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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李民虽然看的明白,可此时那灵隐禅师已经干脆的认输,李民自然也是不想凭生枝节。而且,那灵隐禅师最后一击。显然也是证明自家有足够的实力,还可一战。说真地,若是天龙大阵运转之时,灵隐禅师就打出这么一记狠的,李民等人的三才阵能支持多久,那还真是不好说。就算李民等人最终能胜,那也绝对元气大伤。
故此,李民当即见好就收。随即拱手抱拳说道:“老禅师,承让了。今日之情,必有后报。欢迎老禅师随时下榻我处,我必倒履相迎。”
李民之言,既是留下了场面话。也是在了白马寺与摩尼教之间埋下了一个不协和的钉子。虽说这等简单的话,是个人都能明白。可明白归明白,能不能大度处置,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猜疑,从来不是来自他人强加,而是小事误会地积累,以及自身的信心不足。
故此,李民也是不怕灵隐禅师或是方腊听出。
不过,此时的白马寺早有了抛弃摩尼教这艘破船,依靠李民这棵大树的想法,故此,对于李民这话,灵隐禅师听出来了,却没有怪罪,反而借势说道:“教主神通广大,老衲心仰不已,定当拜会。”
李民没想到这灵隐禅师此时就说这话,可不管怎么说,灵隐禅师的实力在这里摆着了。白马寺虽然接连输了三阵,可本身实力无损,更展现了白马寺乃是有真神通,而不是蒙事的神棍宗门。而且还顾全信义,即使在方腊落下风的时候,也没有踩上一脚,而是全了联盟之义,尽出精锐,与李民做过了一场。
故而,李民虽然吃惊,可更是大喜,若得白马寺相助,再加上半助自己的阁皂山,以他李民的神通,却是不用担心那龙虎山与茅山的逆袭了。
李民当即敲砖定缝的说道:“承蒙老禅师金口,择日莫如撞日。不如今日我在城内设一佛宴,扫塌以待禅师若何?”
灵隐禅师早把事情看得透彻,当即笑道:“故所愿,不敢请尔。然,今日,恐怕教主却是无暇了。莫要忘了,今日比擂,虽然是我白马寺一门与教主较力,可约斗的,却是李教主与方教主,此擂定的乃是东南之主。如今教主获胜,已是天定东南之主,方教主乃是信士,必定率众于归。故而,老衲才会事先与教主打个相商。可今天教主要是款待老衲,老衲如何能喧宾夺主,抢了方教主的风头,待错过今日。老衲自当拜会。”这灵隐禅师办事极稳,却是把话说在了理上。即点明了,方腊比擂输了,依照前言,要投降李民,如此,连方腊都降了,他白马寺与之的联盟协议,自然也就无效了,他白马寺与李民亲近,自然无妨。同时也有为李民做见证,卖好落了个情面。暗含,若是那方腊背信,他白马寺自也不能与无信之辈联盟,靠拢李民,自也应当。
李民暗叹灵隐禅师说话老到,当即一笑,转身待要寻方腊问个说法。
而此时方腊已与娄敏中赶回,不仅看到了白马天龙伏魔大阵被破的尾巴,更是把灵隐禅师和那李民的对话,听了一个清楚。
这也更加坚定了方腊的决心。
故此,不待李民出声询问。方腊已经是径直的迈步而出,朗声笑道:“老禅师!李教主。某方腊堂堂三尺男儿,顶天立地,说话算数。如今我方已是尽了全力,依然不敌李教主神通,自然要话依前言。从今而后,我方腊自去了南国之主的头衔,率众投效李教主。只要李教主能善待我摩尼教的一应兄弟,我方腊任凭李教主发落。”
方腊刚刚说完,一旁的方七佛和王寅就齐齐的抢出,悲愤的喝道:“圣公不可!”
