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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还没有。”
“我真的很抱歉,那是真话,我当时真是糊涂了。”
“我理解,要是我,也会如此的。”
他们都不说话,只能听到外间大办公室里办公设备的细微响声。最后,肯特说:“昨天下午看到你在球场上看我们打球,我就决定我应该来见你。”
“我很高兴你能来。”
“星期六我很难过。”
“我也一样。我的家对这场震动也处理得不好。”
“我想象得到。”
“如果他们对你的行动有什么不同……”汤姆的口齿结巴起来。肯特不答话,等待汤姆整理思绪,继续相关话题。“如果你想改修英语课,我可想办法。”
“她不想我在她班上?”
“没有。”
“我敢打赌,她不愿意。”
“她说了她没有。我们谈过这个问题。”
肯特考虑了一下,说:“也许我该离开?”
“那由你决定。”
“肯特,你听我说……”汤姆俯身向前,把手放在桌上超大尺寸的台历上,“我真不知道从何着手。有许多问题需要我们解决,伽德纳夫人和我……我们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觉得其他学生知道这事后,你会非常不自在。那就不让他们知道,但如果你想要我在公众中公开这层关系,我一定照办。现在校内的形势迫使我们作出决断,将其他事务暂时放在一边,比如说,罗比,切尔茜……”
他说到切尔茜时,注意观察肯特的脸色,感到对他十分歉疚。
“我们都在奋斗,肯特。但我们的关系,你和我,必须先行解决,我们作这事时,其他人都必须尊重我们的意愿。”
“但我,我不知道,伽德纳先生……”他再次抬起眼来,汤姆看到的不是一个少年老成的脸,而是一个与其他遭遇麻烦的年轻人一样的脸。这种正式的称呼让他很难堪,他承认。“真是的,我简直不知该怎样叫你。”
“我想要是你觉得顺口的话,还是叫我伽德纳先生好了。”
“好吧……伽德纳先生……”他试了一下,才开始说下去。“我活了这么长时间,才知道自己的父亲,而且不仅是你,还有一个异母哥哥和妹妹。我想你不会理解,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生平来历的感觉如何。他想像着自己的父亲也许是个乞丐……是个……是个吃社会救助的无家可归者,因为他从来没和母亲结婚,这个不道德的家伙悄悄使母亲怀上孩子,就跑了。所以,我17年来都在想,他到底是谁,一定是个败类,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唾他一脸口水。只是我遇到了你,你不是那种人。我要花时间来适应,也要适应异母哥哥和妹妹。”
汤姆思绪起伏,有许多话要说。但时间不容拖延,他还得赶去参加学区办公室的会议。然而,在他思想上更重要的是,这个儿子迟了17年才与他见面,他实在没有勇气把谈话匆匆结束。
“等一下。”他说,拿起电话,眼睛看着肯特,“多娜·梅依,你能不能通知鲁润,我不能去参加学区的会议,告诉她一个人去,要她开自己的车一个人去参加。”
“你不去?但那是督学开的例会,你必须出席的。”
“我知道,但我今天去不了。请鲁润为我记录一下,好吗?”
惊奇地停了一下,多娜·梅依才说:“好吧!”
各种猜测,议论一定会在办公室人员之间蔓延,并很快波及全校教职工中。但汤姆是一个决策者,他的决定在这孩子进入办公室那一刻就作出来了。他决不会在与他谈话结束前离开办公室。
他挂上电话,坐回椅子上。这次中断减少了紧张气氛,给他们带来新鲜的起点。
肯特掌握主动,“你能谈谈你和妈妈之间的事吗?”他问。
“当然可以。”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在集会上碰到她,并且……你知道。”
“她怎么给你说的?”
“我是一夜情的产物,她和你在同一个教室上过课,她认为她很喜欢你。”
汤姆把椅子稍后右转,拿起一个苹果形状的玻璃镇纸,镇纸晶莹透明,里面有花纹式的气泡,上面有两片铜做的树叶。他用拇指按住其中一片叶子,说:“我现在要说的,那件事我没做对,没有借口作出如此冲动的行为,特别是我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
“我还想知道。”
汤姆考虑着怎样告诉克莱尔的学生,他和她之间最稳秘的感情关系史。在他回答之前,肯特又问:“你在那后一个星期就和伽德纳夫人结婚了,是真的吗?”
