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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容冷峻,目光犀利,没有一点喜气,反而显得很严肃。
“四哥!”徐令宽有些迟疑地喊了一声。
徐令宜的目光就落在了太夫人和十一娘的身上。
他神色微缓。
两个内侍忙上前行了礼,说了来意。
徐令宜微微翕首,跟太夫人打了声招呼,和两个内侍去了内务府。
十一娘几个等了大半个时辰,都饥肠辘辘了,徐令宜这才出来。
太夫人立刻道:“老四和我坐一个马车!”
徐令宜听着就搀了太夫人出了宫门。
徐府黑漆平顶马车早已在门口侯着。太夫人和徐令宜上了第一辆马车,十一娘和顾妈妈坐第二辆马车,徐令宽和五夫人上了最后一辆马车,在护卫的簇拥下,得得得地朝荷花里去。
十一娘低声问顾妈妈:“你抱着六少爷去见皇上,知道皇上都说了些什么吗?”
“不知道!”顾妈妈小腿一直打着颤,此刻坐在马车,人像散了架似的,只觉得全身无力,“宫里的公公让我在殿门口等,六少爷是由一位姓贺的公公抱进去的,又是由这位姓贺的公公抱出来的。”
十一娘沉吟道:“那你们怎么没有去跟皇后娘娘辞别?”
顾妈妈回忆道:“我站在外面等了半天。三皇子和大公主来了。过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人,贺公公抱了六少爷出来了。又过了一会,侯爷和五爷出来了,身后还带着两个内侍。”说到这里,她语气微顿,“侯爷当时的脸色很不好,五爷却笑嘻嘻,还刮了刮六少爷的鼻子,说六少爷是个小富翁之类的话。六少爷正睡着,被五爷吵醒了,皱着眉头就哭了两声。侯爷听着,脸色就更难看了。让五爷去找太夫人。
“五爷听着一愣,说:太夫人在皇后娘娘那里。要不要去辞个别。
“侯爷一句话没说,抬脚就往外走。
“我只好跟着侯爷往外走。
“两个内侍在后面喊了侯爷两声,见侯爷不理,也跟着我们一起到了东门。
“侯爷就给我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让我抱着六少爷站在那里。两个内侍见侯爷面色不善,唯唯诺诺地在一旁陪我们站着。
“过了好一会,五爷和五夫人来了。说皇后娘娘还在和太夫人、夫人说话,他已差了小内侍去禀。
“侯爷听了,就让五夫人看着我和六少爷,和两个内侍去了内务府!”
十一娘听着越发的糊涂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徐令宜好像连皇后娘娘都责怪上了似的。
好不容易回了府,下了马车,徐令宜还好,反而是太夫人的脸色有些凝重。
十一娘看着暗暗称奇,和五夫人一起搀着太夫人上了青帷小油车,回了太夫人处。
“你们也都累了,回去歇了吧!”太夫人让杜妈妈服侍她更衣,对儿子、媳妇道,“明天你们还要走亲戚呢”然后吩咐玉版,“去把二夫人叫来这大过年的,她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待在韶华院……我们两个,也做个伴儿!”
“娘,您这话可不对。”徐令宽听了嬉皮笑脸地坐到了太夫人的身边,“人是越多越热闹。你和二嫂两个人,还不是冷冷清清的。”说着,起劲地道,“要不,我们陪着您打叶子牌吧?”
没待太夫人说话,徐令宜却开口阻止了徐令宽:“娘累了一天了,我们就先散了吧!等她老人家好好歇歇。”
徐令宜不免有些讪讪然。
五夫人拉了徐令宽衣袖:“娘,那我们等会再来看您。”
太夫人笑着点头。
大家行礼退了下去。
五夫人就问十一娘:“你什么时候走?”
今年罗振兴和罗四奶奶在燕京过年,十一娘要带着孩子去弓弦胡同拜年。
十一娘笑道:“给太夫人问了安就启程。”
她自嫁入徐家,不管刮风下雨,都会在辰正差一刻的时候去给太夫人问安。五夫人也就没有问时辰,笑道:“那好,我也早点给太夫人问安。我们一起回去。”
“好啊!”十一娘笑着点头,和徐令宜回了正屋。
徐令宜进门脸就沉了下来,凛声吩咐琥珀:“去,把谨哥儿抱过来!”
