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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怎么样,你们就只好忍受到怎么样的程度了,亲爱的!我相信我的话在这个家还算是命令吧?”杰可帮安琪坐好,自己也坐上首座。
安琪知道自己是这场家庭风暴的导火线,因此一直害怕得不敢抬起眼来。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杰可开始叙述道,“我昨天告诉你们,由于安琪的父亲过世了,我要接她回来住,你们怎么会弄错我的意思呢?包括安琪在内,你们怎么会认为我是找她来当仆人的呢?”
“那你的意思是,她不是来当仆人的吗?”查理诧异地反问。
“当然不是!”
“哦,上帝!那么罗伯说的是真的罗!”水晶倒抽一口气,“你怎么可以把情妇带到家里来呢?你要我们怎么做人?”
“我的老天!”杰可咆哮著,两眼立即冒出火焰,“你们怎么会有这个念头?如果我敢公然把情妇带回家,我当然也敢公然跟你们说啦……不过,既然你们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那么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我确实有个情妇,今年三十多岁,长得很漂亮,不过她正舒舒服服地住在城里呢!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她无意再婚,我老早就把她娶回来了!”他直言无讳地解释道,“有一点我不能原谅你们,你们以为我是老色鬼吗?居然动脑筋动到安琪这种小姑娘身上!”
“那你为什么要带她到这里来呢?”水晶不依地反问。
杰可叹了口气,“因为我希望安琪成为我们家庭中的一分子,我也希望你们把她当成自己家人!”
“你在开玩笑吧?”查理不自然地笑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认真过!”杰可否认道,“我从安琪呱呱落地便认识她了,也一直很关心她的幸福,我总觉得她像是我的女儿,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也希望她把我当成是她的父亲。”
安琪听到这里,泪水终于情不自禁地淌了下来。她不敢相信杰可说的竟然是真的,难道幸运之神真的降临到她身上了吗?
“安琪,请原让我到现在才把话说清楚。”杰可面向安琪,语气也变得极为柔和,“我希望以后能好好照顾你,你愿意成全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吗?”
“梅先生……哦,我是说,杰可,如果我拒绝你的好意的话,那我就是世界上最笨的人了。”安琪哽咽地说著,差一点放声大哭。
“好极了!”杰可傲然地巡视他的家人,这才露出笑容,朗声命令道,“绨妲,现在可以开饭了!”
当天晚上,安琪躺在床上回忆著晚餐时的每一句对话,一直到夜深人静仍辗转难眠。
水晶很恨她,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不过罗伯的表现却截然不同。他先是有些惊讶,但随之则显得很感兴趣。整个晚上他一直打量著她,像是准备买匹母马似地,左右估量个不停。安琪知道,她以后对罗伯应该格外小心才对。
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她仍毫无睡意时,她又开始担心起瑞德来。她突然想到,如果瑞德知道这件事的话,他的反应也未必比查理还要热中。
将睡之际,她终于想到了她可怜的父亲。她父亲一直是个态度粗鲁的酒鬼,但是她却深深爱著他!她父亲虽然并没有给她一个快乐的童年,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情愿放弃一切,和她父亲待在他们自己家里,当枕畔濡湿了一大片时,她终于沉沉睡去。
第四章
“早安,小姐。”汉娜愉悦地冲进了房门,“太阳已经出来好久了!你平常没有睡这么晚吧?”
安琪从睡梦中惊醒,这才发觉整个房间已经沐浴在阳光中了,“现在几点了?”
“八点过一点。”
“八点!”
“你急什么?小姐。”
安琪止住脚,突然领悟她的生活已经改观了,“哦!我忘了!”
汉娜开心地笑了起来,“你很快就会习惯这种优闲的生活,现在你需要操心的,是你要下搂吃早餐呢?还是要我帮你端上来?”
“其他人在那里吃?”安琪担心地问道。
“蓝先生正在楼下吃,杰可主人已经吃过了,水晶小姐在她房里吃。”
“那查理呢?”
