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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折可存虽然痛骂这个弟弟,可却也不是真的对折可求有意见。毕竟安置哨兵监视方腊大军的动向,那也是他折可存一手拍板的。若是说有防御漏洞,那也跑不了他折可存责任。折可存骂折可求,不过是习惯上的出口闷气罢了。
一旁的折可适连忙安慰道:“大帅,军粮已烧,再谈这些无用。当务之急,还是要严防方腊大军突袭。我观方腊大军,这几日缓慢进军,原本以为谨慎。乃是为了防范我军偷袭。可如今看来,却是这方腊大军早有准备。弄不好,我军意图半渡而击的策略,也被他们知道无疑。若是被其我军军粮已是尽毁,趁我军士气低糜,军粮短缺,军士无食乏力之时,强行渡河。恐我军就算是半渡而击,也难取胜。”
折可存闻言,当即连连点头。要知道,这折可适与折可求不同,那可是折家军中最能打,也最有谋略的本家子弟。曾领军八千,大破羌夏十万大军的联盟进攻。被誉为:陕北之虎。
而且,这折可适此时的发言,也正在点上。
粮食已经烧了,再追究前面的,那也是没用。而方腊大军出怀玉山脉虽慢,可要是快速行军,抢渡漕溪河,却也只需两日,而这两日就是关键。
提前早了,折家军绝粮的时间短,还能拼死作战。晚了,折家军从景德镇、潘阳催运来的军粮也就到了。军粮被烧的困境也就过去了。而这两日,却正是折家军军兵因为没有军粮饿的乏力,而后备军粮又没有运到的绝境。
折可存怒也就是怒在这里。这时机掐地太准了,折可存愤怒之余,都不得不佩服敌军对这时机的掌握是如此的地道。折可存万万想不到,这只不过是一个巧合。方腊大军接受的命令,那就是缓慢通行怀玉山脉,吸引折家军的注意力。即使出了怀玉山脉,那也是不会渡过漕溪跟折家军作战的。那种互相伤亡惨重的硬拼,可不是李民乐见的。都是同族兄弟,如此内耗,实在可惜。故此,从李民必须要保护商路,占领景德镇开始,李民就做好了亲自拿下折家军的决断。故此,方腊的十万大军,只是一个幌子,只是用以李民占领上饶之后,驻守上饶,不占据李民主力的用处。跟李民烧不烧折家军军粮,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只可惜,这个时代信息闭塞,折家军又是从信州突围来到上饶的,而且在上饶还很不得民心。自是万难想象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的李民军,已是扩大到了如此地步,更是在高俅暗中的帮衬下,彻底掌控了长江。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祁州乘船沿昌江的商运水道,奇袭了他们折家军自以为后方的景德镇与潘阳。
此却非是折可存与折可适等折家军将领的军略不行,实在是信息不对称造成的战略部署先天性就充满了破绽。
此时,一旁的折可复提议道:“大帅。我军即已绝粮,当行破釜沉舟之策,急速聚拢军兵,连夜突袭敌军。不胜则死!军兵皆知生死关头,必然用命,当可一击而破敌军。彼时杀的敌军大败,抢得敌军军粮为我用,自可解此危机。”
折可复素来勇狠,逢此绝境,自然想此绝策。却是不知,他的妹妹已经成了李民新婚娘子,他折可复也已经成了李民的便宜大舅哥。
只不过,即使折家军众将令,此时还没有一个知道这个折可复已经凭空添了这么一个关系,可是还有老成之辈出言反驳。
折可规当即反驳道:“不可!不可!若是敌军近在眼前,行此破釜沉舟之策也是未尝不可。拼死一战,我军当有胜机。只是敌军如今尚在怀玉山中,就算我军全力赶赴,敌军也自迎头赶来,也是尚需两日才可交战。两日间,我军空腹行军,就算军心不怨,士气不减,空腹行军两日,众军士也绝对身乏无力。彼时碰上敌军,莫说破釜沉舟了,却是直接羊入虎口了。”
折可复虽勇,虽脾气爆,可在自家兄弟中,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听折可规说的有理,当即闷在一旁无语。