琥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匆匆去了暖阁。
十一娘正想帮徐令宜更衣,看这情形不由心中一跳:“侯爷,出了什么事?”心弦紧紧地绷了起来。
徐令宜没有做声,神色却有些凛冽。
十一娘心里着急,正想再问问,顾妈妈已抱着熟睡的谨哥儿走了过来。
徐令宜二话不说,接过谨哥儿就放到了炕上,开始脱谨哥儿的衣裳。
谨哥儿被惊醒,大哭起来。
十一娘忙走了过去:“侯爷,您这是做什么?小心凉了孩子!”
徐令宜却不为所动。他脸绷得紧紧的,三下五除三就把孩子给脱了个精光,然后仔细打量起孩子的身子来。
十一娘忙脱了小袄裹了孩子,厉声道:“侯爷,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孩子还小,要是受了风寒,可不是闹得玩的……”那边顾妈妈看着,忙将刚才十一娘脱下来的斗篷搭在了十一娘的身上。
徐令宜却捉了谨哥儿露在外面的小腿看,这才罢手。
十一娘眉头紧锁,正要问个清楚,抬头却看见徐令宜如释重负般长吁了口气。
想到他在宫里的异常举动,十一娘不禁抓住了他的手臂,肃然地喊了声“侯爷”。
“没事,没事!”徐令宜此刻才回应十一娘。他拍了拍十一娘的手,“刚在乾清宫,皇上抱着谨哥儿,大公主突然冲了过去,皇上慌手慌脚的,谨哥儿在宝座的扶手上挺了一下……当时就哭起来。贺公公抱到一旁去哄了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十一娘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把怀里的孩子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外伤,这才做罢。想责怪徐令宜几句,见他也是满脸的担心,把到了嘴边的话强忍了下去。心里不由升起个念头: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徐令宜一路行来都板着个脸吗?
那太夫人为什么从马车上下来以后又神色凝重呢?
她想仔细问问,怀里的谨哥儿哭得肝肠寸断似的,还没有穿衣裳,外面又有小厮隔着帘子来禀,说“内务府把皇上、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的赏赐送了过来”,徐令宜亲了亲谨哥儿的面颊吩咐她“你快帮孩子把衣裳穿了。我去看看。顺便再给谨哥儿请个大夫来仔细瞧瞧”……
十一娘只好“哦”了一声,先和顾妈妈帮谨哥儿穿了衣裳,然后换着花样哄着大哭的儿子。
四百八十二
那边太夫人屋里服侍的都避到了屋外,太夫人正斜依在弹墨大迎枕上和二夫人低声说着话:“……皇上要处置杨家了。听老四的口气,这次只怕牵连不少。”
二夫人并没有惊讶,用美人捶给太夫人捶着小腿:“皇上越是放纵杨家,处置起来就越重。何况这些年皇上一心要推行新政。杨家的事,正好给皇上一个借口,要不然,像林阁老这样先帝用过的老臣,不过是反对开海禁罢了,总不能因为这样就把人给罢免了吧?说起来,还是柳阁老眼头亮,自己致了仕。至少落得个晚景清泰。”
太夫人叹了口中气:“我是怕这件事牵连太大,到时候京里又要动荡不安了。”
二夫人听着笑了起来:“我看,您是怕有人到您面前求情,您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左右为难吧?”
“就你鬼精灵。”太夫人望着二夫人笑,眼角眉梢带着几份溺爱。
“那也是您惯的。”二夫人放下美人捶,起身给太夫人微凉的茶盅里续了些热水,“您看,要不要我帮您去递个音。”
太夫人有些犹豫。
“黄家的世子爷这两年也赚得盆满钵满,”二夫人坐到了太夫人的身边,轻声道,“要是人没有个知足常乐的心,您就是帮了他这一回,难保他还有下一回。”
太夫人微微颌首:“那你就帮我去趟黄家吧!”
二夫人笑着应喏,帮太夫人搭了薄被:“你就歇歇吧!这些事,别操心了。外面有侯爷,侯爷心里明白着呢!”
太夫人闻言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好不容易把谨哥儿哄的睡着了,十一娘却难掩满脸的疲惫,她吩咐秋雨:“我去歇一会,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来叫我吧!”
