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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中突然想起当初在紫荆山举目无亲,被杨秀清、萧朝贵二人吓的仓皇逃窜之际,就是这李开芳与林凤祥拦住老子,差点让我死在杨秀清手里!如今物是人非、山河倒转,真是应了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那句老话,当年落魄的我,摇身一变成了汉王!这个李开芳、林凤祥肯定是害怕我报复他们,所以才不敢进入我的地盘。
“我军有可能绕过徐州,攻进山东,主动与太平军汇合吗?”李云中还是对那些广西老卒还是很唾涎的。
罗大纲考虑了会,摇头道:“徐州的琦善大军、邳州胜保大军、山东沂州府的僧格林沁正好呈三角关系,如果我军贸然进入其中,就随时面临着四方的攻击,寸步难行,不要说与北伐军汇合,就是能否到达蒙阴县都不确定。”想起北部清军的战斗力,补充道:“徐州一带的绿营兵已经逐渐适应了战争,从陕西调过来的绿营兵更是凶悍,与我们以前遇到的绿营兵大大不同!”
李云中点点了头,这些消息赵老七已经详细向他汇报,因为经常打仗,绿营兵优胜劣汰,那些贪生怕死、虚弱不堪的都已经消失,剩下的都是精壮。
张遂谋道:“江北各地区的盐商势力也很猖獗,他们经常办成土匪袭击我军后方,抢劫粮草辎重,可是我军前去调查时,他们又摆出一副忠贞的样子,实在叫人真假难辨!”
林大基气道:“不如派大军将盐商连根拔起,既能收回两淮盐政,肃清地方!又能缴获银两充实国库!”
“不可,我军每到一地向来是爱护百姓,从不乱杀无辜,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名声,岂能因一时之利而放弃。”左宗棠不愿汉军开这个先河,他一向标榜自己忠君爱民,怎么能容许军人乱杀无辜。
李云中暗叹大汉的人才实在太少,难道要自己亲自到江北走一趟?
“各位有什么意见,能解决两淮盐商对我们的敌意!”
左宗棠想起可以洞察人心,机灵善变的王庆露,欲言又止,他实在不愿将王庆露放在江北这个不受重视的地方,可是一时又想不出切实可行的办法。
“左大人有什么好的建议?”李云中对着犹豫不决、愁眉苦脸的左宗棠问道。
左宗棠回道:“左都副御史王庆露足以担当此任。”还是国事为重,私利是小!
李云中想了片刻,下令道:“那好,就是王庆露了,任命他兼理两淮盐运使,专门掌管所有盐业事务。”
胡以晃见徐州战区汇报结束,向李得胜使了个眼色,有心把这个机会让给他,看着李秀成从一介营官越到李得胜的上面,胡以晃也觉得李云中对李得胜。罗大纲这些老团长不公平。
李得胜感激的看了眼胡以晃,接过罗大纲手中的指挥棒,道:“第七军一直驻守在长江两侧,固守两岸重要城池,自从我军于太平军北伐以来,清军在安徽省的兵力逐渐被抽调一空,如果我军发动攻击,一定可以在一月之内占领皖北。”
张遂谋不悦的提醒道:“这是严肃的军事会议,不是吹牛大会,说大话吹牛皮是要负责任的。”自从调到吃了败仗被调到参谋部,张遂谋一直对骄傲自大、轻敌的将领很反感,见李得胜说大话,不由出身斥责。
李得胜红着脸解释道:“一月之内平定皖北是末将深思熟虑得来的,并不是说大话,末将可以立下军令状!”
林大基轻轻拦着了张遂谋,问道:“你有什么根据?说来给大家参谋参谋,不要紧张,如果切实可行,殿下还会重赏!”
“还要多谢参谋部建立民兵制度,皖南地区百姓争相参加民兵,据统计安徽省民兵已有六万七千人,加上第七军三万余人,我就可以抽调五万人攻打皖北,而清兵盘踞在皖北的总共不到三万,不少还是勇丁,没有丝毫作战经验。”李得胜三言两语就将安徽局势说出来。
林大基皱眉道:“清军虽然少了点,但是徐州、河南、山东都能快速的支援皖北,你只凭这些就想出兵皖北,恐怕不是你大力将军的作风吧?还有什么打算,一块说出来!”
