娘,又不能把孩子交给别人,只好喊了“秋雨”,“快服侍夫人躺下。”
孩子哭得十一娘肝肠寸断,本来就听不进去,执意起床抱了孩子不说,还轻轻一边走,一边轻轻地拍着他。
万妈妈头都大了。
又想到徐令宜在产房里陪着十一娘生产,听说孩子病了就急急进宫请旨……
这要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的……
只盼着在小厨房里指导厨娘给十一娘做吃食的田妈妈早点来!
而贞姐儿开始见乳娘给谨哥儿喂奶,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见谨哥儿哭得厉害,又有些担心起来,拉着万妈妈直问:“这如何是好?”
万妈妈心急如焚,却也灵机一动,咬了咬牙,道:“夫人,您看,要不要让那彭医婆来看看?”
十一娘有些意外:“彭医婆还在府里?”
万妈妈点头:“两位稳婆和彭医婆都在府里。”说完,怕十一娘不明白,又道,“侯爷高兴,让她们过了六少爷的洗三礼再走。”
洗三礼由稳婆主持,到时候“添盆”的东西稳婆都可以拿走。
想到生产那天彭医婆的举动,十一娘有些犹豫。
万妈妈此刻只想先把十一娘安抚着上床躺下。
“那彭医婆不是说了吗,她不会接生。皇后娘娘让她来,全因她会看小儿之病。”她上前搀了十一娘往床边去,“既是宫里出来的,肯定有几分见识,要不然,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也容不得她。您不如让她来看看。要是说的有道理,我们照着行事就是。要是说的没道理,我们全当是请了郎中来问了诊的。”
十一娘望着大哭不止的儿子,又想着徐令宜那边就算是一切顺利,等吴太医来,也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了。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这样哭上两个时辰不成?
这样一想,不再犹豫:“让她来看看!”
红纹听着,没待人吩咐,就跑了出去。
万妈妈松了口气,抱过啼哭不止的谨哥儿,耐心地哄了起来。
十一娘感觉下身有些痛,由着贞姐儿服侍上床歇了。
没半盏茶的功夫,彭医婆就来了。
她这次穿了件真紫色的褙子,看上去依旧带着点怪异。
万妈妈把孩子抱给她看。
她在路上已经问明了叫她来的原因,进屋就给谨哥儿把脉。
孩子的手臂小,彭医婆的指头粗,十一娘见她根本没有搭在寸关尺脉上,心里就有了几份不满,又见她眼睛乱转,不像专心诊脉的样子,正怀疑她是否真的能诊出脉象来,她已经得出了结论:“六少爷这是生产的时候呛了东西在喉咙里。我有祖传的回春丹,六少爷吃上三粒就没事了。”说着,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三粒鹌鹑蛋大小的蜡丸来,“化成水,分三次喝下就成了。”
如果是平时,十一娘打发几两银子就让她走了,可这一次,她不由气恨难平。
你想骗银子也要看场合。竟然还拿了药丸给孩子吃。要是吃出个什么毛病来到时候怎么办?这样也太不负责任了!
她脸色沉了下去,也不让人接蜡丸,道:“浮脉如木之漂于水面;洪脉如洪水般波涛汹涌;虚脉浮而无力,且大且迟。不知道我们谨哥儿脉象如何?”
四百六十一
彭医婆愣住。
她没有想到会遇到个懂医理的。
伸出去的手缩回来也不是,继续那样伸着也不是,脸色涨得通红。
十一娘越发肯定这个彭医婆是个浪得虚名之人。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医婆,表情如冰似霜。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屏气敛息地望着她们,只有谨哥儿,依旧放声大哭,又因大家都静下来,哭声比刚才显得更宏亮,显得更为悲切。
十一娘的心被揪得紧紧的,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严峻起来。
屋里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彭医婆就想到了产室时徐令宜那杀气腾腾的目光,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后悔自己不应该贪图侯府的赏赐跟着稳婆留了下来,又想到徐家那些已被她装到包袱里的丰厚赏赐──难道入宝山空手而归不成?