黄铜树叶伴住了汤姆的指拇,他放下苹果。
“是的。”
“罗比和我的年龄一样大?”
“对。”
“他的生日是哪一天?”
“十二月十五日。”
汤姆可以看出,他用千分之一的数学知识计算了一下,清楚了汤姆的罪过的成分。
“你是对的。”汤姆承认,“我在背叛,是一个平庸、简单的人,那时我还未准备好结婚。但这种背叛自那次以后,就结束了,伽德纳夫人和我的婚姻十分幸福,我想要你知道。我有理由这样来为自己辩解。”
肯特吸收了这个信息,双手越过下巴,放在脑后,然后下滑,放在臀部。“啊,”他长吸一口气,“那真是我打开一罐虫子,难怪他们恨我。”
“他们并不恨你,肯特。”
“罗比就恨我。”
“罗比……是这样,真不好说清罗比的感受。要是你想知道真相,我想那是你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他忌妒你。我知道现在他也搞不清该怎么对待你。这个周末,他情绪也很低沉。”
“而且伽德纳夫人不愿和我交谈。”
“给她时间,她会的。”
“我拿不准她会不会,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中间的地位。在我知道你以前,至少我知道自己属于谁。和我妈妈一起,只我们两个人……我们一直和谐相处。也许不知道父亲是谁,妈妈和我处得很好。真倒霉,我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自星期六下午后,我晓得了你们的事,一切都变了。只有一样不变,我仍然和妈妈在一起。而你仍然和你的家在一起。所以我们还能作什么呢?我还要在英语课上,瞪眼瞧着伽德纳夫人的鞋子?在球场上和罗比保持十码的距离?对切尔茜……我真是混杂不清,在大厅里看到她时,总是想从另外的方向跑开。”
“我从她在家里的谈话中猜到,你们两人已经不仅仅是相互吸引而已?”
肯特盯着自己的膝盖,“有一点,”他不好意思地承认了。
“那是很难受的事。”
肯特点了点头。
“她在家里说得不多,但我想她的感受与你很相似,好象是我欺骗了她。这是我的错。没有在你们相遇的第一天把事情讲出来。但时间会在你们之间,你和罗比之间形成很大反差。我想,当你年长以后,你会认识到,有兄弟姐妹是多么可贵。至少,我希望如此。我爸爸昨天和我谈了很多。”
肯特的头突然抬起来。
“你爸爸?”
汤姆严肃地点了点头,“是的……也是你的爷爷。”
肯特吞了口气,嘴唇张开了,有点目瞪口呆。
“我向他讲了你的事,我想要他给我忠告,他是个好人。道德守旧,情感丰富。”汤姆想了想,问:“你想看他的照片吗?”
肯特平静地回答:“是的,先生。”
汤姆抬起屁股,从后袋拿出钱夹,从中拿出他父母结婚二十五周年纪念照片,递过桌子去,你可能永不会再看到他穿西装打领带的照片了。他总是穿着打鱼的服装到处走。他住在鹰湖边的木板房里,和他的兄弟克莱德为邻。这两兄弟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钓鱼上面,总是相互争论,说谎,吹牛,比去年谁钓的鱼大。那是我妈,她是这世界上的盐巴,她五年前去世了。
肯特盯着照片,手中的钱夹带着桌子对面男人的体温,照片上的女人向上望着他,他希望自己认识她。“我想我的嘴巴很象她。”他说。
“她是个漂亮的女人,我爸爸很崇拜她。我虽然听到她们争论过一两次,但我从来未听到他提高嗓子向她说话。他喊她的名字总是象是‘我的小牵牛花’或者‘我的小面团’之类。他喜欢逗她,但她从来不回嘴。要是你见了他,他很可能会给你讲在他靴子里放胡瓜鱼的故事。”
“胡瓜鱼?”肯特把眼睛从照片上抬起来。
“那是一种小鱼。比鲱鱼还小,是明尼苏达土生土长的一种鱼,常在泉水中游动,人们成群结队地到北部溪流中去捕捞,用脸盆就可以舀到,爸爸和妈妈每年都要去一次。”
被这故事迷住了。肯特把钱夹从桌子上递回给汤姆。
汤姆把钱夹合拢,放在一边。“爸爸很喜欢看到你,他给我说了。”
肯特迎住汤姆的目光,喉头滚动。汤姆看得出来,与爷爷见面的想法使他思想斗争十分剧烈。
“我担心你的孩子们不高兴我和他们分享爷爷的爱。”
“也许这种选择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他是你们大家的爷爷。大家的愿望都得考虑。”
肯特想了一会,问:“他叫什么名字?”