李得胜卖了个官司,见汉王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不敢怠慢,立即回道:“皖北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降雨,我专门找经验丰富的农夫相询,他们说今年皖北肯定大旱,饥荒横行!而且我已经联系上了皖北著名‘盐趟主’张乐行!”
张乐行?李云中好像听过他的名头,似乎是捻军的头目,对了,想起来了!这晚晴大名鼎鼎的捻军不就是在皖北闹腾的!看来这张乐行不简单!
“这张乐行是什么人?”李云中问道。
李得胜恭声答道:“张乐行还有个别号叫张洛行,安徽涡阳县人,他开糟坊、粮行、赌局,又结党贩运私盐做“盐趟主”。家财十分丰厚,难得的是他贩运私盐时,常与官府发生矛盾,遂集众成捻,进行自卫,并支持农民抗粮、抗差、吃大户!”
“那他在当地威信很高了?”张遂谋和这样的草莽人物是趣味相投,他自己出生地主家庭,却喜欢为平民百姓伸张正义,最后干脆投到苏三娘的反清义军中充当一名小头目。
李得胜笑道:“张乐行仗义疏财,被百姓称为‘仁义光棍’,有一次,从黄河北岸逃荒到毫州的难民,在姓宋的大户人家里拾山芋被抓住,遭到打骂。
张乐行知道后,对那个难民说,你明天继续到那个姓宋的大户地里拾山芋,不要怕,一切事,有我呢。翌日,那个难民去后,张乐行率众在附近观望。那姓宋的大户见难民前来,一如昨日,便〃声色俱厉,凶如豺狼。〃张乐行及时出来制止,结果与那大户发生械斗,致使〃宋氏死者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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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武昌城破(求收藏)
“不错!是个好汉!我看张乐行是个人物,可以招为已用。”张遂谋夸赞张乐行,又点头道:“如果今年皖北确实干旱,一定要注意像张乐行这样的枭雄人物,如果他们不愿投汉,自立一方,还不如提早联系。”
林大基身为兵部尚书,对这些草头王也很警惕,“不错,如果当初小刀会自立上海,我们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打,传出去对我们汉军名声不好,不打,放任他们组建国中之国,对汉国有害无利。”
李得胜明白两位上官的担忧,毕竟他们大汉就是脱离太平天国而立的,“末将定会严密部署,绝不会出现意外。”
赵老七却暗中记下张乐行的名字,提醒自己多派几个人潜伏到他的身边,像这样出身的枭雄人物,对身边亲近人物,防范不严,如果他有不诡心思,可以立即动手除掉。
林大基问道:“驻守九江的吴启荣部没有兵部的命令,不但擅自出击南昌,还与焦都督一道攻打江西南部几府!你可知道?”他对这种‘吃里扒外’的人物可谓深恶痛绝,作为广西人,不出兵帮助曾水源就算了,还敢与湖南佬焦亮混在一起,这间接损害到了桂系的利益与团结。
李得胜为林启容捏了一把汗,他没想到南京桂系与湘系的关系那么紧张,虽然早已命令林启容撤回九江,但错误已经铸成,只有向汉王求情道:“这林启容也是率军追击清妖江忠源,才进入南昌地界,适逢焦都督攻打南昌,焦都督一再挽留,所以才留下,这也是经过我的批准,请汉王明察!”
对林启容这个人,李云中是很有好感的,为人忠义不说,难得的是他能打胜仗!
“既然是焦亮强行挽留,我想林启容也是出于无奈才留下来,九江乃是安庆上游门户,段不容有失,兵部要对这些长时间驻守险要,没机会打仗立功的将领要特别关注,优先提拔!”李云中想起第五军、第七军上下几万人长期防守长江沿岸重要城池,补充说道。
林大基道:“遵令!下面请曾军长介绍江西地区战况!”
曾水源颇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自从到了南京见到汉王,他就察觉汉王对他与焦亮分兵的结果很不高兴,没说反对也没赞同,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句: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打定主意,今天只捡好的说:
“我第三军在江西发展顺利,其中饶州府、广信府、建昌府、吉安府、袁州府已被我军完全占领,吏部随时可以派遣文官上任,南昌已被我军三面包围,清妖巡抚江忠源数次派军偷袭都被我军全歼,他还发出几波求援信,被我军截获。”曾水源几次暗示江忠源山穷水尽,江西随时都有可能光复。
李云中打量着地图,能快速支援江西省的只有湖北、广东、浙江、福建,湖北、湖南清军正在湖北境内与太平军争夺武昌,无暇东顾!清军只有从浙江、福建、广东调兵,虽然对江西战区有一些影响,但这些兵勇远离家乡,战斗意志并不坚决,这样一来南征岂不更加顺利!