而方腊其余的众将,虽然自昨日方腊聚将要降之后,就各自心中有了想法,可此时见方腊大义的决断,更在此时依然为大家着想,虽然他们为了自身,没有如方七佛与王寅一般的冲动与忠义,可却也是全都心中有愧。那真是百般滋味上心头,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好,表现些啥好。
不过,也不用他们表现,方腊已经是朗笑的安抚那方七佛与王寅说道:“尔等随我日久,做什么这等小女子的姿态。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老子我自作了这南国之主,又要处理朝政,又要注意言行仪表。连大碗喝酒,痛快吃肉都要限制,那就更别说说什么脏话了。老子几十年的脾气,早就憋得久了。而今正好放下,你我兄弟又可随意喝酒吃肉,大声骂娘,无需去管什么皇上礼仪,岂不痛快。莫要再闹了,没得让李教主看低了你我兄弟气量。”
方腊一席话,说的李民都是佩服不已。李民自问是心胸开阔之辈,可是若逢此大事,也未必如方腊一般拿得起放得下。
李民当即接口笑道:“方教主。好汉子!既然方教主如此痛快,我李民也不矫情,自今日起,你我两家,合成一家,我李民对天发誓,绝对公正以待,无偏无私,同为自家兄弟。我更准摩尼教于东南传教,方教主即为东南王。”方腊闻言,哈哈大笑。虽然方腊不在意李民东南王的封赏。可李民发誓允诺公正对待他方腊的手下,更准许他摩尼教于东南传教,却是正说中了方腊担心的地方。
而此时,方腊与李民都说定了,更心无介怀的样子,方七佛与王寅虽然还是心有不甘,可是也只能认命的忍着。
倒是方腊军的军卒在知道了方腊率众归降李民,再也不用与李民这样神通广大的仙人为敌了,却全都是欢呼不已。弄的方腊和方七佛等,都有些没面子。
当晚,李民在秀州城内,大摆酒宴,盛情招待方腊与其手下的一应将领加盟。酒席宴上,虽然初始的气氛不怎么友恰,可随着为首者李民与方腊谈笑风生,做出了表率,友好的气氛,也是随之飙升。
尔等欢迎宴过后,李民随即请方腊入内详谈。
毕竟,方腊的身份,还是与他人有些不同,再怎么说那也是自立南国的一方霸主,不仅手下的兵多,将领更是众多。不谈实力如何,单是人数,那就远比李民如今的军兵还要多一倍。李民在整编了苏州等地的官军之后,部队战斗力和控制力,那已经是下降了非只一半。虽说经过了集训整编,部队的纪律性,以及思想性,都有了极大的提高,远比他们身为厢军,没有人生目的,只是混日子当兵时的状态要好。可是,若是在如此局面下,短时间再次整编,而且还是要面对这么多的军兵,那可还真是很难说谁影响了谁。
一个痞子,也许在十个守纪律的军卒影响下,也能成为一个好兵。可十个兵里若是有了两个到三个痞子,那就别说好兵把痞子镇住影响好了,甚至连好兵也会被痞子影响了。何况,李民如今的纪律部队,所要面对整编的,还不仅仅是一小撮人,而是更多的优良不一的部队,那自然也就更难办了。
何况,方腊可还不止眼前这些部队,方腊手下还有众多的地盘,以及其他领军的大将与军兵。这李民自然要和方腊好好的谈一谈,务要收了方腊的真心归顺。
第十五卷 第二十回 画饼收心
“方教主立国东南,不知乃为宏图霸业,传名千古,乃或是为民谋平等?”
雅室之内,四下无人,李民请方腊品茗对坐。淡谈说道。
方腊微微一惊,心中有些想法,不过终究一代枭雄,却也不惧,淡淡笑道:“主上。我如今以拜入主上门下,还谈什么宏图霸业,倒是千古留名,还有所盼,而至于什么为民谋平等,倒是我毕生之愿。不过,主上素有贤明,造福百姓不知多少,想来也是不用我操心了。”
李民闻言,微微一笑道:“方腊,你看那天上的月亮,可否会因为我等心愿停止起落?”
方腊闻言又是一愣,有些跟不上李民的跳跃思维,迟疑了一下答道:“不能!”