“查理一大早就进城去了。”汉娜解释道,“他想重新搞一个律师事务所,因为战争已经结束了。”
“那我就下去吃好了,我不想变得太懒!”安琪决定道。只要不去面对查理和水晶的敌对态度,她便不用待在房间里了。
“好孩子!你的确需要多运动运动,因为你已经没有那么多事可以做了!对了,吃完饭以后,杰可主人要在书房见你!”
“我有没有做错什么?”安琪又感到不安起来。
“没有,小宝贝。他只是有话跟你说而已。”汉娜急急解释道上好!我去找尤拉来帮你弄头发和穿衣服。以后她就是你的贴身女仆了,除非你不喜欢她!“
“不过,我不……”
“你快点吧!”汉娜打断她的话,并匆匆走向门边,“你现在是淑女了,淑女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你最好赶快适应这个改变!”
许久以后,安琪被迫换上一袭硬挺的绿色衣裙,极不习惯地走下楼来。她实在情愿穿她原来的榇衫和旧长裤。她唯一得到胜利的是她的发型没有被迫做成复杂的花样,只依她的意思,绾著一条发带。
当她略带紧张地走进餐室时,她发觉罗伯还没有离去,还在啜饮著一杯咖啡。
“我还以为你不下来了呢!”罗伯看著她,温暖地一笑,“我很高兴终于等到你了。”
“抱歉,让你等这么久!你吃饱了吗?”安琪局促不安地问道,她真希望罗伯不要一直盯著她瞧。
“吃饱了!”罗伯轻快地回答道,“我本来就一直觉得绨妲的菜令我难忘;现在,金橡园又多了一项更吸引我的地方了!”他暗示道。
安琪脸红了,“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她尴尬道,“不过,既然你吃饱了,你也不必陪我了,你应该有其他的事吧?”
罗伯开心地大笑,“我亲爱的小姐,我现在多的是时间。而且,还有什么事比陪你更有意思呢?”
安琪的脸更红了,她坐下来,开始埋头吃早餐。她知道要争取罗伯的好感并非难事,不过,她却怕自己要付出相当的代价与牺牲,“你不需要经营农场吗?蓝先生?”她故意问道。
“只要我父亲还活著,我就不需要操心。他很讨厌我帮忙;而老实说,我也懒得帮他忙。反正他身体很硬朗,经营得也还不错,我只要自己找点事,消磨时间就可以了。”
安琪被他的懒散激怒了,“我知道,你们富家少爷只会喝酒、赌博。”
“那可不一定哦!”罗伯咧嘴一笑,“有些人并不像我这么幸运呢!”
安琪瞪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她万万没有想到罗伯居然把她的讽刺当成了赞美!这人实在是无可救药!
“你等一会想不想骑马?”罗伯自信地邀请道,“我带你去参观阴影农庄怎么样?我父亲最近又整修了一次,所以又变得像以前一样漂亮了。”
安琪按捺住自己的脾气,朝他客气地笑一笑,“以后好吗,蓝先生?”她虽然不耻罗伯的生活方式,但是她知道这多半也是环境造成的。她并无意与他为敌,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朋友,“杰可等一会找我有事。”
罗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又灿然一笑,“好的,我下一次再找你,不过,你不要再叫我蓝先生了,安琪,就叫我罗伯好了,我坚持。”
不多久后,安琪前往杰可的书房,而且在短短几分钟内,便决定了她另一段奇迹似的人生旅程。
“安琪,我记得你昨天告诉我,你没有时间上学。”杰可开门见山地道,“现在,你既然没有其他事了,你愿不愿意去上学?”
安琪遗憾地叹口气,“我已经太大,不能上学了。”
“胡说,”杰可展颜一笑,“你才十七岁,怎么算大?我希望你进的学校不是小孩读的公立学校,而是给少女读的私人学校。”
“但是,我连自己名字也不会写啊!”安琪惊慌道。
“我会替你安排一个私人教师,教导你所有的基本知识。这样子,你就可以跟其他女孩一起上课了。”杰可解释道,“当然,要不要决定权在你,我并不是说,你非去不可!”
“我要去!”安琪热切地回答,“我一直好奇书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看书!”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杰可欣慰地笑了起来,“等你学成回来以后,说不定还可以帮我记帐呢!”