而折可存也当即问折可规道:“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折可规回道:“依我之见,而今军粮焚毁,火光映天,众军兵皆知,瞒是瞒不住了。军兵得知,必然军心恐慌,士气低糜。故此,这乐平已经是绝对守不住了。我军只能快速撤退,或往潘阳,或往景德镇。就地取食,而后再谋与方腊大军决战。”
要说折可规这计策,虽然不怎么样,可若是真被折可存采纳了,虽然还必将败于李民骑军的突击之下,可绝对也能正面与李民大军厮杀一番。即使不胜,也能极大增加李民主力的损耗。
只不过,折家军此时根本就不知道景德镇和潘阳都丢了,更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基数庞大的方腊大军身上。折可规此言一出,当即就有不同声音出现。
刚刚被折可存骂了的折可求,立马训斥道:“胡说!我折家军岂可一退再退。岂不见,我军于信州之战,就是因为分兵各地,最终一处退,处处退,直接退出了信州。若是不知那方腊大军因为何事耽误,恐怕在其追击之下,这饶州也站不住跟脚,继续后退。而今,我军好不容易得了先手,在这乐平布下了天罗地网。若是再退,彼时方腊大军乘势追杀过来,而我军尚未恢复,士气低落,难道我军还要再退不成?如此却要退到何方?莫不是京都不成?恐怕我军还没有退到京都,皇上就已经下旨要我等地脑袋了。”
折可求的这番话,却是戳中了折可存的心肝。要知道,折可存虽然统帅折家军,可他却是不如李民乃是最高统帅。折可存的上面可还有皇上呢,甚至就是原本的种家军的种师道,那在西北的级别都要比折可存高,折家军在西北作战时,都要受种师道的节制。当然,种师道也还要受童贯的节制。
故此,这折可存奉旨领一路兵马平定东南,收复失地,那是他的功劳,可是若在他平定之后,再由他手中丢失,那可也是极大的罪过。若是因此再把饶州丢失了,折可存活着也没嘛必要了,等着皇上的处罚,还不如直接战死,那还能给折家增加一个烈士。
故此,折可求一番话,当即就把折可规的老成之策,在折可存心中否决了。
不过,这个计策被否决,眼前的困境却依旧存在。折可存当即问折可求道:“若依你,又有何见?”
这就是官场的惯例,提出问题者,那就要有解决之策,哪怕不行,那也没关系。不行归不行的,谁也不能说有什么计策就是完美无失的。可若是没有,那可就成了存心捣乱,恶意找茬了。
故此,折可存当然要问折可求。
而折可求也是胸有成竹,得意洋洋的说道:“大帅,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如今我军军粮断绝,当然要依照惯例行事。如此,我军可保持战力不减,更可令敌军误以为我军军兵无粮乏力,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折可求此言一出,当即满营众将,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愕的看向折可求,即使折可存也不例外。
没办法,折可求虽然没有特别注明,可此时的一个惯例,却是所有众将都知道。没别的,那就是吃人。
吃人,对于现代人可能不可思议,无法想象。
可对与如今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却不是什么大事。且不说吃人之事,自古流传,不少凶暴的将帅就用人肉充作军粮,所到之处,就地掳掠民众为食物。
如十六国时,前秦苻登领兵征战,把杀死的敌兵叫做“熟食”。对军士们说:“你们早上作战,晚上就可以饱餐肥肉,不必担心挨饿。”
于是,部下都甘愿效力,打完仗就吃人肉。吃饱后再作战,勇猛异常。
唐末时,秦宗权更常派遣部将四处屠杀百姓,行军时,他的军中更是从不带米面,把杀死的人用盐腌起来,随军携带,作为军粮。
其他的如唐末杨行密,隋末的朱粲等等,更皆是如此。尤其是朱粲更狂言:“只要国中有人,我军中无粮患。”
甚至就是到了清代,南明将领李定国攻打新会,城中粮尽,清军守将就以城内的百姓为食。