“着啊。”李民击掌笑道:“月亮不会因我等心愿停止起落。我等有大志之人,又如何要听信他人,碍了我等心中志向。”
方腊闻言,不在发愣,却是有些目光闪烁,拿捏不准李民说这番话的心意。
而李民见方腊如此,乃自笑道:“方腊,你当知我乃是有大神通的人。可我这等神通,与茫茫大道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我拼尽全力,尚未比得成功。我如何还有心管这世俗朝政。如不是我一应手下,皆需有个营生,千百人身家皆系我身,而大宋皇帝又偏听了谗言,我断不会起兵。”
方腊闻言。虽然有些不信,可却也是拿不准,毕竟李民的神通,那是眼睁睁摆在那里的。似那等神通,这世俗,还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尤其是方腊还猜不准李民与他说这番话的意义何在,自然也就更不敢胡乱接下岔。
当下,方腊只是静静的看着李民。
李民对方腊的气度,很是欣赏。乃自笑道:“皇位于我不重要。就算是我一统天下之后,我也不会久占皇位。我有心效仿上古先皇,兴禅让之礼。于有贤有能者,治理天下。你,以及你的部下,我的部下,甚至我一统天下后的万民,只要有为国为民之心,其贤能让众人信服,皆均有机会!”
李民此言一出,当即轰得方腊有些脑袋发晕。要知道,就算方腊造反,就算方腊有心建一个平等国,可立业传家的国人观念,那依然还是极重的。所以,方腊立国之后,他还是立太子,甚至他手下的大将重臣,开始沉沦浮华,方腊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这就是方腊家天下的本位思想在作怪。
这家天下的阶级思想,与建立平等国,人与人没有高下之分,看似矛盾。可人本就是矛盾的智慧生命体,一个人受环境影响,有着两个念头,那也是正常的很。
故此,方腊从来也没想过有人会得了天下之后,行什么古礼的禅让制。可若说不信,这李民说的坦然无比,也不像是谎言。而且,方腊更想不明白李民这样说谎有何目的。
要知道,在方腊进行的智慧传承中,一个王者,必须要有上位者的气质。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要有远大的志向,一种让人期盼,而又自承无力达到的大志。如此,方能聚集一批信服者追随,把自身的志向,依附在王者身上,矢志不移。
而这里面,称霸天下的大志,最让人期盼,有才之人,皆会因此萌生建立不世功勋,封妻荫子,流芳千古的王佐之志。似李民这般,径直说自己的志向乃是仙道神通,更想把皇位禅让。如此,王佐之才拼搏了半天,最后主子可能跑了,那他们毕生的拼搏,又有了什么意义?此等志向,虽然清高,可绝对不是凝聚人气之大志。
方腊不知不觉中,被李民的言辞所吸引,思考起李民这志向,与如今这般说的用意来了。
而李民看出方腊的心动,声音更加坚定的说道:“人聚众而生。故众人之间,乃需法理约束。故乃成家,乃成家族,乃成村,乃成县,乃成王国。而有国,自有权力者,权力无所监督,乃自腐化,绝对权力,即绝对腐化。然,即使如此,妄言建立绝对平等之国,皆是空言。人生有攀比之心,竞争之心,嫉妒之心,此绝非上位者仅有。即使平民百姓,也亦如此。
且,绝对的平等,与某些事来说,也是绝对的不平等,如:你之祖辈辛劳一生,挣下万贯家业,而我之祖辈,贪图逸乐,逍遥一生,什么也没有存留下来。而至你我一辈,你我才华相等,可你有万贯家财可做大营生,而我只能全凭自身打拼,一点点积累家财奋斗。
如此,看似我俩起点不同,非常的不公平,可若是你我一般,你祖辈的辛勤一生,岂不抹杀,如此岂不是又不公平。
故,有人之处,既有江湖,既是社会。而有社会,既有阶级。盖因一时平等,可累代奋斗不同,积之则产生不平等。所以,绝对平等,只能是人心中理想所想。
不过,绝对平等虽不可能,但相对平等,却是我等努力可显之。”
此时,方腊早已被李民的一番新颖理论,带的仿佛进入了一个新天地,往常心中疑惑的,并因此怀疑迷失的信念,都有了明确的解答与方向。心中既有无限欢喜,可又有无尽的新生问题产生。耳听李民说绝对平等没有,却可实现相对平等,当即心痒难挨,急切的问道:“这相对平等,如何做到?”
此时,方腊自是不知,李民早已在其心思疑惑不定,有了心灵漏洞之时,运聚了惑心大法来讲的这番话。所以方腊青年时最纯真的理想,才会被李民挑拨的炽热无比。
要知道,任何的权力,那都是有着导致腐化的可能。就算能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