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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天子命,半世牢狱之灾,以此磨砺心志返本归元。是本尊念及旧情,不愿继承他之江山,只想重新修炼,早回天界,这才送他金龙珠,稳他气运。不成想,他耳软心活,枉费本尊为他不惜甘冒天罚,却是依然顺了天意。
而今,天命格局已成,大宋四方皆反,禁军兵力疲于应命,兵力匮乏,即使本尊也难以扭转,即使本尊不取这天下,迟早也要被他人取去。甚至内耗严重,被外族趁机入侵,黎民涂炭。
故而,本尊也想通了,本尊即承天意,就应当仁不让。这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大宋气运已尽,与其让他人慢慢一统江山,令黎民百姓受刀枪战乱之苦,与外敌于可窥之际。不如本尊行雷霆之兵,一统江山。
如今,本尊就不算方腊投靠本尊的百万之众,皆有精兵三十万。更有长江天险,进可攻,退可守。何况,大宋没了将军,余者皆是碌碌之辈,本尊兵锋所指,不日可克汴京。
待本尊一统天下,当一改如今时局时弊,令百姓安居,国民一心。内修武备,不受外敌欺辱。彼时,还需将军领兵西北,远征西域,令其牢记,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西北需要种家军啊。”
李民一席话,说地种师道蹉跎不已。
种师道一代种家军的掌门人,自幼学的乃是兵家之道,对于李民开头的那一段什么天命一类,那是根本的一点都不信。可是,种师道对于李民后半截话语,却是动了心思。毕竟,种师道对于大宋兵力,还是知道地比较透彻地。他自是知道,大宋虽然号称兵马百万,可那从来都是纸上的。是贪官吃空饷的名目罢了。实际的可用兵丁,远不如账上的多。而且,就算如此,大宋名义上最强军力的禁军,其实战能力,那也是远不如边军。而四方边军,东南、西南,已经尽落李民之手,剩下地,也不过就是大宋禁军,以及西北,东北的边军。可无论是西北边军,还是东北边军,都还需要防范西夏和大辽的入侵,绝不可能全部抽调会内地平叛,如今,朝廷不仅调回了童贯军兵,更抽调了西北的种家军和折家军。可确见兵力果然空乏的很,若是他种家军与李民兵合一路,将打一家,只需迅速击溃了童贯的军兵,大宋汴梁的门户,那就可以说是尽开,长驱直入之下,不几日就可攻克汴梁,更换江山。
想到这些,即使是以种师道的镇静之心,也是不禁有些突突的直跳。叛国,那可是兵败被杀,那才叫叛国。若是成功了,那可就是改朝换代,开国的元勋。当初老宋家,那可就是如此的啊。
尤其是,李民更摆明了车马的许诺,只要天下安定,就让种家军重回西北,攻克西夏,那对种师道更是诱惑。要知道,种家人数代与西夏为敌,不知多少宗族子弟都死在与西夏军交战的战场上,护卫西北,臣服西夏,那可都成了种家军的家族使命。
而除此之外,更为主要的是,李民这些话,也让种师道想起了兄弟种师远的劝谏:我可以死,种家军不可亡。西北百姓,需要种家军的护卫。
如今,若是他种师道不识抬举,种家军主力尽丧这里,光剩他弟弟种师中的那点人马坐镇西夏,那可是真不够看的。
故此,种师道想到最后,一咬牙,双膝跪倒说道:“被俘之将,得蒙圣主看重,焉有不降之理。我种师道于此对天盟誓,比率领种家军,誓死追随圣主,平定江山,护卫西北。”
李民闻言大喜。要知道,此时李民还没有摸准种师道的人格思路,故此还在出言试探当中,并没有施展惑心大法,以免弄巧成拙。可谁想,这种师道只是听明白了厉害,就自动降了,这岂不令李民欣喜。
李民当即搀扶起了种师道,设宴款待种师道与其余被俘的种家军将领及其军兵。