“威思礼。”汤姆回答。
“威思礼。”
“取自他母亲的名字,他还在襁褓中时她就去世了。我还有一个兄弟。他是你的叔叔雷安。”
“雷安叔叔。”肯特重复了一下,想了一会,又问:“我还有堂兄妹吗?”
“有三个。布伦特、阿里逊和艾瑞卡。你的婶婶叫嘉莉,他们住在圣·克劳德。”
“你常见他们吗?”
“不象我想的那样。”
“还有其他亲戚吗?”
“我的叔叔克劳德,他住在湖边我爸爸侧面,只有他一个人。”
肯特想了会,说:“我很小的时候,有个外公,但我记不起他多少了。现在我有了叔叔,婶婶,堂兄妹,还有爷爷。”满腹惊奇,他说:“真是的。”
汤姆盯着他笑了:“一天一个大家庭。”
“真是个大发现。”
铃声响了,表示一天的课上完了。肯特抬头望着挂钟。
“坐着,别动。”汤姆说。
“但是你得去大厅啦?”
“我是这里的校长,由我来定规矩,这件事比去大厅更重要。还有几件事我想告诉你。”
肯特重新坐回椅子上,脸上表情很诧异。他竟然被允许占用校长这么多时间。突然他又想起来。“我还得去参加球队训练呢。”
“我给你请假。”汤姆拿起电话,开始拨号,“鲍勃,我是汤姆,肯特·艾仁斯参加训练可能要迟到一会,他现在在我这里,好吗?”他听着等待回答,然后说“谢谢!”再挂上。又将全身重量放回椅子上,“我们说到哪儿啦?”
“你想告诉我有些事情。”
“哦,对。就是你的学籍档案。”汤姆摇了摇头,仿佛是在重新组织自己的思路,“那就是我想说的,当我知道你身世的同一天,你的学籍档案也拢了。我坐在办公桌前,仔细看了档案中的每个字句,还看了你的照片。”
“我的照片?”
“大多数照片都在这里,甚至上幼儿园时的。”
“我不知道这些,我是说,我不知道老师会把照片放在档案中。”
“他们除照片外,还放了不少其他东西。比如你写的第一行字、你写的一首诗、教师个人的观察报告、以及你引人注目的成绩报告单。我那一天的感觉就跟你今天的感觉差不多。你知道自己有爸爸、叔叔、婶婶。我感到特别伤心,我错过了你的一切。”
“你也有那种感觉?”
“当然有。”
“我还以为只有我才有的。”
“不,不仅是你,我要是知道有了你,我一定要看你。我不知道我们会见面多少次,但我们一定会见面。因为不管我和你母亲的关系如何,你是我的儿子,我没尽到一点父亲的责任。我已经跟你妈妈说了,我想支付你上大学的费用。我能做到这一点,这是最起码的。”
“你能这样?”
“我在知道我是你父亲后,就作了这种决定,那就是我们谈话的目的。”汤姆手握拳头护着心脏,“是这里发出的。当我看着你在学校的照片时,感到自己被压碎了。我知道,我必须尽力补偿我们失去的东西。但事情已过去多年了,我不知道能补偿多少,我真的很想补偿,真的。”
这是他们非常亲密地共同设计未来,肯特感到很不适应。汤姆继续说下去:“我看了你的档案后,还想告诉你,我对你妈妈很是敬佩,她为了你的成长,作了非常了不起的工作。从档案中,我看到了她为你作的每一件事。她对你的学业成绩和个人生活都非常关注,她始终站在你的身边,教你人生价值,教你尊重教育,尊重教师,象这样的家长,如今实在