念头一起,她不由硬了头皮道:“小公子的脉象很好……没什么不妥的……平稳又有力……”
十一娘听她犹在那里强辩,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秋雨,”她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彭医婆的话,“你去侯爷书房拿了侯爷的名帖,让白总管把人送到内务府去。然后跟内务府总管说一声,让他们好歹给我个交待。”
彭医婆听着心里一颤。
宫里的那些贵人要往死里处置宫女的时候,怜悯眼前的人就要死了,有些事也就不计较了,就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她吓得“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床前。
“夫人,夫人,我说实话,我说实话。”彭医婆一心想着要打动十一娘,眨巴着眼睛,眼泪就落了下来,“我们彭家的回春丹,是祖传的秘方。传儿不传女,传媳不传婿。不管是什么病,只要三粒就行。如果吃不好,再多吃几粒也一样不好。”
十一娘错愕。
彭医婆一看,哭得更大声了:“夫人,我真的没有骗您。当初小公主腹泻,太医院的太医看了大半个月也没有看好。就是靠这三粒回春丹救的性命。后来太子爷家的小郡主停痰不出,也是靠我的三粒回春丹。”
她这一说,十一娘反而有些相信了。
彭医婆原在乡间给人算命卜卦兼看小儿杂症,最会察颜观色,见十一娘脸色微缓,立刻道:“我从前见过和小少爷一样的病症,这才敢拿了药丸出来。要等会小公子服了药丸还不见好,您再把我送到内务府,我哆嗦一下就是个小人。”
十一娘望着着哭得已经有点声嘶力竭的谨哥儿,想到民间藏龙卧虎,中药性多半温和,心一横,道:“是每粒分三次喝下,还是共分三次喝下!”
彭医婆大喜。
屋里的气氛却不见轻松。
“每粒分三次喝下去!”彭医婆生怕十一娘反悔似的,殷勤地道,“我这就去帮小少爷弄药。”
十一娘点了点头。
红纹立刻奉了热水上来。
化了药丸,彭医婆捏了谨哥儿的下颌灌药。
谨哥儿哭丧着脸,却偏偏不能动弹,小小身子在包被里扭来扭去,又被裹得严密,看着就让人难受。
十一娘不停地在一旁嘱咐彭医婆:“你轻点,你轻点!”
灌进去的汤药一滴也没有撒出来,孩子也没有被呛到。
十一娘心里就有了几份期待。
酒盏大小的一杯汤药灌完了,彭医婆就斜抱着孩子在屋里走来走去的。
“这是做什么呢?”十一娘紧张地问。
彭医婆道:“得把他喉咙里呛的东西吐出来才行。”正说着,谨哥儿打了个嗝,大口大口地往外吐着褐色的汤药。
屋里的人大惊失色,彭医婆却欣喜若狂:“好了,好了,有效。”
原来彭医婆也是在撞运气!
念头在万妈妈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已来不及细想,忙叫小丫鬟去打水进来给谨哥儿换洗。
半个时辰之后,谨哥儿开始狼吞虎咽地吃奶。
大家齐齐松了口气。
十一娘忙吩咐秋雨:“到外院去跟白总管说一声,派个小厮守在宫门口,侯爷一出来,就跟侯爷说一声,免得侯爷担心。”
秋雨应声而去。
十一娘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有汗。
她抱着吃饱了沉沉睡去的儿子,长长地吁了口气。笑着吩咐万妈妈:“去跟白总管说一声,就留了顾氏吧!”
顾氏是从奶子府里出来的,既然要用,应该还有手续要办。
掩了衣襟的顾氏忙跪下来叩谢。
万妈妈笑着应喏,带着顾氏下去,谨哥儿屋里的另一个叫阿金的丫鬟给她讲府里的规矩,安排她歇息的地方。差了秀莲去太夫人那里回音,玉梅去小厨房里传膳:“大小姐也在,按大小姐平时吃的做桌菜端进来。”
玉梅应声而去,万妈妈就看见琥珀和竺香肩并着肩,小声说着话走了过来。
十一娘生产的时候,琥珀在屋里,竺香在屋外,两个人跟着熬了两天两夜,天快亮的时候才去歇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又来了。
万妈妈笑着和她们打招呼:“怎么也不多歇会?”
琥珀惦记着谨哥儿:“六少爷开始吃东西了没有?”