别说,这种家军不愧号称种家军。全军上下,都是以种家军为荣。对种师道的忠诚,更远超过了大宋朝廷。种师道只是一宣布全军投靠李民,那些种家军的将领,虽多有惊愕。可是还都是全无二话的,立马应诺。
李民观之,虽然表面上很是欢喜接纳的样子,可却也是不禁暗暗有些明白。为什么大宋朝廷,对这种冠以家族称号的地方军队是那么的不放心了,杨家军如此,岳家军也是如此。如今单看这种家军,就可知道一二。这朝廷的军兵,完全服从个人,连背叛朝廷都不带二话犹豫。这是个上位者,那也没有不头疼的。
不过,好在这些问题,李民也是早有准备,早就在改革军制的时候,就做好了以番号,以及荣誉军团称号等等,替代个人崇拜。到时候,只需一纸嘉奖,长久的番号下来,这个人崇拜的兵团问题,就可移花接木了。
当然,李民这些想法,其他人是不知道的,即使是朱武,也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想到李民军中又添了一支劲旅。
而李民属下的鲁智深,更是欢喜自家的老军队,也加入了李民帐下。很是欢喜地与种师道相见。别说,种师道倒还真记得鲁智深这个人。似鲁智深这般膂力的,即使没得进化异能,那在西北军中,也是少见。何况,那鲁智深还曾得那种师道的父亲,老种经略相公种谔的书信引荐,这种师道,自然更加记忆深刻。
此时,眼见鲁智深在李民这里颇得重用,与自家的关系更是不浅,自也是高兴的很。
不过,即使如此,这种师道却还记得自家根基还在西北,当即求了李民,暂时隐瞒种家军投靠的消息,同时遣人快马赶回西北,通知弟弟种师中,早作准备,以免朝廷得知,遣兵拿了。而且,还可以暗中算计一下童贯。
李民闻言大喜,当即允了。允其回北岸扎营,甚至还命人调来慕容家购买的军马,补齐种师道骠骑军水淹摔坏的军马。
种师道见此,更是感激不尽。尤其是对李民竟然如此信任的任由他种师道返回北岸扎营,更是有些知遇之恩的感想。即使是重回北岸扎营,与种家军各核心将领解说投靠李民的因由时,那也是叹服不已。
只是,种师道却是不知道,李民不是信任他种师道,而是信任自家的神通。李民有过此次水淹种家军的经验,只要守着这长江,能淹他种家军一次,就能淹他第二次。而且,下一回儿,却是连圈套都不用设了,李民直接与那单廷硅联手操控水势,就能令长江改道,直接淹了那种师道的军营。
如此,李民却是怕种师道什么三心二意,乐得大度,更可一试种家军的忠义。
不几日,童贯领军赶到。
此时,童贯还不知道种家军已经兵败投降了李民。那种家军,上下一心,守口如瓶,外界自然不好得到消息。何况,如今信息传播不是那么快捷不说,这长江边上,两军交战,往常也没有什么,童贯自然也是更加得不到什么消息了。
故此,童贯一来,一边在种师道军营旁边扎下连营,一边就立刻气势汹汹的命一中军传令,喝令种师道报名觐见请罪。
那种师道本已降了李民,更早就不满童贯,此时见童贯相欺至此,更是再无二心,当即聚集众将道:“我种家军时代忠义。可奈何当今天子无道,亲近奸臣,听信谗言。我北军本不擅水战,却逼我种家军立时渡江作战。今奸臣童贯,本一阉臣,不通军务,辖制西北诸军,已是多次延误战机,多亏了我军将士用命,这才转危为安,没有出了疏漏。可其不知感恩,窃取我种家军军功不说,而今更要拿我军问罪。幸亏我等,已是投靠了圣主。而今宋朝军马,也就这童贯辖下二十余万,我军一举破之,大宋京都门户顿开。江山易位,我等皆是开国元勋。而今当立此奇功,已报圣主活命收留之恩。”
种师道说罢,底下众将全都兴奋地高呼应命。
种师道当即命王进领骠骑军突击童贯本阵,令种旭、种忠各领军兵一万随后掩杀。
那童贯正自集合众将,稳坐中军。等着种师道前来请罪。好要好好的戏耍一下种师道,好让天下人知晓,不听他童贯的话。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可是,种师道还没等来。种家军的骠骑军,却先来了。而此时,童贯的军兵别看有禁军十万,田虎部下十余万,燕云投靠的郭药师等汉军三四万。可是,这些军马却是全没有防御种家军的突袭,各自正在忙碌扎营不说,那营盘离得种家军还相当的近。