大年初一,虽然大家拜年只是在各家的门房投张名帖,可也难保有亲近的人登门拜访。
秋雨低声应“是”,服侍十一娘歇下。
待她醒来,屋里已点了灯。
十一娘忙坐了起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谨哥又哭闹了没有?侯爷还没有回屋吗?太夫人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在床前服侍的秋雨见她问得急,忙道:“现在酉初过三刻。六少爷刚醒过来吃了奶,现在又睡着了。期间太医院的吴太医来过,给六少爷把了脉,说六少爷脉像平和,沉稳有力,好着呢开了副健胃益脾的方子。因没给您看过,所以还没有去抓药。侯爷还没有回屋。太夫人那边没有什么动静。”说到这里,她神色微凝,声音也低了几分,“不过,你刚歇下不久,二夫人就出了趟门,听马房那边的人说,二夫人是去了永昌侯府。刚刚才回来了。还有侯爷那边,下午叫了文姨娘去了外书房。”
十一娘愣住。
二夫人大年初一的去了黄家,还在那里盘桓了些时辰。徐令宜又把文姨娘叫到了外书房……
她想到今天徐令宜和太夫人的异样。
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肯定和徐令宜今年觐见皇上有关!
“让秀莲打水进来吧!”十一娘思忖着趿了鞋,“再差个人去外院看看侯爷什么时候回屋──到了晚膳的时候了”又吩咐秋雨,“是药三分毒。既然六少爷没事,药也就不用抓了。”
秋雨笑着应“是”,玉梅已把烘在火盆上的衣裳拿了过来,和小丫鬟服侍十一娘穿衣。
徐令宜回来了:“吴太医说谨哥儿没事。他下午有没有哭闹?”
“秋雨说刚吃了奶睡下。”十一娘自己简单地绾了个纂儿,“妾身正要去看看!”
徐令宜待她梳妆完了,和她一起去暖阁看了孩子。
万三媳妇守在一旁做针线,谨哥儿正睡得酣。
徐令宜这才点了点头,回了内室。
秋雨进来问饭摆在哪里。
夫妻俩人在东次间宴息处吃了晚饭,移到内室喝茶。
十一娘就笑着问他:“皇上、皇后、太子殿下都赏了些什么?”
“不过是些金银玉器,布匹香料。”徐令宜颇不以为意,“还能有什么新花样。”说到这里,用盅盖拂茶盅上浮叶的手却微微地停顿了一下,道,“白总管过两天是要把赏赐的东西给你送进来的。”
十一娘笑着点头,有小丫鬟进来禀道:“侯爷,夫人,几位姨娘过来问安!”
“请她们进来吧!”十一娘说着,眼角瞥了瞥徐令宜,就发现他嘴角微沉,脸色有些不虞。而文姨娘进来后,眉宇间透着几份忐忑不说,话也很少,反而是杨氏在活跃气氛。
“……前两天还下着雪,要过年了,反而放晴了。妾身看着后花园时的腊梅花全开了。侯爷和夫人闲暇之余不防去赏赏梅。妾身无事,还画了幅腊梅图。”
徐令宜没有做声,脸色一如往日般的严峻,静静地喝着茶,并不看几位姨娘一眼。文姨娘就越发的显得不安起来。
十一娘不动声色地和姨娘们寒暄了两句,端了茶。然后看见文姨娘松了一口气似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曲膝行礼退了下去。
第二天,十一娘带着孩子们去了弓弦胡同。
钱明夫妻还没有到。罗四奶奶穿着大红底一年景的通袖袄儿,笑盈盈地把他们迎了进去。
王泽和十二娘已经到了。一个穿着宝蓝色的杭绸袍子,气度沉稳;一个穿了大红牡丹穿花的小袄,俏丽可人。一前一后地站着,金童玉女般的赏心悦目。
十一娘不由暗暗点头。
十二娘则红着脸上前给她行了礼。
那边罗四奶奶已见荐孩子们喊“四舅舅”、“十二姑父”。
给的红包,得的得红包,大人、小孩子都喜气洋洋。只是罗振声,在徐令宜面前有些唯唯诺诺,算是小小的不足之处。还好有小小的英娘,活泼又可爱,笑语如珠地和徐嗣谆、徐嗣诫说着话,徐令宜看着也不由露出几份欢欣的笑容来,逗了她问:“夹竹桃和石榴花一样,那什么花和玉簪花一样?”
英娘理直气壮地道:“当然是白鹤花啊!”
白鹤花是玉簪花的别称。
徐令宜大笑,王泽也笑容满面。
罗振声却觉得丢脸,胀红了脸训斥英娘:“胡说八道些什么?是谁告诉你的?白鹤花就是玉簪花。”
英娘就有些怯生生地躲到了罗四奶奶的身后。
“小孩子,能知道这些就很不错了!”徐令宜好像很喜欢英娘,笑着为她解围,又道,“这点到像她十一姑母,都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