“哦,我真希望能有机会帮你忙!梅……杰可。”
“好。现在我们来决定上那一所学校,我知道麻州有一所很好的学校,那里有个叫巴娜鸥的老师是你妈妈的好朋友。……其实,你妈妈在你这个年龄,就是读那所学校。”
“我妈妈在北方上的学校?”安琪睁大了眼睛。
“是的。你妈妈是在麻州长大的,后来才到阿拉巴马州来,嫁给了你父亲。”
安琪讶然失色,“我……爸爸从来没有跟我说……我还以为妈妈也是在这里出生的,你怎么会知道?”
杰可略微迟疑一下,才谨慎地回答,“我以前也住在麻州,其实我现在还有不少事业在那里。我父亲和你母亲凯莉的家里很熟。他们在一八三七年经济不景气以前家境很好;但是后来家道中落,甚至在你外祖父母先后过世后连一分钱也没有留给你妈妈,你妈妈先是当了一阵子家庭教师,之后才来南方。”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不……等你长大一点以后,你或许会明了。”杰可知道其中原委,但是他却不愿意告诉安琪。
安琪很想知道有关她母亲的一切,但是她却不敢追问杰可,她做不到!
“好,现在再来谈学校问题,我个人是觉得北方的学校比较好,我的两个孩子都是在北方完成教育。不过,你可以自己选择,如果你喜欢欧洲的话,我也可以送你去。我提到麻州,是因为我认为你或许想看看你母亲的家乡……”
“是的,我想去!”安琪兴奋了起来,“我就选麻州那所学校好了!”
“那你对北方没有反感吧?”
“没有。瑞德……我是说,你的大儿子还不是替北方作战。”
杰可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瑞德替北方打仗的事?”
安琪的脸色刷白了,她怎么会露出口风呢?“我……我……”她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
杰可看出她的不安,立即一笑置之,“没关系,安琪,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其实现在北方赢了,我也不怕别人知道了。”他又回到主题,“关于上学的事,我准备让你十天后出发,因为时间不多,所以我待会儿带你到城里去添置一点行头。至于不够的,我刚刚跟你提到的那位巴女士会在北方替你买。”
安琪大惊,“不过,我不需要……”
杰可早就料到她的反对态度了,“安琪,我希望你把我当自己的父亲看待。”他柔声道,“我自己没有女儿,所以,就让我奢侈一次吧!我希望你至少能和查理的太太拥有同等待遇。如果你觉得不安,那你就换一个立场,替那些可怜的缝衣女工想一想,她们总要吃饭的吧?”
随后,当安琪大包小包地满载而归时,她终于感受到杰可对她的慷慨了。她开始真正把杰可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不是为了他的不惜为她浪掷千金,而是为了他对自己无边的爱!
在北方度过三个严寒的冬季后,安琪本应该习惯了才对,但是她仍然有著适应上的困难,就像她在交友方面受到的挫折一样。
其实,安琪早已放弃在交友方面的尝试了,她并不是没有试过,但是其他同学一听到她的南方口音,便断然采取了与她敌对的立场。因为她们多半都有父兄在南北战争中丧命,因此自然而然将战争的错误责怪到安琪身上。在此番挫折中,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努力致力语言的修习,因此她现在言谈中已经毫无南方口音了。
在三年求学生涯中,由于心无旁骛,又有良师兼益友巴女士的悉心指导与照料,安琪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一位很有风度与气质的淑女了,不过在面对同学们有时过于恶劣的捉弄下,她偶尔也会脾气大发,将她从前对付男生的那一套搬出来,使得她的同学一个个面红耳赤。她乐于见到她们惊吓不已的表情,这也是她唯一发泄胸中郁闷之气的办法。
在与娜鸥闲聊中,安琪对于母亲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原来一八三七年不景气时,她母亲凯莉才十三岁,她外祖父母千辛万苦让她母亲继续求学,没有告诉她家道中落的情形,因此她母亲直到一八四五年双亲先后过世时,才知道自己已经一贫如洗。由于史家与梅家是旧识,她母亲便去当杰可母亲的伴护,一直到一八四七年杰可母亲过世,她母亲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