王进领军突袭之下,根本没有任何的军兵反应过来,就被击溃了。王进领着的骠骑军,一路之上,几乎没怎么遇到像样地抵抗。
只可惜,童贯带的军兵实在是太多,种师道也没料到童贯此行不仅带了原本自家的军兵,更把田虎的降兵也带来了。三十多万的大军,连营扎出了几十里,纵使王进领军杀得迅速,童贯也还是先一步得知了。
别看童贯没事的时候,喝骂种师道那叫一个威风,可如今种师道一派人杀过来,那童贯立马就蔫了,半分的威风也没有,立马就吓跑了。
若是如此,童贯绝对跑不过种家军王牌骑兵的追击。可问题时,这童贯虽然胆小,也没有什么真本事,可这童贯能凭一个太监闯下这般威名,这般地位,也不全是靠了巴结赵佶。毕竟赵佶也是因为童贯的军功,这才对童贯信任有加的。故此,这童贯自身的本事不行,却是知道外行人要想在军中立足,必需有内行人帮衬。这童贯身边真正懂得兵法的,却是从来不在少数。
即使在此时,童贯吓得亡命撤退。可童贯带来的一名大将,却是不用童贯吩咐,就自点了军马,迎向了那王进。
此人不是别人,却也是西北边军的好汉。世人称作“小太尉”的姚平仲。
这姚平仲心高气傲,本领过人,自小父母双方,跟着叔父姚古在军中长大,可谓是勇冠三军,在童贯的帐下,即使童贯也不怎么能指挥的动他。可是,童贯心服他武功与韬略,却也是容忍至今。
而今,童贯平日的这番忍让,却是有了用处。这姚仲平虽然不服童贯,可更不服种家军,要知道,老姚家,那可也是世代从军,镇守西北的将门。可凭什么,这种家军到了种师道这一辈,就能被大宋军方承认为了六大将门之一,而他老姚家就不成?
姚平仲自认,虽然年岁不如种师道,可论功夫,整个西北边军,绝对没有能胜过他姚平仲的。而至于韬略,姚平仲更是自认不在那种师道的兵法之下。
尤其是,姚平仲自认忠义,眼见种师道不服责罚,领军杀来,更是存了与种家军一见高下,向世人展现他姚家将忠义与神威的大好机会。
故此,姚平仲根本没跑,径直把自家的三千姚家军集合起来,正面拦截向了王进。
那王进领兵冲杀,一往无前,无数的军营帐篷,径直被王进的大棍扫到,挑飞,八千人,愣是在童贯的大军中,开出了一条长胡同。
可就在这长胡同的尽头,却是出现了一支同样彪悍的骑军,丝毫不差种家军半点的,径直冲击过来。而为首的一员大将,更是身材高大,身穿玄铁大叶甲,头顶乌金蔽日冠,胯下一匹高大的追风乌骓马。此人奔跑在本队的最前端,三千人的军容,却似集中在这一人身上一般。
王进当即就是目光一紧,离着老远就高声喝道:“种家军王进在此,要活命的散开了!”
没想到,那人也是哈哈大笑的喝道:“姚家军姚平仲在此。若想活命,速速下马投降!”
王进与那姚平仲各自喊罢,也都是没有丝毫停留,话语方尽,两支钢铁的洪流,已是激烈的冲撞到了一起。
匆匆之间,那王进与姚平仲交手三个回合,谁也没伤到谁,就错马而过。而今乱战冲锋之时,却是没有与他们兜转马头,重新交战的机会,周围全都是军兵围杀,只能各自用命的向前冲杀。
这王进和姚平仲错开了,两人各自如猛虎一般的杀入敌军阵容,没有一骑军兵能拦住他二人,可其他的骑兵正面冲撞之下,却是好不刚烈凄惨。
一匹匹马躲让不及,相互冲撞的脖颈断裂者有之,马上骑士刚刚一刀斩杀敌军,随即就被相邻的敌军一枪刺死者有之。
刹那之间,却绝对是力与力的绝对碰撞,兵法、阵容,招式,在此时间,通通的苍白无力。只要双方的军兵,不能如他们两方的主将那般,在第一时间就以绝对的力量,瞬间扫飞周围三丈的敌军,留出马匹奔走的道路,只要一围上,再高的功夫,也是挡不住敌军的拼命砍杀。
只是第一时间,姚平仲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