而且,就算不提过去将来,只是提如今。折家军与西夏军作战时,军粮尽时,那也是吃过敌军俘虏的,甚至就是善良弱小的百姓,就是在此时如今天下大旱的情况下,就是这江浙一带的老百姓,那也是吃过人的。互相之间易子而食,以及直接吃人尸体的,全都是常事。
故此,这折家军的众将,对吃人并不惧怕,也没有什么抵触。只不过,他们原先吃的都是敌军,却是做不到后世清军那样吃自家城内的百姓。
而且,大宋以仁孝治国,即使折家军在西北赶上军粮断绝,不得已吃西夏敌军的尸体,也只是私下吃,偷偷的吃,不敢让朝廷知道的。否者,那一帮不知饥饿的命官文人,却是不管军兵生死存亡的唯一选择的。
而今,折家军强行撤退到饶州,强行驻军在了乐平,本已抢了部分灾民的粮食,如今更要计划把他们保护守卫的百姓当粮食吃掉,即使此事不会传出,不会被朝廷知道,这些折家军众将的良心,那也是有些不安的。
不过,却也不得不承认,折可求此策,虽然没有人性,可确实管用,别说是那只是作为幌子的方腊大军,就是一心想收服折家军的李民,等上几日,不见折家军动换,也会上当以为折家军没粮饿晕了。大意之下,措不及防的被折家军打一个突击,乃至大败,那也未必没有可能的。
当然,那也得是建立在李民没有亲临,或者亲临而没有动用雷霆万象域的情况下。否则,单凭李民一个人,直接杀了折家军的全部将领,令其军兵丧失斗志失败,那也是不成问题的。
好在,折可求这计策,虽然可行,却是太过没有人性。折家军的众将,虽然在听完提议之后,皆都认为可行,却也是没有一个有脸提出赞同,那实在是太没天良了。
最终,这个计策好坏的决断,依旧落在折可存的头上。当头的,那可不仅是有功劳是你的,这责任也是你的。
折可存脸色变幻多时,目光越来越冷。在他看来,此等绝境之时,也就只有此策了。何况没粮也只是暂时的,两天的光景,四万大军,最多也就是吃上几百人。这点人连一次大战的战损都不到,绝对可以算在合理消耗当中,以几百人的牺牲,换取对敌方腊大军的胜利,绝对的值得。
可就在折可存痛下决心,决定采用折可求这个计策时,折可适却是出言说道:“大帅!不可草率。此策随属无奈之举,可毕竟有伤天合。我本守疆之军,护得就是我大宋百姓。而今我军却要以自家百姓就食,我军存在,又有何意义?况且,以百姓就食,这乐平本就不大,几百百姓为食,我军就算做的再机密,也定难瞒过乐平百姓。若是此事传扬开来,此地却是不比边陲,必被朝廷得知,我朝以仁孝治国,朝廷尽是腐儒之辈。言官弹劾,文人口诛笔伐,大帅必然获罪不说,我折家军累世声名也必定尽毁。从此不复为大宋将门,大帅三思!”
折可存虽然有了吃人的决断,可那也是逼得,甚至脸色儿都能让折可适等人看出来,那心中的压力有多大,自然是可想而知。折可适的这番话,可谓是说道了点上,尤其是最后折家军累世声名尽毁,更是不容折可存慎重考虑。
在如今这个时代的教育思想中,家族的利益,更在国家利益之上家族的名声,更是每一个家族中人必须维护的。所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活一世,若是不能留下,好名声,死后还要被人骂,令子孙后代抬不起头来,那还真不如死了。
不过,此时最影响折可存地,却还不是这些说道点上的策言,而是折可适在这个时候发言。毕竟,折可存虽然急火攻心的情况下,对于吃人的后果,也许考虑的不够清楚。不够完善,可却也是知道其轻重地。早就有过最坏的打算,甚至有了事后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以死谢罪,以自家的性命来洗涤折家军的名声。毕竟人死百了,国人对死人还是比较宽容的。最多也就把罪名定在了他折可存一个人的身上,而不会牵连到整个折家。
可如今折可适此时发话,除了让折可存更加清醒地认识到此事的后果严重外,更是让折可存产生了一线希望,寄托在那军议的潜规则上:提出问题者,必然要有解决问题之道。
折可存当下充满希望的向折可适问道:“遵正,尔可有所见,快快讲来。”
折可存此言一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