万妈妈把刚才的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顺便夸了夸自己在这件事中起的作用。
两人听了都面露喜色,说了几句“还好有万妈妈守在身边”的话,和万妈妈一前一后进了耳房。
十一娘眉目含笑地靠在床头的大迎枕上,贞姐儿则坐在床边,正笑盈盈打量着谨哥儿:“……母亲,您看六弟的发际,和我像不像?”说着,捋了自己刘海给十一娘看。
“真有点像。”十一娘笑道,看见琥珀几个进来,也有些意外,“这么早就过来了。”想着时间不早了,关心地道:“你们吃了午饭没有?”
两人给十一娘行了礼。
“吃了午饭。”然后异口同声地问起谨哥儿,“听说六少爷开始吃奶了?”
十一娘点头,笑道:“总算守得青天见明月了。”是她真实的感受。
琥珀几个却笑了起来。
十一娘则想起一桩事来,对琥珀道:“你不来,我也准备让人去找你。”然后指了床头闷心柜:“洗三礼的名单在里面,你对一对,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未正之前交给杜妈妈。”
琥珀笑着应是。
田妈妈和玉梅指挥着粗使的婆子端了炕桌进来,玉梅和小鹂服侍贞姐儿在炕上用午膳,田妈妈服侍十一娘在床上喝粥:“……用乌鸡熬了汤,然后去渣留汤,用小米、黑米、糯米熬了粥。您尝尝,看好不好吃?”
十一娘现在看什么都顺眼,何况那粥的确香糯润口,笑着点头:“给贞姐儿也盛一碗。”
贞姐儿笑道:“那是给母亲做的……”
“反正是滋补的东西,”十一娘笑道,“吃些也无碍。”
两人说说笑笑的,太夫人和二夫人过来。
“说开始吃奶了!”无限欢喜。
十一娘笑着应“是”,正想问太夫人吃了午饭没有,徐嗣谆和徐嗣诫来了。看见太夫人在,两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太夫人看着好笑,板了脸:“不是让你们别吵着母亲,一下学就到我那里去的吗?怎么又跑了过来?”
徐嗣诫和太夫人并不十分亲近,一向有点怕太夫人,闻言拉着徐嗣谆的衣角就躲到了他的身后。
徐嗣谆可怜兮兮地望着十一娘,期期艾艾地道:“我们,我们看弟弟一眼就走。马上就去吃饭,也不会耽搁午觉的时间。”
太夫人在心里笑,道:“看看就快些回去,杜妈妈还等着服侍你们用膳呢!”
兄弟俩都松了口气,笑逐颜开地跑到了床边看谨哥儿。见弟弟在睡觉,徐嗣谆很是失望,小声嘀咕着:“为什么我每次来他都在睡觉!”
十一娘揽了揽他的肩膀:“因为弟弟还小。等大些了,瞌睡自然少了!”
“所以祖母的磕睡最少?”挤在徐嗣谆身旁的徐嗣诫突然道。
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太夫人的脸也板不下去了。
徐嗣诫看着胆子越发的大起来,道:“本来就是。我昨天晚上看见祖母起来给我们掖被子了!”
徐嗣谆一听,忙去捂徐嗣诫的嘴。
屋里的人都很是惊讶。
太夫人想到徐嗣谆那次就是半夜出的事,这次南勇媳妇跟着在屋里服侍,不由神色一肃:“那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有睡?”其他的人不由支着耳朵听。
徐嗣谆不敢做声,太夫人望着徐嗣诫。徐嗣诫见徐嗣谆不做声,抿了嘴,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太夫人又好气又好笑。
十一娘忙道:“做错了改正就是。要是知错不改,还不跟长辈说实话,祖母可要生气了!”
徐嗣谆像泄了气的皮球:“我和五弟想给六弟做个大花灯。”
“做花灯?”
徐嗣谆垂了头:“想六弟做满月的时候挂。”
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吧!
十一娘揽了徐嗣谆的肩膀:“是给你六弟做的吧?”
徐嗣谆点头。
“反正他现在睡着了,也没有听见。我们都不告诉他。这样也不算是泄密。你说是不是?”
徐嗣谆听着脸庞亮了起来。
“不过,你们可不能用晚上睡觉的时间做花灯。要做,就白天做。晚上睡不好,怎么能好好听赵先生讲课?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