“江忠源向清廷请求哪里援兵,是不是广东、浙江一带!”李云中以肯定的语气问道。
曾水源回道:“信中并没有提到广东与浙江,到是对湖南一支乡勇情有独钟,每次写信都指名道姓的请求一个叫曾国藩的人支援!末将派人打探过,曾国藩只是一支团练首领,这江忠源死期将到,竟向一帮乡巴佬求援!”
李云中惊讶,转头看向赵老七道:“曾国藩!他不是出征湖北了吗?”
赵老七回想片刻,确定道:“曾国藩确实在岳阳一带与太平军打仗,短期内是支援不了江西的!”
“第三军立即加紧进攻南昌,水军配合封锁江面,一定要让城内清军感觉大祸临头,向清廷请求支援的信使不必截杀!”李云中又对赵老七道:“严密监视浙江清军的动向,如有支援江西,立即来报!”
唐正才、曾水源同声道:遵令
张遂谋见战况已经汇报完毕,站起身总结道:“总的来说我军去年战果辉煌,不但摧毁江南大营、江北大营,还北上占领江苏北部三府十八县,今年上半年第二军的任务就是继续围困徐州,牵制曾格林沁大军,派人联系太平天国北伐军,相机汇合;
至于安徽,第七军一定要做好准备在4月份发起攻势,对民间会党严格管控,收编打散补充正规部队和民兵。”对了一会又说道:“下面由汉王殿下发布命令!”
李云中严肃道:“现命令兵部侍郎左宗棠兼理浙江都督、征南大将军,率第一军、第五军等部队南征!各个战区要给予配合!”
湖北武昌
石镇吉指着武昌文昌门墙上的一段裂缝痕迹,对身后的炮兵吩咐,“你们瞄准那一段新墙连续炮击,一定要将缺口重新炸开!”
石达开立在江面的水师上面,心情激动的看着不远处的武昌城,攻城部队已经相继到位,对攻下武昌,石达开没有任何疑问,清妖湖北巡抚崇伦已经弃城逃跑,城内守军不足五千,怎能挡住他这几万如狼似虎的天军。
江面上千大小船只连成一片。蔚为壮观。
检点傅忠信踌躅满志,放言道:“汉王攻下武昌后弃之不顾,实在可惜,如今我天军能重占武昌实在是上帝保佑,此次以后清妖被一分两半,首尾不能相顾,灭亡是迟早的事!”
见殿左二十七检点的赖裕新摇头不语,神色忧虑,傅忠信笑着问道:“赖兄弟为何忧虑,难道还怕我军攻不下武昌不成?”
赖裕新崇敬的看着前方年仅二十一的石达开,道:“翼王能打下武昌固然高兴,只怕不久就为他人做嫁衣!湖北乃是大省,天京诸王岂能没有想法?”
傅忠信低头默想片刻,缓缓摇头:“虽说武昌乃是大城,一省省会,但是天王已经在天京大兴土木,盖了王宫,东王也按理说不应该再迁来武昌,再说武昌乃四战之地,天王不一定敢”
赖裕新拉着傅忠信走到船头,低声道:“我两都为翼王殿属官,与翼王殿下一荣俱荣一岁俱损,我也不瞒你,听说夏官副丞相赖汉英已经从天京出发,估摸着已到达宜昌,你说天王在这个时候派他的小舅子来湖北是什么意思?”
这赖裕新胆气过人,说话却毫无遮拦,竟然对天王没有半分敬意!傅忠信小心的确认船舱里没有人偷听,小声劝道:“赖兄慎言啊!这话要是传出去不但你我二人丢了性命,还要连累翼王殿下!”
赖裕新嘀咕道:“我就是看不惯天王不思进取,贪图享乐,看看东边的汉王,人家打下那么大的家业,也只是住着原来的额总督府。”
“是啊,要想当日随翼王殿下进入南京,我真是不敢相信,城里居然还有留着辫子的人!这汉王和翼王一样,对待敌人、百姓都是太仁慈了!”傅忠信感叹。
余忠扶乘坐船只,从旁划过,对着赖裕新、傅忠信喊道:“国宗已经突破城墙,翼王命你们立即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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